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8 编辑 <br /><br />一
一
英子的家离我家相距一千多里，住在南方的一个村子。
英子来了信，信中说，要家人接她，买半扇猪肉，在娘家先请一下客，最多花上二百元钱就行了。我还正在音乐学院自费学习，没有钱，如何办这样大的事情呢？
家里三弟他能从银行里贷下钱，我把英子的信的内容给他说了，三弟很开通，说：“钱是小事，想办法办。”
三弟找好了钱后，我让先走，到了英子的县城里，把猪肉卖好，我后边就到。
这是腊月25了。
想不到三弟走后，我等出西安的车，怎么也等不上，时间很快地过去了一周，大年就来到了。
英子来电报了，说三弟被人打了，在县城的医院。三弟被人打得怎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来是为我办喜事，怎么就会被人打了，感到对不起三弟，这真是我的罪恶。
我本想借些钱带上到英子家，可是没有借到。现在三弟被人打了，为了三弟也必须很快地赶到英子家的县城。
没有钱，如何能去上呢？没有办法，到了离我家北边的山里的姨婆的小儿子，书民舅舅家里。
书民舅舅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河水又清又纯，缓缓地向东流着。看到这条小河时，难过的心情仿佛离我快些远去，对自己说，三弟不会被人打得多历害吧！
明天就要过年了。我问书民舅舅：“书民舅舅，三弟不要紧吧？”
书民舅对我说：“没有事，像是和别人犯了点小事非。”
书民舅用大安留连速喜吃口小吉民间流传的一种算卦法，按我到他家的时晨算了一下。
盼望着英子早日回来，想不到三弟被人打了，心痛三弟，这时候像一块石头压在心中，恨不得一下子飞到三弟身边。
大年初一早晨，吃饺子，书民舅煮好了饺子后，给我舀了一碗，我吃了一个里边包的分分钱，第二碗里，还是吃上了一个有硬币的。
书民舅舅说：“梦想比我有福，财运好！”
这真是宽心的话，我的好财运在什么地方，书民舅说这些话时，笑得很痛快，眼睛上下两个缝儿挤在了一块。
我要到英子那里的县城，可身上无分文。书民舅在农村还是比较有办法的，他是一位回乡的军人，他总把一切看得很光明，这一点对我很有用处，让我愁的心少了很多。他还会借给我的，他家还开了个小商店。
我对书民舅舅说：“你帮我借些钱？”
书民舅舅说：“没有问题！”
他很快地给我拿了一百元钱。
吃了早饭后，回到了我家，又在公路上等汽车。初一没有等上，初二等上了，到了西安，坐上了火车，第二天八点多就到了英子的县城。
因英子在电报里对我说了她是住在县里的一个招等所里，我到了英子说的招待所里找到了英子。英子见我来到了，脸上总是露出亲切的笑容。
我问英子：“三弟不要紧吧？”
英子说：“没有事，我大姐也来了，在医院里照管三弟。”
英子穿着一件很淡淡的丝稠子似的衫子，明亮亮的，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这时候在我的心中，是我的美人，是我心中的爱人，就是我的人了，虽说三弟让人打了，可是见到英子后，心情总是高兴。
坐火车坐汽车这么久时间，可是见到了自己爱的人，一点疲劳也没有，俩个人，还是像白云恋着蓝天，蓝天恋着白云，很久地拥抱，这样的动作不想结束。。。。。
英子引我 到了医院。
到了三弟住院的病房。
三弟坐了起来，脸色很正常。
我问三弟：“是怎么一回事？”
三弟说：“不要紧，让一位三轮车中年人拉我到市场上去，拉到了后，本来说三元钱就行，可是这人看我是外地人，要我拿三十元钱，我不愿这样做，这人就动起手来，给了我肚子上几拳，我也无力和人家打，要是和人家打，自己会吃更大的亏，就趁势倒在了地上，开三轮车的人要跑掉，这时候一人年轻开三轮的人，一把把那个要跑的人紧紧的抓住，说：‘你把这个小伙子打的没有气了，快往医院送，给人家治疗，要不出了人命的大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小伙子的话把这个打我的中年人真的吓住了，他就把我送到了县医院，生活费药费都是他管着。这个小伙子人真好，问好英子姐住在什么地方，专门到了英子姐姐家里，通知了英子姐姐到了县城里来。。。。。。’”
我听三弟这样一说，放心的多了，不过认为他是因为挨了打，为自己找一点好的说法，还要说自己是有智慧之人。
