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杨花，又见杨花

孙香汗

　　——是否每个男人的内部都躲着一个女人，是否每个女人的内部都躲着一个男人，在某个恰当的时刻，会钻出来，好奇地窥探着自己。


   　　有人说，女人的心是朝着背长的。我的心是否还挂在我的身体里面，还是已经被你摘走了，就像我摘下挂在你睫毛上的杨花。

　　“怎么了。”他淡淡地笑着。



　　“快帮我摘下来，眼睛可难受了！”他眯着眼，唉，多么迷人的一双眼，就像雨水中两把闪闪发亮的回家的钥匙。我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我踮起叫脚，闻到他轻微的鼻息，我抬起手，碰到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的脸颊……

　　“你笑什么？”

　　“那只眼睛还有一朵，再帮我一下。”他狡猾地笑道。



　　“傻丫头！”他追上来拉住她的手，“别走那么快嘛，到学校，我又看不到你了。”

　　“谁想看见你了，”她说，“……我们比赛吧，你过天桥，我走马路，看谁先跑到那棵树。”

　　“太不公平了……这，我比你多跑100多米呢，我……啊yue……我喘不过气来了。”

　　你们笑得喘不过气来，多愁善感的杨花在风中瑟瑟而抖。



　　“……南方是不是也有杨花的。“

　　“有的吧。”他说，“你在想这个呀。”

　　他老了，我记得他嘴角有两个小酒窝，现在它们被皱纹和胡须淹没了。他是不是也在寻找我过去的东西，我的过去藏在我心里，你发现了吗。



　　“你要小孩吗？”他说，“生一打，开一个家庭幼儿园，我每天为他们洗澡，洗他们的小脸蛋、小手、小脚、小屁股……他们香喷喷的，就像你，他们围着你，就像我……

　　“我们有一幢木屋，屋顶有太阳，屋脚有湖，我们的屋暖洋洋的，你是我们屋 的天空，你哭的时候，我们的屋会下雨，可我不让你哭，我让你笑，一天到晚的笑，像个小傻瓜……”



　　“孩子上小学了吧？”

　　“二年级了，下半年，”他笑道，“皮得很，天天玩电脑游戏……”

　　看得出他很爱他，“妈妈也不管一管？”我说。

　　“她管！？”他轻蔑地摇了摇头，“她能管住自己就好了。”

　　是啊，女人是不是常常管不住自己，她们的心不是朝背长着，就是早早地被某个人摘走了。他是不是也会这样跟朋友抱怨，他是不是猜到我来看他了，点点会不会闹，前天她感冒了。

　　“哎，你说，杨花有柳絮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啊，杨花居住在北方，柳絮居住在南方，到春天的时候，她们都飘起来，飘起来，不知要飘到哪里，有时他们会停在一些人的肩膀上，歇歇脚，或者再也不飞起来了……”



　　你现在为什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会说一些诗意的话来哄她的吗。只有我跟你说我打算明天坐飞机回北京，你才把航班时刻表背得这么溜，你还说可以乘517路去，末班车6点半，带K的是空调车，扔两块钱。

　　女人是不是总要像杨花一样试飞一次。我想要你告诉我，南方的柳絮飘起来的时候是否真的像杨花，她是否也会钻入你的眼睛。
可你不说话，你帮我拉开的士的门，你说常来玩噢，你还说，如果明天下班早话，你会来送我。
2003.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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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超超

反串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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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香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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