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幸福人生

天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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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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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这一天傍晚，淡淡的斜阳洒在地上，街道上漂浮着很浅、很薄的光，巷口有一片门面房，高高地挑好了一个“王春美容院”的霓虹灯招牌早早的就亮了起来。那巷口便静静地沐浴在红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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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马路上走着，淡墨色的天光，一阵阵寒风吹上身来，感到冷而刺骨——冬天真的来了，我把围巾杂杂紧，裹住了脸，有那么一刹那，我想起很多年以前，有那么一个人总是笑着替我杂围巾，摆弄完围巾总是深情地将我拥在怀里，默默的很久都不愿松手——仿佛一辈子都搂不够似的——那种甜蜜的幸福感真是令人难忘——最近我老是想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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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里有个人走了出来，在那红灯影里，也看得不很清楚，我却吃了一惊。也许是那走路的姿势有点熟悉——但我和郑飞总有十年没见面了，要不是正在那儿想着他，也决不会一下子就看出是他了。——是他。我急忙背过脸，到就近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扬子晚报》。他大概并没有认出我来，当然，他要是不知道在这儿有碰见我的可能，是不会对一个过路的女人怎样注意的。我心里很乱，我不想见他——全世界最不要见的人就是他。我买了报纸，却感觉他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了，而且越走越快，竟奔跑起来了。我突然很心慌，一下子犯了糊涂，眼见一辆公交车轰隆轰隆开了过来，也就向前跑去——然而内心是茫然的，不知到自己要做什么。跑了没几步，就看见郑飞由我身边擦过，越过我前头去了，原来他不是在追我，而是追那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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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站定了脚，危险似乎过去了，我倒又忍不住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郑飞，因为太像梦了，我总有点不能相信。这一地段因为有遥相呼应的“金润发”和“苏果”两家大型超市，照着路口，光线很亮，可以看得很清楚郑飞穿的什么衣服，脸上的样子，虽然是一瞬间的事，大致总可以感觉他胖了还是瘦了，是得意还是平庸，但不知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只看见他，已经心里震荡着，一阵阵似喜似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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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向那边望着，公交车已经开走了，郑飞却还站在那里，可能因为人太挤只好再等下一辆。他自然地转过身，向我这个方向望。我忽然间觉得了，要是掉转身往回走，未免太突然，反而引起注意。这么一想就仓皇穿过马路。虽然已走上了小路，但是忽然来了一辆出租车，哧溜溜已到了跟前，只听见那师傅“哎——”的一声拖长的尖叫，车是给煞住了，我的两条腿颤抖得站都站不住。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到的家，心里还是狂跳不停。
??家里门窗关得紧紧的，一走进来就觉得冷凄凄的、闷闷的。我来到房间，没有开灯就往床上一躺。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衣橱上的镜子闪出一些微光，空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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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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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郑飞在一起前前后后总有6年的时间，最后还是分手了，对于郑飞这是不能接受的事实，对于我这是必然的结局——从接受郑飞的爱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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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读大学的第一年，郑飞就走进了我的生活。他是我同一届的法律专业的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每天下了晚自修都会笑吟吟地出现在我面前约我出去散散步，请吃饭或是跳舞——他并不太会跳，我教会了他——他对我说，我是他唯一的舞伴——不是因为我，他一辈子都不会进舞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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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因为夹生和自私与宿舍的女友吵架了——她偷吃了郑飞给我买的烧卖，我把一碗粥倒到了她的床上，冷笑着说：“今晚和你的男朋友睡到野地里去吧！”这个女孩总是偷偷地带男朋友在这张床上鬼混，毫不顾及我们的感受，她以为棉布帐子能掩人耳目，不知道她那淫荡的喘息和恬不知耻的男友多么令人反感。但是她身材魁梧，瘦弱的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首先把我的碗砸得粉碎，然后冲上来揪着我衣领就将我搡到地上，嘴里大声嚷着：“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鬼！”正当她气势汹汹地准备扇我耳刮子的时候，郑飞被人叫来了。郑飞说：“你真是的，不就是两个烧卖吗！”嘴里说着，就硬生生扛起气急败坏的我穿过看笑话的拥挤的人群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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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到了学校后面的一处山坳，平常我们从来不来，因为太荒凉，怕出现意外。可是这一天，由于激愤，我很愿意来这样的地方。我一直伏在郑飞的怀里，觉得气胀胸闷。郑飞只是紧紧地搂着我。这样过了很久，郑飞轻轻说：“现在没人穿打补丁的衣裳了，明天我们买件新的。”我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每次和郑飞约会我都注意穿没有补丁的衣裳，今天说好在宿舍看书，我就随便穿了一件。我挣扎着离开郑飞，转过脸，望着遥远的一片树林，月光下影影绰绰的，然而有一种苍凉的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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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的父母都是医生，他们还没有见过我，郑飞曾经笑着对我说：“他们如果不同意，只有一个原因——你太漂亮。”但是我知道我有更多的原因让他们不同意，最主要的是，我没有真正地爱上郑飞。跟郑飞在一起，完全因为郑飞的主动和强硬，而我是软弱的，虚荣的。我需要他来自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呵护——毕竟爱是温暖的——我受过太多的惊吓，渴望这温暖，渴望的不能照顾我自身对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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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没有结果的爱会持续多久呢？我将来的路会怎样？摆在我眼前的10000元的未缴的学费又怎么办？日常吃饭都是郑飞买的饭卡，课余班主任还给我介绍了一些零工以支付我生活开支。郑飞对我经济上的帮助我是耿耿于怀的，我真的不想依赖他——虽然他都是心甘情愿甚至都不许我提到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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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捂着脸轻轻地啜泣，感到生活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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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从背后拦腰拥抱我，微风抚过我和他的脸，偶尔还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虫子的“嗤嗤”声。