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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灵异小说《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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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7 11: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蛇  说
           作者:透透
            1
  我是一条蛇,一条深褐色的蛇。我不像那条老黄狗,整天趴在大门口,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躲藏在暗处,窥视周围的一切,并常常举起暧昧的头颅,专注于某件东西,从来都不眨一下眼睛。对于枯燥的生活,我极少开口,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阴郁了。

  其实,我现在的苦闷远不止如此,饥饿感也并非来自肠胃。对吴妹翠的着迷,常使我想入非非,我对她的渴望胜过了食物,但我知道,作为一条蛇,这绝对是非份之想,因而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就无法名正言顺,而只能偷偷地进行。

  此时,我又盘踞在路边这颗树根下——这是吴妹翠回家的必经之地,只要她独自一人,我就有可能接近她。

  我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她从山上下来了,肩上挑着柴担子,全身是汗,她今天没穿内衣,唯一的那件早上洗了,身上这件水红色晴纶外衣已经湿透,紧紧地黏着她的肉体,那日渐丰满的乳房正清晰地映现出来,从她身子散发的汗味里,我闻到了那股早春的气息,这让我的心情激动起来(对吴妹翠的身体,我激动不只一次了),嘴里不禁发出“啧啧”的声音。

  汗沿着她的脊背,还在继续往下淌,冲向那条深蓝色的卡裤,与屁股位置上那块隐隐约约的水印连成了一片,看得出来,她难受极了。

  她为什么不撂下柴担子呢?或者歇一会也好。这样想的时候,我又感到了一丝快乐,毕竟我也懂得关心人了。

  吴妹翠没有撂下担子,也没有发现悄悄跟在后面的我。事实上,我起身滑行的时候,肯定发出了一些轻微响声的,但每次她都没有发现。她的耳朵很背,是小时候落下的耳疾,如果喊她,非得走到跟前才能听见,要不,她总是只顾走她的路或者做她的活。

  回到家时,太阳还有半杆高,她母亲和弟妹都没有回来,那个她叫做阿爸的男人也没回来。吴妹翠首先抬头看了看她那件月白色的内衣,它晾在屋檐底下的竹竿上,已经干了,安静得像一朵山百荷,想到洗澡后,又可以把它穿在身上了,吴妹翠心里正暗自高兴呢。

  吴妹翠顾不上摘掉裤脚和头发上的草籽,就急匆匆地开了门,她把鼎罐架到铁三脚上,便朝墙角的水缸走去,但缸里的水已经快没有了,连喝带洗手,她只舀到了半瓢水。她有些恼火,我听到她嘴里咒骂了一句“这几个死瘟神,用死用绝!”这是跟她母亲学来的、用在嘴上泄愤的话。接着,她挑起水桶,门也不关,便飞快地往寨上的吃水塘走去。

  我懂得她的想法,她得赶在其他人回来之前,生火烧水,然后在火房里洗个热水澡,否则就要等到天黑以后,才能在屋背走廊洗了。

  这时,我乘机溜进了火房,躲在墙角的一个黑洞里。

         2

  我紧张而焦急地等待着。我又想起了第一次偷看吴妹翠洗澡的情形,躯体不禁扭动了一下。

  那是去年春天,我刚从冬眠中醒来不久,饿了整整一个冬天了,夜里,饥肠辘辘的我开始在村子里四处活动,寻找食物。那时节,青蛙除了爱在田里使命吵闹,也很喜欢跳到土屋背后的山坎上,等一些刚出茧的蛾子。它们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那晚,天空黑麻麻的,沉沉的夜色包裹着村里的一切,我来到了吴妹翠家屋背,虽然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熟悉这里的情况。

  这个村子,人们在屋背洗澡是很平常的事,只是有的人家屋背盖有洗澡房,有的没有。吴妹翠家就没有盖,晚上或者没人的时候,家里的大人都是在屋背露天洗澡的。那洗澡的地方,除了地上垫一块石板、墙上钉两颗竹钉外,只有一只木盆和一张四脚小板凳,那只尿桶稍为离得远一些,可那股尿骚味仍然十分刺鼻。

