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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归 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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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31 12: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老梁挑着担子,从那条不足一扁担宽的毛路路上下来,他真是心花怒放啊。时值深秋,风刮得紧,他的鹤发飞舞,对襟毛衣也敞开着,红膛膛的脸庞子上好像还冒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细密汗珠。他的担子一摇一摆,人就唱阔摆荡地下了山坡。

  “来边区还不到六月半载

  我一家三口人就有了吃穿……”

  “嗨!你看,你快看呀!”
  
  “看啥哩嘛?”
   
  此时的王福,活活像只将头伸进水里觅食的野鸭子。他这里刚刚把那一头泡沫的头塞进脸盆,秀雅在一边就这么悄声地喊上了。王福“哗哗”地胡乱冲洗了两下,只想快点睁开眼,这下倒好,眼睛还没睁开,眼里就直流酸水,他媳妇秀雅还是一个劲地拽着他的胳膊:

  “看,你快看 !”

  王福眼睛难受,跟闪电似地眨巴个不停,秀雅却在一旁催命似地直拽住他的胳膊就是不松手。他胳膊一甩,气咻咻地说:“你这是老牛掖地哩?”

  “不看算了,哼!”

  秀雅转身出门去了,丢下王福从卫生间里这扇不大不小的窗户朝外望去,望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有人还在唱着秦腔从他门前走过去了。

  “老爹爹开荒地三十亩半

  又种瓜又种豆又种花棉……”

  一段秦腔清唱,随着一阵不轻不重、沉沉稳稳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王福并没有看到那个人。那唱腔,唱得虽非十分有板有眼,但却韵味十足;也并不高亢,却能将一份喜悦与惬意一揽无余地漂进窗来

  “谁呢?”王福像问秀雅,也像是问自己。

  路渐渐宽起来,走过这十几户人家,再穿过一条横贯南北的大路,路那边,就是市委大院。不用说,市长、市委书记们就住在这个大院里。王福是这些住户中的第一家,拐过他家楼角,老梁朝那条路的方向走去。

  “丰收了?”

  “哈哈,丰收了!”老梁一脸的喜悦。

  刘大爷从里屋一出来,就瞧见老梁挑着一大担青葱从门前经过,那葱,少说也有拇指粗细。

  “快放下担子歇歇”。

  老梁应了一声,把担子放下,一屁股坐在院中那块大青石上,刘大爷好不容易弯了腰,说,我给你吹吹,老梁笑,我又没穿龙衣蟒袍。刘大爷就问,冷,就给你搬个板凳?老梁说,我热,刚才还汗津津的,这儿正好。他们就有一句没一句唠开了。刘大爷一边抽着烟一边问“你在上头种了多少?”“地?还是葱?”刘大爷有滋有味地再抽了口烟:“地!”老梁笑:“巴掌大一块,闲了止止心慌。”“嗯。”早晨的阳光开始耀眼起来,烟锅里的烟丝在刘大爷的“吧嗒”声中渐渐变得灰白。老梁望着刘大爷,他丝毫没有让自己也抽一锅的意思。
 
  一锅烟抽完了,刘大爷在鞋底上“嘭、嘭、彭”叩了几下,又按上一锅。

  “老哥,这锅我来?”老梁自告奋勇,刘大爷把玉石烟嘴在手心里擦了又擦,说:“我这庄稼汉人,你不嫌?”老梁从他手中拿过烟袋:“你嫌我不?我看你还能擦出个花儿来。”

  老梁眯缝着眼睛舒坦地抽着那袋烟的时候,刘大爷在一旁若有所思。

  “刚才到底是谁嘛,我问你呢?”

  王福明明听见秀雅在扫院子,或者在院子里捣鼓着别的什么,可她,就是不接他这茬。
  
  “嗨,你让我看啥呢?”秀雅还是不理不睬

  “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王桂花?”

  王福隐进朝院子那边的窗户,偷偷瞧秀雅有什么动静,只见秀雅那警觉的眼波伴着些许的疑惑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情态。嘿嘿,她也懂?王福很是惊奇,一个见了戏曲、特别是秦腔就换频道的人也知道王桂花?呵呵,秀雅呀秀雅,你还行。

  秀雅还是忙活着,就是不言语。噢,又使小性子了!王福暗暗一笑,想,我就不信你今天不开口。

  “刚才你让我看的那人到底是谁嘛……你不说,那就是你二叔了!”

  “才是你二叔呢!”秀雅说着就追了过来。

  王福和秀雅在这边还扯着刚才的话头不放,那边,老梁的那袋烟抽得正旺。


  “他叔,你到咱县里那年是七一年吧,你多大?”

