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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活的倾诉与渴望[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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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9 21:5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对生活的倾诉与渴望
——评徐学的诗歌创作
◎宿好军


    甘肃诗人徐学,这些年里在诗歌创作上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其作品不仅在《诗刊》、《星星》、《绿风》、《北京文学》、《北方文学》、《飞天》等国内多家重量级文学刊物频频出现,而且有诗作入选《2005年中国年度诗歌》、《2004—2006中国诗歌选》等多种选本。现在,作为对他多年诗歌创作的总结,他的第一部个人诗集《身在河西》也由《星星》诗刊结集出版了。对于徐学的诗歌,我曾零散地读过许多,还为他的几首组诗写过随感式的评论,但从未从整体上进行阅读与把握。如今,阅读完他的诗集《身在河西》后,在我的感觉当中,从1984年起就开始摸索着写作诗歌的徐学,经过20多年的磨炼,已经在诗歌创作上成熟起来,并表现出了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为此,我想对他的整个诗歌创作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权作抛砖引玉,以期其他诗家和评论者的精当评论。
                                  一
    阅读徐学的诗歌,首先给人最大的感受就是他的语言,朴素明快,且还夹杂有口语似的调侃,令人读来感到轻松愉快,从无语言的雕饰和语义的晦涩,如果当作小说的语言也未尝不可。有人曾用“散文化”来评价徐学,也有人发出“这也是诗吗”的惊呼。其实这正是徐学诗歌的主要特色。在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用“散文化”来概括徐学诗歌的语言和形式特色,但是,这种“散文化”绝不是把诗写成散文或散文诗,摒弃了一切诗之为诗的形式和技巧,从而显得浅薄与直露。应该说,这是一种诗意表达策略的叙事,经过多年的打磨,他已将此风格贯穿于自己的整个创作之中,呈现出一种始终如一的诗艺追求,由此形成了自己的诗歌特色。
    徐学诗歌的这种散文化叙事策略,是对自身生活的透视和具体经验的处理,其中蕴含着富于生命个性化的作者与对象之间交流对话的抒情角度与结构。在西方现代哲学界,马丁.布伯把理想的(审美的)人类相互关系看作是交往与对话的关系。这种理论把人类关系归结为两种基本的关系模式,即“我——你”关系和“我——它”关系。当人们摆脱日常功利的“我——它”主客的工具关系,便可能进入审美的诗“主体间”的“我——你”关系。我们知道,从诗的抒情学的角度上说,诗的抒情通常是由抒情主体与抒情对象(景物、人、事)及其关系构成。由于两者的形象及其关系的构成方式不同,表现为不同抒情语境中不同的抒情主人公形象抒情角度与结构。这种从审美境界中形成的“我——你”之间的交流对话关系,具体到徐学诗歌创作中,则体现为对“生活”的感同身受的“我”与自己生活的土地及土地上的人们亲切直接的交流与对话的抒情角度与结构。首先,“我”——作为抒情主人公形象与其抒情对象之间,不是在“我——它”的疏远的语境中,而是在“我——你”的亲切语境里,不是作为“生活”的通常所谓旁观者或同情者,而是以“工人”、“丈夫”、“父亲”、“诗人”、“农民的儿子”的身份作为生活的承受者和表现者出现在诗中,与生活中的“你”——现实生活中的我们,进行“我——你”式关系对话与交流。