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joy1 于 2016-3-6 18:07 编辑
“奶奶，米缸里没米了，我们中午吃什么啊？”阿也跑到门外，跟正在收拾一堆塑料瓶子的奶奶说。
阿也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外出打工的爸爸妈妈在一次归家的路上因出车祸而永远地离开了这繁华的世界，那时小阿也才6岁。乔奶奶的老伴在两年前就已去世。他为了进城给乔奶奶买药，不知才走了一半的山路就因旧病复发而死在路上。那是个深秋的早晨，发现他时，他已被寒霜覆盖。
乔奶奶缓慢地把手上最后一个瓶子放进塑料袋里，然后拄着一根瘦削的木头朝阿也走去。
“那里还剩一点面，我去给你下！”乔奶奶摸了摸阿也的头，对着他笑了笑，好像在告诉他不用担心，中午不会让他饿着的。
“那你呢奶奶，你也有面吃么？”阿也明显很担心奶奶的午饭。
“我上午去捡瓶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人，她给了我一块面包，可好吃了，奶奶现在不饿，奶奶下午就去城里买米，晚上就让我的宝贝孙子吃上大白米饭！”阿也开心地笑了，这个笑是装出来的。他知道奶奶并没有吃面包，也知道奶奶肯定饿，但他知道奶奶是不会和他一起吃面的，只能用一个短短的微笑来回应奶奶。
一只碗口破碎的大碗，里面乘着满满的热腾腾的面，只有一些盐和家里腌的小菜，却是阿也丰盛的午餐。等阿也吃完面，乔奶奶又拿着一个空塑料袋出去了。
晚上，乔奶奶很晚才回来，她吃力地把一大袋塑料瓶子拖进黑暗的屋子里。
“奶奶，我来开灯。”见奶奶回来了，阿也才舍得把电灯打开。暗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稚嫩又无邪的脸上，生活的确很艰苦，但他的脸上从没少过微笑和快乐。
“宝贝孙子，还没睡啊，都这么晚了！”乔奶奶摸了摸阿也的头，笑着说道。
“是啊，这么晚了，可是奶奶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奶奶，我今天下午又偷偷溜进学校了，他们都在上课，我听着他们读书的声音，好想和他们一起读书。我在外面看着老师，多么希望那也是我的老师！”阿也闪烁着泪光，眼里写满了希望。
乔奶奶低下了头，揉了揉她那只苍老僵硬的手。“阿也，你爸妈和你爷爷都去得早，就剩我们两个人活在这世上，我曾也有随他们去的念头，但你是我现在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奶奶知道你想上学，奶奶没用，不能挣很多的钱给你念书。但是你放心，奶奶现在也攒了一些钱，他们也刚开学不久，奶奶明天就带着钱帮你报名去，估计过几天你就可以和他们一样坐在教室里啦！”乔奶奶把阿也搂在怀里。
“真的么奶奶，你明天就帮我报名去？我过几天就能上学了？啊，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上学啦！奶奶，我终于可以上学啦！”阿也高兴得从奶奶怀里挣开，兴奋地狂跳着，大喊着。乔奶奶看着孙子这么高兴，连眼里的泪花都笑了。
哄着阿也睡了以后，乔奶奶便走到了她的床边。她把枕头拿了起来。枕头没有拉链，一块黑色的布，是用针线缝起来的。她用剪刀把线剪开，从粗糙单薄的外衣里掏出了一把乱糟糟的钱，有一块的，有五块的，也有十块的。她小心地把钱整理成一打，然后慢慢地塞进枕头里，最后再在昏暗的灯下把枕头缝起来。乔奶奶抱着枕头泪眼婆娑，似乎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睡觉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你又长大了。”灯光熄灭了，乔奶奶也枕着泪水，抱着枕头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抱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装的东西出去了。阿也还在熟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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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6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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