  我在这里耐心地守候,一直到10点多钟,依然一无所获。就在我刚想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吴妹翠摸黑来这里洗澡了,我不由停了下来,躲在草丛里。我看到她一件件脱下衣服,最后赤裸在夜色里。朦胧中,她14岁身体的轮廓,竟发育得凹凸有致、如此动人了!我以前怎么没留意呢?我为这个发现一下子惊呆了,激动地伸出信子,发出一声尖细的嘶啸。她坐木盆里,水从她身上滑下去,再滑下去,她用毛巾轻揉着身体,那股夹着她体味和香皂味的温热气息,一阵阵飘过来,让我感到舒服极了,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后来,还有好几次,吴妹翠在这里洗澡时,我就躲进不远处的草丛里,盘起身躯,然后只伸出我的头颅,盯着她,我常常兴奋得忘了自己是一条蛇,特别是天气晴朗的时候,夜晚的星子或月亮,总是把她赤裸的身体照得那么清晰,洁白得像一块玉,想到在那上面滑行的感觉,我的身体就开始膨胀,我太难受了,不得不改变姿势,摆动长长的身躯,让尾巴伸展出去,草丛里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但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我。

  就这样,每次看着她洗完澡,然后穿上那件白色的内衣,再穿上外套,最后拐过那屋角,往堂屋的大门走去,我总是意犹未尽,却不得不离开了。也总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背后就传来了吴妹翠与父亲的说话声。

  “阿爸,您,您拿柴火?”吴妹翠在屋角冷不丁发现了父亲,说话变得有些卡壳。

  “嗯”他含混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表情埋在黑暗里。

  “我来拿,你进屋去歇着吧。”吴妹翠的声音平稳了一些。

  “嗯”父亲再应了一声。

  之后,四周一片死寂。

  我知道,吴妹翠一直叫他阿爸,但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是在娘肚子里跟娘下堂来的(下堂:跟娘改嫁而来)。他们家里6个孩子,依次叫伯凡、妹翠、伯荣、伯昌、伯英、伯盛。大哥是大妈生的,现在已分家自己过了。吴妹翠从没见过大妈,只听说大妈是因为受不了打骂,离婚走的。几姊妹中,唯独吴妹翠没有按家族的排辈起名字,父亲只是让她姓了吴,但在心底里并不认她这个女儿。

  不停地生育和劳累,吴妹翠的母亲已经老得不成人形了,于是,那个男人慢慢也有了变化:他越来越爱抽烟——那种呛鼻的老烟叶,用小纸片卷起来,再从火炉堂夹起一颗火子点上。他总是慢吞吞地吸着,一声不吭,褐色的面孔,像树皮一样,那些皱纹里面,空洞无物,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当他眼睛盯着什么看的时候,也从来不眨眼(这与我多么相像啊!),那古怪的眼神,透过从嘴角升腾上来的烟雾,常常落在一天天长大的吴妹翠身上,久久不愿意挪开,而且,在他咕咕吞咽口水的时候,我总像听到了那里面夹杂着一串沉闷的声音,并不断地从喉咙冒上来:“不——是——我——女儿,不——是——我——女儿,嗨!”这简直让我无法忍受!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毕竟只是一条蛇。当然,假如我认人作父(我突然有了一种认人作父的冲动),这样,我的心情也许会好一些,可是,当想我起吴妹翠那湿漉漉的肉体时,又变得犹豫不决了。


         3

  虽然吴妹翠家一直独居这座山头,平时,四周也没有什么人走动,屋背仍然是一个较隐蔽的地方,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吴妹翠越来越讨厌在屋背露天洗澡了,她似乎也隐隐约约察觉,在暗处,时常有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我这蛇的眼睛,盯着这屋背的一切。现在,她总是想方设法在火房里洗,或者一个人提前回家,或者等到全家人都睡下以后。偶尔到屋背洗澡,她担忧和警觉的表情也是显而易见的,这时,躲在草丛里的我,也总是告诫自己千万小心,甚至离得更远了。