郑飞吻着我的头发，耳朵，脖子，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扳过我的双肩，我看见他迷离的眼神，心里晃过一丝恐惧，但是我用力地贴紧他，任凭他的抚摸和亲吻，当他猛然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感到很疼，接着有点眩晕的感觉——我可能真的昏过去了，有一阵子我好象丧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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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满足地躺在我身边，一会儿又笑着端详我，一会儿又吻我，一会儿对着苍穹用口哨吹那首古老的情歌《月亮代表我的心》，郑飞告诉我他以前有过女朋友，不过那时候是无知和冲动，这一次是因为爱。学费的事不要太操心，他父母10000元还是能拿得出，他说我们有了这样的关系，他们不会不同意。尽管我是内心是苦涩的，我的脸上是笑的，眼角还有潮湿的泪水。这是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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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又快结束了，学校催着我缴钱，郑飞早就跟家里说明了情况，却迟迟没有音信。我心里着急着，课余到处找活干。郑飞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照顾好我的一日三餐，我自己存的和挣的钱对两年学费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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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午，我还在“肯德鸡”端盘子，郑飞却来了，神情有些异样，我隐约感到忐忑不安。他在我对面坐下，要了杯饮料，猛吸了几口，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我有点不知所措，也恍惚感觉到心头的伤疤在渐渐地被人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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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骗我说你家里只是穷？”郑飞眼睛望着窗外的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哈哈大笑的跳绳的小女孩，低声说，眼圈微红，仿佛压抑着愤怒。我不知该说什么，垂着眼帘，郑飞忽然哼了一声笑道：“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骗钱？钱对你那么重要？连你自己都能卖？”我忍泪起身跑回了宿舍。周末宿舍里的人都有活动，我无助地斜靠在床上，我是需要钱，否则我无法完成我的学业，更谈不上将来，可是我还不至于为此而不顾一切。我想起来枕头下妈妈的照片。我翻了出来，凝视着定格在照片中的母亲的慈祥的脸，眼泪忍不住地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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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于江苏的一个小县城，母亲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的父亲正是这个县城的父母官。        在18岁以前的日子里，我不但不贫穷，而且过得安逸、幸福、快乐，我的父母很恩爱，他们从艰难的岁月中走过来，相濡以墨，不离不弃，共同为我谋划着美好的将来。我眼中的父亲始终是一个为官清廉、谦和友善的人，就在出事的前一个月，还有“耳报神”到我们家喜滋滋的跟母亲说，父亲要调往市里做副市长。一个月后我又看到“耳报神”卑躬屈膝地跟一些穿制服的人到我家来搜查，对母亲却换了副嘴脸，阴沉、凶狠。当然我更想不到居然在我家搜出了将近百万的资产。父亲由双规到被判重刑一下子头发全白了，一生视名誉比生命还重要的父亲不能承受这样的变故——疯了。母亲知道后痛不欲生，在赶往精神病院的路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从天桥上失脚摔了下去。我当时还在学校上课，通知我母亲出事的时候，我匆忙赶到医院，却看见她静静地躺在太平间，口袋里还放了张那几年父亲为她拍的最好的一张照片，不知是要给父亲看的，还是留给我的。照片我一直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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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的床头，我不看他。房间里很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郑飞叹了口气：“我不想伤害你，我是觉得，觉得你不够爱我。”他抬起手要为我擦眼泪，我躲开了，他楞了一下，有些惭愧地说：“我父母了解了你家的情况，不同意我们的关系，不愿意出这笔钱。”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们可以申请贷款，我还可以向朋友借一些…..。”我看着墙角一只小瓢虫爬爬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一会儿又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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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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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为学费的事一筹莫展的时候，报纸上的一则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标题是《求征代孕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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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这则消息详细地读了几遍，开始计划时间的安排。近来我与郑飞有些冷淡，他仍然十分殷勤，表示不会因为父母的反对而改变对我的爱。我笑着说，我自己会解决困难的。看到我的笑容，他便有了几分定心。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他总会提出更亲密的要求，我心里常常是不愿意的，可是做爱的时候越是不愿意越是表现得疯狂和主动。郑飞越来越离不开我。不做爱的时候，他就握着我的手，不时地亲亲我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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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报纸上的电话取得了联系，不久，联系人告诉我有三对夫妇看中了我，让在他们中间做一个选择。我看了他们的情况又与本人谈了谈，选择了一对教授夫妇。回到学校我申请了一年的病休。这一系列手续办完，我就从郑飞的眼中消失了，我不要他知道我的任何情况，否则他一定会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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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不孕夫妇告诉我，我可以选择发生性关系来受孕，也可以选择不发生性关系受孕，无论怎样，他们只要一个健康的宝宝。教授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眼中游离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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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有过性经验，但是当那个做妻子的告诉我怎样通过不发生关系受孕的过程时，我还是羞得面红耳赤，最后在她的帮助下，我感觉是来到了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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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我就出现了剧烈的妊娠反应，有20天左右的时间早晨连水喝了都会吐，我看到镜子里自己蜡黄的憔悴的脸，想到要是郑飞的孩子多好——然而只是一闪而过的念想。教授夫妇欣喜若狂，到医院进一步确诊后竟是双胞胎更是喜得无可不可，专门为我设置了一间空气新鲜，布置淡雅的房间，请了专门的保姆给我吃营养丰富的食品。每天他们都来关心孩子的动静，定期带我去检查。