进来一个中年人，看样子并不是一个多恶的人，没有一点恶相，眼睛很善的样子，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他就是打三弟的人。
他对我说：“我一时糊涂，动手打了你家三弟，请原谅，有什么要求尽量提出来。”
我没有提什么要求出来。
这位中年人胆子变得很小起来了，把我引到县里很有汽派的饭馆，有一盘很好看鲜红的熟牛肉，还有炒瘦猪肉好多菜。
那个中年人离开桌子后，来了一位英子的二姐夫，这个人是农村很会讲歪理的人，首先让人家好好招待他，对我说：“让这人多要些好菜来！”
他说得很有理，我没有支持，心想这个人已经有了知错之心，人家开三轮车，也不易，不能叫人家多花钱。
二姐夫说：“我说的话，你听了听，不听了我就不管了。”
我来到后，看到了那个打三弟的人变得很老实起来了，也不想多找人家多少事情，最关心的是三弟真的身体没有什么就行了。
我还是没有大家的力量大。英子家的大姐，二姐二姐夫，都对我说：“去法院告一下，叫他多给我们拿些钱！”我还是听了大家的话，很有理地到了法院。法院一位办公室的人让我讲一下什么事情，法院的人听到我是外地人，根本就不支持，说：“几天来的药费生活费由三轮车的人付了后，就行了，只能到此，往下什么都不能再叫人家花钱了。打架的事情这是双方面的事情，责任并不在一方。”
这些亲戚也在跟前听了，听法院的人说了后，我们就回医院去，准备让三弟出医院，三弟当然也同意，那个人以为自己没有理，把几天来住院费生活费全付了，本来还想叫人家多拿些钱的事不在提了，很快地和英子三弟坐上了火车回老家去。
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一件是顺顺利利的，接英子回家结婚这么一件喜事，三弟被人打了一下，总之这真是不可发生的事情，可是还是发生了，当时真的让我为三弟紧张了一下，过了很久，这种紧张的心情才慢慢地放下来了。
二
过年以后，音乐学院就要开学了，可我的学习还有半年才能到毕业时候。
对于我学习音乐的事情，家里的人没有人能理解了的，他们看到的是真的东西，真的你有了什么变化，才相信的。
英子对我说：“三弟对我说，英子姐姐，你还叫我哥哥到音乐学院学习，他能学习成功吗，这是白花钱。”
英子相信我，选取的态度还是支持我到音乐学院学习。
早晨的太阳刚从东边的山凹里升起来的时候，小院子上落满了银白色的阳光。在炕边，英子手上拿了二百元给了我。
英子说：“这是我娘给我的钱，就这么多了，全给你了，你到音乐学院学习一定要好好学习！”
钱对于我是需要的，带上钱，就能飞到音乐学院学习。想到了作曲老师系主任沙老师说的，我的学习作曲有进步了，还要好好再学习些，把它学懂。当英子给我钱时，感到我接钱的动作是很快的。钱拿到手里，不敢说我能学得多好，心里是有些沉重的感觉。
带上了英子的钱，毅然地走出了小屋，走出了小院，到公路上等车，到了西安后，坐上了火车，第二天早晨天亮后，就到了，对于我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三、钱的重要性
在音乐学院学习，让我开阔了眼界，心想这里那一位都比我强多少倍。有很多好的老师帮助我，也有作曲系的学生，服他们服得很。
有一回，作曲系和钢琴系民乐系跨系专业比赛。晚上时间，也去看了。作曲系有一位叫刘文的同学，他拉了一首《江河水》的二胡曲，他是很全神贯注地演奏乐曲，符合音乐表现的需要拉每个音的，每一个音都有情感的表现。上行的音有感情加强的作用，下行的音有感情弱的作用，他拉出的旋律像有江河水中的波涛，一个波涛落下，一个波涛又起来了，感到听出了他拉出曲子一点意思。
不是所有人拉的曲子对我都有这种情感打动作用，可是听了刘文的让我很服气他的修养，想他的视唱练耳水平一定很高，学院开的这门课我是在上着，感到自己学得很差的，当时认为这门课对我是很重要的。
在一条路边遇上了刘文同学。
我说：“请你教我一下视唱练耳，学费给 你付的！”
刘文说：“行！”
我和刘文打交道多起来了。刘文是从农村考上音乐学院的。个儿很矮，但一双睛睛好像会说话似的，他看我时总是要闪动几下，我总想猜想他为什么能学习音乐成功，而有幸考上音乐学院，他是门里边的人，可我还不是。
刘文每周到给我上一节课。
有一回他教我学习唱云南民歌“小河淌水”，他要我怎么去唱，那几个上行的音要有强的感觉，而下来的几个音要弱，按他的要求唱，感到很有音乐了。
对这首民歌能理解的，当我能理解到刘文说的那个要求时，心里如乐得开了花一样。音乐中有一种我要寻找的美，当找到了时候，真的有一种幸福之感。
