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执法拷问社会主义与和谐

玉德

　　　　它是一件小事。
　　　　在全社会努力追求和谐而不和谐事件屡屡发生的今天，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如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水花过后再无涟漪。
　　　　它又不是一件小事。
　　　　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光芒，一片树叶能够反映季节的变化，而这件事透出的信息量足以促使人们追忆过去反思现在探索未来。
　　　　社会主义与和谐，一切大理论都在这件小事中颤栗、呻吟。

　　　　下午。首都图书馆附近。一群执法的城管对商贩们的东西又抢又砸并凶狠地连抽女摊贩耳光，实在看不下去的年近70岁老教授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不想竟遭到城管队员暴打，后被围攻。(1)
　　　　事情发生北京，中国政治文明经济文明精神文明的中心。时间2007年4月24日，三个代表八荣八耻和谐社会的宣传早已展　　　开。


　　　　　　　　　　　　一

　　　　写这篇文字时，眼前走马灯似地转着三个画面。

　　　　夕阳西下，古城延安燃烧红色霞光里。
　　　　村口土路上，劳累一天的农民往家赶，间或有扛枪战士。一位背着捆干柴的老人夹杂其中。
　　　　急碎的马蹄声传来，行人纷纷避让，老人动作稍慢叱声已身后响起：“让开！”老人慌忙闪挪，马上之人扬鞭欲过。突然，　　　　一位中年汉子冲到路中心，张开双臂断喝：“下马。”骑马的人愤怒愕然而后惊慌跳马、敬礼：“总司令，您好。”
　　　　骑马的是八路军一位营长，拦马人是总司令朱德。
　　　　朱德严肃批评道：“看看你耀武扬威的样子像什么？如果面前是你父母你会这样吗？记住，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儿子。”见营长满脸羞愧他放慢了语调：“去吧，帮老人把柴送回家。”(2)

　　　　七月十五，黄庄的集。人山人海。
　　　　“来了，来了。”赶集的人们用紧张的语气传送着消息。有的掖藏钱，有的掖藏东西，很多人都把“居民证”放到手底下。
　　　　忽然，拥挤不动的人群，像遇到浪高流急的洪水，刷地一下冲成两半，让出一条胡同来。集上嘁嘁喳渣吵吵嚷嚷的声音眨眼间沉静下来。在人为的胡同中间，走过一列肩扛步枪贼眉鼠眼的警备队。候扒皮扎着武装带走在未尾，屁股后面驳壳枪上的枪缰来回甩打着。
　　　　候扒皮迈大步朝一个卖桃老汉凑过来，哑着嗓子用藤棍敲打筐子问：“这是你的桃？”然后顺手抓过老汉盛钱面口袋：“给我装上半口袋。”
　　　　“先生，那是我的钱口袋，你……”老汉见钱口袋被拿去脸色急得通红，想伸手夺又不敢，猫腰作揖苦苦哀告。
　　　　侯扒皮没容老汉说下去，后槽牙一咬发狠骂道：“你个老兔崽子是想挨打！”嘴到手到，一巴掌扇了老汉个栽不愣。老汉的嘴角立即淌出了鲜红，鲜血染红了白褂子。(3)

　　　　天堂里，一片和谐乐土。小贩崔英杰和城管副队长李志强相遇。
　　　　城管副队长李志强不时帮助崔英杰维持秩序，而崔英杰快乐地拿出热乎乎的烤肠招呼着城管哥哥李志强。在那里，他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一个三轮车支起的烤肠小摊上，正一起喝着小酒……(4)

　　　　　　　　　　　　二

　　　　哪个是真实历史传说？哪个是小说《敌后武工队》中的描写？哪个是本应为现实却被幽默为天堂的画面？
　　　　亦真、亦幻；陌生、熟悉。

　　　　到哪里了？老红军老八路的后代。又在何方？井岗山宝塔山精神。有人说，共产党的胜利在于宣传。其实没有千百万人民真心实意的拥护，就没有反动派打不破的铁壁铜墙；没有党和人民鱼水和谐的关系，就没有千百万人民真心实意拥护；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就没有党和人民鱼水和谐关系。
　　　　而今，天安门会不会把西柏坡渐渐忘记。

　　　　翻阅报纸，打开电视，登上网络，走在闹市，不文明执法事件比比皆是。河南乘客帮拉车老人说话遭城管暴打，石家庄火车站执法人员围殴六旬老人，成都小伙指责城管野蛮执法遭暴打吐血，兰州城管撕裂摊主耳朵遭市民围堵4小时，北京顺义摩的司机被城管协管员用砖头拍中前额致残，深圳城管执法车撞死孕妇、碾压老人致五根肋骨骨折，摆摊女大学生被城管将牙齿打落，残疾人驾三轮疑遭城管队员殴打……
　　　　每一桩都是个案，每一件都属偶然，而且很多事件发生后当事人得到了处理；但是，这些个案时间上连续不断，这些偶然空间上又遍布西北东南。
　　　　个性里面有无共性？偶然中是否含某种必然？

