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25 编辑 <br /><br /> 黑色,在西方代表着沉重也隐含着恐怖与杀机;在我国的古代却指北方,五行属水,没有褒贬。我们暂不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就说一只黑色的影子,在阳光四溢的白天,在地面快速要么缓慢的移动,此刻你不要仰首,面对一个影子还是其他事物的影子,你会怎样呢?我看恐惧是少不了的吧。
在一条10里长的黛色峻峭的石峡口,冲出一条名叫显亲河的小河,在石土截然分家的河畔,坐落着我的老家。因而老家的秉性既有石峡的坚硬冷峻,又含黄土的朴实厚道。黑幽幽的石峡耸立而起,似乎傲气十足,目中无人,连一棵树木也不接纳,收留的尽是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野草和长不高的灌木,常年灰褐色夹杂深沉的黛色。偶尔有一两只黑色的鹏鸟盘旋上空,俯览深黛色的幽幽峡谷,夜色和峡谷一色时,成群的蝙蝠飞来飞去,它们是石峡的灵魂吗?显亲河在它脚底四季吟唱,孤独而忧伤,委屈而不安。
我六岁那年仲春,母亲养了一群黄色浑圆毛绒绒的小鸡,院庭隔墙是一块不大的场院,常年堆积着柴垛,除了六月的打麦子,秋季的打高粱、米谷外,时常是母亲饲养的鸡儿必去的场所。一天接近晌午,明丽的阳光撒了满满的一场院,照得只只小鸡金黄绚丽,它们在母亲的带领下快乐地觅食,愉悦地踱步,欢快地名叫。这是母亲一个个滚圆的“活金子”,在不久的几个月里,能换来我家必须的油盐酱醋等生活品,因而母亲格外的偏心照顾呵护。时常紧跟其后,防守邻居家的那只被母亲恨死的馋黑猫的偷袭,也扼守着天外而来的意外。那时我记得常和母亲在一起,我是母亲的最小的鸡儿,小鸡是母鸡的孩子。那刻骨铭心,心惊胆寒地一幕始终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在母亲回家拿一些秕谷粒时,我成了小鸡唯一的看守者,我低头坐在石碾子玩土块时,一只黑色的影子遮云蔽日,迅速移动,忽一阵飞旋的气流冲来,冲的小鸡东摇西摆,我也被这阵猛烈地劲风吹醒,待我一看,一只黑色的鹏鸟已用尖锐的爪子抓起两只叽叽而鸣浑身颤栗的小鸡腾空而起,盘旋而上,立即消失在苍穹之外。我还没来得及呼叫母亲,这一寒颤的一刻就结束了,我呆呆地,傻乎乎地等母亲的到来,我也是母亲的一只受惊的小鸡,待母亲回来我寒颤颤的告诉刚才的一切时,只见母亲顿时脸部肌肉停顿,抽的紧紧地,眼睛里射出难以抗拒的锐光,两只手颤悠悠的抖个不停,嘴巴里的两排牙齿当当不息,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凶残的老鹰!!”从那刻起,母亲手里总是拿着一根粗粗的柳树棍看守小鸡,一直到何时,我记不清了。我老家黛色峡谷上空盘旋的鹰。一直在我的脑海上空盘旋。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只要看到地面上有移动的影子,就会大呼大叫,有时还会钻到大人的衣襟下躲藏。时间如梭,光阴是箭,如今我已步入中年,久居闹市,我一直没遇到一只真正的鹰的影子,仅遇到人的影子,影子的影子!
鹰,居于黛色冷峻坚硬的石崖峭壁,凭两只硕大有力的双翼自由升降,借一只钢铁坚硬的尖嘴和两只锐利穿透力极强的利爪,以一双平平凶狠的黄色眼睛,扫过大地,一如寒秋的霜风。这种能在高空展翅翱翔又能静止且升降随意的鸟,却是一种凶残的鸟,人们恨透的恶鸟。鹰,是否代表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我暂且不说。为了自己的孩子和生存,人类在大量狠心地砍伐掉那些幽幽茂密旺盛粗大的树木后今天,人类在遭遇全球变暖,环境恶劣的条件下,再次“将功补过”来退耕还林,是否也是为了生存?
生活在西北中庸之地的我最近阅览了沈石溪的小说《狼王梦》后,深感森林生存原则的恐惧和不安,无奈和屈辱。同时为紫岚失去被鹰叼走自己实现狼王梦想的长子------黑子而痛心。也为鹰的生存而伤感。在读完加拿大作家查·罗伯茨的《鹰与羊》后,我看到一只落群的母羊在生下自己可爱的小羊后,扶它成长,推它追赶羊群的途中,被饥饿袭击了两天的雄鹰为自己窝里的孩子而叼走后,母羊最终还是四处呼唤,寻找它的小羊,并不理会迁徙别处的羊群的悲哀失望,让我真的彻夜难眠。那么对那只凶残的雄鹰而言,它目睹窝里的将要饿死的孩子,它的感受呢?我似乎在愤怒四溢的时刻忘却的一干二净。亲情,责任,食物,这一世间的生存规律,谁能看的淡如水?
鹰,我多年不见了,昨晚和张川的一师范同学聊天,说她们那里有美丽广袤草原,时常可看见一只只盘旋湛蓝苍穹的鹰,很美丽的样子,很喜欢那种遮云蔽日的雄壮和投射到碧绿草原上移动的黑色的影子。我记得川宇散文里,她体验草原生活时,有鹰掠过高空,恨不得将自己被鹰看做猎物而躺在草原草地上的勇敢和豪迈! 在今后的日子里,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在语言的文字里阅览鹰的勇猛、凶残、狠心,毕竟是为了生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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