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做奴才的秘诀

醉兰翁

　　在慈禧老佛爷身边这么多年，最让我头疼的一件事情，就是老佛爷过生日那天的放生。因为老佛爷放生只用鸟儿和鱼儿。
　　
　　要说这鸟儿原本京城内外都有很多，一次弄个千八百只的也不难。可是这些年遍地出现了烧烤。而且人们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宁吃飞禽一口，也不吃走兽半斤。”结果，遍地的烧烤摊儿烧烤城都高价收购各种鸟儿。一时间，聪明的鸟儿远走他乡，有的听说某些国家开始保护鸟类，干脆出国定居了。笨拙一点的都成了人们口中的美味。再想一次性弄个千八百只的鸟儿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些鱼儿呢？按理说也是很容易的。京城外面大江大海湖泊河流有的是，哪里没有鱼儿呢？只要舍得花钱，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老佛爷放生非得要皇宫内昆明湖里的鱼儿。要说这里的鱼儿原本也不难弄。只是这几年才越来越难了。一来昆明湖承包给了个人，不经过承包人的允许是不可以随便打捞的。当然了，老佛爷过生日，承包人就算借他一只虎胆，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只不过要花一笔钱而已。

　　难就难在承包人为了赚钱允许宫中人随便前来钓鱼。只要交给承包人二两银子，就可以坐在昆明湖旁一天，钓的鱼全部归钓鱼者。这几年宫内机构不断增加，很多纯属于重复设置。自然就不断增加太监和宫女，结果很多人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是挂了一个虚名。到了领工资的时候他们才算有了一件正经事情，平时想见个人影都很难。于是闲来无事，就都会聚在昆明湖了。每人手中一根鱼竿。虽然这些人落得个悠闲自得，可天天如此，以至于昆明湖中的鱼儿越来越少。想一次打捞一百桶鱼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每年老佛爷过生日准备放生的鸟儿和鱼儿的事情，都交给我办理。鸟儿最少一百笼，鱼儿最少一百桶。如果少了，那我的脑袋准搬家不可。今年又快到老佛爷过生日的日子了。可是，我上哪儿弄一百笼鸟儿一百桶鱼儿呢？不过还是没问题的。我是谁呀？我是李莲英啊！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花高价聘请了一位训鸟师和一位训鱼儿师，从别处高价购进一百笼鸟儿一百桶鱼儿。让他们做到鸟儿放飞出去一刻钟再飞回笼子，鱼儿放到昆明湖中，鱼头一齐朝着我，不许游走。鸟儿好办，在笼子上做个标记就可以。鱼儿怎么办呢？好吧，在我辫子上做个记号。当这个记号晃进水中，鱼儿就能认识，就不会游走。这样，老佛爷就会更加喜欢我了。

　　老佛爷生日这天终于来到了。第一项议程就是放生。文武百官和太监宫女们簇拥着老佛爷来到佛香阁下，昆明湖畔的云辉玉宇五牌楼广场上。那里早已摆满了装有鸟儿的笼子。在我的搀扶下，老佛爷依次打开笼子，将鸟儿放飞了。我让小太监将空笼子依次撤走，目的是让鸟儿再飞回来，可以再表演一次。

　　果然，一百笼鸟儿放飞后，一个小太监趴在我耳边悄声说鸟儿都飞回来了。我急忙凑到老佛爷耳边说：“老佛爷，奴才今年为您准备放生的鸟儿，可不是一百笼。您是不是还接着放？”
“那好吧！今天有多少我就放多少！”

　　“喳！”我急忙吩咐小太监将飞回鸟儿的笼子再依次提回来。老佛爷又依次打开笼门，继续放生。忽然，老佛爷冒出一个想法，将手中的金戒指摘下一枚，套进一只鸟儿的脖子。然后将手一松，鸟儿飞走了。此时我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妙。如果脖子上套着金戒指的鸟儿再飞回来让老佛爷发现，那我就有欺君之罪了。怎么办？在我还没有想好对策的时候，突然听到老佛爷“咦”了一声。我急忙抬头看，老佛爷手中的鸟儿正是戴戒指的那只。