身边的人话题全都围绕着孩子，而我俨然成了生产工具——胎儿是多么可爱，连我这个生产工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跟他们唠叨几句，他们听的高兴了还会踢我两脚，惹我也忍不住要笑，有时候急切的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因为我养育了他，会有那么一点点像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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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的3月份，我剖腹产下一儿一女，等我从极度疲劳中醒过来时，孩子已经被抱走了，枕边留下了5万元，说好一个孩子2万，另1万产后护理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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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没见过那两个孩子，教授夫妇也同我失去联系——是的，一切都是事先说好的，可是我很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每每看到路边有走过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总会驻足相望，心里有无限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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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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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校后补交了学费，又开始了学生生涯。还在收拾物品，郑飞就来了。他说你这一年都哪里去了呀？我找你都找疯了。你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呀？你怎么过的呀？一迭声地问了我很多问题，我笑着望着他，他不再支声了，也望着我，先是抓住我的手亲着，接着一把揽我入怀，贪婪地亲吻着，喃喃道：“小莫，小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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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他：“你觉得我变了吗？”他又亲吻我，吻着吻着就落泪了，他抬起头：“小莫，嫁给我！”一会儿，又很深情地说：“我爱你。”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我想也许我是有些爱他的——因为爱他才会要离开他——我猛然发现我原来自己所谓的不爱郑飞都是借口——潜意识里我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他。婚姻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无论哪方面都要门当户对，否则只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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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年毕业，因为品学兼优被省内重要部门接收，而我算什么？我已经一塌糊涂了。郑飞告诉我，我走后不久，他父母就同意出这笔学费，没有我，他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好象踩空了台阶，恍恍然，整天魂不守舍，而他父母还以为是没有出钱的缘故，后来知道我病休了，还劝郑飞要想开些。郑飞孩子般地仰脸笑了笑：“老天注定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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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郑飞就这么明里暗里地又来往了几年，可是我始终下不了嫁给他的决心——我是爱他的，可是我没有踏实的感觉。他家里人因为他一直不结婚而对我非常不满。到后来他甚至有些怨恨我了，做爱的时候不免动作粗鲁些，有一次他弄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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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医院挂水，他有急事回了单位。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输液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有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下，随即又回头：“咦，你阿是沈小莫啊？”我抬头，竟是那个我为之代孕的教授。顿时我心里有些不自在——这是我的隐秘，而他居然站在我面前。我搭讪地笑笑。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情绪，有点尴尬，脸微微红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还吃过饭？”我说：“不太想吃。”他忙翻弄着手里的塑料袋，取出两个蛋糕给我，“吃吧，这几年你又瘦了。”又说：“孩子们在隔壁挂水，先过去。”我刚要推辞，一他听说孩子在挂水，倒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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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又回来了，在我身边坐下，我说：“孩子怎么了？”“拉肚子，拉的厉害。”他说：“咳——家里没个女人，真不像家。”他坐的靠我近，我发现他衣领上的坑老重的了，外穿的夹克掉了两颗纽扣，脸上的神情疲倦不堪。他说：“听说小沈你现在在机关工作了。”我说：“你爱人呢？”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两年前离了。”我默然。他撮了把脸：“咳——她对孩子不好。小沈你成家了吗？”我不等他说完就拿着未挂完的水到隔壁的输液室，里面有一个老太太在打瞌睡，一个男孩在啃蛋糕，另一个女孩正眼巴巴地望着那男孩，好象在等他吃剩的那一口，谁知男孩一个不小心没拿稳，蛋糕掉到了地上，那女孩便急忙拾起来要吃。两个孩子右胳膊上都挂着水，面黄肌瘦，衣裳脏稀稀的，泪水一下子涌上了我的眼。一扭头，教授正站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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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后我结婚了，我嫁给了教授，我以为一辈子都见不了面的孩子，现在天天都围绕在我身边，而教授为人忠厚，诚实善良，是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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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掉了我所有的联系号码，不再与郑飞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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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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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电灯一亮，是我丈夫回来了，见我脸朝里躺着，便抚着我的肩头细声问：“你不舒服吗？”我咬着嘴唇，转身依偎到他的怀里，他说：“今天是冬至，该吃老母鸡，我炖上了，一会儿孩子们放学回来就开饭。”刚才在外面还觉得很冷，这会儿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黄黄的灯光倒觉得很温馨。我丈夫说：“你不是喜欢听《吉祥三宝》吗？我买了。”说着，已放了起来，童稚的声音布满了房屋的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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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简单的，爱是温馨的，爱是踏实的，爱是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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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幸福的感觉真是千差万别。对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来说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就是幸福了。这幸福来的苦涩而艰辛。
文章笔法平实，叙述有条不紊，有感动人的地方。问好！