  这种情形,让我感到无比惆怅,然而,越是这样,我的欲望越强烈了。

  今天,终于找到了这个绝好的机会,我静悄悄地盘踞在火房的墙洞里,是谁也不会料到的。

  鼎罐的水终于冒出了热气,吴妹翠把竹竿上的内衣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她总是隔天才能穿上那件白色的内衣),连同外衣裤一起叠放在那张板凳上,然后,把木盆摆在离水缸不远的地方。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选择的位置恰到好处,它正对着吴妹翠洗澡的地方,而且距离十分接近。我屏住了呼吸。

  掩门,舀水,脱衣,那个让我激动不已的身子,再次裸露在我的眼前,而且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清楚!天,它是那么美丽,光滑的皮肤,坚挺的乳房,还有那腰肢,蛇一样的腰肢!我几乎认为她也是一条蛇了,一条属于我的玲珑的美女蛇!“哧哧,哧——哧——”我的喉咙兴奋地嘶叫着,感觉自己冰冷的血液沸腾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头伸出了墙洞,长长的身子也跟着游了出来,接着缠绕在了水缸上,我昂起暧昧的头颅,尾巴不停地颤动,深褐色的皮肤发出了亮晶晶的光泽,我全身充满了欲望,我的眼睛,对,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她——在吴妹翠面前,我的蛇形完全暴露了!

  “啊,蛇!”她惊呼起来,但随即用手捂住了嘴巴,似乎有半截声音被她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她愣在木盆里,一脸恐慌,不敢动弹。

  我松开水缸,继续向她慢慢滑过去。距离那木盆只剩下不到一米远了,我勇敢地从口中伸出了信子,我只想触摸她,然后紧紧地缠住她……

  然而,就在这时,吴妹翠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猛然明白了我的意图,她迅速用毛巾护住了身子,眼里一下子噙满了泪水。

  我突然变得胆怯、不敢往前了!我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举着我的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僵持了好一阵子后,她终于壮起胆子,对我发出了驱赶的信号,一边扬起手,一边用哭腔低吼“出去!你出去!死畜生!你出去!再不出去,我打死你!嘘!嘘!嘘!”

  我的欲望一下子全没了,并感到了深深的自卑,我是一条蛇,只是一条蛇。

  我低下头去,摆动身子,慢慢滑出了火房,然后沿着堂屋的墙根,从门槛爬出了屋外。出门的时候,我不由停顿了一下,回头再望了一眼火房。
  
  我就隐藏在屋前的竹林里。
 
  很快,吴妹翠穿好衣服,也从火房出来了。刚一打开房门,便闯上了父亲那古怪的目光——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堂屋的一张矮板凳上,抽着那小纸片卷的老烟叶,表情麻木,冰凉,阴郁,他的眼睛,正一眨都不眨地盯着火房的门口。
  “阿爸,有蛇。”吴妹翠脸上紧张的神色再次涌上来,声音有些发抖。

  “嗯,赶走了吗?”他怏怏地问,夹着烟卷的手指微微地颤了一下。

  “走了。”

  “嗯,装锅煮夜饭了没有?”

  “没有。”她接着说:“阿爸,我先去菜园要菜。”

  说完,吴妹翠急忙取下挂在墙上的竹篓。

  父亲不再出声,用力弹了一下烟头,然后又慢吞吞地抽着,那股烟雾再次覆盖了他的面孔。


             4
   
  我一直呆在竹林里,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我为那次机会的落空懊恼不已,更对自己的胆怯感到无比羞怒。而每想起吴妹翠一次,我的阴郁就加深一分,许多个夜晚,我在黑暗中,在火房的窗下徘徊,那前所未有的欲望和痛苦折磨着我,而我又不敢再轻举妄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闷热了,每当黄昏来临,就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我的体内狂奔乱窜,让我变得异常烦躁。“该死的天气!”我诅咒着,然后将自己的躯干翻卷起来,在泥粉上涮了又涮,然而,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