还有一首广东省的《摇篮曲》，四个二拍子组成的，很散，从前让我唱时，怕唱，因为唱不出那种感情，刘文为我唱了一遍，一下子就把我打动了，亲切，母亲对孩子无限爱的感情，全是从母亲的心里流出来的曲子。
我对刘文说：“我的基础不好”。
刘文说：“我也听别的人说过你，以为你是从农村来的，对音乐一点不理解，可是感到你能理解音乐的。你有时不相信自己了，你要相信自己啊！”
这一价段，一方面开了我的眼界，没有到音乐学院学习时，以为自己就是学习音乐学习很好的人，可是到了这儿后，才知道全国我是最落后的，怎么一个个都比我强。有的城市里的学员不知我为什么要学习音乐，总是说，你学习了音乐有什么用处，我们本是干这一行的，学习完了不愁工作。我心里不服气人家的话，但叫这些人把我说的对学习音乐的信心有些动摇，遇到了学习方面的困难，变的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刘文的话让我重新鼓起学习音乐的自信心。
学习快结束了， 我的学习费用生活费用，没有保证，为这事，叫我常常急得火烧眉毛。没有事情时，到学院传达室，问有我的信没有，渴望着有人能寄钱给我。
有一回，刘文为我上完了课，对我说“没有饭票了，你有没有，把你的给我些？”
当下口袋里有五元饭票掏出来给了刘文，我也知道他需要。
这一价段是怎么渡过来的。食堂有一位中年女炊事员看我的样子是没有钱一类人，有好多回，到食堂买饭时，付凡毛钱，给我七八个糖包子能让我吃两顿的。
有一回出事了，后勤部处长在我打饭时到我住的房子，问了同舍的人我的姓名，专门把我的名字记下来了。
同舍的一位学指挥的学员对我说：“你梦想脸上怎么刻字着，总是那么此人注目？”
看出了他的嘲笑的样子，心里很难过，知道为什么是这样，别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农村先富裕起来的人还能在音乐学院学习，其实我的学习实在是很难的，是一天天坚持的，本是一点没有办法学习的。
总算到了毕业时候了。
回家没有路费，有二十元钱就可以到家了。这事把我急得没有办法。
有一位姓李的语文老师，这人平时和我说话很好，还在一个朵志上看到过他发表的关于天才儿童成长的原因，他说的有一条是得益于学习音乐，举了好多中外成功人的例子。
我在他住的房前的路上对他说：“李老师，帮我借二十元钱，回家做路费，回去了以后，一定给你寄来！”
李老师说：“让我想一想。’
我又说：“我一定要讲信用的，到家时无论如何要给你寄来！”
李老师说：“行！”
李老师答应了，已经感到有了什么把握了。
当李老师到我住的房子时，同室的一位说：“他是从农村来的，没有工作单位，回家了不给你寄钱,你有什么办法”。
向李老师借钱的事就这样被吹了。
我怎么才能坐上火车回家呢？谁能帮助我呢？
我向同舍一位学员打过主意，那人说行，还以为真的，他是没有这样的心情的。还看到了他对我那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恶恨恨的样子，这人穷了真的是没有人喜欢的，还寻麻烦事情，和我吵了好几回。
我还是要下定决心回家了，没有路费也无论回上家。这是下午，我的心变得硬硬起来了，把自己的所有音乐方面的书，作业通通地装在了两个纸箱里边，用绳子系得结结实实，像是两个背包一样，找了一个扁担挑着，一百多斤，一点儿不觉得多重，挑到了火车站，买了个站台票，来了火车就上了火车，也没有人理我，还以为我是有车票的人。
一路上心在半空中一样，生怕列车员来查，可是没有一个人查。当火车过了河南郑州后，我的心轻松得多了，心想万一把我赶下车，也不怕了。
车快到西安了，有一位列车长查我票了，我向他说了实话，再三对他说：“请帮助我一下子，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人对别的人很历害，可是对我也没有发火，到西安这一段路时，查过好几回票，可不再理我了，我的心变得平静得多了。
到西安站了，天还没有亮。
因为没有火车票，不能从大站门口大大方方地出站，办法是有的，没有卖火车票的是一族人，看他们向火车站东边的火车轨道边的路上向东走着，我也跟着走，走了约有两三里路后，就有通到市里路上的小扁路，我也跟着上去，很快地就出去了，到了火车站外面的城市上的街道上了。
天真是无绝人之路，没有办法的时候，真难！以为克服不了，可是还是过来了。
