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于丹有多滑稽
(约2000字)
薛林荣
多年以后,面对废品收购中心的一大堆《论语心得》,于丹教授会想起她在“百家讲坛”热情布道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个下午(或者晚上),小于同学在央视录制了她有关论语的第一个心得。资料显示,小于谈论语,就像投资了一支潜力股,并遇到了史上最牛的牛市,从此红得一塌糊涂。由于她以一种粗俗的方式动了许多科班非科班研究孔子的学者的奶酪,小于之为天下学者鄙视,也就不幸成为她的宿命了——2006年最为滑稽的一幕,就是无姿色无脸色的小于给有资历有成果的学者以及无资历也无成果的文盲讲述论语。
“孔子这人,其实是自从死了以后,也总是当着‘敲门砖’的差使的。”(《鲁迅全集》第六卷252页)
我原先只道鲁迅深刻,却没想到这么深刻,打上个世纪早期就为于丹教授量身定做了这个评价。
小于使用孔子这块板砖敲开了名人堂的大门,从此,人前人后,鞍前马后,她便不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有时是某评委,有时是某佳宾,镜头中的她,像得了强迫症一样滑稽地笑着,或者思考着,或者失态着,使人顿生无限同情——看看吧,万恶的利益社会逼良为猖,把一位清纯的人民教授硬是逼到了插科打诨的大染缸中了。在这个过程中,小于滑稽地从一位学术明星沦落为一位娱乐明星了。
世上多少荒诞之事假学术之名而行!于丹掀起了虚假的学术泡沫,自己名利双收,还假惺惺地劝人们“多看看自己的内心”。
鲁迅先生最就指出:“天下不舒服的人多着,而有些人们却一心一意地造专给自己舒服的世界。”(《鲁迅全集》第一卷154页)
小于沾了传播的光,沾了央视的光,沾了策划的光。小于歪曲完孔子再歪曲庄子,歪曲完庄子还想歪曲谁呢?据说中国懂庄子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庄周本人,另一个就是国学大师刘文典。刘文典在西南联大每次登堂讲授《庄子》,开头第一句必是:“《庄子》嘛,我是不懂的喽,也没有人懂!”治了一生庄子的刘文典如此敬畏庄子,小于滔滔不绝地布道,真乃滑天下之大稽!她什么都敢谈,什么都谈得云遮雾罩。
有人说,小于拉近了经典与大众的距离,她至少使人们开始重新读孔子了。此话差矣。原教旨经典就像那地下的文物,不会保护的人挖出来,不但起不到使大众认识文物价值的作用,而且会永久性毁坏文物——她小于摇头晃脑地传播的过程,正是使经典失去光泽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讲,小于何功之有?
为于丹指出一位她应当学习的对象是没有实际意义的,烧包者的眼中只有名和利,只有妄自尊大。但是,有一点比较现实——于丹应当学学李蕾。李蕾是谁?就是“五一”长假期间讲林县红旗渠的那位政府官员。当然,李蕾的容貌于丹即便把自己典当了也学不到,那就学习学习人家的眼光,什么眼光?眼睛向下的,悲悯的,形而下的,怜惜的眼光,心灵面向亿万大众的眼光,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飘忽的,游移的,不知所云的,颐指气使的眼光。
我们知道,小于的日子其实也过得很苦,她所宣称的“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照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只是一厢情愿的期望罢了——一个每天不伦不类地出现在各种娱乐场所、长得既不美丽又谈不上性感既不摩登还略显土气的教授,无论在讲台上还是在镜头前,都只能显出一个“小”字来。
我们相信小于也是后悔的,伪学者与电视的通奸,只能在黑暗中进行,大肆招摇,佛头着粪,天下齐怒,连孔子也救不了你。我们外人,更只有看热闹的份——我可爱看热闹了,我最喜欢看的热闹是几个识字的人对骂。看到您风光之后的落寞,极大地满足了我作为看客的心理,我打心眼里感谢您,小于。希望您接下来给老百姓讲讲墨子、韩非子、桌子、凳子,我们热切期待!
你要问于丹多滑稽,她的手势代表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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