  于是,我再次乘黑爬上了吴妹翠家的走廊。

  黑幕下的山村静极了,连往常躲在乱石里不时叫喊的蛐蛐都不再出声。吴妹翠家的门已经关上了,门缝里只漏出一点昏暗的灯光,里面并没有人说话,估计大都睡下了。

  约莫11点钟的时候,大门吱呀了一声,轻轻地开了一半,吴妹翠提着一盏油灯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她那件白内衣。

  我急忙钻进了房檐下面的柴堆里。

  吴妹翠把灯放在了地上,把内衣的水再拧了拧,然后,很仔细地晾到了竹竿上,看来她是赶着明天再穿上它了。

  晾好后,她再挪了挪下面那捆柴火。我这才注意到,那根晾衣服的竹竿距离柴堆很近,不足半米高。

  很快,吴妹翠就回屋子里去了,并紧紧地关住了大门,她关门的动作很重,也很急促。

  无望的我,把目光投向了她那件月白色的内衣——它真的挺漂亮,难怪吴妹翠那么喜欢它。仍然有水珠从内衣上滴下来,轻轻地打在我的身上,清凉而舒服极了。我沿着柴堆往上爬,靠近了竹竿,略一抬头,就够着了那件内衣——它湿润,柔软,淡淡地散发着我曾经熟悉的、让我迷醉的体味和香皂味。嗅着那股气息,我有些晕乎乎地把身躯全绕上了竹竿,并越来越使劲地缠着内衣,一串串粉红色的口水泡沫,从我嘴里不停地冒了出来,不一会,就涂满了整件内衣……我的快慰是无法言说的。

  我在这上面一直磨蹭到了鸡鸣五更,天开始蒙蒙亮了,我仍然不舍得离开。

  有人开门了,她直径朝这里走来。是她,吴妹翠,她来查看她的内衣了!看到这样的情形,她顿时狂怒了!正当我感到有些惊慌失措那一瞬间,她不知哪来的胆量,完全不像那次在火房洗澡看到我时那样恐惧,她拿起墙边的竹扫把,就朝我横扫过来!我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落慌而逃,就在墙角猛然拐弯时,却差点撞到一个男人身上,又是他!他什么时候出来,我竟然不知道。我来不及看清他在做什么,就赶紧一闪,钻进了屋背的草丛里,那时,我全身疼痛不已。

  啪、啪、啪!吴妹翠又接连打了几下,再也没打着,气得她一边在后面拼命追撵,一边骂:“又是你!该死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到墙角时,眼看高举在手中的扫把再次打下去,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你干什么?!”父亲厉声道。

  “啊,阿爸?”她吃惊不小,急忙撒手,声音有些哆嗦:
“你?你、你怎么起来了?”

  “哼!”他整个人还在暗处,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阿爸,我撵蛇,它吐口水在我的衣服上。”她解释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到,“我不知道你起来解溲。”

  说完,她转身取下竹竿上的脏内衣,急匆匆地回屋里洗去了。


           5

  晴朗的夏夜,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圆鼓的月亮像要流出银白的汁来,柔和的光线,把这个村子照得亮堂堂的。双抢劳累了一整天的人们,再也没有精力消遣别的,吃罢夜饭,都早早洗漱上了床,就连那栏里的牛畜,也困得不再反刍胃里的青草,一个个合眼睡去。不一会,我便听到这村子呼噜四起。

  但蛇是不会在这么晴朗而温情的月夜休息的,尤其是我这样一条倍受欲望折磨的蛇。越来越多的事情激怒了我,我清醒地意识到,嫉妒、报复和阴谋,暗藏在我的体内,在我阴凉的血管里流动。对于吴妹翠的追打和责骂,我无时不在蓄意图谋,伺机行动。

