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从容中的古典美

官舟寨

——读五月丛林作品

　　随便翻翻似乎刺激、过后便忘的文章肯定很一般，要静下心来读方可渐入佳境的作品肯定是好作品。在这个冬季特别寒冷的日子里，五月丛林给我发来一组近2.5万字的作品，让我慢慢进入到她的内心世界。那么，她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是明确知道却又说不清楚的，唯其如此她才是独立的一个人、深厚的一个人、丰富的一个人，像五月里的丛林那般明确而丰富、浓郁而幽深、富有勃勃生机。
　　
　　五月的文思不是排山倒海的那种，也不是缕缕轻烟，而是潺潺清泉。她用清脆、绵绵的声音讲述自己的内心感悟，用她的清新平和地渲染。她的清新融进了历史人文和现代生活，然后反射出清亮的特质。她评述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马前死的“宛转娥眉”、和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她写吃莲子和车上邂逅，都是一种倾心的诉说，既有着拉家常的随和，又有着自己深刻的研究，让人觉得亲切又并不是议论天气之类的闲话，使人感到饶有兴趣，一读则不可罢。

　　只是这种研究的成果从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将之融到自然、顺畅的文字里头。她实在是把自己的姿态降得很低的，像张爱玲为胡兰成的照片所题：“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写作时或者生活中，降低姿态，这是一种大雅。这种大雅是装不出来的，它必须读得许多好书、想透纷繁世事，达到细数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的境界。从文字中可以看出，五月丛林看了许多书，恐怕尤其喜欢那种字清意远的书，比如那些学识丰富、国学功底深厚、心态平和的大家著作。受传统的人文之清气日醺月染，终修得大雅。这是于当今俗世所难得的。

　　不仅其文章的骨子里是传统的清纯，连语言也是。“胡兰成确为才子，天地万物皆可随手指摘，指点之处，便是水流花开，清嘉无限。”（《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看胡兰成》）“水流花开两无情，她终究一个人回去，雨中撑伞在船舷边，对着江中滔滔黄浪，伫立涕泣良久。回首来路，点点滴滴都是凄凉意。”（《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看胡兰成》）“而此片却纯是皇室私家清理门户，与江山尚且无涉，这样的故事与影片画面的大气华丽比起来，也显得虚弱小气了。”（《也谈＜满城尽带黄金甲＞》）“只有自已的身心在这寂静中也幻化成一尾鱼儿，于无声中听天赖，才能读懂这鱼儿与莲无声的语言和游戏。”（《也是爱莲人》）“两年过去了，外表的变化也许还不很明显，内心里，却早已又是沧海桑田了，迎着车窗外的寒风，眼里也有些润了，可是不久，我竟然也在这音乐声中，在这有些伤感的思绪里睡着了。”（《邂逅》）……诸如此类的句子俯首即拾。《水流花静》系列那种从容、平和的叙述，让人从质朴中见情致、见真情、见大气。这与湘西这块神奇的土地是相吻合的，真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沈从文先生的《湘西散记》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为我们提供了范例。可以说，五月丛林也是得湘西之灵气。

　　她文章中这样的说话腔调是我所喜欢的，娓娓道来，从从容容，却有一种灵动在无声地飞扬，这就是在你静心阅读时打动你的力量。这样的语言有一种古典的美、优雅的美，仿佛听着那古筝的演奏，仿佛是古代文人低吟浅唱或者净了手写几幅行楷。这倒让我想起张爱玲来，这一代才女，心性高洁，文字清新却甚是传神，常常用寥寥数语便道出人所欲道又为人所不能道之意，却要叫人思想半天，这自是绝妙的。五月的作品里也让人见到这样的东西。当然，不仅仅是语言特性有着古典的因子，在整个心灵铺底的文化基础也如此。其实，五月丛林的作品，就是传统人文脉络延伸的清纯。这就注定了其观察生活、思考问题，离不开传统人文的根基，尽管有不少现代的、西方的元素加入其间。

　　当然不是说五月丛林现在就可以与张爱玲比肩了的，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不足，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依我个人浅见，她需要把自己的味加浓，这并不是说五月作品自己的味不多，恰恰相反，正是已经体现出自己的个性，再加强一下就很不错。写作是极个性化的事，绝对不是重复别人，谁的作品把自己的个性展现到极致，谁的作品就能让人让记住，当然这不是要刻意去生生地加入什么佐料，那可能会坏了本味。比如《水流花静》系列，材料极好，写得也真切，还应把味酿足一点，把那种撩拨心田的韵味写出来，《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看胡兰成》在这方面要好得多。当然有个内容决定形式的问题，不过稍加注意就行了。可以加些清新、灵动的句子，也可以考虑在细节上写得更绵密些，我主张散文也要写细节的，只要不过分就行。在写论述性的一些东西，可以加强一下自己个性化的思考，尽量避免跟着别人说。

　　谁又没有不足呢？何况这是我固执地依个人所好提出来的。假以时日，施以磨练，五月丛林成为我们怀化的张爱玲、湖南的张爱玲甚至中国的张爱玲之二也未可知。

　　新年刚至，就让我们来一起祝福她吧！

2007年1月2－3日断断续续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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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苍茫

随便翻翻似乎刺激、过后便忘的文章肯定很一般，要静下心来读方可渐入佳境的作品肯定是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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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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