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地逝去,带走了曾经拥有的故事,只留下短暂是回忆。我们在这一天天流失的缝隙里反复地奔波辗转,日子依旧在腐烂,腐烂的很安静,无声无息的苍白。小A说:其实我们还没有做些什么,我们就已经开始苍老。
青春就这样散场了,而我们却一直不以为然。因为我们正一天一天地堕落。小A说:堕落,这不是我们的错,是时代想毒死我们。我们在堕落之后甘愿去吃那个被时代涂有剧毒的苹果,因此我们就这样很自然的被这个时代毒死了。而这个时代对于我们这一代却是啼笑皆非,只留给了我们两个字:傻瓜。
午夜的流星广场,记得那是我和小A在S城见面的地方。小A是个挺阴郁的女孩子,喜欢背黑色的挎包和写一些阴郁颓废的文字。小A的微笑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那么的灿烂。她对我说说:你知道吗?我还是喜欢微笑的,即使我的骨髓里流淌的全是阴郁的血液。说完我们一起微笑,我说:我也是。
广场上的人很少,左边小巷的尽头是一家酒吧。酒吧整夜整夜的都会亮着通明的灯火。吧台的女孩子很漂亮,有着如流水一般倾泻的头发,清澈的眸子,干净的微笑。这片天地留给了每一个在夜里不愿意回家的人们。他们可以在这里尽情地放纵,短暂的逃避着血液里流淌着的孤独。在我的身后有几个男人在大口的喝酒,讲色情笑话然后放肆地大笑.似乎想借着这片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天地让灵魂得到淋漓尽致的放纵.放纵是幸福的,可以短暂的忘记掉一切,即使在享受完这短暂放纵的快乐之后现实的烦恼又会裸露在眼前.但是至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侵犯空白的思维.拥有短暂的宁静.这样就足够了.
(二)
2004年的除夕我和小A站在流星广场看着下雪的天空,天空零星点点的雪花正在飘落,天幕上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阴郁。透过灰色的阴郁我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只是这些回忆都好像是被装进了盒子并且上了锁,只可以短暂地看到它们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个盒子打开,无法回忆起曾经经历的那些具体的细节。我们就像是一群一直在梦的旅途上徘徊的狼,自己不愿受到伤害的同时却习惯了去伤害别人.然而当梦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剩下的就只有些许琐碎的碎片,被自己伤害过的一切皆剩下了空白.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和小A坐在网吧里上通宵的网,小A起身离开座位看着窗外。我问她:在看什么?在看路灯的灯光,看它们是如何被黎明给撕裂的。只是不知道夜被撕裂之后会不会伴随着鲜血淋漓?小A说。我微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小A是不希望看到夜被撕裂然后伴随着鲜血淋漓的,因为她有着和夜一般脆弱的灵魂和阴郁.我说:夜还很长,或许明天是个阴天,那样天空就会一直是灰色的了.因为有太多的孩子喜欢阴郁的颜色.
小A回到座位上,然后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了,继续上网.突然QQ里小A的图象跳跃起来.我抬头看了对面的小A一眼,问她:什么东西呢?你看了不就知道吗?小A说.我点开了和小A的对话框,小A对我说:
小A,一个街头的小混混,不务正业但豪爽够义气。惨淡的家境,父亲在外包二奶,母亲最终离家出走。一个被小A伤害了跳楼自杀的女学生,一个患绝症与小A彼此相爱的女孩,一个弱智总被人欺负被小A罩着的壮男孩,加上小A四个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疼痛联系在一起。前三者的死亡将小A的青春无力地激发成了毁灭性的一点,成就了影片海报上小A这样一个持枪准备射击的青年。他把最后的子弹留在了自己的太阳穴,把自己的尸体留在了爱人的墓碑旁。疼痛无力的青春,夹杂着与逃避的矛盾,三个小孩在墓地里呼唤死人的名字是最疼痛的镜头。
(三)
我抬起头去看小A,她正看着我,眼神里流淌着那种我一直熟悉的神秘。我问他:在哪抄袭的这段话啊?一点水准都没有。小A说:才不是抄袭的呢,是我自己写的,我喜欢这样阴郁的文字,感觉这样的文字很干净。哦,那你最好将来去做导演,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牛B的导演。说完我们一起大声地笑了,忘记了现在凌晨,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网吧。网吧里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和小A,我小声地对她说:看吧,这都怪你,看引起了众怒了不是。小A拉着我迅速的结了帐,然后离开了网吧。
凌晨四点的天空依旧还是挂着一片阴郁,我双手插在衣袋里在前面走,小A跟在我后面。九月的夜很凉,小A一直抬头望着天空。路灯橘黄色的光掩映着她那张隐约地藏着伤痕的脸。远方有火车经过的声音。小A问我: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是无所事事?我微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一直是无所事事的。我说。小A说:突然就觉得我们像是两只金鱼,被鱼缸厚厚的玻璃挡住了视线,玻璃不属于我们,只有水才是真正的属于我们。而我们却一直忽视着属于自己的水,眼睛一直留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透过玻璃的缝隙看外面的世界总是朦胧琉璃的华丽。于是我们就开始向往玻璃外面的那个世界。而当我们走出来了看到的现实却并非如此。一些事情看着是美好,可一旦碰触到了就会失望。
我点了一支烟叼在嘴唇上,我问她:那你后悔了是不是?或者说你现在想再次的回到那个鱼缸,宁愿被束缚。小A点头,表情木然。小A说:虽然在鱼缸里一直被束缚着,还有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而走出了那个玻璃缸,什么东西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了。我们会觉得活的很虚伪,活的很狼狈。
(四)
天就快亮了,我们这些属于阴郁的人去哪里呢?我问小A。路上此刻已经有了一些早起的人们在跑步。小A看着阴郁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她说:我想睡觉了。睡觉,现在去哪里睡呢?我问。那怎么办啊?这个城市的清晨的阳光一直都是很恐怖的,我不愿意看到这个城市的阳光。小A说。我和小A停止了继续走路,在路边坐了下来。我把手里的那个烟头用力地弹了出去,微红的火星慢慢地上升、划落。就像是一颗独自划落的流星,然后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空洞的声音。划落的烟头在这个城市脸上最后的一丝暗淡里留下了一道美丽的印记。天亮了。
我和小A去找旅社,小A问我:一人一间房还是两个人睡一间房?我故意地露出阴险的笑,然后问她: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那就两个人睡一间房。小A说。我睡在左边,小A睡在右边。我对小A说:晚安!小A已经睡着了,我说:小A,希望今天是个阴天,阴天是属于我们的,就像是水是属于金鱼的那样。我们不会再忽视阴郁,像金鱼忽视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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