［原创］史记 绿珠传

千百次回眸

绿珠传

   广西的合莆，是个盛产珍珠的地方。历来珍珠配美人，所以合莆又出了个美人。

　　那是个摇摇欲醉的夏日午后，太阳的光热得可以提炼出黄金。国家公务员石崇半闭着眼，坐在金壁辉煌的轿子上，我们暂且可以把它假想成当今的宝马或法拉利。虽然四个马夫的脚力在饭后已达到最高马力，但坐在上面的公务员石崇还是大声地呵斥着，快点快点，这天气，连鸟都要热得掉下翅膀了。四个脚夫一听主子这么谩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此时他们古铜色的肌肤在太阳的尖笑声中泛出豆大的汗，充分证明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矛盾的尖锐化。由此我们的读者可能会联想到，如今的宝马或法拉利停在路边，叫人推一推，都要兑上不少绿色的美金或红色的人民币。可在当时，作为被剥削阶级的脚夫，他们所有的劳动是没有薪水的，他们只能从主子那里分得多一些的米粮，这点粮食，如若作为兔食那还可以，但是要养人，却是万万不够。这样一想，就会明白为什么当年和尚不断增多，和尚增多，粥少，就免不了打架。于至于少林寺靠打架出名被拍成电影，也算是为如今的计生做好了导航篇章。

　　路边那些由杂交生下的不知名杂虫们此刻突然停止了叫嚣，四个酸汗淋漓的脚夫也配合着它们的表演，齐齐停下了脚步。风声成为电影上的台词，闷热的石崇大怒，快给我走啊，娘死也不能停下来，知道么？

　　他的咆哮过后，外面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过了一会，有一脚夫咽回流下的口水答道，报告大人，有，有，有个女人。混帐的东西，没见过女人么？说是说了，忍不住斯文地拉开帘角，一看，不远的对面有个村姑正挑着柴火缓缓走来，村姑虽是粗衣粗布，但那莺莺燕燕，那香香袅袅，那莲莲蝶步，把个历经无数女人的石崇，金鱼般看凸了双眼。

四个脚夫也全傻了。等村姑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才恍若初醒，石崇当下顾不上斯文，动作难看地跳下轿子，连跑带爬地追上村姑。敢问姑娘，你挑的是什么？话一出口，直悔得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种连猪都不会问的话，是我堂堂朝庭要官石崇说的么？其实他本想问的是，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可这句当时泡妞最经典的对白，他竟说不出口。那姑娘一听这么驴的问话，噗地一声笑出来，大人连柴火也认不得么？石崇一听那天簌的声音，更是痴得全身三千毛孔似进了水，无不酣畅淋漓。他尴尬地笑一声，姑娘说得极是，我本来是认得的，见了姑娘之后就认不得了。

　　关于爱情里的灵魂出窍或神魂颠倒，便是从石崇这里引出的成语。

　　石崇遇见美女后，为了和美人肩并肩，不惜帮美女挑起了本在她肩上的柴火，轿子也不坐了。他的这一光辉形象在当时都上了各大饭桌的头条新闻，人们在茶余饭后口水横沫地把他的形象大大地夸大了。有的版本说他帮美女挑的是粪水，说当时彼美女正在种玉米。有的版本说他挑一担珍珠，把美女给商品交易般换了回来。不管怎么说，石崇收购绿珠的青春，的确是费了昂贵的代价。俗说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那一担珍珠只不过是石崇的一种投资，事后证明他的这项投资亏本了。

　　“金谷园”这三个字你们听说过吗？它在当时的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知晓。人们在大街上奔走相告，北京城里的富豪石崇在去南荒巡查时带回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女子芳龄十五，名叫绿珠。
　　这个叫绿珠的女子，从此打开了石崇生活的另一面。

　　绿珠十二分的冰雪，什么东西一教就会。石崇是个舍得投资的人，他得把绿珠包装，好让他门面光彩顿生。这项光荣的任务当时就交给一个叫萧萧的能歌善舞的宫女，尽管千招万招石崇都已为自己算好，但是，这一招他还是算错了。

　　萧萧不但能歌善舞，且琴棋诗画、天文地理、针织刺锈样样精通。萧萧有个叫萧炽的弟弟，这个萧炽，不是别人，正是石崇的亲信加死党，用现代的说法，也可以叫保镖。

　　自从在南国那一条红尘滚滚的小道上初遇之后，萧炽的心早已被绿珠那宛转的眼眸勾得七零八乱，魂飞魄散。只是以前碍于石崇的面，他才不能恣意地把她放在目光所及的范围里一遍遍浏览。但现在不同了，上苍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当绿珠在侍女的陪同下，款款地向萧萧在宫里的房间走来时，萧炽很想学一学《大话西游》里星哥那段经典的对白：曾经有一位美丽的姑娘来到我的面前，但是我不敢动一动。等到她走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男人的注视是她们资本得到肯定的语言。这种语言在任何场地任何时机她们都不会放弃捕捉。所以当萧炽的两道高压电送过来时，绿珠很淑女地启齿一笑，这个动作给年轻的萧炽造成七级地震。震波辐射到他眼里，他眼花缭乱，心里却想，妈的！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微臣拜见娘娘！萧炽在电光火石的目光交会后，理智尚未丢失，及时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绿珠如天簌般懒洋洋地声音说道。

