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院子里猪圈旁边有一棵大臭椿树,每到春天都会春意盎然,还开出火红的花朵来,最后结出果实来.有时我会抱怨父母,为何不栽一棵香椿树,去弄出一棵臭椿来,夏天还从树上掉蛰拉毛子.
每到谷雨以后,母亲都会到集上买廉价的老香椿芽子,拿到碾上去轧,她先把叶子撸下拉,洗净,凉干,在用盐,揉搓.那带有枝干的香椿树枝,只好用碾轧,把树枝杆扔掉,只需要树皮,然后用轧好的树皮和豆糁子掺在一起糊着吃.当我推动石碾的时候,我闻到那股甜香的气味久久不能忘记.要是能吃上新香椿芽多好,先把香椿放在开水里轻轻一烫,在用豆油,盐,豆腐相伴,闻到清香而馥郁.吃一顿新香椿芽简直成了童年时的奢望.
离开老家多年,求学,工作,生子.父母那时还在老家居住.春天的一个早晨,好像下着雨,大概是1997年的春天,父亲敲响我的家门,我还在睡梦中,开了门,看到父亲脸上满是黄水,原来那时我们这里地第一场沙尘暴,看到父亲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大摞新鲜的刚刚摘下来的香椿芽,我激动地几乎掉下眼泪.
这个时候,我还是买得起新香椿芽的,父亲大老远的骑自行车,骑了50多里的路,还下着雨,给我来送香椿.父亲说,出门的时候,没下.他说这话,从腰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来,说:"我知道你买房子需要钱,这是我积攒下来的五千块前你拿去用,别给别人说,你结婚的时候,那时我也没有钱给你,我感到有点愧对你.''我的眼泪接着就掉了下来,我说:"你供我上大学,就可以了....''
今年的香椿依旧香甜,美味,可口,然而我的父母在去年先后去世.当我闻到香椿芽的那种气味,我会回忆起父亲的音容笑貌,就会想起和娘一起轧香椿的情景.那时多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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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9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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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9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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