挑着满重的两箱子书，到了汽车站，想不到遇到了同村子一位小叔叔从东北回来。
我说：“叔叔，借我十元钱，到家了给你还，做一下车票。”
“行！”
当下掏给我了十元钱，很快地坐上去陕南的车回到了家里。
一段难忘的日子之四
从音乐学院回家后，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找到和音乐有关系的工作，在哪儿能找到？整个世界对于我是像一个佰生的人一样，不知从哪儿做起。
有个表弟忠勋，在当地区里的中学当老师，对我的事情表现了很大的热情。
星期日早晨，忠勋到我住的屋子，对我说：“今天，我引你到地区师范学校的邵老师那里去，我把你的事情给人家说过，今天咱们去见上一面。邵老师给我带个音乐，在地区音乐界也是很有名气的，说不定人家还会帮上你的忙的。”
地区师范学校离我家六十里路，我和表弟骑自行车去的。公路是和丹江河一起流动的，虽然弯弯曲曲，却像是流动着神奇的音乐旋律。我和表弟很快地骑自行车到了邵老师的住处，一间房子的办公室，是住的地方，也是办公的地方。
表弟大方地走进邵老师的办公室，我也跟着进去。
表弟说：“邵老师？”
邵老师很亲切地说：“忠郧来了，快点坐。”
邵老师脸上露出一点微笑，我感到轻松，邵老师坐下来和我说话。
邵老师说：“忠郧把你的情况给我说过，你自费到音乐学院学习，把人吓了一跳，今天正好地区音乐家协会开创作学习会议，我把你引到地区文化局看人家有什么说法。”
邵老师问到我学习音乐的情况，我向他作了简单的介绍。
邵老师在这时候，以为他就是我的命运的转折人，他说了对我有利的话，就能实现我的愿望，我还带了一本在音乐学院学习过的共同课民歌教材，找了几首我喜欢的民歌唱给邵老师，想叫邵老师了解一下我对音乐的感觉。
邵老师给我讲过他是给马可学习过音乐，让我神奇得很，马可就是《南泥湾》的作曲，在心中回忆那优美的旋律，如一阵阵芳香扑面而来。
邵老师和我随意地说了一会儿话后，离开会的时间要到了，骑着自行车，引我去地区文化局。
我邵老师忠勋表弟三个人骑自行车，直向以西文化局方向风一般地前行。快到文化局的路口时，忠勋弟对我说：“你和邵老师去，我再到别处去一下。”
我和邵老师到了地区文化局的大院子时，把自行车上好锁放在墙跟前，到了二楼文化局的大办公室。
办公室有一个大高个子，是文化局的秘书，局长的处理的事情就由他们来办理。这个大高个人见到他时一点不感到佰生，有这个印象，小时候看见过地区文公团下乡演出，他是一位秦腔演员，演的什么角色记不得了了，真是变化无穷，现在不当演员了，就到了文化局办公室工作了。
我和邵老师到了办公室，竟不知坐好还是站着好。
大个子秘书认得邵老师，先客气地说：“邵老师来了，坐。”
大高个子秘书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脸胖胖的，格外的长，红红的，眼睛不恶，头留的是短发，感受到这个人很理解党的文艺方针，什么动向性的事情他是一定早知道的。
邵老师先说他的工资，邵老师是老教师每月工资才55元钱，还是地区师范学校老师，日子是过得很难的，邵老师轻轻地说了一声：“我的工资事情能不能想点办法？”
高个子秘书说：“六斤县长的作家比你牛，还是是省政协委员，你问他每月多少工资？”
邵老师站着给秘书说，听这样一说，脸上只是微微的不是真正的笑容，强笑出来的笑容，没有再提他的工资的事情了。
邵老师把我的情况提了一下。
“梦想是从音乐学院学习毕业的，能不能给找个和音乐对口的工作？”
“做临时工可以，但没有转正的机会，现在到处人员超编。”
这人说得语速很快，一听，就感到心里冰冷。
邵老师也无法和大高个秘书再多说些什么，就向人家说再见，和我一起到了地区文化馆一个大办公室，参加地区音乐家协会的会议。
让我大开眼界，爱好音乐的人这么多，地区各县的音乐爱好者，有的是县里剧团的演奏员也来开会。
地区文化馆长辛老师主持，上课的人是一位地区文工团的李老师。
李老师是地区文公团专业作曲的，毕业于西安音乐学院。李老师给大家分折了一首施光南作曲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这首曲子的结构，他先唱了一下前奏，唱得水一般的流畅清亮，在音乐学院分折作品课上过不少，可今天在家乡的县城里听当地的音乐老师上作品分折课，感到很新鲜，还是被施光南的这首曲子的意味深深打动，
克里木参军去到边哨,
临行时种下了一棵葡萄,
果园的姑娘哦阿娜尔罕哟,
精心培育这绿色的小苗.
