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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风雪小岗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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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8 00: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风雪小岗岭(短篇小说)

              文/冯顺志

  时间和空间在记忆中失控。

  西北风卷着鹅毛般的瑞雪,交错地呼呼地飘扬而下,铺盖了我的车子前行的路线,在这白皑皑的一片天地间,有一条我急盼回归的路,它毫无偏差地在我记忆延伸。

  “下吧,下吧,无论如何我也得往前开。”我默默地下定决心。

  我大概已经三天两夜没能好好地睡一觉了,在紧张劳作的途中累得实在不行就刹住车子,像割倒麦杆似的扑在方向盘上困上一会儿,又像有鬼似的把我惊醒,又继续前进。从江南至江北运货来回,整整运行了两千多个公里。

  实在是太疲惫了,车窗外又是个昏暗的天,纷飞的雪,在我的视线里已经失了雪性的亮度,凭着还想借此心灰意懒躺在驾驶室内一睡不醒,哪怕几分钟也好。然而不行,厂子急需这批出口外贸产品的原材料,再说今天已是大年二十九了,得赶回去过团圆,总不该让我新婚不久的妻冷清吧。妈的,临近年边,谁也不愿出车,连他妈的专职采购员也不愿跟来押车。现在又偏偏贪上这个可恼的老天爷来和你作对,倒霉透了。

  我强打精神,甩甩快要僵硬的脖子,哈一个长长的欠,摆了摆老不听使唤的方向盘,伙计,你得通力协作和我一道回去呀。

  天又黑下一档,我的双眼机警地、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道路,妈的,哪里还有什么路可辨,路线只能从两旁高大的白桦树来判断。车前雨刮叭嗒叭嗒地扫个不停。我在高度精神支配下,满载着货稳速前行。

  风呼呼地吹,雪交错地下。

  突然车后往路边滑去,好险哪,差点儿翻到沟里去,我不禁捏把冷汗,老天可别闹玩笑,老婆还在等我回去哩。慢点,再慢点,这批货可是厂子需要的呵。哦,是的,春节期间厂子还不能准假,加班加点,干外贸这行当,由不得你,合同上的交货期可不管你过不过年。妈的,外国佬,高你爹的鼻,蓝你娘的眼,你们有圣诞,我们就不能有春节。对咧,“时间就是金钱”就是你们先提出的吧,要金钱就不要过年啦,奶奶的。

  我下意识地踏了一下离合器,从三档退下二档。前面的路就更滑了,不能开快,路面被前面的车辆碾碎过的雪现在已经成冰块了,整个车子像抬轿子似的,方向盘越来越不听使唤,没法子,又只好松了油门,车子有气无力地慢行着。一小时仅仅行走十来个公里,这样行驶猴年马月才能够抵达目的地。真烦死人,恨不得拎起车头飞起来。

  天愈来愈暗,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和车辆,大地一片银灰色,风雪愈来愈大。

  慢行了五小时之后,才到达浙闽分界线,耐心一点,按这行速再有六小时就能到家了。想到家中的白新婚温柔的妻,我原先那紧锁的眉头蓦地舒展开。只要翻过前面那小岗岭,路便好走了,而且闽北那边的雪一定比这边小。

  别高兴得太早,我脑里突然出现一个巍峨阴森的小岗岭,这个岭子海拔一千余米,急旋弯足有百来个,想必雪早已把山路覆盖了。一辆十吨货车上得去吗?想到这我那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锁上了。

  悠悠,车行悠悠。

  卟嗵,车停在小岗岭脚下。

  我熄灭大灯拉亮小灯下了车。我缩起脖子,双肩拱得老高,嘴里不住地吐热气,我仔细地看了看岭上的雪势,白皑皑一片,没有一道车轮碾过的痕迹,谁也不敢在这大雪天里碰小岗岭,谁不担心车上去一半突然打滑,上不上下不下的活活困在封天雪地里,没吃没喝的且不论,冻也得冻死。我犹豫了,是继续往前开,还是调头回走,退回到二十多公里,找附近村歇一宿,再等到雪停后化完雪,起码要好几天。然而,我们厂子生产就被耽搁了。不行,无论如何得上岭子,正月初六按时交货一一早就说过,干外贸这行当可由不得你,谁叫你倒霉在这厂子里拿他妈的那几百元的薪水。