　　　　世界一体化，不仅是经济上合作，而且是政治上的联系，当我们关注其它国家时，别人的眼晴也盯着我们。某些人谴责西方妖魔化中国，殊不知给中国抹黑的只能是中国人自己。
　　　　公元两千零六年，北京城多了一个被小贩捅死的革命烈土后，公众的注意力、良心与理智却通过崔英杰案辩护律师的话集中于另一个更深刻问题：我在法庭上庄严地向各位发问，当一个人赖以谋生的饭碗被打碎，被逼上走投无路的绝境，将心比心，你们会不会比我的当事人更加冷静和忍耐？(5)
这疑问在历史的长空中穿越、回荡。

　　　　　　　　　　　　三

　　　　不仅仅是诚管，也不仅仅野蛮执法，当困窘老母乘车捡28只空瓶被拘五天，当看不起病贫困夫妻相缚投江，当卖瓜卖菜的农民被冰冷冷的法规阻在城市门外，当国有企业下岗职工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当普通民房遭遇开发商和地方政府强迁，当农民山西砖厂为奴被打得遍体鳞伤，这疑问愈加沉重，沉甸甸砸在共和国基石上。

　　　　两把菜刀闹革命，杀死土豪上梁山。朱总司令战友，共和国老前辈，当年多少人被逼走上革命道路。他们针对的是一个个具体地主恶霸，然而震荡的却是整个社会秩序。
　　　　有压迫就有反抗。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根据这个道理，于是就反抗、就斗争、就干社会主义。毛泽东1939年延安群众大会上的宣言，是中国共产党存在合法性的基础，更是被侮辱与被压迫人们生存的权利。历史与现实表明，那些反对这个道理的人往往也是支持和容忍社会不公平秩序并其中受益的人，他们好像特别重视和强调社会和谐，其实是社会不和谐因素的制造者和参与者。
　　　　从事卑微贫贱的工作，生活窘困，收入微薄，无论受到怎样伤害，都没有偷盗没有抢劫，没有损害他人，如果以这样的方式都无法活下去的话，那么还有什么路可走？   

　　　　“现在就缺陈胜吴广了！”
　　　　当有良知的作家为亲耳听到这句话震惊惶恐时，另一些人也因此诚惶诚恐。他们害怕群众中任何不满，却连给弱者说话权利都吝啬，压制批评，禁止上访，战惊惊严密封锁，虎眈眈如临大敌，建立应对突发性群体事件机制，企图以雷霆手段消解社会对立情绪；他们一边祈祷和谐以维持现存利益，一边以行为制造一个个陈胜吴广。
　　　　2007年5月，南京十几名城管执法人员在执法中打伤了一家三口，其中一名60多岁老太太被踢中下身，小便失禁。被打老人叫吴凤兰，她的儿子名陈胜。(6)
　　　　这件事除网易新闻中心外其它大网站和官方媒体没见刊登。虽无法探究事情真伪，我却为这十几个城管庆幸，幸亏吴广没来，南京也不是大泽乡，否则保不准又闹出十几条烈士。只是倘若八宝山相遇，那些共和国开国英烈追问后来者得知他们是在穷人被逼为罪犯事件中牺牲的，不知该作何感慨。

　　　　　　　　　　　　四         

　　　　以革命的名义享受现在一切，却又回过头来诅咒革命，当代某些精英正跟在权利者和利益集团屁股后面摇旗纳减，什么“仇富”心理作怪啦，什么“义和团情结” 复活。他们攻击历史上农民起义，质疑中国共产党武装斗争，批评和歪曲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反对向权利者主张权利。他们对革命和革命的主体人民群众抱有天生恐惧,认为其情绪冲动、缺乏理智、反复无常,含有一种反文明暴力倾向，必须由理性的文明政治加以防范和制止。
这是一种可耻的背叛。
　　　　物不平则鸣,水不平则流。这些先生们大概忘了，世界上没有无因之果，没有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和掠夺，就没有中国人民风起云涌的反帝爱国运动；没有地主阶级的重重压迫，就没有农民的反抗和斗争； 没有包工头和黑心老板对工资的拖欠，也没有民工跳楼秀及相关讨薪行动；没有执法过程中的冷漠无情和粗暴行为，也没有小贩的抗争与群众的批评。某些地方某些人把城管称为“最危险职业之一”，纷纷为其装备防暴服钢铁头盔，却不知道最好的装备是人民真心实意的拥护。
　　　　人类文明需要和谐，和谐的基础是公平与正义。消除一切不平等根源包括剥削人压迫人制度，社会才能从对抗走向和谐与稳定。马克思把这样一个科学理想给了我们，成千上万中华儿女又为之付出了生命代价，而有些人却在制造矛盾、制造冲突，制造种种不合理不公平，他们背叛了马克思理论，背叛了人民，也从根本原则上背叛了社会主义。