啊!引来了雪水把它浇灌,
搭起那藤架让阳光照耀,
葡萄根儿扎根在沃土,
长长蔓儿在心头缠绕,
长长蔓儿在心头缠绕.
这首歌词把我心愿唱出来了，想自己就是一棵小树苗，何时才能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呢？小树苗会长大的，让我想起来了雪水，阳光，还有精心的培育责任心，才能长大的。
当李老师唱这首歌的旋律时，讲有几句，落那几个音是怎么一回事，可我并不关心这，关心的是曲子的情感和我的情感的联系，从中想找些力量。
主持的辛老师自己带头作笔记，不停地记着李老师讲课的内容，我没有记笔记，可是现场的人都记笔记，辛老师还不时地看看有没有人没有记好笔记。
会议开完后，我和邵老师骑着自行车返回。
路上，邵老师给我说：“为了每月三十斤粮，活下去，还有自己的理想，你可以直接给地区吴专员写信，要求解决你的工作来得很快的！他给很多文化人办了实事。”
邵老师到了地区师范学校大门口时，和我分手。
这就是为了找工作第一天到县城时记忆。
五
舅舅是一个农民，对我和爱人英子的工作事情到处打听，给于极大的关心。
刚吃过早饭，舅舅到了我住的屋子里，我，英子，舅舅坐在当屋的地上的木堆子上，三个人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就像是天空一层灰色的乌云。
二叔父是县里法院的院长，他在县里说话很算数的，如果他能为我想办法，还是能想得出来的，可是二叔父一切都是按原则办事，不会帮助我的。
我都不求二叔父，可是舅舅为了我和海英的工作事还宁是求了一回二叔父。
舅舅说：“我找了你二叔父，说了你们的情况，你二叔说他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到处是裁人，压编，我说了英子的歌唱得很好，二叔说，唱得好还要在家里没有人用！？”
舅舅说：“你们要挣口气，一定要找到工作，让你二叔父看看！”
舅舅想办法，和地区文化馆长几拐，拐到了有点亲戚关系，我和英子到地区文化馆馆长找过好几回。
为了和馆长拉好关系，有好几回，把父亲种下的土豆带上几十斤送到他的屋子里。
早晨，骑着自行车到了县里东边的山下边，一位乡下的中年女人到县城里买鸡蛋，卖了五斤，装在一个塑料里，到了馆长的办公室时，馆长正好在，还心跳过不停，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脸有些微红。
到了馆长的办公室，馆长正在。
几乎说不出来话的感觉。“辛老师，这是我从家里带的。。。。。。”就把鸡蛋放在他的办公桌子上。
辛老师说：“带这干啥，城里能卖得下。你把它带回家吧，你现在正困难时候，拿这干啥，我这里什么都有！”
还以为他要拒绝我，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情。。。。。”
辛老师才没有，我的心才慢慢地放心下来了。
“你的事情，你舅舅给我说过，我帮你想点办法。明天你到馆里来一下，馆里还有搞音乐的竹老师，让他再把你考考，你好好准备一下。”
听了辛老师的话，我的心里踏实的多了。
这天最深的记忆就是这些。
六
早晨，又骑自行车到了县城，到了地区文化馆的后院子，停好了自行车到了文化馆的馆长辛老师的办公室。
太阳从东边的山凹里升起来老高了，到馆长办公室时，见馆长脸上被太阳光照得红红的。
馆长对我说：“考试的事已经说好了，你直接找竹老师就行了。”
走进一个大教室，竹老师正坐在一个脚踏风琴跟前，感觉他是在等我。
我说：“你就是竹老师吗？”
“是的。”
“我是辛老师让我找一下你”。
竹老师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有些铁青之色，他一定认为在这里，他就是最大的音乐权威人了，想给他说些什么话，可是感到不大好说的。
竹老师说：“给你弹一首曲子，你把它的旋律记下来。”
我点点头。
竹老师开始弹起来了，弹完了后对我说：“我弹两遍，你对照一下。”
听着他的琴声，对照了一下，有错的很快改过来。
把我记的谱子给了竹老师，竹老师说“对了！”