  我跳上车打开大灯,毫不顾忌地开上岭,信心百倍呢。

  慢慢地,稳稳地,一点一点地爬行,像甲克虫似的爬行,车轮从厚厚的积雪上碾过,留下深深的两道痕迹。

  一个弯、二个、三个、四个,我一个一个地数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快了,岭头的注标依稀可见。耐心点,加把劲这鬼岭子就上完了。我死死地踩住油门,一点不肯放松,方向盘牢牢地握着。

  好象受到阻碍,汽车发出鸣呜地嘶喊,怎么搞的,车拼命地喘气着,似乎耗尽了全部力量,车轮却一点不能前进。

  完了,我知道车轮在打滑,眼看差百来米就上完小岗岭,我烦躁起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也无济于事。雪地被轮子打成四个小平面,呈现出暗紫色的沙土。卟嗵一声熄火了,我的心随之落下万丈深渊,没希望了。

  我疲惫不堪地靠在后背上,深深地透过一口气,死一般寂寞,饥饿向我袭来,我才记起自己两顿没吃东西了。

  冷凛刺骨的风雪从车窗阵阵袭来,我身上除了两件毛衣,只有另加一件油腻腻的工作服。

  “妈的。”我心里狠狠诅咒着:“老天瞎了眼,今儿非惩我不可?不饿死也得冻死。”

  风呼呼地吹,雪交错地下。

  我皱巴巴犯着愁,我的双眼此时一定是贪婪的,我在搜寻希望,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希望。我模糊地记得在坡岭处有个小小的道班。这条闽浙两省之间的主干线公路,对我来说虽然跑得极少,但作为司机对路过的地方特征毕竟会有印象的,好象就在前面的拐弯处,只要有人住的地方一切便有救。

  我抱定希望朝前面拐弯处走去。小岗岭道班就处在这里。瞧,一扇窗口闪亮透出微弱的光线,想必主人还未入睡。我像漂泊在无际的海洋中,突然遇见了岛屿,我的心倏地兴奋欢愉起来。

  我刚想敲大门,觉得不妥,悄悄地走到灯亮的窗下,探过头从窗隙间看进去,只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少妇盘着脚做在窗沿边正坐在床上织毛衣,身披一件褪色的兰大衣,身边的被窝里睡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床前放着一盆燎旺的炭火。我又仔细看了看屋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她的男人呢?春节即将来临,道班里的人想必都回家团圆去了。假如屋里只剩下一个女人和小孩,敲门进去求援显然不便当。

  我徘徊了几回,还是犹豫不决,可是天气实在是太恶劣了,我的双脚感到阵阵疼痛麻木,再这样持继下去恐怕迈不开步子,终于我鼓起勇气敲响门。

  咚咚,屋里没有回响。当敲到第四回时窗口的灯拉灭了,不言而喻主人拒绝来人,可我并不为此灰心,又十分慎重地敲了好几回,窗口的灯又拉亮了,从屋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发出低弱的有点抖颤的声音:“谁呀?”显然是那位少妇。

  “一个过路的司机。”我满怀希望地应道。

  “司机?”少妇的喉管似乎被卡壳了一下。

  “是的。我是松县中外合资鞋帽厂的。车到了岭子打滑了,所以我想……我想……”没有回声,只有呼呼的风雪声。“女师傅。屋里还有其他男师傅吗?”

