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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远离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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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8 22: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去监狱看我的朋友。
  在成为犯人之前我朋友是一名大学教授。他的思想与众不同,很能吸引他的学生。我和我的朋友是同班同学,我因为父母知青返城回到南京定居,在少年成长期难以接受这座陌生的城市,性格内敛,不合群,而我的朋友性格随和,交际活跃,学生时代一直都很关照我。后来,他考进了北师大,我考进了医学院,毕业后他成了教师,我则在一家脑科医院做了医生。他性格开朗,爱开玩笑。有一次他对我说,我们是一条流水线上的两道工序,你负责恢复智慧,我负责开发智慧。我递给他支烟,他点上接着说,如果再有一个人负责毁灭智慧,这样循环就通畅了。我敷衍地笑了笑,他嘘着烟雾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真纯情,眼里揉不得一点沙。
  我的朋友是一位自持能力很强的人,遇事不惊不咋,很有大将风度,如果他在街上走着,从路边的高楼的什么地方掉下一只花盆,砸在他脚后几步的马路上,他不会缩着脖子逃开,而会回过头去,弄清那花盆里栽的是什么花。他这种从容的素质被认为能适合当前任何一项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他进监狱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杀人放火或偷鸡摸狗的坏事,不过听说他的罪比杀人放火或偷鸡摸狗要重得多,而他本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认罪,听她老婆说,上法庭的时候他也不像一般的刑事罪犯灰头土脸的,他特地穿了一套白西装,问他有什么要讲的,他就慷慨陈词,他要求法官立刻放他回家,他说破坏大法的人会遭到报应,他说他是将来一层空间的法王……,他老婆眼泪滴滴地说,他脑子坏了。我说,怎么会这样?学校说过他的课堂学生最多呢? 
  “多?!”他老婆瞪着眼睛说,“是将他当猴看呢!都想看看信仰邪教的人会邪到什么样子!”我默然。在生活中,我朋友是一个基本没有什么毛病的人。他不喝酒,不打电玩,不在公共场所吐痰,不冲孩子高声叫喊;业余时间学打太极拳或练练气功或钻研养生之道;不进色情场所,不斜着眼看迎面走过来的女人。有一次他一个人去海南出差,夜里按摩小姐敲门,他问,谁?女的说,按摩的。他说,我不会。女的说,不会我教你。他说,教我也不会。小姐才走了。后来我们都打趣叫他“我不会!”他也不生气。
  谁也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会成为罪犯。
按照他老婆给的地址,我找到了他所在的监狱。我给朋友带去了一本书——《珍惜生命,远离邪教》,原来我的一个练邪教气功的精神病患者就是看这之类的书籍作为辅助治疗回过神的。学生时代,我的朋友总是带着一脸乐呵呵的微笑穿过吵吵闹闹的教室朝我走来,让我心存感激。练旋功的时候,他也鼓励我学,我说国家不让练。他说,这功好啊,他四下里看看没人,又悄声说,能带你上天,要什么有什么。我定睛看了会儿他,低头推脱说,没时间。后来他偷偷印发传单,传单上除宣传旋功的好处外还指责当前政党及政府的不道德。我拿着他贴在我们单位门口的传单急急地打电话给他,“你疯了!你哪是练功上天,你在反党反社会…..”他立刻生硬的打断我,“你们常人不懂,这是法中要求,你别挡我,否则你就是魔!”我说,“我是魔?!你是什么?”他傲慢的回答,“我修成的那一面是神。”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子恍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放下电话,直接到他家,为练这鬼功,他已经辞职不干了,天天在家练功学法,等他师傅接他上天。他脸色阴沉,不苟言笑,看我的目光充满敌意。家里凌乱不堪,“韩芬和孩呢?”我问他。“我要去掉常人的情。”他说,“我不知道。”“你老父亲中风了,躺在医院里你知不知道?”我对着他吼道,他看着我的脸突然很奇怪的笑了起来,“人都有佛性和魔性,你现在就在暴露魔性。”我原来还很气愤,可是现在却弄糊涂了,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以为是在自己的病房里。我的朋友,曾经是那样的睿智、幽默!他不满意地看着我,我无话可说。小区的地边上盛开着淡紫色的小喇叭花和金黄色的矢车菊,小花青草簇拥着它们,仿佛间我听到远方鸟儿在啼鸣。  