　　小人尊命！小人退下。萧炽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是短短的几秒，但却为这段伟大的爱情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天生丽质，聪颖异常的绿珠不久之后，无论是诗词画画，还是鼓萧笛筝，都已颇有造诣。当她抚弄琴、筝、箫、簇等所有的乐器，绿珠对音乐的灵感让石崇疑为天人，她的音质本就美妙，现经名师指点，更如天簌，如溪溪流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美妙无比。在京城混过大大小小数千妓院的石崇，什么名歌女名花旦没见过？但是一跟他的绿珠比，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拉圾！石崇本是自负的人，填词作画，足智多谋，才华横溢。但一到绿珠跟前，只能说，是绿叶配红花了。有了自卑感后的石崇，把绿珠惊为天人，倾尽所有的宠爱全倒在她一个人身上，那感情真如涛涛长江水，黄河缺堤，一发不可收拾。

　　一夜，石崇办完公后小便的回程中，突然心血来潮，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位于金谷园后院绿珠居住的地方，想给她来个惊喜。这招声东击西的恋爱方式曾被无数人使用，但真正达到“喜”效果的甚少，“惊”的效果更多。可怜的石崇被不幸属于后者，当他来到她的窗前时，她正背对着窗，双肩抽动，哭泣不已。石崇大惊，他待她如星星对黑夜，如水对鱼儿，只有恩，不求报。她为何，在夜深独自哭泣？石崇呆呆站立，这哭声，如果出自他的元配，他当是猪嚎。可是出自绿珠之口，他当是自己的四肢被活生生斩断了。

　　良久之后，石崇才走进房门，绿珠一见他从天而降，大惊，急急下跪。石崇急步上前一把把她抱起，却见她带泪的脸，真真一枝梨花带泪。

　　爱妾为何独自哭泣？是不是我待你不好？
　　绿珠摇摇头，身子因为刚才的哭泣，仍抖动不已。
　　是不是吃不惯北方的粮食？还是想念此时在枝头挂得灯笼般艳红的荔枝？

　　绿珠还是摇摇头。双手却紧紧将他搂住，我见犹怜的样子充分体现。
　　那末，是不是寂寞，想我？
　　绿珠更是拼命摇头。
　　那，是不是想家里阿妈了？

　　绿珠终于点点头。石崇的悬在心上的那颗鹅卵石，终于嘭地一声落地。来，石崇搂着绿珠柔若无骨的身子，弹支曲子给我听听，看看你今天的弹的古筝进步没有？绿珠展颜一笑，她莲步轻挪，走到古筝前，伸出花骨朵般的纤手，轻轻地弹唱起来：“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顽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飞，上下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石崇知道这支曲名叫《燕燕》，出自《诗经.邶风》。这支名曲一经绿珠演唱，变得如此哀婉动人，把个石崇的心，都揉醉了。

　　绿珠在学艺期间，偶尔的小憩，便和萧炽习剑练靶。练剑嘛，免不了身姿站立不对，也无从考证当初绿珠那样手握不稳剑端是真是假，总之萧炽每一次都耐心地扶着她身体纠正。每当萧炽年轻的身体无意与她碰撞时，从他年轻躯体那里挥散出来的荷尔蒙让她的心便如鼓浪屿，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那样勾带连环，勾肩把臂的嫒昧动作，引得当事人想入非非。

　　之于石崇那五十岁老男人的身体，萧炽带给她的，是激情澎湃的身与心相合的爱。而石崇，她只不过是得到金钱上的享受，而不是精神上的富裕。这几年来，她得到的是锦衣玉食之后的世态苍凉。萧炽是这苍凉里唯一的慰藉。石崇有恩于萧炽，所以他算定，萧炽再怎么样也不会与他抢女人。他着实错了，错得一败糊涂。当爱情遭遇恩情，属重属轻？自古至今，任何东西都可以在时光的魔棒下变为腐糜，唯有爱情，永立于时光之巅，如同太阳星月，不会掩没。

　　古来政客多敌，这点在石崇身上更演得淋漓尽致。那日突听使者到来，石崇暗自心惊，现在的孙秀，得皇帝宠爱，他来，绝不是好事。

　　一杯茶下肚，孙的使者说，现在京城里，连还在尿裤档的小孩子都知道石老爷的金谷园里关着满屋的美女，她们一出动，连花园里的花儿都自动上吊。果真不是传闻啊，说完，狼一样的眼光落在坐在石崇身边的绿珠上，意味深长。

　　使者大人真会说笑，这都是传闻，那些俗人不给咱这名公子说说绯闻，他们饭后岂不闷死？不过，如果使者愿意，我倒是想送上一些美女给孙大人。说着，对后屏喊道，西儿、秀儿、丫儿、千儿……出来。

