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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山月色美 耳畔天籁声 ——“歌声里的故事”系列散文之七
●杨志广
北国的煤城，夜阑人静，万家灯火辉映着静谧的矿工住宅小区。在一个个半开的窗棂内，盼归的矿嫂与年幼的儿女凭栏远眺，思念与企盼凝结在心头，显现在眉梢。厨房内，做好的饭菜飘散着扑鼻的香味，泡好的香茶氤氲着芬芳；矿嫂极目处，灯火通明，天轮飞转，高高的井塔巍然耸立。劳作后的矿工脸上满是黑黑的煤屑，脸上写满疲惫和自豪，他们的目光里满含高产的喜悦，乘上罐笼，从800米深的地心向着地面、向着又一个灿烂的黎明飞升…… 这是我在20年矿工生涯中每每看到的景象，也是我以音乐的形式在自己作词的原创歌曲《矿山的月亮》的优美旋律中所描摹的一幅流动的写意画。每当打开电脑或播放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思绪就会跨越时空的阻隔，飞回到20世纪90年代那些难忘的矿工岁月，心底便会不由自主地泛起层层涟漪。 1981年到2001年期间，我一直在煤矿工作，虽然只做了5年井下一线的矿工，其余时间在煤矿从事宣传工作，但是对煤矿工作环境的危险和矿工生活的艰辛却有很深的感触。每天，矿工们都要在不见天日的地心深处工作十几个小时。那时由于技术落后，不仅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而且环境恶劣，随时都会发生人身上伤亡事故，矿工成为被世人瞧不起的“煤黑子”，年轻的矿工找对象都很困难。但是他们却背负着繁重艰苦的工作和世俗的压力，坚忍不拔，努力奉献，每天都采出混合着汗水的乌黑闪亮的煤炭，运往祖国的四面八方。而那些矿工的家属们同样值得敬佩，她们默默地照顾自己亲人的生活，含辛茹苦，既要照料孩子、操持家务，还要时刻担心丈夫的安慰，成为矿工们难以割舍的贤内助。在煤矿工作期间，这样的矿工和矿嫂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和他们中的很多人成为了好兄长、好姐弟。于是几次萌生了念头，想写一首歌，送给这些可亲可敬的人们。 机会总是不期而至。1996年5月的一天，矿区知名的女歌手费冬梅找到我说，全国煤矿地质工会正在征集煤矿题材的歌曲，入选作品将在8月份举办的全国“情注矿山”文艺汇演中演唱，希望我写一首歌词。接受邀约后，我便投入可紧张的构思酝酿和创作中。写矿工奉献精神的激昂之歌？这样的歌曲已经有很多了；写矿工爱情题材的？这样的题材又显浮泛与虚幻。一个念头倏地跳入脑海：就写矿工和矿嫂，对，这是我熟悉的题材，就写它！入夜，我伏案执笔，一幕幕矿工煤海鏖战、矿嫂深情守候的感人场景在眼前浮现，化作了笔下一行行注满敬仰情怀的文字……两天后，当我把《矿山的月亮》的歌词交给费冬梅的时候，她惊讶地说：“你写得太快了，而且这么好，佩服！”她哪里知道，这并非我是快手，而是这歌词里凝聚着我对这些矿工和矿嫂们太多和压抑太久的深情！ 歌词很快交到了辽北知名作曲家吕威的手中。吕威老师是辽北地区的音乐大腕，曾与江涛等知名歌手合作过多首作品，后来又与我合作过地方形象歌曲、本市市歌《调兵山，可爱的家乡》。吕威拿到这首词后，灵感喷发，次日就谱出了旋律，按他的话说，看了歌词旋律就在心里形成了。数日后，我被歌曲演唱者费冬梅请去听了歌曲小样，旋律优美，演绎深情，那叫一个漂亮！当时，自己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把小样拿回来给同事和工友们欣赏，他们无不翘指而赞，直觉告诉我，这首歌肯定会入选。果然，不久后，费冬梅接到了全国煤矿地址工会和中国煤矿文化宣传基金会的通知，《矿山的月亮》在征集中入选，将于8月赴京参加汇演。听到这一消息，我几乎高兴得跳起来，因为这不仅仅代表自己的作品获得了认可，而且能够让更多的人认识和了解矿工和矿嫂，会因他们的无私奉献而心生感动。 同年8月，全国首届“情注矿山”文艺汇演在北京隆重举行。因为单位工作忙无法脱身，我没能去北京观看演出，据说费冬梅的演出非常成功，她的演唱多次被热烈的掌声所打断，现场观众听得如醉如痴。我在后来看到的演出实况录像中也感到了这一点。此后，这首歌在矿区迅速走红，无论是电视屏幕、各种大型演出，还是在厂矿车间、住宅小区，到处都飘荡着这首歌悠扬、优美、舒缓而深情的旋律。矿区电视台不仅把它作为每周一歌循环播出，而且还制作了一期专题节目，对我和作曲、演唱者进行了访谈，节目播出后观众反响热烈。1998年6月，由中国煤矿文联和中国煤矿音舞曲艺协会主编的中国煤矿歌曲集《火红的旋律》由华乐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矿山的月亮》入选其中，此歌的影响力开始向全国煤炭系统延伸。据了解，全国很多煤矿都推广了这首作品。两年后，这首歌又在全国总工会、中国文联、中国音乐家协会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的新世纪工人歌曲评选中获得了优秀创作奖。 2001年5月，因工作需要，我离开了工作20年的煤矿，调到当地市报社做编辑记者。虽然离开了煤矿，但我的心依然留在了曾度过全部青春年华的矿山，依然牵挂着结下深厚友谊、情同手足的矿工兄弟。后来，我注册了在国内颇有影响的大型音乐网站——5sing中国原创音乐基地。入驻网站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首《矿山的月亮》上传到这里。但由于歌曲诞生时网络和媒体技术还不发达，在盒式录像带里的歌曲没能拷贝到光盘，更无法保存到网络，所以歌曲的演唱原声没能保存，令人惋惜地遗失了。当时我想，虽然歌曲原声不再，但也要让这首歌在网络上唱响。于是费尽周折，通过基地好友找到了编曲师李林峰老师，花钱请他重新做了编曲伴奏。此时，联系不到原唱歌手费冬梅，便邀请了同城的另一位实力女歌手李咏梅（酝酿心语），请她演唱这首歌。咏梅好友也出生于矿工之家，对此歌表达的意蕴感同身受。她爽快应允，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录好了这首歌。与此同时，我也演唱了这首歌。不久，这首凝结着我矿山情怀的原创歌曲在诞生十余年后再度唱响于网络，受到歌友与听众的欢迎与喜爱。去年，我成为QQ音乐人之后，首先将这首歌上传入库，让更多人欣赏到了这首赞美普通劳动者的歌。每当看到那么多歌友为这首歌、为一种平凡和伟大而献花点赞，内心的自豪与喜悦难以言状。 “圆圆的月亮爬上树梢，/煤海的船儿已经起锚，/汗水随着乌金奔涌，/一盏盏矿灯在静静地闪耀……”如今，时光的指针已指向21世纪第16个年头，煤矿昔日的繁荣已不复存在，煤炭和钢铁行业正经历着因去产能而破产重组的阵痛。然而，这皎洁的矿山的月亮依然明亮着我们的眼眸，依然洗濯着我们的心灵。因为与这歌声和旋律一起流泻的矿山明月，辉映在我们心底的，是劳动者平凡而伟大的品质与精神，光华闪耀，永不熄灭……
2016-4-3临屏于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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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3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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