　　　　多谈些问题，少谈些主义，上个世纪初，当国家内扰外患民不聊生时有人提出了这个口号；今天又有人重新拾起。也许他们真的想解决问题，解决人力车夫的生计问题，解决大总统权限问题，解决卖淫问题和卖官卖国问题，(7)解决看病难上学难住房难问题，可惜问题越解决越多、越解决越乱。因为问题和主义从来都是紧密联系的，这些缠绕着人们生活的问题哪一项都是主义下的问题。官僚主义盛行，贪污腐败滋生，贫富差距拉大，盗匪娼妓遍地，长江黄河也发出沉痛哭泣(8)，这一切，连同绵绵不绝的野蛮执法，都从本质上拷问社会主义！

　　　　　　　　　　　　五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社会主义。
　　　　从无产阶级贫困化入手，从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出发，马克思研究了新的社会形态，列宁首先把它变为实践。走俄国的道路，中国人民经过浴血苦斗，也建立了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就是经济。经济的平等是一切平等的基础，生产资料公有制，保证了公民有劳动及获取合理报酬的权利；劳动权利的获得，又使他们有了昂首挺胸的勇气。再不会在饥饿的皮鞭下低头，再不会在管理者的淫威下屈服，再不怕生存的饭碗被无端夺走，再不会冒生命危险砖厂煤窑当牛当马当奴隶。劳动者也是管理者，劳动逐渐从生存需要过渡生存乐趣。
　　　　社会主义就是政治。这种政治是上层建筑，它既可以和极权统治捆绑，又可以与民主制度结合。它解决劳动者通过什么渠道参加国家管理以及通过怎样契约选举监督批评和罢免自己代表者的权利。它拒绝特权，把一切人一切集团一切政党纳入宪法权威之下，禁止产生绝对腐败的绝对权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和谐成为社会生活的主旋律。
　　　　社会主义就是人性。它主张个性的“自由和全面发展”，既反对个性发展伤害他人，又反对以集体名义对个性奴役。它承认差别尊重差别，却又通过分配机制为每个人打造平等发展的平台。摆脱私有制带来生存重压，竞争让位于竞赛，虚伪以诚信代替，没有了觥筹交错中的刀光剑影，没有了衣香鬓影里的相互倾轧，从容淡泊、求一份宁静精致生活，欣赏生命的真正意义。
      
　　　　这就是社会主义，虽然人类已经步入，许多领域还是未开垦的处女地。
　　　　社会主义道路有许多条，我们只选择了一条和俄国相似的；社会主义模式有许多种，我们只把眼前的混沌摸索当成了惟一。
　　　　当苏联社会主义帝国大厦轰然坍塌、东欧社会主义阵营风流云散，有人断言社会主义已遭遇根本性失败。这是一种怎样的幼稚和短见。乌云遮天的夜晚看不到星斗，但谁又能断定它明日不会出现。

　　　　　　　　　　　　六

　　　　冷战时代，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作为世界两大极互相排斥互相对立，又互相影响互相渗透。在这种矛盾中，资本主义从社会主义学到不少有益经验；由于孤傲，社会主义很少向资本主义学习，虽也引进一些技术和学些皮毛，却对其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不屑一顾。
　　　　谁说资本主义上层建筑不能和社会主义经济基础融合？权利分离、监督、制约，光荣难道仅属于资本主义！
　　　　马克思主义是“拿来主义”。它并不拒绝人类文化包括资本主义一切优秀成果。民主政治在资本主义社会为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形式服务，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它同样可以为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和生产关系服务，甚至做得更好，因为它有超越私有制狭隘性更广泛的社会基础。

　　　　腐而不朽、垂而不死，一百年前已经被判死刑的资本主义，至今还有着强大有时甚至超越社会主义的生命力。前苏联和东欧的历史便是证明。出现这种情况的一个原因是资本主义的政治体系有自我调节自我改善的解毒功能，它可一定程度上缓解社会矛盾，形成生产力可持续发展；而苏联们由于历史原因形成的集权与专制政治貌似强大实际脆弱得很，它们没有资本主义政治中那种有效调节功能，也缺乏防止腐败变化和抵御各种风险的能力，一旦上层发生蜕变，社会上再也没有力量能够或者愿意阻挡其复辟。
　　　　这不是社会主义制度上的根本性缺陷，而是社会主义一种模式选择失误，确切地说，是社会主义运动从初级阶段向高级阶段发展时遭遇的本可避免而没有避免的滑铁卢战役。