竹老师问我：“你会什么乐器？”
我说：“能拉手风琴。’
竹老师就把面前的手风琴给我，让我拉一曲。想到我在音乐学院时曾跟上一位手风琴老师学习拉过很多练习曲，当我拉一首自以为很熟的曲子时，左手不听话，找不到伴奏的位置，有些紧张的样子。回到家里，没有手风琴拉的，曾有一个手风琴，为了把在音乐学院的学习坚持下去，还把它买掉了。
竹老师沉着脸说：“你拉的不熟。’
考试很快地就完了，只说：“我一定会对馆长说好话的！”
还是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地区文化馆。
当骑上自行车到了文化馆门外边的小路上，舅舅怎么早已在等着我。
舅舅问我：“考的怎样？”
我沉着脸，不想多说什么？“
舅舅说：“怎么考试还很难吗？”
我总感到没有考好，有些不安。
从文化馆走出来一个人，我主动问他，才知道这个人姓郭，我叫他郭老师。
郭老师给我说：“我原来在地区文公团，在省里得奖的一个大戏，前边的是冯老师作曲，后边的是我作曲，我是西安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的。”
想不到在这里能遇上一位懂作曲的人，我把我估计得很低，说：“郭老师，我也是一位爱好作曲的人，请你以后教我？”
郭老师说：“你以后写下曲子拿来，我给你看。”
和郭老师说了几句后，前边舅舅在等着我，和郭老师说声再见，就和舅舅一块儿返回家去。
七
为了生存在这段时间里，一边找工作，一边想办法做些小生易挣钱。到北京买了一百条牛仔裤，在商场买时，就把税报了。这是一天早晨吃过早饭后，我把牛仔裤拿到当地的街上去买。太阳升得老高了，把街道照得明亮亮的。南边不远就是那条家乡的丹江河，唱着快乐的歌声奔向远方。丹江河以北边的一座小山下边，有一清泉水池，是从更远的北面大山下边流来的，这水很清纯很甜，冬暖夏凉，想到这清泉水时，唤醒了我纯静的心情。晚上的月亮繁星的光会映照在这泉水里边。街上赶集的人还不多，有几个人来看看铺在地上的牛仔裤子，问多少钱一条？
我说十元？
真正想买的人没有几个。
来了一位区税务所人年轻税务干部，脸上有些笑意，对我说：“报税三十元？”
我把在北京报过的税的发票给他看，他不认这个，我想的是国家的税是不能报二次的。
税务干部写好了一张票，宁要我报。
“你报不？”
“不！我报过了。”
街上的人看我这里站着税务干部，都来看热闹。
有一位住在离我家三里路的村子里一位小时的好朋友红红对我说：“你交了算了？”
我说：“国家的税是不能报二回的，我在北京报过了的。”
年轻的税务干部对我说：“你不能在这里买了，你跟我到区税务所去一回。”
把铺在地上塑料袋的牛仔裤卷起来，装在了一个袋子里，扛在肩上，就给他去了税务所长的办公室。
税务所所长是一位矮个子，用两只虎一样恶的眼睛直溜溜地看了我几眼，看他想说什么了。
税务所长骂道：“你狗日的还想不交国家税，吃了老虎胆了！”
我说：“我在北京报过了。”
说着，就从衣服口袋子里掏出发票叫他看，所长看也不看一眼，又给我写了一张罚款票，让我交一百元，我的态度很坚决，想我也没有买到一百元钱。
有一位年轻的女税务干部帮腔，说：“这人还是没有碰过的”用很怪怪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很气愤，说：“你给所长帮什么忙？”
这个年轻的女干部骂我起来，“就是的，怎么，你妈的屁”。
所长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
“这里有一个人不交税钱，在这里乱闹一通？”
所长说：“你等等。”
我还站在税务所长跟前，进来两个人，一个白脸的人，手上拿着铐子一把把我的手紧紧地作住，骂道：“这里有你狗 日的张罗的啥！”
动作之快，就把一把明亮亮的铐子铐在我的双手上了，所长和他的那位白脸人在我的后边，让我跟他们到派出所去。
爱人来到了，当着税务所长的面说：“你们真是不讲理”！
税务所长说：“屁强什么，你要是不服，我就把你也是那样铐起来！”
爱人这时还是一个大肚子，当爱人上前拉我时，被税务所长一把推倒在地上。
