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经翻阅过一份煤炭系统的国家级杂志,其中在每期都会有一张的内容是每月在全国发生的事故汇总。从月初到月末,简单明了,可以感受到编辑们的胆识和认真。而这些数据记载的,无疑都是一场场噩梦或者噩耗。看不到救援的消息,但是感觉应该会有救助的行动,在没有报道的消息之外,令人焦急地进行过。只是我也非常悲凉地感到,是不是也会有人,对这样的消息和报道,已经麻木和习惯。
看《33名矿工》,也是和对于矿工由来已久的关注分不开的。矿难的种类和事故发生的伤害情况,我国可以说是无以伦比地有着无可替代的例子可供研究和分类。而关注电影中的国外煤矿灾害事故,属于一次偶遇。2010年智利33名矿工遭遇矿难被困于矿井下,在经历了长达69天之后,33名矿工竟然能够全部被成功救出,创造了一个矿难史上的奇迹。依据真实事件,改变成一部电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们去了解和分享其中的担忧和快乐。所以观赏的过程,可以说是一次感受矿工们再生的一次奇迹再现。
影片不只是简单地叙述一次矿难的经过,而是以恢弘的视角,展现在那一块神奇土地上的人们,血肉相依的内心支持和关切。南美风情,水果舞蹈,在井上的人们载歌载舞,看不出多么贫穷和荒凉。不像是国内,从业的人们基本都是被生活所迫,选择了井下的工作。发生矿难,最难以忍受的人,都是矿工的至亲,夫妻和兄弟姐妹。他们架起相救的强有力的第一个层面。第二个层面,就是真正想救助他们的力量。其次才是社会的影响和辐射。
准备下井的人们在路过井口的天母和圣子像时,会在胸前划十字祈祷平安。而有的是背诵誓言,祈求安全生产平安归来。影片里的矿井和一般简陋的矿井类似,只有一个进口兼出口,备用逃生出口虽然存在,但是形同虚设,没有完备的铁梯。这个也让最终明白事实的人们绝望于此,只能寄希望于地上的人们对于他们的救助。从影片中可以了解到一些和国内矿井不同的习惯和景象。第一是矿灯的质量。不知道是导演的疏忽还是事情本来如此,被困矿井下的工人,头盔上的矿灯总是明亮如一。国内矿灯使用一个班次就需要上井充电,否则会光亮减弱或者不能使用。即使假想18天以后钻头可以提供给井下新的矿灯,保持后续的41天不算问题,但是都只是想象和猜测了。总之头上明晃晃的矿灯长明,也说明了智利矿工的好运长久。
其次就是矿井下的救生的备用物资。这个也是国内矿井无以抗衡和比对的。虽然简单到只有一些罐头和牛奶,饼干。却能够延续生命。国内一般会有专人提供班中餐,有的也就是简单的一顿饭,不能吃饱只是象征性的面包大饼油条。出现事故,切断了通道,班中餐就不存在了。工人身上除非谁偶尔带点食物,否则就是没有任何食物。由于井下的工作面情况复杂,一旦出现灾难性的事故,救生简直就是走走形式,或者虽然费尽努力,能够找到的也只是尸体,抑或尸体也难以寻觅得到。所以前18天的分分秒秒,居然就是33名矿工手术般精细地分几瓶罐头和牛奶中熬过的过程。33个一次性塑料杯整齐排列,共产主义一般平均分配,点点滴滴绝不浪费,杜绝不公平,人们从焦躁和绝望里平静和安宁下来,好像最强的党支部统领下的小分队。吃饭犹如仪式,直到吃完最后几滴,熬到了第18天。可以看到,无一伤亡,甚至全都神志清醒,情绪表达自然。而18天以后,救助的钻头已经钻到了他们所在的空间里, 可以传递生存需要的所有物资。
电影演到一半,关于生命的担忧其实已经大为缓解。而在井上的救助力量,也经历了从犹豫,放弃到不断地利用经验,不断克服失望,获取了不断地进展的现实。国内的一般情形是,瞒报或者不报,瞒不住就被动抢救,利用人力物力大举进行抢救。抢救无望当事的负责人干脆逃跑。抢救出来的人们犹如奇迹,比上面的人感觉到的生命还要有生命的韧性和耐力。《33名矿工》中,矿工被困,也存在着是否施救,以及如何施救,绝望,坚持,出现转机的过程。施救者其实也是英雄,战胜了可以以名正言顺放弃施救的理由,继续想方设法耐力不放弃寻觅转机,不屈服不放弃,和井下的人们遥相呼应,可谓息息相通。钻下一个孔洞,失败,再钻,反复钻,直到转坏了钻头,继续寻找原因,这些努力,被井上的矿工家属看到,也仿佛看到了希望。而努力所在,也让参与救助的人们,内心里得到人性的升华和快慰。
《33名矿工》像是一个不算多么完美的奇迹,但是更像一个奇迹。前18天能够从焦躁不安中平静下来,能够渡过焦虑和绝望,保持着待救的平静状态,不算一般的人们能做到的。好在他们有相对舒服的空间。比对起国内许多事故现场,可谓算不上凶险和惨烈。后续的事情,就是如何从700米井下相对狭小的空间,如何把这33人平安运送出去,我们看到了钻井的神奇。人们一个个从钻头带来的转筒里一个个被运送到井上,即使出现小小的闪失,也只是一点小的插曲,因为所有的危机已经渡过。
比起每人可以折算的赔偿数额,生命的安全是至高无上的。《33名矿工》,是一起没有诉讼的事件,也没有任何赔偿的矿难事故。投入巨大财力物力的政府部门,获取了人们最衷心的拥戴和感激。救助出来的人们和井上的人们,像是经历一次节日的欢聚。对于无数失去家人和亲人的矿难当事人来说,这些更像是一种想象的情形。33名矿工,经历了生死考验,丢掉了对于他人的鄙视,而是以更加宽容和亲密地关系相处。而努力参与救助工作的人们,也获得了由衷的人生成就感,以及超越之上的幸福和欢慰。人们快乐的笑容,人们由衷的感激和庆幸,更是因为生命的第二次恣肆绽放和新生。《33名矿工》,传递给人们快乐和坚持的能量和气氛。相信即使在寒夜里观赏这样的故事的人们,也会感到生命的珍贵、快乐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