　　　　　　　　　　　　七

　　　　中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有人说这个初级阶段至少需要100年。
　　　　不知“至少100年”是个怎样概念？起始日期从现在开始还是社会主义制度初建立？至少又至少多长时间？初级阶段是综合概念，什么数据能计算出它至少需要一个世纪？而且，生产力落后与发达是相对的，当资本主义从初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迈进，那个时候生产力硬件又是什么样水平？
　　　　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设想为漫长无期，是对生产力的尊重、还是把社会主义某些责任放弃？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生产力的发展，必然通过生产关系变化反映到上层建筑领域。按照这个思路，是否可以把社会主义分为这样两阶段：集权社会主义与民主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对应的是中央集权政治。

　　　　有一个传说。
　　　　西方某个国家爱吃沙丁鱼，但沙丁鱼非常娇贵，渔民们把刚捕捞上来的沙丁鱼放入鱼槽运回码头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为了延长沙丁鱼生命，渔民们反复试验，后来想出一个办法，在每个水槽中放进一条鲶鱼，原本懒洋洋的沙丁鱼看见“天敌”在侧游弋，立即感到生存威胁，为了躲避天敌吞食，沙丁鱼加速游动，从而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
　　　　蒋介石是共产党的鲶魚，这条鲶魚消失后，如何保持沙丁鱼的活力，实际上也是共产党如何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兴亡周期率历史怪圈的问题。当1945年7月延安窑洞一位民主人士问及此时，毛泽东沉吟良久说：我们已经找到新路，就是民主。
　　　　鲶魚也好，民主也好，其实讲的都是一个简单道理：单一的东西是最危险的东西。为了防止绝对权力带来灾难，必须有另类，一种对权力监督制约力量的存在。

　　　　法制还是人制，执政党领导与法律关系的问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首要问题。

　　　　　　　　　　　　八

　　　　一九五六年，当八大《关于政治报告的决议》宣布“我们国内的主要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的实质，在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建立的情况下，也就是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时，毛泽东台下轻轻摇了摇头。
　　　　毛泽东的不满是有道理的。
　　　　首先，人类社会基本矛盾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它讲的是人与自然关系和人与人关系以及这两组关系之间的关系。作为社会群体动物的人，在同自然发生关系前，必先经过人与人之间关系这个环节，经过人与人之间的组合、调整，以一定的形式作用于自然界。八大提法恰恰忽视了人与人关系这个基本环节，它把社会主义制度看成铁板一块，好像社会主义制度很先进，以后只要集中精力发展生产就可以了，虽然它也讲了社会主义一些矛盾，但它对矛盾的严峻性和尖锐性严重估计不足。其次，欲望永远走在经济文化发展前头，一个社会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是任何社会形态都存在的。第三，社会主义生产力虽然起点较低，但经过一段时间国民经济恢复调整，完全可以具备社会化生产能力，这是由生产力的可继承性和加速度特点决定的。
　　　　八大的表述并没有揭示出社会主义矛盾的基本特点。

　　　　“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毛泽东的话石破天惊，搅起了社会主义惊天波澜。
　　　　在毛泽东的思维里，他对社会主义忧虑有两条线。一条是官僚主义。建国初期他就告诫“不要沾染官僚立义作风。”(9)经其同意的八大政治报告里也指出“目前在国家工作中的一个重要任务，是进一步扩大民主生活，开展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随后《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文章更明确了“国家机关某些工作人员的官僚主义作风同群众之间的矛盾”的概念。另一条让毛泽东担心的是资产阶级出现在共产党内。他从政治形势指出了这种存在的原因：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他从组织成份上指出了这种存在的基础：党内并不纯粹，有跑到革命队伍里来的资产阶级，也有大量的小资产阶级，其中包括城乡上层小资产阶级分子，还有各种各样同路人。他从经济利益上指出了这种存在的条件：民主革命后，一部分党员不想前进了，有些人后退了，反对革命了。为什么呢？作了大官了，要保护大官们的利益。他们有了好房子，有汽车，薪水高，还有服务员，比资本家还厉害。

　　　　应该说，对社会主义矛盾的认识，毛泽东比斯大林也比他的同志和战友更深刻更清醒，但是他失败了，而这种失败足以促使我们的一次再认识，认识他的英明和局限，认识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与表现形式以及解决方法。