  “你问这干什么?”话中带着警惕性。

  “喔,别误会,我是想到他们屋里歇一歇。外边太冷了。”我解释道。又是没有回话,“女师傅,女师傅。”

  “没有,”回答很干脆。“他们都回家过年去了,你走吧。”

  “女师傅,求求你,外边实在太冷,我好几餐没吃东西了,让我进去给点吃的。”我央求着,声音都变了。人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话说呢。

  噌噌噌,屋里的女人往回走,我刹时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仿佛空气骤然凝固了。

  风呼呼地吹,雪交错地下。

  我双手抱着胳膊,拖着沉重的步子重新回到车上去。

  无可奈何,我蜷缩身子躺在驾驶室里,懊悔不应出车,若不是那位该死的厂长连哄带骗叫我来,此刻怎会落到这步田地,真他妈的自找倒霉。

  我已经实在太累了,躺下吧,睡上一觉忘却饥饿。算了就在车上等死吧……我慢慢闭上的眼睛。

  车在宽敞的柏油公路急驶,所有的路边行人向我招手致意。

  一盆热气腾腾的馍头呈现在天空,我坐在白云中狼吞虎咽着,美美地就着辣椒炒猪耳朵。风云在变裂,一声雷鸣巨响把我击落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我艰难地四处盲目抓爬,竭力想站起身,站起摔倒,摔倒了又站起来,步子一步比一步深陷。我精疲力竭坐着不能动弹,拼命喘着气,越喘越急促。渐渐在我的视线里隐现出许多黑点在浮动,那些黑点由黑变绿,由绿变红,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黑,黑点越变越大,由模糊变清晰,定神一看,呵,是一群饥饿凶惨的狐狸,迅猛地朝我扑起,我想往回跑去,然而身子一点也不能动弹。眼看那群狐狸个个伸出锋刃的爪子,张牙舞爪朝我脸上、胸上抓来。我想喊,只觉胸口被一团东西堵住,一声也喊不出。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无比踏实地闭上眼睛等待生命的终结一一突然一声枪响,随即平息下来。我不知自己是死还是活着。睁眼一看,周围的狐狸全都躺在雪地上,流出殷红的血。我爬起身四处张望,我看到那高高的小岗岭顶上,站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人,双手持着一把双管猎枪,朝我微微点头,那女人便是道班少妇,是她救了我。

  我刚想喊道班女人,一阵狂风从岭头上刮过,道班女人随风飘逝。

  突然,雪地上那群已经死去的狐狸又慢慢活过来,露出锋利的牙齿,凶猛地向我扑来……

  “救命呵,道班女师傅。”我猛一滚,一直滚下万丈深渊……我从恶梦中醒来,一切依然如故。

  与此同时,我听见车门边轻轻响了一声。

  “谁?有人。”我抬起无力的头,车头前有个黑影,背着面朝前走去。当我打开大灯想认清黑影时,那黑影便消失在拐弯处,我认定那黑影就是道班女人。

  她来干什么?我的脚无意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件褪色的兰大衣。我连忙拿起来,里头包着一个热烘烘的饭盒,是饭!真是雪里送炭,我几乎要惊叫出声,打开一看,一盒满满的热乎乎的面条,里头还有两个煎蛋。我明白了,呵,道班女人。
我张嘴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不一会吃个精光,体内有了一些热量,精神得多了。我抱着空饭盒激动起来,只觉眼角有点潮湿,我不知自己是否哭了。

  风呼呼地吹,雪交错地下。

  我披上道班女人送来的兰大衣,拿着饭盒,第二次向拐弯处坡顶走去。

  把扇窗口仍然亮着灯。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再次敲响那房门。“女师傅,女师傅。”

  拖鞋声由远至近。大门外屋檐下的灯亮了,是里头拉亮的。接着大门依呀打开半尺宽,露出半张美丽而又忧悒的脸。我们相互默默相视了几秒钟。

  我启了启哆哆嗦嗦的嘴,不知说什么才好。“女师傅,谢谢你,太感谢你了。这饭钱多少,我付给你。”

