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枫落吴江 于 2016-1-10 16:59 编辑
过年那些事儿,其实都是乐呵的事儿,温馨的事儿,祝福的事儿,庄重的事儿。
很小的时候,家里的日子不算太好,所以刚刚懂事儿的我们总是盼着过年,能饱饱地吃上一顿白菜猪肉的饺子,在那时的思想里,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在我们鲁西北,白菜是农民冬天的主要蔬菜,每家每户都有几厘的菜畦,种的白菜到春天都吃不完。母亲把猪肉切成肉丁,用酱油煨起来,过上数日,和白菜馅搅在一起,格外的香。到了大年三十中午的时候,这个饺子我一顿饭至少要吃上两碗的,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就算是天文数字了。
在那个年龄,过年还有一个最大的乐趣就是能够放鞭炮,“小子放鞭,闺女买花”,确实是如此的。我每到过年,都要给自己的鞭炮建立小仓库,在卧室橱柜里找到一个角落,把自己买的鞭炮、街坊邻居赠送的鞭炮整齐的摆在那儿,每日都要看上几遍,把弄一番,计划着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怎样去既节约又畅快的放鞭炮,俨然是一位理财专家或者仓库保管员。
乐乐呵呵的,还有是收到亲人们的红包,红包是小额的,五元、十元,如果是二十元就算是多的了,换到现在,100块钱是最低的标准了吧。但是,我总是感觉那时候的红包更有人情味,因为它饱含的是长辈们对孩子成长的殷切期望。
稍微大一些,我对过年的感悟就如渐渐升温的水,有了更多的热情,过年其实是一种寄托,一种希望,一种轮回的重启,一段过往的封存。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每到大年三十的早晨,家族的男丁都要集合去村头请神,其实请神就是邀请祖先回家过年,是子孙对先祖的一种怀念与寄托,放几挂鞭炮,是在告诉祖先我们来请你了,然后跪倒在地,烧几沓纸钱,是给祖先长途回家的路费,其实我们的祖先,看到子孙后代如此虔诚,心里肯定是欣慰的。通过这种类似于宗教信仰的仪式,告诉人们,树高千尺也不能忘了根,如今的年轻人似乎对这些有些淡忘,在这样庄重的仪式里仍然不忘拿着手机拍个照,传到朋友圈里,其实没有必要,因为摆弄了一年的手机,也该多留出一点时间感受一下家乡的年味了。
到了除夕的晚上,我们家乡的年味如沸腾的水,袅袅升腾的水汽就是那礼花绽放的绚丽多彩,篝火点燃的热情融洽,爷爷抱着孙子,奶奶领着孙女,构成了一幅其乐融融的幸福景象。凡是家里有老人的,一个大家庭都要凑在一起过年,这就是中国人传统的孝,三世同堂或者四世同堂的老人都是盼着儿孙们聚在一起的,有共同的老人在,这个家就是个一个大家,没有了这个老人,家也成了一个个的小家,这一点上,我们中国的四合院文化就是最好的佐证。大家聚在老人身边,过完一个年,互道祝福,和往事再见,为来年祈福,这个年怎能不有滋有味,孝道,在中国,是一组最吉祥的数字。
过年还有一件温馨的事情,就是走亲串友,按照老家的风俗,我们是初一在家,初二去姥姥家,初三开始去姑家,姐妹家,初四走丈人家…….当然,家中亲戚多少不等,不能一概而论,反正到大年初六是一直走亲戚的,我们都会带着一个皮革包,里面放两瓶盒装的酒,几包点心或者饼干,无论到了谁家,这礼品都是不会收的,就算是收下,也会等量的捎回一些。我能深切的感受到这礼品,其实贵重在它象征着亲情、尊重和问候,跟本身价值是没有什么直接关联的,与至亲相聚,其乐融融,不失为一种人生最美妙的体验。
过年那些事儿,是过去的,很多已经记不清了,是现在的,有些也感受不到浓浓的年味了,其实过年本身并没有变化,只是人们的心态变了而已。
如今的农村,随着交通工具的改进,走亲访友方便了许多,有时候,一天能走四五家亲戚,忙碌的两天过后,空余的时间做些什么呢?那大老爷们的消遣方式或许就是喝酒打牌了,上午呼呼睡大觉,下午上了麻将桌,只到凌晨四五点,眼睛是通红的,身体是透支的,皮肤是干燥的,精神自然也是空虚的,人们沉浸于麻将快感的同时,却似乎忘了家中的妻子正盼着您在一年的忙碌之余,陪她说说话,聊聊天,一起与孩子共享天伦之乐。这个年不是为了狂欢,而是为了在温馨的季节里休憩,在亲情的怀抱里取暖,而后,一直面对冬季最后的寒冷和呼之将来的春暖花开。
我感到最揪心的事情便是在过年的时候收到一条条的拜年短信和微信祝福,这让我很是头疼,对群发祝福短信我一般是不回的,除非是自己原创的,那怕就那么几个字,那怕有错别字,都透着温馨和喜感呢。因为我觉得发一些被转载了千万次的的短信本身就是一种对亲情或者友情的玷污,这种说法可能有些过分,但是起码是没有任何诚意的,不妨当打一个电话,那怕是一分钟,朋友们,可不能当“一秒百条君”了。
还是希望过年,多一些乐呵的事儿,温馨的事儿,祝福的事儿,庄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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