　　一阵雨滴落地的足音过后，缓缓走出一批妖艳女人。你看这些如何？石崇问。使者说，若这些是云彩，那只能算是乌云。我呢，要的是晚霞中最灿烂的那一朵。石崇明显感到一把剑尖，冷冰冰地直指到他后背。这……，石崇很难为情地说，他知道，孙秀看上绿珠，并且要定了。

　　送使者出了门，石崇把自己关了起来。一会儿后，门轻轻地开了，绿珠走进来，老爷，如果……，还是让绿珠为爷效力吧。石崇老泪纵横，将绿珠搂在怀里。绿珠是他的心，一个人，怎么可以让心被别人挖去呢？

　　三天后，萧炽在出门前，对绿珠说，你要等我，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我等你。你要活着回来。绿珠说。

　　皇宫内部出了乱党，身为要官的石崇当然不会失去这个表现自我的机会。石崇知道，皇官里高手如云，萧炽这一去，即便还能活着回来，至少也是少腿缺手的了。

　　萧炽在与武功盖世的造昆过了两百招后，终不敌，他在倒下的刹那，看见绿珠抱着瑟琶，半羞半嗔，对着他唱：人道此处是江南，轮回，百世，我依旧醒在江南，醒在江南的萧鼓，鼓声里一别千年，千年，我把栏杆倚遍。幻影里绿珠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他们站得如此之近，间隔才三厘米。他能闻到她身上如同九里香一样的香味，那样的感觉世间没有什么言语能够用来形容。每当他在外面奔波回来，带着一身疲惫，但是，他只要见到绿珠燕子般盈盈向他走来，那么地展颜一笑，他便觉得，世间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七天后萧炽的尸体被运到金谷园，绿珠哭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第二天夜里守灵，石崇怜她身体吃不消，把她扶回她的后院。

　　后院里此刻大朵大朵开着桅子花，洁白的花瓣犹如绿珠妖艳的脸庞，花香犹自越窗而来，只是今夜，同她赏花的人已去了黄泉。她的心碎了，如那调零的花瓣，散了一地。

　　老爷，我想喝酒。石崇说，好。于是命人拿来酒。老爷，我要喝萧大人喜欢喝的竹叶青。绿珠对着那一缸肚松酒，冷冷地笑。可是，这里暂时没有竹叶青啊。石崇觉得在绿珠面前，自己是如此地窘迫。那你去买，我要喝。绿珠甩开他的手，石崇悻悻地走了出去。

　　约摸一刻钟后，石崇回来了，手里拿着几瓶竹叶青。绿珠转怒为喜，拿出酒杯，两人对蛮。席间，绿珠抚筝，哀绝地唱：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石崇听得此诗词，知她是为萧炽而唱，他开口，你是不是……?

　　前面说过，他让绿珠与萧萧学艺，是大错特错了。错得赔上了他的风流老性命。如果不是绿珠有机会靠近萧炽，也许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他从萧炽看绿珠天崩地裂的眼光里猜出隐藏的私情，他知道，萧炽必死。几个月后，机会来了，皇宫暴乱，他借手把萧炽给杀了，做得老狐狸般一干二净,不露马脚,省了后患。萧炽甘愿去为他还债，只是，这样的事如何能瞒过聪明的绿珠？

　　石崇倒下去时很想问一问绿珠，她和萧炽到底有没有过一腿，只是，他永远不会再问得出口了。

　　绿珠用一杯毒酒,兑现了所有纠缠不清的爱情与恩情。她与他，他与他，再见面时，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整个故事不仅雷同并且抄袭了莎士比亚的悲剧结局。石崇当初不会想到，他的泡妞艳史被葬送在绿珠的手里，这一招输得太惨烈了。故事说明，当一个男人又老又有钱时，最好不要去娶又美又年轻的女子。那样做不是装点门面，而是备好棺材。

　　关于她和萧炽之间到底有没有一腿，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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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呵呵，这故事无厘头了。大概是看过了《大话西游》吧：）
个人意见，是否在语言上再精当一些！

蓝色的小木屋

感觉韵味儿不如上篇。

一瓢水

这篇小说写的有韵味！问好！

千百次回眸

最初由 左显辉 发表
呵呵，这故事无厘头了。大概是看过了《大话西游》吧：）
个人意见，是否在语言上再精当一些！

无厘头的小说,语言精当的话,就显不出它的俏皮,你说呢?

千百次回眸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感觉韵味儿不如上篇。

写这类小说,它不同于平时的裁体,我个人认为,它比上一篇要有味道.
呵呵,这也许是个人口味不同.谢谢小木屋.

千百次回眸

最初由 一瓢水 发表
这篇小说写的有韵味！问好！

久不见,问好一瓢水.

一瓢水

最初由 千百次回眸 发表
久不见,问好一瓢水.

是的，好久不见了！在忆石中文常看到您！我去过一次，网名：乡下小子！嘿嘿！

千百次回眸

呵呵,乡下小子这名我好像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