  我和我的助手在这所监狱受到了很热情的招待,监狱的同志很客气的说:“局里说除了我们监狱还有五家监狱都邀请过您,您在百忙中能来我们监狱真是辛苦了。”我笑着说:“这都是应该的,希望能对你们的工作有所帮助,还要看他们是什么情况。”监狱的同志说:“没转化的时候都蛮邪的。”
  我们来到了集中攻坚区,那里现有3名邪教旋功信徒,6名夹控罪犯,有专门的攻坚民警负责谈话教育和转化。每名邪教徒都关押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房间很漂亮,像宾馆里的标准间,有空调、电视、VCD以及24小时的热水供应等。
  我在108室见到了她。
  我说的她,不是我的朋友,而是另一名旋功痴迷者。她个子高而且瘦,皱纹间夹着些伤疤,年龄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我点了下头示好,她也对我笑了一下,但马上恢复她固有的神情。她有一头撒旦似的愤怒的头发,虽然不曾梳理,有些乱糟糟的,但看得出来,她无所谓;她目光冷冷的,眼球有些浑浊。
  “我说过了,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交谈而转化。绝对不会!”她在房间里踱了几圈后,站定,像思考中的但丁一样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什么转化?”我游移了一下,盘算着该以怎样的方式继续这场交谈。她靠近我“旋世大法好。”我不解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疑惑,她认真地看着我,“中国有一亿人在学旋功。”我摇摇头“没听说过。”“你来做什么?”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我是医生。”我说。“我不在乎别人说我精神病!”她马上显得表情很僵硬,“大法可以证明我不是精神病!”“没有人讲你是。”我说,“我是来对你做身体检查的,不过,”我端详了她几眼,“你似乎没什么大病。”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约是相信了我的话,立刻很愉快地再三地请我坐下聊聊,并给我到水,像个殷勤的主人。我望着她,想着攻坚民警告诉我的话,意识到她对我的殷勤是为了自己多涨“功德”而不是基于人与人之间的友善,暗暗的叹了口气。“你老家是哪儿的?”我问她,她一脸的大义凛然:“我是从天上一层一层掉下来的。”我笑了起来,他很严肃,隔了一会儿,我说:“你还有孩子吗?”她说了几句人话:“我和我老婆一直都没有孩子,有一年冬天的早晨不知谁把一个女孩丢在我家门口,只裹着块破布,可怜啊,孩子都冻紫了,我就拾回家养了。家里是穷的,孩子懂事的不得了,七八岁就在家做饭洗衣。八岁的时候她突然得了急性血癌,我到处借钱,只借了一万块,我和老头天天哭,眼睛都要哭瞎了,跪在地上求医院给她治啊,医院不肯,我的孩子可怜啊,才八岁,用她刚学会的几个字自己签了字:我自愿放弃治疗。后来社会通过媒体筹了一些钱,可是我的孩子还是走了,她的遗物就是一本作业本,她好象知道自己快走了,上面还写着:我来过,我很乖……”她很平静地讲着,好象在讲别人家的事,我的眼睛却红了,“我害了她。”她接着说,“我不该送她进医院,人各有命,不进医院,她也许不会死得这么快。”我瞪着她,心中油然而升一种愤恨和厌恶,我淡淡的说:“你怎么这么想?”她说,“我原先只是想不通,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被父母抛弃又走得这么早?还有我老头也跟我离了婚。”她走了两步,在我面前站定,很真诚地告诉我:“我是学了旋功以后才明白这些道理的。修炼的道理——宇宙的真理。”我望着她,她笑道:“常人是不懂的,常人永远在他愚见画的框框里爬行。”她真的笑得很开心,很知足,她为她失去人性的善良和常人的思维而开心,她为她认识到了“宇宙的真理”并毁灭她所有的人的智慧而知足,她跟我的朋友一样,都是邪教的一张嘴,成为这所谓“大法”的忠实傀儡,表演着一幕幕悲凉的人间丑剧,而他们自己却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孤芳自赏并不是一件得体的事!