　　　　　　　　　　　　九

　　　　斜依昨日风雨，瞻望明天的风云，站在二十一世纪门槛，我们或许可以比较从容地梳理自己的思维，到一个前人所未有的高度。
　　　　社会主义基本矛盾是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资料公有制管理之间的矛盾。它在经济上表现为社会生产多元性与经济管理一体化的矛盾，在政治上则表现为人民群众与官僚主义的矛盾。

　　　　社会主义社会化生产是有限的，既有以原子能、电子计算机和空间技术的发现与运用为标志的先进科学技术，也有尚未完全摆脱手工状态的落后生产。生产力水平的多元性决定了社会主义社会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并存所有制结构的差异性。在现代化大生产条件下，国民经济各部门、各企业之间，存在着相互联系和相互制约的关系，客观上要求按一定比例分配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社会主义国家通过自觉制定经济计划，统筹兼顾，综合平衡，使国民经济中一切要素处于互相适合状态，达到按比例协调发展。这是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经济规律，也是经济管理一体化基本特征。但不同的所有制是不同的经济圈，它们既在根本利益上一致，又有各自的独立利益。这种共性与个性差别构成了社会生产多元性和经济管理一体化的矛盾，在经济手段上又表现为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矛盾。搞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为主，市场经济为辅。取消市场经济统得过死会束缚地方和企业的主动性；市场经济泛滥又带来生产盲目性，造成社会财富的极大浪费，并引发可持续发展、生态环境保护、收入公平与社会和谐等严重问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概念，作为计划经济的补充是一种历史进步，如果成为计划经济的颠覆，将是改革名义下的一种倒退。我们尝试了左的思潮下计划经济僵硬体制的危害，也正经历着从右的方面修正计划经济而加给人民的苦难；这两种状况都不是社会主义的正常态。

　　　　真正的社会主义是和谐的社会主义。这种和谐不能以牺牲工人农民利益换取、不能靠劳动者委曲求全乞讨，而是通过对官僚主义不调和的斗争获得。人民群众与官僚主义的矛盾是社会主义基本矛盾和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它的产生，源于抽象管理与具体管理之间的矛盾。生产资料公有制后，劳动者成为主人，他们拥有了对企业生产和国家政治进行监督和管理的权力。但这种管理权是抽象的，具体操作上不可能每个劳动者都来直接指挥和管理，它只能通过一定民主形式和组织形式选举出自己的代表，由他们代表全体劳动者利益、执行全体劳动者意愿来实现对企业和国家的管理。由于历史原因，这种由统治阶级集团自上而下赋予的选举权带有很大的局限性，因为它缺乏对被选举者的有效监督和法律规范。而缺乏监督的权利往往容易受到利益的诱惑和扭曲，在工作中表现出个人的主观意愿和好恶评判，从而与客观实际脱节，与劳动者意志脱离。权力的偏离一旦与个人利益相结合，就会形成一个与劳动者利益不同的特殊利益链，一个利益链上的特殊群体。这时候，劳动者的管理权开始悄悄异化，具体管理与抽象管理的差异发展为人民群众与官僚主义的矛盾和对立。

　　　　社会主义基本矛盾理论上讲是非对抗性的，仅仅理论；实际如何，必须高度关注愈演愈烈的官僚主义。

　　　　　　　　　　　　十

　　　　官僚主义，一个我们早该提起的话题。它是社会主义的癌症，是社会主义的大敌，是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的最大障碍。

　　　　官僚主义的实质是特权思想、特权作风和特权享受。它不仅表现为漠视群众疾苦甚至欺压百性的工作作风，而且也体现在以这种特权来追求个人享受谋取个人私利。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官僚主义是以往一切剥削阶级统治国家所固有的特征，却只有在社会主义它才具有独立形态。这是因为，以往的剥削社会虽有庞大的官僚集团，但其所追求的主要利益已经通过经济的政治的制度得到实现并成为社会规范可以接受的“正常”。社会主义主权在民，但人民的权益通过自己的代表者这个中间环节实现，而在以往社会“正常”现在成为“非正常”的官僚利益诉求必然寻租于这个中间环节。