  其实,长期呆这片竹林里,我不仅熟悉四周的环境,而且早已对吴妹翠家了如指掌。她家并不宽敞,除了堂屋、火房,就只有三个房间,父母睡在东间,兄弟睡在阁楼的厢房里,吴妹翠和妹妹同寝一室。平时,母亲也常常来陪着姐妹俩,娘儿仨一起睡在那张大床上。可我知道,今天一大早,吴妹翠的母亲就带着小妹伯英到外婆家去了,并答应女儿,回来时,到镇上再给她买一件新内衣。现在,家里除了弟弟们,就是那个她叫做阿爸的男人。

  和村里人一样,入夜后没多久,这一家人也很快安静下来。
我不想放过这个月圆之夜。沿着粗糙的土墙,我悄悄地地爬上了那个房间的窗口。

  窗户开着,吴妹翠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从木格子射进去的月光,恰好照在她的身上。她只穿着那件白色的内衣,光洁的双臂露在薄薄的被褥外面,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看来她已经睡熟了。

  当我正想把整个身躯从窗口滑进去时,一只老鼠刚巧从墙脚路过,它发现了我,尖叫一声,便亡命而逃,却不知我此时对它没有半点兴趣。

  尽管这点响声不会吵醒吴妹翠,但我还是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亦步亦趋地爬行着,仔细地绕开房间里所有可能发出响声的东西,毕竟,此时土屋里静极了,我不想再节外生枝,这次,我必须成功。

  就在游到床下那一刻,我的躯干迅速膨胀起来,比原来增大了数百倍!这与前几次都大不一样,我仿佛觉得自己竟和人一般,可以直立行走了。

  啊,难道是上帝对蛇的惩罚解除了?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变得异常兴奋,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我奋力窜上了床铺,并迅速缠上了她的身子。

  “不!”她大叫。

  “啊,不!不!”她哭喊着“救命!救——命——啊!” 她在拼命挣扎,双手乱抓,想甩开我。

  “别叫,不许喊!”我一边心里狂燥地想禁止她再出声,一边使劲勒住她。

  她翻滚着,不停地蹬踢着双腿,舞挥着手臂,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躯干一直绕到了她的下肢,并越勒越紧。

  突然,她的胳膊肘击中了我的七寸,剧烈的疼痛,使我再次想起那天凌晨被打的情形,此时,报复的欲望完全占据了我的心胸,我变得更加疯狂了,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尖尖的牙齿往她的脖子猛扎了进去!

  血顺着她的皮肤,渗入了那件白色的内衣,而毒液则从我的口中喷射而出……


            6
 
  我爬进了一个废弃的炭窑,精疲力竭瘫软在那里。

  一连好几天,村子的人都在议论吴妹翠挨蛇咬的事,却一直没有听到医院方面的消息,我竟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也正是这样。

  那早上,吴妹翠母亲两手空空的回到了村里
 
  “妹怎样了?”有人问。

  “妹走了。” 她头上那顶竹帽子随着声音一起颤抖。

  “……”

  “婶呀,我妹仔苦哦,苦啊!”眼泪,冲垮她脸上的沟壑,淹没了她的整个面孔。

  我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空荡荡的。

  拖着疲倦的身躯,我重新爬回了那片竹林。我掩蔽好自己,然后木然地望着土屋。

  吴妹翠的衣物被一件件地清理出来,堆在屋前那片空地上,还有那件崭新的白内衣也裹在当中。她母亲点火了,一边垂泪,一边喃喃低语,我听不清她说什么,但不难猜测,那一定是一些嘱咐亡魂的劝慰的话。

  衣物在红色的火焰中一件件化为黑色的灰烬。然而,奇怪的是,那件内衣在大火中怎么也烧不化,母亲不得不在山头挖了一个小土坑,将它埋了。

  而从始至终,那个吴妹翠叫做阿爸的男人,一直坐在门口,闷闷地吸着老烟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火堆,神情和躲在远处的我一样,漠然而空洞。

  第二天,全家人把门前屋后都查了个遍,把家里每个角落也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并未发现蛇的任何踪迹,最后,他们杀了那只老黄狗,并用它的鲜血淋洒土屋的四周,说是为了避邪。