  “三十六。”

  梁和刘大爷都不再言语。

  红旗飘飘,人声鼎沸,时光仿佛一下子倒流了三十多年。三十六岁的老梁,不,那时候应该称小梁。刘大爷只所以想称他小梁,因为,那一年他调到本县,是这个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县长。他上任不久,就召开了一个万人大会,动员全县人民大兴农田基本建设。大会在县城唯一的广场上举行,刘大爷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他穿了件雪白衬衫,袖子挽在半胳膊上,他那洪亮的声音从广场四面八方的喇叭里传出来,回荡在整个县城上空,又通过那些小黑喇叭迅速传遍了全县的每一个角落。乘着农业学大寨的强劲东风,一个更为高涨的兴修农田水利的热潮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各个公社有任务,责任层层落实到每一个生产小队。经过一春两冬的奋战,全县的荒山荒坡得到了更大规模的治理,梯田层层,绿浪滚滚,用那时的话说,叫做“荒山处处披上了绿装”。耕地大面积增加了,深耕细作的大寨田或者样板田的数量质量也有很大面积的增加。

  土路是安详的,缄默的,它像一根琴弦无声地拨动了两位老人柔软的心跳。老梁准确的记得,他当年走上市委南边这几座山顶所需要的时间,他甚至还清楚记得拉车走多久,挑担走多久,空手走多久,尽管大半年以前,他很久很久没有想到过这些,也很少去那里走走。他同样也记得自己在这座山坡上撒过多少汗水。

  刘大爷从衣兜里掏出几张二指宽的白纸,撒上一道烟丝慢慢卷起,记忆的触觉却沿着门前的小路一直延伸,延伸到山脚,延伸至山上的每一棵草、每一株树和每一杆庄稼,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记忆深处。就在那次万人大会后,有一回,那时还不到五十岁的他刚要挑上一大担土到下面那层梯田去,那里需要修垫平整,“我来吧!”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把接过自己肩上的担子快步如飞的下了土坎。等那人稍一走远,人海中传来消息:那是梁县长!“梁县长?!”他不太相信,似乎人在梦中的感觉,县长就这么容易见到?而且那是他活了半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但那完全是个陌生人,他保证,他绝对没见过那人,如果是乡里乡亲,这十里八村的人不敢说全认识,总不会如此生疏吧,再说,人家一看也不像咱庄户人呀。他正思忖中,梁县长将空担子还到他手中,他又帮忙推起一辆人力不足的车子向前去了。那时候没有电视,万人大会上的那个人他并没有看清五官。嗯,完全有可能!那时候的老梁他们可是真刀实枪的干啊,现在,电视上经常演的那些领导,也下到田间地头去,不知道有没有老梁那时侯干得扎实,说不定也就是演吧。

  “这旱烟真杠,好久没抽到这么好的烟了,我再来一锅行吗?”

  “噢,行!行!只要你喜欢抽。”

  刘大爷的思绪被就此打断,老梁则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把烟锅在自己鞋底上“嘭、嘭、彭”地叩了几下,接过烟包,自己装上烟丝。他问刘大爷:“老哥,今年多大年纪了?你也不怎么出门,觉得急吗?”

  秀雅一急,果然沉不住气了。她三步并做两步跑进来,夺过王福手中的毛巾就朝他甩了一下,然后迅速把毛巾往干里一拧,就唏哩哗啦地在他头上擦了起来。刚才还滴答滴答掉水的头发,三下五去二,好了!被秀雅擦了个干净爽快。

  看,王福就知道秀雅这脾气,一炮药,见火便爆,但火得快,也好得快。这和她说话、办事没什么两样,雷厉风行,干干脆脆。
秀雅利落地擦着王福的头,王福也没有因此而停止思索:你说怪不怪,从春天到今天有三四次了吧,每次都是我一把头塞进脸盆,秀雅就让我看,偏偏每次都是我顶着一头的泡沫,水恣肆纵横地流,眼睛因此而饱受其苦,但我还是什么也没看见,那人到底是谁呢?我似乎也听见过那人经过这里时总唱秦腔,却并没听出唱的什么。他想,自己一直未能看到的这个人绝对是位老人,年纪肯定一大把了,不然,年轻人谁还唱这个呀。但今天他听出来了,是秦腔《血泪仇》中《王桂花在院中织布纺线》的那一段。

  “哎,刚才到底是谁呀?”

  “我说出来,怕某些人——伤心!”秀雅把“伤心”两个字拉得格外长、咬得格外重。

  “你说不说?”王福假装唬起脸。

  “你吓谁呀?本姑娘说不说,就是不说,看你能把我能咋的,哼!”秀雅眼睛一眨,秋裙呼啦一下,进屋去了。

  “我让你不说!哼,你又耍这诱敌深入的诡计!”