　　　　官僚主义是社会主义诸矛盾的焦点。一九五六年，中国发生了少数工人学生罢工罢课的事件。对此，毛泽东指出：这些人闹事的直接的原因，是有一些物质上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但是发生闹事的更重要的因素，还是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为了从根本上消灭发生闹事的原因，必须坚决地克服官僚主义，只要做到这一条，一般地就不会发生闹事的问题。(10)时间过去了半个世纪，当今天群体性事件层出不穷而用限制示威游行防范越级上访等办法显得黔驴技穷时，我们不能不感佩这位历史伟人目光的锐利。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而干部中的官僚主义也决定或严重影响着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社科院发布2007年中国社会蓝皮书》上说：“社会认知贫富差距是社会最大的差距。社会差异最大的是穷人与富人之间，但包括发生矛盾、冲突的是干部与群众之间。这是非常要点的问题”。(11)生活击穿了精英们设置的重重迷雾，人民的选择竟和毛泽东惊人一致。社会主义社会存在许多矛盾和问题，它们无不打上官僚主义烙印，只有下决心把官僚主义问题解决，其它问题才能解决好，至少也能着手解决；否则歪嘴和尚念经，再好的政策到官僚主义那里都会走形变样。

　　　　官僚主义是腐败之母。改革开放，倒下了一荐又一荐干部；腐败问题引起人民群众强烈不满，已经成为关系到社会主义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凡是腐败存在的地方，都有官僚主义在作祟。无私者无畏，官僚主义的核心是一个“私”字一个“怕”字。当官僚特权给官僚集团带来利益，一顶乌纱帽成了它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患得患失、斤斤计较、瞻前顾后、忧虑重重，对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东西绕着走，哪怕是对国家财产的明抢暗夺，哪怕是黑社会的杀人越货，只要不危及自我，都可以心安理得、视而不见，甚至同流合污，朋比为奸。从贪图享受到贪赃枉法，官僚主义和腐败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官僚主义根源在于官僚特权，官僚特权的基础是官僚利益，而腐败则满足了和扩张了这种利益，因此二者结成神圣同盟，在这个同盟周围崛起的是一批迎合其欲望分羹其蛋糕的资本势力和阿其所好的文人帮客。官商勾结、权色交易，推演了一场有中国特色的“改革”闹剧。以官僚主义反腐败，反出了中国腐败官员的前仆后继。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官僚主义是腐败的起点，腐败是深层次的官僚主义。官僚主义比腐败对社会主义更具有致命杀伤力。

　　　　从党委负责制到经理负责制，改革经历了不同发展阶段，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在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而此期间，官僚主义也得到了长足发展。由于具体管理和抽象管理矛盾没有解决好，干部的任免基本由上级指定，造成了只对上级负责的格局。当一场迅猛的改革开始，这个缺乏免疫力的机体显然没有作好应变准备。政企分开、权力下放，等于是把国有产权、国家资产以及国有企业的掌握权几乎全部地不受监督制约地交给了少数人。这些少数人主宰着劳动者命运，在追求最大利润的同时也最大限度地榨取劳动者骨髓。失业成为达摩克利斯剑在头上高悬，任何主人都会变成奴隶。社会主义最强大的生产力是人民群众，在于他们的积极性、主动性和无限的创造力。官僚主义则无视、漠视、蔑视群众中的这种能动性，斩断了他们同生产资料之间的内在联系，把生产活动变为少数人登场的舞台，迷信精英迷信资本迷信科技，在资源和分配上一味向少数人倾斜，牺牲了大多数人利益，严重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

　　　　官僚主义不仅在挥霍着改革开放所孕育的积极成果，而且还像癌细胞一样肆无忌惮地呑噬社会主义肌体。列宁在十月革命后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所有经济机关的一切工作中最大的毛病就是官僚主义。共产党员成了官僚主义者。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把我们毁掉的话，那就是这个。”(12)列宁的预言成了不幸现实，十月革命正是毁于官僚主义。对于前苏联的变化，毛泽东也怀有深刻的忧虑，他尖锐指出：官僚主义就社会根源来说，这是反动统治阶级对待人民的作风（反人民的作风，国民党的作风）的残余在我们党和政府内的反映的问题。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他还曾多次提醒：中央出现修正主义怎么办？有没有制度管住他们？(13)毛泽东并非杞人忧天，邓小平生前也表示了同样担心。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是走了邪路了。(14)大量的人会长期处于贫困状态，中国就会发生闹革命的问题。(15)

　　　　把革命归咎于少数煽动者的恶意那种迷信的时代，是早已过去了。(16)官僚主义将人民当作他们的对立面，而人民也把它们看作最让人愤恨、最不可饶恕的东西。地下火在沉默中运行，官僚主义正酝酿着严重的革命危机。
                     
　　　　　　　　　　　　十一

　　　　《解放日报》7月6日周末版以《彭德怀说，当官的不能先富》为题，摘登了《一九五六年后的彭德怀》一书中有关彭总在攀枝花三线建设工地访问农家时的故事。面对山村一户人家三个女人没有裤子下不了炕的窘境(因为太穷，全家人只有一条破裤子，平时谁外出谁穿)、而公社干部全家却在镇里住得好、穿得好的鲜明对比，彭德怀勃然大怒：“公社里还有这样穷苦的老百姓，你这个当官的倒先富起来了，过上好日子了。这在国民党里做官可以，但在共产党里做官就不行！如果我们当官的自己先富起来了，而不去管那些穷人，这就违背了我们当年革命的宗旨，人民就不会再拥护我们，我们自己就要垮台的！”(17)