  至于那条蛇——我,就在那天晚上,在那个葬着那件白色内衣的小土堆上,痛苦地蜕下了身上那张深褐色的蛇皮,成为一条毫无色彩的蛇,在村庄永远消失了。


          后记

  十多年以后,“我”听说了两件事:

  其一:吴妹翠走后,父亲得了一种怪病,说是每到夜里便腰椎疼痛难忍,需要用青蛙做引子,配以草药蒸吃,所以,每到春夏季,村里人便发现,他每次下田做活路,必定捕捉青蛙一串,而且,每捉到一只蛙时,神情古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手指紧紧勒住蛙的胸部,动作与蛇无异。然而,许多年过去了,他的怪疾始终未愈。

  其二:在一个远离山村的城市,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因贩卖野生毒蛇被执法人员捉拿,拘留15天,但无论审讯人员怎么样审问,她大都不闻不答,后来发现她有严重的耳疾。

  当然,这两件事只是巧合,此小说也纯属虚构。



透透
2006/12/17日初稿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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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7 11:45 | 只看该作者
忽然欣喜地看见透透的小说!先招呼一声,回头仔细看看再发言。
3#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7 11:57 | 只看该作者
嘿嘿,这是透的小说处女作,请各位方家多批评指正哦 。
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7 11:58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忽然欣喜地看见透透的小说!先招呼一声,回头仔细看看再发言。

哈,谢谢田老兄关注,等你的批评意见哈。
5#
发表于 2006-12-17 15:23 | 只看该作者
一篇令人眼花缭乱的奇特小说。看上去更像一篇寓言,读者尽可作出不同的理解。我的看法是,文中的蛇象征着一种欲望的恶,这种恶随时能制造出灾难,防不胜防。继父是另一种潜在的恶,只是还未来得及得逞。小女孩面临着这样的威胁,其悲惨命运就不可避免了。
6#
发表于 2006-12-17 15:33 | 只看该作者
这篇小说选用一种特殊的视角讲述生活故事,看是采用浪漫主义的写法,实则是货真价实的现实主义,对人和蛇的具体描写都建立在坚实的生活基础上。如此结构故事,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艺术上收到奇效。结束故事时的补记,更是扑朔迷离,深化了作品的思想张力。透透的写作才华,在此好好展示了一把!
7#
发表于 2006-12-17 17:07 | 只看该作者
昨天和朋友聊天,
问他为什么写东西,
他说是为了给自己的想像力找个出口,
也许的确,问好透透。
8#
发表于 2006-12-17 20:28 | 只看该作者
透透的处女作,一出手就不凡。灵异的主题,写实的笔触。邪恶始终隐藏在那些无辜者们的身边,结尾处理的很含蓄,富有极强的想象力,给人无尽的思索!

很赞成田瞳朋友的评价!问透透好,希望能经常看到你的小说!:)
9#
发表于 2006-12-18 08:11 | 只看该作者
问好透姐姐!
10#
发表于 2006-12-18 18:03 | 只看该作者
总的感觉不错,不过,以后要在剪裁上下点功夫,我发现有一些多余的地方,可以删除,这样并不影响整体效果。
11#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8 20:51 | 只看该作者
十分十分感谢田老兄点评鼓励透,还有一楠哈,有你们这一番鼓动,我以后一定加油,97以上号的
问好云昕和叶柄兄弟。
小木屋,小木屋,你快快详说,透是当局者迷,哪些地方还可以删节,你悄悄告诉透,透是第一次写小说,存在许多问题是肯定的,我想听大伙意见后,好好修改呢,
12#
发表于 2006-12-19 05:28 | 只看该作者
小说构思不错,叙述也流畅。
13#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9 20:31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武兄鼓励,还请多批评哦。透问你好!
14#
发表于 2006-12-20 12:25 | 只看该作者
精华鼓励!
15#
发表于 2006-12-20 15:58 | 只看该作者
其实在博客都看了,很佩服,写小说,我都不敢想!
祝贺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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