一瓢水

读天姝的小说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的小说故事看似普通，却有很深的内涵；语言平铺直叙，让人爱不释手，感动着每一位读者。

式路

好文

天姝

最初由 左显辉 发表
幸福的感觉真是千差万别。对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来说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就是幸福了。这幸福来的苦涩而艰辛。
文章笔法平实，叙述有条不紊，有感动人的地方。问好！

  斑竹谢谢，语言平实是好还是不好呢？其实我现在发现了平铺直叙已经是我写小说的重大问题，很想改变一下——可能是我的个性造成的。但是我想写出好看的小说。谢谢左，谢谢。

天姝

最初由 一瓢水 发表
读天姝的小说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的小说故事看似普通，却有很深的内涵；语言平铺直叙，让人爱不释手，感动着每一位读者。

  一，谢谢，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很惭愧。这篇文章成文后我真担心没人看，因为长，而且语言太平了。
  一，我还记得刚来中财发贴时不会排版，还是你给我排的版，当时心里真的很温暖，中财有你这样懂得体贴的斑竹谁能不钟情呢？给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前景一定很好。
  谢谢，谢谢。

天姝

最初由 式路 发表
好文

式路——式路，这个名字很特别。谢谢对文章的支持，给我多提宝贵意见呀。问好。

蓝色的小木屋

从一些细碎的小事着手，写一些人们熟悉的事情，用感人的细节营造氛围，这样的作品就耐读了，这篇小说写得很美好，美好的开头，美好的结尾。问好！

陌笛

这样的幸福代价太大，如果一辈子不能与教授相逢，她会忘记吗？但愿女人的幸福都来得真实，塌实，少些坎坷和眼泪。

式路

最初由 天姝 发表
式路——式路，这个名字很特别。谢谢对文章的支持，给我多提宝贵意见呀。问好。

：））问好

杨义龙

不错，故事一波三折，写尽了人生的无奈。从小说的角度来看还是很成功的。

丁香笑雨

拜读好文，问候朋友。
很有味道！

雷公子

最初由 左显辉 发表
幸福的感觉真是千差万别。对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来说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就是幸福了。这幸福来的苦涩而艰辛。
文章笔法平实，叙述有条不紊，有感动人的地方。问好！

式路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从一些细碎的小事着手，写一些人们熟悉的事情，用感人的细节营造氛围，这样的作品就耐读了，这篇小说写得很美好，美好的开头，美好的结尾。问好！

快乐鸟嚎叫

最初由 一瓢水 发表
读天姝的小说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的小说故事看似普通，却有很深的内涵；语言平铺直叙，让人爱不释手，感动着每一位读者。

双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