　　　　仿佛已经很遥远了，如同繁星满天的夏夜，坐在老槐树下，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

　　　　这是共产党人？这是共产党人。这是社会主义？这是社会主义。虽然这些共产党人带有浪漫的天真，不懂得和平的年代里还有等级；虽然这个社会主义含有人治色彩，以为依靠朴素阶级感情就可以永保青春；但他们是努力为人民服务的。遗憾的是当春风将他们送走，留下了遗传和变异的悲剧、
　　　　遗传的是集权政治。
　　　　变异的是朴素感情。

　　　坐在宽敞的办公楼里，窗明几净，蓝天白云；出入有豪华的轿车，风驰电掣，前呼后拥；看惯了富贵堂皇的眼睛，还能否看得见贩夫走卒的艰难？被酒精泡糟的鼻子，能否禁得住引车卖浆者汗腥气？燕语呢喃满耳朵，又怎么会听见茅屋在秋风中哭泣？
　　　　于是禁止公路旁摆摊设点；
　　　　于是禁止贫穷在城市行乞；
　　　　于是限制瓜农菜农进城；
　　　　于是不准无业者开摩的；
　　　　朱门酒肉臭可以臭，路边冻僵的尸骨却不能影响现代化都市的荣誉。

　　　　屁股了决定脑袋，位置影响视力。有了不懂民生的法规，才有了不通人性的执法。有了立法的随意，才有了执法的恣意。野蛮执法，在拷问执法者军阀作风之前首先要拷问执的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法律。

　　　　法为民所立。
　　　　当我们重温胡总书记要求各级领导干部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教导时，必须加上这不可或缺的一句。
　　　　立良法于天下。社会主义法律，保驾护航的应该是人民利益。   
   
　　　　现代的文明是共同富裕的文明，当面对众多的下岗工人、失地农民、乞讨者(18)、流浪汉、卖身女、、民工、童工，社会主义一方面要对这种贫困的无奈保持最大程度宽容，为其提供援助；另一面也应该反省，找出存在原因，消灭存在条件，缩小收入差距，理顺分配关系，不像前苏联那样，让不到10％的人口掠夺90％以上人口利益。对社会主义来说，改革不是硬道理，发展不是硬道理，改革和发展成果惠及全国人民才是硬道理。
   
　　　　　　　　　　　十二

　　　　黢黑的天空需要一道闪电，干裂的大地需要一场春雨；中国，需要一个动作，聚集人民的愤怒，对官僚主义予以重拳出击。

　　　　反对官僚主义，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人民群众监督批评，给他们说话的权利。而给人民说话的权利首先要给他们吃饭的权利。吃饭权的获得关联着劳动权。劳动权的解决说到底又是所有制问题。没有经济上的自由，就不会有政治上的独立。当经济成为寡头经济，政治也必然成为寡头政治，法律也成为了少数有钱人的法律。

　　　　“你有资格得到食品、衣物、住处和疗，但除此之外，你所获得的任何东西都是一种特殊待遇。”美国恶魔岛监狱昔日牢房区墙上，还涂着当年的章程。它从另一个角度警示：嗟来之食吃下去肚子要痛的。吃饭问题不仅仅是个吃什么饭问题。
　　　　社会主义不是施舍，弱势群体也不需要救济。消除剥削和压迫，让劳动者的回归劳动者，让剥削者不再剥削他人利益。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社会主义生产过程中必须保证劳动者的平等地位。
　　　　只有两片平行的云相遇，才能生成雨。

　　　　光有生产资料公有制是不够的，坚持党的领导和无产阶级专政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资本主义复辟给了我们足够启示，世界上没有永远正确的党，能校正它航向的只能靠制度和法律。公有制是反对官僚主义的基础，分权和监督是反对官僚主义惟一途径。
　　　　虎兕出于柙，是谁之过欤？
　　　　人来源于动物界的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完全摆脱兽性，(19)当自律关不住这只猛兽时，他律就必须从原圈子中突围而出。


　　　　保卫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
　　　　借鉴资本主义上层建筑有益东西。

　　　　面向大海，
　　　　春暖花开；
　　　　我们需要一个漂亮的转身。
　　　　因为劳动还在被剥削，
　　　　因为贫穷还在被强奸，
　　　　因为官僚主义的冷酷无情，
　　　　因为摆摊设点被拳打脚踢。
　　　　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芒。
　　　　野蛮执法，拷问着社会主义。