  这回是王福追了回去。只听他对秀雅说,你个死秀雅,我王福咋能没脾气。你让我看,我就看,这一看,竟从春看到了秋,到今天为止,我还是没见到真佛。每次问,你回回都不说。你是成心跟我作对,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只听秀雅“扑哧”一声笑了,渐渐地,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一阵轻微地喘息声消散在窗外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走远了。

  “不急,能有人说说话就好了。”

  老梁呵呵一笑:“我现在是闲人一个,只要你不烦,我就常来坐坐。”

  “那好啊。是以前,怕是烧高香也请不到你哩。”

  刘大爷和小儿子一起生活。过去,这里住的庄户人,由于城市面积扩大,现在户口已转为城市居民。五十年代初的地委选址一直靠到南山根,现在却是距离最繁华的世纪大道一两百米,由于这座山坡正待开发却并未开发之际,山坡上的庄稼就少了起来。其实,这里开始荒芜的景象比这里村民户籍性质的改变还要早,年轻人硬愿闯荡、哪怕是漂泊,也不愿意守着这把土坷拉过日子,不少人正奔忙在致富路上。像王福,一个电器维修部,巴掌大个门面,人抢着往那儿挤。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手艺精啊。刘大爷的两个孙子,一个在南京创办企业基本站稳脚跟,一个刚刚去北京读大学,儿子儿媳也闲不住,说他们正是做事的年纪,便早出晚归各忙各的去了。大多数时间,刘大爷一个人在家看肯电视,打打盹,在门前大院转一转。

  隔着市委大院那堵院墙,刘大爷家和老梁家的直线距离最多不过百米,他们以前却并不熟悉,至少对老梁来说是这样。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也仅仅是因为那一小片土地。

  老梁在市委大院外面的山坡上开垦了一块确定无人耕种的土地,虽然只是一小片,却使老梁夫妇因此而获得了无限的欣喜和乐趣,他们早出晚归,像照顾小孙子一样照顾着那些个幼苗。春天,他们种了一点土豆,接着,点豆角,栽植辣椒、茄子、西红柿等。除了土豆,虽然都是几棵,但也算得上丰富多彩了。他们还在地的四周拥上一道葱秧,既护田又殷实。因为葱不怕旱,人常说:“不怕死的兵,干不死的葱。”葱可以掐着吃,掐了不久,又回成原状,怎么吃也吃不完。到了秋天,那些葱,仍旧可以百分之百的收获它们。靠坡地最容易旱,这些蔬菜里,除了豆角秧子娇气一些外,其余都很耐旱,所以,它们都比较适宜种植。老梁和妻子如此这般地进行了一番认真的“调研”之后,就开始垦植那片土地了。这样,他们夫妻俩几乎每天都要去田里侍弄那些小苗苗,每天几次地经过这条小路,肯定也要经过刘大爷的家门前,一来二去,渐渐就熟了。老梁不但和刘大爷熟,这里的住户他都不陌生,就连打头的王福一家,老梁也知道。他想,王福夫妻早出晚归,我认识人家,人家未必认识我哩。

  王福意想不到,没有从秀雅嘴里得到半句口风。好话也说了,好事也做了,最后在秀雅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有本事进国家安全局去。”秀雅上前捏住王福的鼻子,“梁……嘿嘿,我偏不告诉你!”王福轻轻一扭秀雅的手腕,秀雅“哎哟!”一声就松了手,王福笑:“我本来就不想知道!”

  王福真的不想知道。一个过路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是秀雅一次又一次鬼鬼祟祟的,反倒增加了他的好奇心。自己每天早上有洗头的习惯,看不到那人很正常,只不过是秀雅恶作剧罢了。他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像揭页纸那样揭穿了这个谜底。当一个谜底被揭穿,结果就令人感到无聊。王福就觉得自己今天早上的确无聊透顶。时间不早了,他对秀雅说:“赶快收拾一下去开门。”“开门”就是去他店里上班,但他不好意思这么说,那是国家干部们的专用名词。时针即将指向八点半,怠慢不得,秀雅穿好衣服一路小跑进厨房去了,王福一边擦皮鞋,一边琢磨秀雅说的那个“梁”字。想了再想,还是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不懂!”