　　“小李子，这鸟儿怎么又飞回来了？”

　　我明显能听出老佛爷心中的愤怒。她已经开始怀疑我在欺骗她了。我灵机一动，一下跪倒在地：“奴才认为老佛爷皇恩浩荡，恩泽及于鸟兽。这些鸟儿是感恩戴德，不忍离去。这也是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是老佛爷万寿良辰的吉祥佳瑞之兆。老佛爷玉体康泰，定然万寿无疆！”

　　我以为我的这一通拍，老佛爷定然龙颜大悦。可谁知她觉得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面子：“真是这样吗？你明明是拿训练好的鸟儿来愚弄我。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我心里吓坏了，可表面还要做出什么也不怕的样子。因为我太了解老佛爷的脾气了。我从容地说：“奴才万万不敢愚弄老佛爷。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上天降瑞兆，是老佛爷洪福齐天。奴才如何敢愚弄老佛爷？老佛爷如果降罪，奴才愿领受任何处罚。不过，在处罚奴才之前，奴才有一个请求。”

　　谁敢在老佛爷面前提请求？那不是找死吗？我的话音一落，满朝文武还有那些太监宫女们个个吓得全身颤抖。他们是害怕老佛爷发怒起来，不问青红皂白地拿他们哪一个出气。无论是谁，只要摊上了，就决不会有好果子吃。当然也有那些恨我的人嫉妒我的人，巴不得老佛爷下令一刀斩了我。
　
　　“那好吧！你说。”

　　“世上确实有训鸟儿的，但没有训鱼儿的。湖畔还有一百桶鱼儿，请老佛爷放生，看看会不会也出现天意。如果出现了天意，那就说明不是奴才愚弄老佛爷了。”

　　“好吧！”

　　我们簇拥着老佛爷走到昆明湖畔，一个宫女帮助老佛爷将一桶鱼儿倒进湖中。接着大小太监和宫女们一齐动手。一百桶鱼儿很快就都放进了湖中。我将辫子从身后拿到胸前了，站在老佛爷身侧稍后一点的地方。那些鱼儿几经饿了两天，看到晃进水中的我辫子上的记号，还以为我是给它们放食的，游了两圈之后又都游回来，形成一个大横排，齐刷刷地头朝着我们。

　　文武百官各个惊讶不已。老佛爷也愣住了。我抓住时机奏道：“老佛爷万寿舀辰，天降瑞兆，人所共鉴。鸟儿不飞走，鱼儿不游离，这岂能是奴才指使得了的？若说奴才愚弄老佛爷，那是万万不敢的。若说奴才要讨赏银，今天却是讨定了。”

　　一时间人们活跃起来。老佛爷也飘飘然，不饮自醉了。而我呢？是最得意的一个。因为我讨好老佛爷的把戏又一次成功了。可是，老佛爷突然之间又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小李子，既然鱼儿不忍离我而去，你就去弄点鱼食来。我要亲自喂给它们吃。”

　　“喳！”我回头命令小太监去办。老佛爷却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要你亲自去办。”

　　“喳！”这下可惨了。我知道只要我一离开，那些鱼儿准保都溜掉。怎么办？老佛爷的指令不能不听！我一边走一边想办法。等我同两个小太监抬着鱼食回来时，那些鱼儿果然都不在了。老佛爷正满脸怒气地等着我。我将鱼食放在老佛爷身旁，故作无意地将辫子拿到胸前来，上面的记号晃进水中。那些离去的鱼儿又很快都回来了。

　　老佛爷愤怒地问我：“小李子，你能解释清楚吗？”

　　“我，我，我……”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对策：“老佛爷，鱼儿们听说老佛爷要亲自喂食，感恩不尽，都想把肚子空出来，多吃一点，就都跑到远处大小便去了。”

　　“哈哈哈……”

　　我非常熟悉老佛爷的这种笑声。我知道我再一次得逞了，偷偷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后来我徒弟要向我学习这个本领。我看了看他，“唉”了一声。我知道他该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因为人不多才是做不了奴才的。而做奴才还要有奴才的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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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

写得真好！可以拍电视了！

七星在北

作者是在说现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