　　　　　　　　　　　　　　　　　　　　2007年5--8月


　　　　注(1)：徐德新 《北京晚报  北京老教授斥责城管野蛮执法遭拳打脚踢》
　　　　注(2)：这是儿时看过的文章。细节已漠糊书名已忘记，故事却如刀子般刻在心里，越来越清晰。不必探讨它的真实性，因为事情发生的大环境绝对真实。在那内忧外患岁月里，千百万人民对共产党的选择不是从书本从宣传而是实践。
　　　　注(3)：冯志  《敌后武工队》
　　　　注(4)：丁一鹤 《北京小贩捅死城管案解密:死缓判决受普遍认可》
　　　　注(5)：摘自网络 。
　　　　注(6)：http://news.163.com/07/0522/03/3F2L0E5A00011229.html
　　　　注(7)：参见胡适 《多谈些问题与少谈些主义》
　　　　注(8)：中国几大水系均遭不同程度污染。老板赚钱，群众受害，政府埋单，已成为中国环境问题的要害。
　　　　注(9)：在黑龙江省视察时的题词  一九五0年二月二十七日
　　　　注(10)：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注(11)：http://news.vnet.cn/2006news/20061225/89857_5.html
　　　　注(12)(13)：转引自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梁柱　《毛泽东：历史上第一个与“官国”传统决裂的人 》
　　　　注(14)：邓小平 《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
　　　　注(15)：邓小平 《吸取历史经验防止错误倾向》  
　　　　注(16)：恩格斯 《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
　　　　注(17)：http://bak.hnol.net/dispbbs2.asp?boardID=76&ID=559823
　　　　注(18)：中国乞丐爆炸性增长是现代化的代价。尽管许多乞讨者并非为生活所逼，但它却是经济环境的产物。与此相关的还有社会犯罪问题。
　　　　注(19)：思格斯 《反杜林论》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莫明

心痛.

跃农

　　的确令人痛心！曾写过一篇小文，提起来支持玉德。

跃农

　　　　　　　　　　　　　　谁管“城管”


　　以前，对城市管理者的印象极佳。

　　然而，近日发生的一些事改写了我对他们的认识。

　　一日妻子骑自行车去邮局领取汇款。刚将车子支稳，人还未离去时，一伙“城管”就到跟前了（他们好像就在旁边等待着、盼望着一样，我不敢说是设下了圈套）。他们不容分说，极麻利地将妻子的车子抬到了一辆印有“城市管理清除路障”字样的卡车上，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得胜而去，据妻子说他们的车上满载着“战利品”。

　　妻子反应慢，等回过神来时，他们早无影无踪了。旁边好心人告知：他们是城市管理者、是国家干部、是公务员，好像是在执行公务，在维护城市秩序，保证道路通畅。

　　这种强盗般的类似行径，只在小说中读过，好像在电视剧中也看过——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实在不敢相信。

　　经多方打听，等找到自行车的下落和当事人、见到他们的领导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他们没有说这样做的原因，没有说不给归还车子，没有说妻子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却说要交15元寄存费，因为车子在他们租的车库里安放了5天，每天需要交费3元。

　　妻子没有交钱，当然也没有要回自己的车子。

　　几天后，我又目睹了同样的一幕。那辆“清障”车满载而归，上面装的都是“违章”的摩托车、自行车。同时，车上还有凯旋般神气的城管者。

　　妻子生气，不去要自行车，我工作忙，没顾上要。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我们一合计，把车子要回来卖了，只够交寄存费，还要费许多周折、口舌和时间，弄不好还要发生口角或是拳脚——不敢进一步推测和设想。干脆就当丢了，放在那为他们生寄存费去吧。
　　
　　加强城市管理，维护公共秩序，确保道路通畅，方便人们出行，这是大好事，应大力倡导。但这种以抢代管、以权谋私的管法，实在不敢苟同。这与中央推行的“以人为本”、“依法行政”相去甚远，这不是在密切干群关系，这是在破坏干群关系；这不是在构建和谐社会，这是在破坏社会和谐；这是借执法的旗号干违法的勾当！

　　我禁不住要问，这些管人、管事、管权者由谁来管？公权如何在阳光下运行？如何有效减少和防止这种滥用权力、肆意妄为的行径？弱势群体的权益如何才能得到保障？我还想问，这是不是腐败？

跃农

　　野蛮执法让神圣的法律蒙羞！

玉德

　　　　谢谢跃农。你妻子遇到的事我也曾目睹。不过今天在中国比野蛮执法更危险的是官僚主义阳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