  她摇摇头,半张疑虑的脸转为微笑,门慢慢开大,温柔地说:“不用谢,进来吧,外边冷呢。”

  “谢谢,太麻烦你啦。”

  我跟道班女人走进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司机师傅。”道班女人拉过一把椅子放在火盆旁说,“坐这儿烤火暖暖身子。”整天整夜在纷飞雪地里奔波,身子快要冻僵了,我恨不得把整个身子投入火盆让旺火燃烧。

  “司机师傅,”道班女人坐在床沿上疑惑地问,“这么个风雪天,又是大年廿九了,你为何还出门。”

  我说:“都怪我们那个鬼厂子,年终了还和省外贸订三万六千双室内用的布拖鞋,交货期指定在正月初六。库里的原材料快用完了,时间紧迫,所以叫我连夜发车到苏北运货,没想到回来遇上这鬼天。”

  “是的,天有不测风云。你们司机也够苦的。”她颇有同感地说,“为了工作难免要受苦。”

  我掏出一张拾元票子递到她眼前。“这钱你收下吧。”

  她的表情陡然变得局促不安,连头都不抬,好象生气了,声音变得十分凝重。“司机师傅这你就见外了,如果我要你的钱,我就不会把大衣和饭送到驾驶室去,人在遇难时钱值得什么呢?”说完,她抬起头盯住我,遗憾地摇摇头。

  我不好意思地把钱收了回去,但又觉得蹊跷,道班女人即不要钱又不必人家向她道谢。那为什么第一次去敲门求援的时候,她表现得那么冷淡疑虑,后来为什么送大衣送饭,既然她是个善良好心人,在风雪天地里,一个处在困境人在求援的时候就应该坦然帮助……

  “女师傅,”我停了停说,“我起先敲门,你为什么不开一一后来为什么又开呢?”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她的心,瞬间她的脸色表现出一种无可名状的苦楚。她摇摇头,自言白语说,“不,你们司机当中也有正经人。”

  正经人?什么意思?我不知所云。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追问道,沉默,难堪地沉默。

  她好象下了很大的勇气,说:“我是个不幸的人,而我的不幸往往是出于好心。”她接着说。“原先我是个活性外向的女孩,五年前在道班恋爱上了一个小伙子,原先也在道班上班。半年后我们结了婚,婚后刚开始还和睦,不到一年生下这个小女孩。我丈夫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还会写点文章。工区领导很器重他,后来他被调到工区兰干部去了,在工区他和一个女职员发生了暧昧关系。从此他讨厌起我,当我回到他身边时,总是找岔跟我吵闹,还没有离媚他就和那个女人同居了,我受不了这种耻辱,终于离婚。这对我来说算不上很大的打击。我是个能吃苦的人,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和工作在小岗岭上感到很快乐,工作和孩子就是我最大的热趣。

  “你是知道的,小岗岭这条通往闽浙两省主干线公路,车辆多。常有许多司机开到这里都会进道班里歇一耿,所以我认识的司机很多,我以为大家都是出门人,难免困难,只要我能为大家做的我都愿意去做,帮他们烧开水,煮点心什么的我都是乐意做的。“俗语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确实如此。有些司机趁没有人的时候来调戏我,甚至动手动脚的。我不知道自己对人的好心、热情,却往往带来不少麻颇。

  “去年,也是今天,道班里的师傅们都回家过年去了,我没有家,道班便是我的家,他们临走时吩咐我一人在这里要多加小心,夜间有人敲门千万不要开门……

  “大概也是这个时辰,小岗岭顶上停了一辆车,来了三个人,不认识,起先他们敲门我没理采,过了几分钟又来敲门,说要在屋里头做点东西吃,自说他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心软,不忍心拒绝他们的求援。

  “于是我让他们进来,他们开始倒还正经,煮了点心,吃罢之后就一直坐在我屋里不走,我催了他们好几次,可仍不见他们有离开之意。他们大概发现屋里除了我和女儿没有其他人了,他们用不知什么地方的土话叽咕了几声。突然我预感到即将发什么意外,随后他们开始对我说些污言秽言,接着就动手动脚起来      

  “当时我很冷静,从桌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子,心想谁要是敢向前一步我就用剪子刺进他的脖子,那三个歹徒愣住了,僵持了片刻,他们最后才溜了,溜走之前还说:“总有一天要把你‘吃掉’……”说完道班女人饮泣起来。

  听了道班女人这一番苦楚的经历,我整个脑子嗡嗡直响,这群畜牲!