  我已经看出来了,某种程度上她是那种真正的病人,在她身上潜伏着机能神经病因素,就是我们常说的疯狂的或扰乱性的行为因素,只要她的那的“大法”要求,她什么都可能做。我有些犹豫地坐在那里,心理琢磨着是不是对她说再见,于是漫不经心的说: “你这样的超常人对身边的事没有任何问题吧!”她皱眉回答说:“有时候也有,”她踱步到到窗口,背对着我,“我不知道身边的这些警官们为什么这样不遗余力地做我的转化工作。那个彭警官孩子才9个月,给我讲道理四天四夜不休息,我吃一荤一素的牢饭,她吃方便面,看她的为人,好象也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想不通。”她转过身,又低着头在房间里踱步子,我的视线跟着她的身影晃来晃去,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不通,任何一个行业里都有很多爱岗敬业人士,名和利只是勤奋努力的一方面因素但不是全部。“我来这所监狱10个月了,才进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对抗一切规章制度,彭警官是我的分管警官,可想而知我给她带来多少麻烦。可她还是那么有耐心,有时候我真的被她感动了,“她顿了一会儿,”可是我不能因为感动而背叛大法呀,我修了10年呢!这些常人的执着心都是要去的。”我想起了彭警官,刚才在门口笑着跟我握手的的那个年轻瘦弱的女人,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温柔,很善良,不像传说中的监狱警察。
  “108”去上厕所,彭警官陪我在监狱里转了转。
监狱在市郊,四处环山,蒙蒙的薄雾萦绕着山峰,进门便有一块很大的草坪,绿扬方草时节便毛茸茸的一片蓊郁。草坪后是罪犯的餐厅,看上去设备都比较现代化,餐厅后是大片的操场,四周都是高墙电网,我注意到高压线上有一只倒挂着的小麻雀的尸体,如果它知道这是高压线还会来找死吗?操场两侧种了四季开发的花儿,哪一个季节都不会有落花的伤感,哪一个季节都能亲眼目睹新的生命的绽放。每片花圃中都种有一组长得挺茂盛的矮松,显示着岁寒着的温情。
  我简短地跟彭警官讲了我对这名罪犯的想法,言辞中不无失望和遗憾。彭警官只是微笑不语。这个彭静不是那种漂亮女人,不过言谈举止之间有着动人的魅力。我说:“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如果能真的能转化就不叫邪教了。”彭静说:“我们只是尽力而为。”“为什么一定要转化她?”我们沿着花圃边走边说,彭静笑了笑;“因为她有救呀!”我望着她,笑着摇摇头。我向彭静打听我的朋友,她看了看我说:“他在我们隔壁的男子分监。”我这才知道,这所监狱是分押男女犯的,今天我进入的是女子分监。
  尽管我对邪教徒不抱什么希望,我还是答应了彭静的请求,根据这名罪犯的具体情况和彭静给我与她交谈的关于“破法”的几个问题,在近期准备好相关资料配合做她的转化工作。
  从监狱出来后,我突然想去酒吧坐坐,就一个人。
烟与酒交杂,表情有些隐约迷离,空气中有种不堪的味道,过于贴近又疏密,黑暗中氤氲浮动。这时候我感觉不用那么清楚明白地面对我自己。离我不远处两个年轻人毫无顾忌地做着一些不堪入目的暧昧举动,那女的这季节还穿着红底撒花吊带裙,露着大半个丰满的胸脯和瘦削的肩头,有点美,但美得下贱。没有遮掩的公开做爱跟他妈的动物有什么区别?我喝了一大口酒,情绪很不好。
  日子过地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仿佛指缝间的事,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曾经的誓言还没有忘记,是的,不知为什么,今天这些话又特别清晰地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仿佛我那已故的亡妻再次提醒我,这些话只能对她一个人说。
  我那亡妻跟我和我的朋友也是同学,我的朋友还追过她,不知怎么阴差阳错,我们居然成了夫妻,还很恩爱,好在那时候我朋友绝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对我们的新婚祝福也是真心实意的。后来我妻子在一次以外事件中全身瘫痪,在对她十年的照顾中我没有任何怨言,不离不弃,赢得周边一片美誉,甚至为我事业的发展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可是经过这十年,我真的感到心力交瘁,周围的人都以我为楷模,好象忽略了我也是一个正常的人。在她去世的那天,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解脱。活着的人就好好地活吧,别折腾自己,爱情也需要健康。
  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彭静在对我微笑,我睁开眼睛,背了一句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立刻泪水止不住地滚了下来。人活着,为别人,也为自己。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与彭静联系,其实这一周以来,我日夜都惦记着她。
  手机一直关机。
  监狱的同志告诉我,她住院好几天了。她随车押犯的时候,车子陷在一个小泥坑里开不走,她跳下车去搬泥坑里的砖头,车子启动时带起的一块石子击中了她的头部,她被做了开颅手术。