  不懂的事多了,有些事明明白白,有时你却说不清楚。

  刘大爷和老梁又说起了那些陈年旧事。七六年夏天,老梁的工作出现了非常不利的局面,他因“借农业学大寨之名,行滋长资本主义尾巴之实”等多条罪名面临停职反省。九月,粉碎四人帮后,中国社会全面拨乱反正,他又因学大寨中的“业绩”被批评为坚持走左倾路线的典型而予以审查。他的政治前途在这个县的民众眼里,非常类似于风雨飘摇中的一只风筝,有人为他担心,有人为他即将倒台而欲欢呼。很久之后,他的问题总算落实了,但并没有人给他做出什么结论,只不过是不了了之而已。他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预想不到的一次转机来了,一位省领导在一次省级会议上,偶尔问起他这个地区的专员,专员谈了他的近况,不久,他被调进省委。他没有担任任何职务,在那里,他又从头干起。又是许久之后,他终于见到那位领导,之前他们不并相识,而且从未谋面,领导说:“你很有实干精神!”泪水在他眼眶里久久地打转,他紧紧握住那位领导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即使在他内心最阴翳的日子,他也从未掉过半滴眼泪,此刻,一句中肯的评价和知遇之恩却令他情难自禁。那一年,他四十岁,思想的解放,令他信心百倍地投身到新的工作中去,他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普通科员奋斗到副省长,这全部凭的他那实干精神。他一直没有忘记过那片使他荣辱具半、挥汗如雨的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人民。在尽可能的前提下,他做到了对这个地区优惠政策最大限度的倾斜。他退休的时候,既没有首选留在省城,也放弃了回归故乡上海的念头。他学会了秦腔,高兴时唱,郁闷时也唱,他还会用地道的秦地方言和群众拉家长、砍大山。“我还是回县上吧。”他这么说。负责安置的部门领导问他为什么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的青春岁月深深植根于那片土地,还有他的一个儿子,由于他们当年太忙,永远栖息在了那里的一座山坡。

  “那时候,大伙真为你担心呀。”

  “谢谢!”
 
  刘大爷拿出孙子从南京梢回来的茶叶 ,沏了很浓的一壶,给他斟了一杯。老梁接过那杯茶,在袅袅的茶香里,他影影绰绰地感到,生命中有些东西如同青烟,而有些,则如茶香的浓郁,值得重温和回味。

  太阳温暖地升起,石凳变得透凉,老梁站起身来,捧了那杯茶饮了一口,香!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岁月便在他们眼中将青丝染成白发。当年两个年富力强的人,仿佛一转眼的功夫,老梁六十七岁,刘大爷已是年近八旬的老人。

  老梁起身告辞的时候,秀雅和王福前往他们店里。他们与刘大爷、老梁打了招呼,十几步就走上了那条大路。秀雅回头望着王福笑,王福假装一无所知,看也不看秀雅,说:“傻!”秀雅笑:“总比装傻好呀,我刚才说的是梁……”“梁晴!”王福抢答一般说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他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一个小女孩。

  那是一个春天,一个头发很长,齐发刘海,扎着一根歪长辫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粉色毛衣,站在教室前面、院子一角的梨花树下,柔嫩的粉色,雪白的梨花,和女孩羞怯的目光,组成了一幅美妙而难以言喻的图画。有同学悄悄告诉王福“她爸爸就是以前我们县的县长,现在去省里了,她妈妈就给我们班上语文课。”这女孩真好看,就像画里的一样。那个春天、那个女孩、那树梨花和那温暖的粉色就永远定格在了王福的脑海里。当王福认识秀雅、她们在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一次偶尔的闲聊中,王福戏称“她,就是我的初恋。”秀雅一下子惊呼出:“是梁晴!”因为,她们是小学一年级的同学,第二年,梁晴随妈妈一起去了省城。

  “唉,可惜呀。”

  王福故意一声叹息,余音未尽,秀雅一膀子撞过去:“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稀罕跟上你受一辈子的罪!”

  王福大笑:“我的癞蛤蟆呀!哈哈”

  王福两口走远了,拨开岁月的烟尘,老梁和刘大爷的谈兴也更浓了。

  老梁的手机忽然响起:“噢,是晴晴,都下飞机了,那快点回来,我这就回去,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

  老梁挑起那担葱向市委大院走去,沿着这条熟悉的土路,他好像步步踏上他的胞衣之乡。而王福在秀雅接连的强烈攻击之下说:“省长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有什么了不起。”

  这当然是句违心的话,王福打心眼里敬佩老梁。尽管他现在也不是省长,尽管自己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梁晴,尽管梁晴从来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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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31 12:49 | 只看该作者
各位老师和朋友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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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31 14:55 | 只看该作者
小说通过场景描写,反映出了官民一心、农家乐的景象。两条主线穿插进行,很有韵味。对人物的形象把握也到位。祝新年快乐!
4#
 楼主| 发表于 2007-1-3 21:14 | 只看该作者
感谢一楠老师的点评,也感谢朋友们的阅读.
问好大家:新年好!
5#
发表于 2007-1-4 08:38 | 只看该作者
喜欢!
问好笑雨!
6#
发表于 2007-1-4 09:22 | 只看该作者
精华小说!
7#
发表于 2007-1-4 10:34 | 只看该作者
很欣赏,挺好的小说。
8#
发表于 2007-1-4 17:02 | 只看该作者
纯朴的生活被你描绘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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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4 19:39 | 只看该作者
纯朴,自然,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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