我跟上派出所的人经过大街上时，街上赶集的农民像看热闹一样，个个把脖子伸得老长，听见一位妇女说：“这个人偷了人家的东西，被抓到派出所去了。“
看见大队的支书，因我在家里有很多事情和他站不到一个立场上，他正坐在一个在街上买萝卜里边稍有几片肥猪肉块子，支书的正端着一大碗萝卜，正在吃得有味的一大片猪肉，看见我从他的面前经过，那脸上的表情是很难看的，是我的心情还是不好，他这时的表情是一幅暗暗高兴。
当到了区里大院子时，白脸人把我引到一个北面的墙壁下，让我站着，铐子继续带着。
我 不知犯了什么法，这会儿就是这个样子。区里的大院子里的太阳光依然明亮，心里是哭哭不出声的，像是在做梦，怎么是这样一个梦境。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的样子，白脸的人到我的跟前，把铐子卸了下来，让我到所长办公室。
所长骂道：“你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白脸人对我说：“你被罚款五十元。”
当我把这五十元钱交了后，他让我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好比失去了自由重新获得了自由后的感觉。
三弟说：“税务所的人把你当作西安的人整，不知你就是本街上的人。”
过了两天后，村子剧团演戏，地区文化馆长到我住的屋子里看我。
我把我的情况向他说了。
馆长说：“你不应把铐子让他卸下来，你让他说过为什么这样不讲国家法律？”
这话听起来很安心灵的，好受的，通过这件事情，才知道世上的事情很多地方并不是按国家法律来的，有些执法人员也是胡来的，当百姓的一定要小心为好。
这件事情，让我心情有很久一段想不通，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心中悄悄地跑掉了。
八
我还是要为我的梦想努力，还要活下去。
歌声我和英子住的屋子是我爷爷住的老屋子，门向西，门前有一棵大梧桐树。以西的院墙下边有一块长长的大白石头，静静的样子，永远无言。晚上有月亮的时候，小院子照得如白天一样，月光中有我的魂，它教Q我学会宁静。
生活并不是时时如心的，在这时候，我和英子常常在这老屋子里坐在炕上唱歌。
想起来了，有一本《郭兰英的歌曲演唱集》，跟随着我们很久时间。
我和爱人好多回大声唱郭兰英老师唱过的《夫妻识字》那首歌曲，这首歌曲正是用家乡的眉胡音调写成的，唱起来格外亲切。
有一回，隔壁我的婶娘来到我住的屋子里，笑容可掬的样子，说：“英子在屋里唱歌,我那边听得清清楚楚，真好听！”
我妈也来听了，说：“英子唱歌唱得好听！”
在这亲切的夸奖声中，英子的心情也很高兴，我也跟上自豪。
人要吃饭的，可是我还不能养活自己，因为我在音乐学院学习去了，没有在农村种地，连吃的粮食也是父母亲管着。开始全家人在一块儿吃饭，后来分开了，我们也开伙了。吃过早饭时，父亲提了一大笼子白面，送到我住的屋子里。这面的香味现在还在我的心里，他全是父亲劳动得来的。
在这段日子里，没有钱卖过油。英子发明了一种办法，用花椒树上的叶子煮煮，放下盐，吃起来很好吃的，把它放在酸菜里边，有一点麻味，以假乱真，就像是酸菜被炒了一下。
我去后边的山上挖过地，到了吃早饭回到屋子里，英子做好了饭，在等着我，肚子早是饿了，可是一点不叫饿。当舀上一碗煮红薯时，以为吃上了世上最好吃的美食一样，英子没有感到生活对于她是多苦。
有几回看英子做饭时，拉起风箱时，把风箱杆子拉得很长，灶洞里的火苗呼呼的响，像是听见了一首好听的歌曲。
九
吃了早上饭，舅舅来到我的屋子里，很高兴的样子。
舅舅对我说：“英子在地区文化馆唱歌，那些专家都说英子
唱得好！“
舅舅说这话时，全是高兴的感觉，以为发现了一个声乐人材，似乎我就没有学到什么本事，我想英子能胜利也就是我的胜利一样。
舅舅还说：“辛老师说的，想叫英子到地区剧团跟那些小学员教唱歌，还有乐理视唱。”
这是真的吗？这天，我又和英子去了县里一回。
根据舅舅提供的信息，第一个要找的人是地区剧团的作曲家冯老师。
我和英子到坐汽车到了县里，下车以后直奔向地区文公团打听了一下，说冯老师在地区艺校上课，这中间有三里路.
