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种自己的蔷薇

刘铁钢

《红楼梦》里《好了歌》的第一句就是“世人都晓神仙好”，但鄙人从来没有见过谁成了神仙，只见过神道道的“半仙儿”，忽忽悠悠，耍着淫威，却也罢了。

    突发奇想，不知道谁第一个把假期叫“黄金周”的，“半仙儿”似的勾人家出去旅游，透支着体力，恰给我这种“不和适宜”的人漏了在自己的房间里整天睡觉、读书的时间，且睡得天昏地暗，读的眼花臂僵，睡衣一裹，胡子拉碴，便觉神仙一般自由。

    惦记我的人电话里一边娇嗔说我没了行踪消息，一边嘱咐：出去见见阳光！于是便在楼下走走，猛的看见那几簇蔷薇，心一颤，立刻想起鲁迅先生的《无花的蔷薇》——又是鲁迅！过去那说真话“虽不开花也颇好看”的充实日子之情景，又残酷地撞击着我的思维----象现在眼前的蔷薇，初春忽而牛毛细雨，又转为轻轻飘落的雪花，再转为蒙松雨，温度虽低，地上却冒着轻烟，袅袅的阳气上升......

       这时楼下的蔷薇枝条渐绿，将出新芽，挺新枝，做新蕾，到现在的秋季，枝条就硬朗，韧韧的。与开新花的当口儿，自然也生出新刺，刺因本于天然，不顾及是否有人不喜欢，更没有因人们喜欢杜鹃、牡丹等的无刺而憋着自己或干脆自行灭绝，直到去检讨自己才打住。在多年以前好象流行过“蔷薇蔷薇处处开”的歌，花是“处处开”，但只只知道人家洛阳把牡丹当作开放象征，尚不只哪里或哪位手捧蔷薇进羊城、闯京沪进而走向世界的。
        
    在大学期间，为了省下路费给自己买书，放假了就泡图书馆，那年夏天，在寂寞中找到一本叫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只如饥渴的旅行者见到了甘泉，光顾“解渴”，全然不知道人家为什么把这部文艺随笔起名叫什么蔷薇。可在十五年前，因为自己写点不愿意看见“刺”却单单刺痛一些人的几个文字的时候，便因此被强迫改变了后来所有的命运，由此顿悟：蔷薇开花可以，但文字的蔷薇却要看看它生存在何种田地和气候里。

    鲁迅先生在《无花的蔷薇》引用一句话，“没有无刺的蔷薇。——但不是蔷薇的刺却很多”，感悟“无花的蔷薇也好看”，也因为好看，我还是忘不了多看鲁迅先生的文章，尽管“吃了亏”，“断送了前途和幸福”，也还是在固执地学习鲁迅，不过现在多些“乖巧”，不再投匕首，一本正经地敲打着任务里的文字，亦乐哉“忧”哉。
        
    离开楼前的几簇蔷薇，到“阿明美发”奢侈的拽出300分人民币，恰巧是位漂亮的女孩子为我刮脸。在镜子里凝视女孩子，找不到恰当的描述来告诉她的纯净和漂亮，忽的感觉我的苍老和憔悴。脸刮毕，姑娘或许看出我还慈祥，灿烂的看着我，趁用毛巾为我擦脸挡住一对散光眼的时候说“叔叔年轻，——还有点严峻，——象我爷爷有点吓人。”我忍不住乐而开笑。上楼照照镜子，品味女孩子那“讨好”的话，还真不知道自己是青春还是年老了。

    似真似假，似有似无，且不管它，听蝼蛄再狠的叫，也还要种庄稼的，你喜你的牡丹，我爱我的蔷薇，还要继续种自己的蔷薇，哪怕它不长刺，不开花，还能割了枝条捆绑扫帚，扫自己门前屋后的尘土，扫大街有碍观瞻的腐臭。为扫晦气，等过年了，再掏几百分买个“二踢脚”崩崩，那时，蔷薇又发新芽了，或许在心里拥有了金蔷薇呢。
        
    长啸隐胸，半夜空房中，“匡正”自己的心灵，搁笔。

冷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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