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新 父亲对我说,现在老家已经不存在了,那个老家已经成为一片被拆迁的废墟,即使回到老家,前些日子,趁着那些旧迹似乎还能寻找到那个老家的所在,老家的在哪个位置,那时的水井磨房酒坊........是在何处,而过不了多久,老家就彻底的没有了踪影。 想来说老家要拆迁,这对于我们来说,似乎还是一个并不是十在意的事情,而对于父亲来说,老家尽管给人的感觉,不全是幸运或是是带有很多的难以言状的心绪,可是一旦他出生生活的地方没有了,那这样的一种感受,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滋味。 自然我已经是花甲的年龄,对于老家并非仅仅只是记忆,因为一些人所共知的原因,老家与我的感觉也是很复杂的,只是现在人们说起乡愁来,似乎是多了些文人的气息,而对于那些当年走出老家来到城市经商、务工的农人来说,父亲当年只身来到省城一待就是七十多年,解放前的这个城市和解放后的城市,给他的感觉一定是刻骨铭心的,而随后的文革岁月,更是让他无法对老家生出几分感激来,那个时候,奶奶自己在老家生活,那时我在上高中,随后乡下来到离老家并不是很远的地方,几经波折父亲最终还是把奶奶接到了省城的家里。那个时候,家仅仅是两间小房,屋里只能搭起两张床,我只好借住在一位伯伯那里,只是搭起一张小小的窄床。那时下乡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理由,那就说至少在下乡我可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铺。不过后来下乡之后,所谓的床,只是一张用稻草铺就的地铺。可是毕竟还是可以舒展腰身的。那个时候因为行政区划的缘故,虽然与老家相隔并不远,确是分别在两个县,因此对于老家的感觉就有几分生分。可巧合的是,那时乘火车时,会在同一个小站下车,只是一个往北一个向南。而那会儿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要想回到老家那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革后,尤其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对于老家中的种种不愉快的记忆渐渐淡漠了,但是,对于文革中的那些打砸抢的激进分子的那些行径,也只能是被埋藏在内心深处。 原谅,但不能忘记,这是一个老人家遵守的准则。而我对于故乡的点点滴滴,也是在父亲不多的讲述中积累着,积累成我对故乡的记忆。好在那个时候,回到老家去,并不是十分难得事情。坐火车出行,尽管不过一二百里路,可是在上个世纪末,这些路程,你也会觉得很长很远。 回到故乡,如果说是在老家没有全部拆迁时,似乎还是可以找寻到很多记忆的,那些记忆一旦在旧物旧痕中出现,回忆立马就能鲜活起来,而现在那些老屋、院墙、小巷和水井统统不存在了,那故乡的感觉也就终止了。在这个时候,是为那些依旧在老家生活的人,已经搬迁到高楼上的乡邻庆幸,还是感到无奈呢?! 回到故乡成为很奢侈的愿望,而无法实现时。即使是来到老家的地界上,那些庄稼不在了,那些乡野阡陌上的气息没有了,那些或宽或窄的黄土路没有了。那些猪圈羊圈的气息没有了,那些懒洋洋卧在当街的黑够黄狗花狗没有了,那些耕牛的牟叫的声响不在了,那些熟悉的麦秸垛的干燥同时又带着余存 麦香的气息没有了。其实故乡的感觉就失去了真实的含义。 那个时候,每个门楼的样式是不同的,它确切反映了那个时节家境的富裕或是拘谨;那个时候,门上的对子的笔墨之中,透露出的各自不同的心境和祈福的含义是不同的,可以可以从中读出的多样情怀,也真实反映出来耕读人家的文化品位、现在则是被同一的印刷体取代了。 现在的故乡被一种整齐划一的建筑物所取代,那些具有自己独特的建筑样式的建筑不见了,老家现在很像城里的水泥森林,有很多的类型化的东西,过去的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而出现的建筑样式,现在多不见了。原有的那些熟悉的味道没有了,就是过去的那种从回家的路上看到的淡淡的轻轻的有些诗意的炊烟,也不见了。故乡很现代化,故乡和容易就融入到现代化的节奏之中了。 故乡与我,那个并不是非常熟悉过往,现在早就失去了原来的风致,就连田野上刮来的风,也不再是那些庄稼的味道,现在的故乡感觉显得是那么的单薄,显得不是那么就很容易让人生出诗意。故乡的田野,被硬化的路面所覆盖,被那些楼房所占据,被明亮亮的灯光所覆盖,被无休无止的噪音所吞没........无法回到故乡是心灵的某种欠缺,成为当下的失去故园的城市人永远遗憾的话题! (济南 李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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