  道班女人擦了擦泪接着说:“就这样一一从此我对人一一可以说对任何男人特别是司机都采取敌意的态度。”

  我打断她的话:“那为什么你对我还要开门呢?难道你不怕我也是坏人?”

  “是的,起先我当心会不会又遇上那些歹徒,你走后我一直关注着窗外的动静,望着窗外那呼呼的风雪,心里又不安起来。你回车上后,我悄悄地绕到车旁看观察了一会儿,你不是那些人,又看到车轮确实打滑了,我不忍心一个遇难者冻死在风雪天里。我回到道班马上下了面条煎好蛋,裹在大衣里给你送去。”

  一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又受到丈夫的遗弃和遭人侮辱,心灵深受创伤的女人,竟能有如此善举,感动得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沉默着,思绪万千地沉默着,与此同时想了很多很多。

  道班女人默默立直身,从大橱里抱出一床新棉被,走到我跟前说:“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伙房里有单人床,是道班专门给一时不能着落人休息用的。”

  “喔,谢谢!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我用感激钦佩蕴含着惜怜的目光望着她。

  道班女人说:“我从不用人谢我,一切对我来都习惯了。”她把话锋一转。“现在还不是你谢我的时候,等你车子上完了雪岭后再谢吧。”

  说到雪地的车,我又犯愁了。“你说怎么办,厂子正等着货完工呢?”

  她想了想说:“你别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和你拿铲子一起把雪铲掉,车离岭头只有百把米,我想用半天工夫就可以把雪铲掉。”道班女人想得多周到呀。

  我又一次被她感动了,仿佛觉得眼睛有些发潮,我若不是竭尽抑制自己或许眼泪会不止地掉下。是啊,积雪只有用铲子一点一点地铲除。

  我躺在伙房里,怎么也睡不着,仿佛白天至前夜的劳累全被道班女人的善举驱散的无影无踪了。我想:道班女人是多么不幸,生活给她的打击够多了,然而她却给予别人的是满腔热诚。我想到了自己,在道班女人相形下显得多么渺小,由此检点到自身存在着许多司机固有的恶习。我深感惭愧,自羞,从而给了自己更新的勇气。

  明天,明天的雪也许会下得更大。然而无沦明天下的雪多大还是停下止下了,我都要和道班女人携手铲雪;我们将在这片白皑皑的雪地上开辟出新的道路,让明天所有经过这里的车辆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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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8 00:13 | 只看该作者
冯老师,您还没有睡啊?

好小说呢!邱天拜读了。
3#
发表于 2005-11-18 00:36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小说。
4#
发表于 2005-11-18 06:37 | 只看该作者
学习老师好小说,语言很风趣哦
5#
发表于 2005-11-18 06:43 | 只看该作者
纯小说味道。问好 冯老师!加个精。
6#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9 02:50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邱天 发表
冯老师,您还没有睡啊?

好小说呢!邱天拜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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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邱兄批阅!
7#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9 02:5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马克 发表
  不错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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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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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9 02:52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微雨含烟 发表
学习老师好小说,语言很风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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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雨鼓励!
9#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9 02:53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陌笛 发表
纯小说味道。问好 冯老师!加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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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陌笛妹妹抬举和鼓励!远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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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9 10:08 | 只看该作者
好文字
拜读!
11#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0 22:1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叶柄 发表
好文字
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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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叶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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