在医院里,彭静的头被纱布包得结结实实的,我几乎不认识她了,头上这样扎着,显得下巴尖了许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我买了一束鲜花。我本来可以这样说或那样说,但是结果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把它放在她床头。我真没想到是这样,不然我绝不会害得自己这样窘。彭静先是怔了怔,这时医护人员进来了,她便搭讪地拿了一本杂志给我看,她的动作虽然从容,脸却慢慢的红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红。护士量完体温关门出去时,很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的心跳得厉害。还是彭静先打破沉默。
  她微笑着轻声说:“别告诉那个犯人我受伤的事。”哦,是了,她们做转化工作的无论生病受伤还是遇到什么困难挫折都要对邪教徒保密,而且还要作出状态很好的样子,不然,邪教徒会认为她们做转化工作受到了报应——攻坚小组的同志跟我介绍过。我说:“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我都会做好的。”彭静笑道:“你的记性蛮好。”我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平常我的记性最坏。”她便不再做声,脸又红了起来,我不由得有些恍恍惚惚。
  我进门的时候,“108”正坐立不安的样子。
  “好几天我没有见到彭警官,一定是我伤害了她,让她失望了。”她望着我,似乎我一定能告诉她答案。说实话过了一星期,我觉得她的眉目神情有点接近正常人了,头发也梳理过。
  我说:“你对彭警官做了什么。”她低了半天头,才慢悠悠地说:“我就是坚持不转化嘛!”她清了下嗓子,说:“我觉得她要将我千年的等待毁于一旦呀,将我推入形神全灭的境地,我说她要谋杀我。”她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有些内疚地说:“说到人的起源时我跟彭警官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没有尾巴,你是猴子变的,所以你有尾巴’。”我仿佛想笑一下,我的心却有些疼。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我修炼是为了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怎么我总是说这么刻薄的话呢?不管我怎么骂,怎么闹,彭警官总是很平静也很坚定,她哪来那股锲而不舍的劲呢?难道这法真的邪的了?”
  我心情有些激动,彭静真料事如神,她说只要她有疑问的时候,就结合她给我的谈话题目给这名邪教罪犯做医学上的心理暗示治疗,可以使这名顽固的痴迷者尽快地走出邪教的精神控制,现在机会来了。可是谁又知道为创造这样的机会她以及像她一样的监狱警官们要付出多少啊,而且大部分入监邪教徒是享受不了医疗救助的配合转化的,在这场严肃的思想政治斗争中,彭静她们这样的监狱警察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困难。
  “108”坚持要当着彭静的面写转化书,以表示对其真诚的道歉和感谢。
  湖边的几棵柳树已丝丝缕缕地抽出了嫩金色的芽。早春的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凉,不过我心里暖洋洋的。彭静出院回家了,我要把好消息告诉她。
  她家在很热闹的地段,小区环境也很漂亮,一群老太大妈抱着小孩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彭静家是302,楼下有个20来岁的小伙子在与人打球玩,我认得他是彭静的弟弟,还在读书,彭静办公桌上有他的照片,他却不认得我。我向他点头笑笑,说:“彭静在吗?”,他仔细向我脸上认了认,然后回头对着楼上喊:“姐!有人找!”
  彭静正在做家务,脸上出了层汗,脸色更加鲜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很开心,说灯泡坏了,换个新的就去单位。她手里拿着灯泡笑道:“帮我扶着椅子。”然后就很敏捷地爬了上去,我忙说:“当心!我来!”她笑道:“没事,我行。”她将坏的灯泡一拧,摘了下来,又仰脸旋上新的灯泡,我注意到她的腰身,是那样的纤细而又坚强,正如她的为人。
  我现在知道,他们家一家7口全靠她和她丈夫,不管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的苦,她都能够若无其事,一点儿怨气也没有,真难得。她真是充满了朝气。
  爱就是一种心理体验,我已不再年轻,不会做那种冲动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否则会伤害很多人,有这种久违了的感受,我感谢她!
  我还是去看了我朋友,韩芬正在起诉与他离婚,他的状态很不好,已经绝食900多天了,医生告诉我他已经丧失了所有人的功能,监狱正尽一切力量挽留他的生命——没有思想、智慧、感情,生命还有它存在的意义吗?他像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用一种空洞的眼神呆望窗外的一个干黑干黑的鸟窝,我心里有些难过,我的朋友曾经那样的睿智和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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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9 06:0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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