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时,雨仍未停止。我担心贝司里面的线路被淋湿,把外套脱下,裹在琴箱上。跟着红头发的“表哥”一起从屋檐下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在一家低矮阴暗的旅馆前停下,表哥从外面到里面,不停地跟人打招呼。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尽头的那一间大概有8平方米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副香港影星关之琳的画像和几件衣物外,就剩我们这几个大活人了。“表哥”很忙,一会儿功夫就出去复了两个CALL机,回来时对我们说,还有三个家乡的兄弟因打架跑路来长沙了,晚上要来这里住。尔后,我们在屋子里插上电源用吉他和贝司弹起《About a girl》。半夜,七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大约两米宽的木板床上,一头三个,另一头四个。侧着身子,半倚在床头而睡。没有床单,大家和衣躺在快发霉的棉絮上,油腻的被子只能遮到胸口。半梦半醒之间,听“表哥”和他家乡的几个兄弟们交谈,大意是谁谁被砍死了,谁谁在被通缉,谁谁居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许是太困了,接下来我什么都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