到了艺 校的排练厅里，见很多小学员正在排节目，唱着当地的民歌戏曲唱腔，叫我还羡慕的不得了，人家就有机会搞上这一行，这些学员毕业后全会被安排工作的。
我走到台前，问了一位小女孩子，“冯老师在不？”
这位小学员对我说：“刚走了。”
这找人的事情真难，听人说不是在这里吗？可是真的到这里找时偏不在。
我 和英子双步行到了地区文公团刘团长家里。
我说了英子学习声乐情况，还有我学习的情况。
刘团长给我说：“剧团也很重视人材，现在剧团的演出情况在省里也有好评，你爱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们再找到剧团找一下冯老师。”
我和英子又去地区剧团找冯老师。
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在地 区的广场上看见了冯老师正向我们走过来 。
冯老师和我打过交道了。
当冯老师走近时，我和英子停下来了。
我说：“冯老师，我是辛老师要我找你。”
冯老师说：“明天十点你和你爱人来吧，我好好听一下你爱人唱歌。”
我和爱人就和冯老师说了声再见就找车回家去。
这一回，是感到这个地方找工作的事情真难，没有什么效果，慢慢地没有再到这个县城为了工作的事情跑了。
十
我去上海返了一回服装，一进家门，英子没有在家了，她没有给我留下个条子，让我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家？家里人有很多猜测，人家是不跟我了，先咱这里生活困难，我不相信是这样的。晚上和四弟弟睡在炕上，四弟睡得很香。
可我总睡不着，似睡非睡，这时候英子真不回来，会为她而疯的。
梦中听见了她的声音“梦想，梦想。。。。。。”
地区文化馆馆长有一天晚上到我住的屋子里，来看我。
这时候对于我，就像是一位大人物到我家了一样。
我拿什么对他好呢？
我说：“辛老师，你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给你买瓶酒？”
辛老师说：“我知道 你们现在正困难时候，花那钱干啥？
我还是跑出去了，可是屋子里只有辛老师和英子在，真有些不放心，跑得很快，到了一个叔叔开的小店。
我对叔叔说：“舍一瓶红葡萄酒？很快给你钱！“
叔叔当然相信我，就给我拿了一瓶红葡萄酒，飞快地跑到了家里。
我打开了酒，让辛老师喝，辛老师说：“咱们说话，你要这样我就走了！“
我才没有坚持再让了。
辛老师对我说了他的作曲情况，在省里得过奖。 搞专业的人对这个很看重的。我小时候，就在一本朵志上看到过辛老师作的曲子，用的是当地的民歌，唱过几遍，唱不好音乐的感觉。但这个名字让我很敬仰。有一回，村子里的剧团演戏时，辛老师拉板胡，我吹笛子，他是作为帮助村子剧团的乐队伴奏，他是没有这个记忆了，就这一点点影子还能让我记住。
想不到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现在能和我在一起交流。我把我在音乐学院创作的曲子给他看，有一首曲子是用小调写成的，当我唱时，想到这是我的作曲子吗？自己为自己创作的曲子而高兴。
辛老师说：“看来梦想在音乐学院学习了不少东西。”
就这一句话，比什么都叫我高兴了。
辛老师给我说：“你去当地找一个民间乐队，把他们演奏的曲子记下来。”
这件事我做了，弟弟还帮我买了几条当地不好的烟，带上，到不远的村子里找了这个乐队，专门为我演奏了一下他们的曲子，演奏得很认真，很用心。
这个乐队有十几个人，都是当地农村娃，他们对音乐的热情是很高的，以这为生，那家有了什么红白喜事，去为人家吹吹打打，也为了自己生活，这和我的心愿和城里搞音乐的人是一样的。
我看到了乐队队长住的土屋子时，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到
现在还不能忘记农村人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
十
有一天晚上，我和爱人不知为什么生气这么历害，我把一瓶葡萄酒拿在手上，喝了几口，竟眼泪汪汪。
英子也是一样，看我喝了几口酒，她也学着我一样，喝了几口，然后把酒瓶很用力的砸到地下。
这么没有路子，本来想在家乡找个事情做做，可是便这样来。
过年了，收到了离家一千多里的一个县里的文化局长写给我们的信，叫我们到他那里来工作，我会到县里的文化馆工作，英子会到县城里的一中当音乐老师。
这对于我来说是天外来音。 过了年后，我一个人就先到这个县城去了，给爱人英子家里写了信，英子也来到了这个县里。
这就是我和英子的人生才开始迈向了新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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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06-12-17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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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7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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