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无尽的迷途

闫文盛

无尽的迷途　　　  
——关于《局外人》和《茶花女》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两部书毫无可比之处。这正如两个背向而驰的人，他们各自奔向那无尽的迷途。在加缪的《局外人》中，一个人的内心演绎完全丢失了章法，我们读着这些文字，简直不知道，是加缪把我们弄得绝望了，还是事实向来如此。但许多时候，我们还在听着他说话，他的难以理喻的精神世界与我们如此契合。我们在这个世界的边缘生活，那么多的故事与我们息息相关，又貌合神离。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也没有什么是虚伪的。这些廉价的词与这部小说没有丝毫关系。亲情、爱与罪恶与它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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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小仲马的《茶花女》，世俗的全部真实却回拢来。我们这样设想，大凡这么细腻深切的小说，也只有在容易感同身受的年龄才可以写得。当一切如烟云逝去，那作者的心灵就会沉入人生的另一番境界。据说写作这部后来被传为经典的作品时作者才24岁。你瞧，他那时这样说：“爱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这您是知道的，您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如何地良辰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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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局外人》中，作者只是为我们安排了这样的文字旅行：一个小职员的母亲死在了养老院里——加缪这样开场：“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说：‘母死。明日葬。专此通知。’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昨天死的。”然后这个人去养老院参加母亲的葬礼。葬礼是别人安排的。“我”出席了母亲的葬礼，没有泪水，只是觉得疲惫。没有悲伤。整个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们跟着这个人生活。琐碎的、鸡毛蒜皮的生活，直到“我”在无意中开枪杀了人。小说的第一部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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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说的第二部中，作者讲到：“我被捕之后，很快就被审讯了好几次。”作者不紧不慢地讲述着杀了人的“我”是怎样被判决执行死刑的。我有时是无动于衷的，“即便是坐在被告席上，听见大家谈论自己也总是很有意思的。”“我”的冷漠是怎样渐渐被重视起来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检查官说：“我控告这个人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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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真是有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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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局外人》的无意识相比，《茶花女》却在细致地讲爱情。也许在这里，多数人都可能有一种隐约的在场感。而书中较为特殊的一点是女主人公的身份：一位烟花女子。这样的说法其实只是事情的一张皮。事情最真实的核心显然是：在这女主人公身上，对爱情的认同慢慢地占了主导。浓烈的爱最终笼罩她的生活。包括她后来为爱的放弃，舍身，凄迷的离世。她的一切行动的源头都与爱相关涉。但如你所见，事情一开始不会是这种样子，由于显而易见的难度，这对可怜的恋人之间总是存在着金钱、世俗观念的障碍。他们因为越过了这障碍而赢得了爱情，最终还是因为再度回头从而失去。但人物内心那种撕心裂肺的挣扎让你意识到：舍此之外，他们都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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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我们才看到：两部小说都共同讲述了一个人生的迷团。这个迷团在加缪眼中这样演变：“很久以来，我第一次想起了妈妈……那边，那边也一样，在一个个生命将尽的养老院周围，夜晚如同一段令人伤感的时刻。妈妈已经离死亡那么近了，该是感到了解脱，准备把一切再重新过一遍。”而“我”也要“踏上旅途，要去一个从此和我无关痛痒的世界”。“我”真的离一切都远了，离未来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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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仲马那里，这个迷团最终演变成悲剧。它让你喜欢，让你厌倦，让你恨，却又不知道该将满腔的愤懑撒向何处。所有的人都没有错误，但所有的人都错了。大抵也是因了这个世界上，真切的情感与世俗的认同的不一致，才诞生了这样的故事。最后，为了不至于使男主人公的家族蒙羞，可怜的玛格丽特终于听从了阿尔芒父亲的劝告而离开了他。她的悲剧命运，可以说，从一开始选择爱情时就造就了，但假如没有爱情又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一个风尘女子是否能够获得真正的爱和安宁？作品的伟大之处正在于，作者既赋予了这个女子以伟大的幸福，最后又无可奈何地毁灭了它。来自心底的那种无力感，在一些逐渐深入的描述中，那么残酷地击中了我们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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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

有见地。感受和见解都不错。

许也

从你的老练的笔触看得出对评论的把握能力很熟练，希望继续读到你的书评。就该篇来说，语言精致，对两部小说有一定自我的感受，若能深入细致些更好。我感觉浮于一些琐碎枝节上，并非以小见大的那种评论。　

闫文盛

问二位斑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