在他的大量诗歌中,诗人用“我”的方式直接与生活中的各种人对话,而且有时干脆以“告诉你,我也是……”这样面对面交流式的口吻,与对象展开零距离的对话,诉说自己的生活艰辛与苦楚,以及自己对周围社会生活的观察与感受。即便是没有“我”这样的口吻的诗歌,如《在祁连山下》、《吃干馍的女子》、《阳光漂白的河床》、《一些人陷入困境》、《想像是幸福的》、《等待秋天的消息》等,细读起来也暗含着这种零距离交流的结构。这样,他的诗歌不仅读来令人觉得十分的亲和,深情感人,而且非常自然地把读者也卷进这一合唱中,使“我”与“你”融为一体,感同身受这现实的生活,构成生活的“我们”的合唱,因而真正实现心心相通的心灵共鸣。诚如曾经有一位作家所说:“难受的时候,听一个命运相似的人的故事或讲讲自己经历的故事,心里就好受多了。”正是这样,徐学的诗歌是一种陪伴和倾诉,他在诗歌中呈现给我们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他自己日常经验过的繁琐、苦恼、无奈、痛苦、挣扎等等,诸如妻子的病、儿子的学习、工作的忙碌、因为缺钱而带来的家庭经济的拮据、他居住的城市的污染和沙尘暴,以及他在生活中所遭遇到的种种社会现象和所遇到的种种低层小人物的不幸生活与命运,但凡是经历过或是正在经历着生活的磨难与酸楚的人们,都会掂量出诗人这些诗行中的温暖的份量来的。
徐学诗歌的这种讲述的方式,可以让人——包括叙事者和听众——感受到生命中共同存在的种种苦痛,从而使人生暂时摆脱孤单恐惧,感受到一种声息相同的温暖。正是在这种“你——我”关系的诗的抒情语境中,诗人才能写出和他自己所处的土地一样淳朴坦诚的语言,和读者也能够感受到的催人泪下、暖人血热的诗行。对话与交流,这是徐学诗歌的关键点,把握了这一点,才能更深地体会到他对生活的倾诉,以及他对生活的全部渴望与梦想。
                                      二
    徐学在他的诗歌中,向我们表达着这样一种“生活”原则,即纯粹的、形而下的当下现实生活,对当下现实生活的情感体验。诗人特别关注自己和身边人的生存状况,把现实世界的一切不分巨细一股脑儿的纳入自己的审美空间,热衷于具体、个别、琐屑的生活小事的书写。他的诗歌基本上是由大段的叙述、描写、戏剧化独白、对话和必要的说明结构而成,包括人物的自豪感也只是用“……说”这一干净的句式来引导。无论是《去年秋天在敦煌》、《一粒微小的沙》、《黄昏刮起了沙尘暴》、《兰州有什么好的》、《今夜不谈诗歌》、《见了面问你吃了没有的人》、《婆姨如是说》、《看见有人打架》,还是《我听见有人在上班的途中晕倒》、《新闻也需打假》、《在塔前坐了坐》,单从题目上就可见其题材的日常化和琐屑化。《冬天来临》本真地描述了一个城市打工者的内心愿望——“我只是想多挣点钱/让失学的儿子重新走进校门/让年迈的父母/在大年三十能吃碗带肉的面”。《吃干馍的女子》描写了一个失学女童卖菜时“就着雪水吃干馍”的一瞬,而《捡沙柴的女人》则显示出一个普通西部农妇紧张、单调、艰辛的日常生活。《今夜,这些都使我感到不安》、《孩子,等你长大之后你会明白》、《渴望蓝天》、《氯气来了》等诗歌围绕着人与环境这一巨大而沉重的社会问题,通过叙事的方式,揭示了现实生活中较为普遍的人之生活重负与矛盾心态,令人心头沉重,同时也引发人们对现实社会问题的深沉思考。《一个小偷》则以小说的笔法,描写了儿子与父亲在一个午夜里尴尬的一瞬,读起来令人心酸。而《春天的事情》、《在春天上路》、《我多想成为一瓶液体》、《去看黄河》则用散文化平淡的叙事笔调,叙述了自己与生病的妻子在外地看病,和他“时常遭受着精神和金钱折磨”的身心感受,没有其他风格化的修辞,全是看似不经意的叙述语句。试看《生日在外》:“走进饭馆/喊一声老板/来一碗牛肉面/宽的细的都无关紧要/燃眉之急是填饱肚子/然后,走进宿舍/躺在床上/想一些有关或无关的事。”通篇运用小说笔法,叙写场景、心理,展开情节与细节。
    为了强化诗歌的叙事性,诗人还大量采用戏剧化对话、独白方式来写诗,这又可说是诗歌叙事的又一重要特点。《一个午夜》、《好字怎么写》等诗篇中,对话在诗中占有很大比例。而《一个护士如是说》、《一只麻雀如是说》、《孩子、等你长大之后你会明白》等,几乎全部用独白展开全诗。如《朋友如是说》、运用讲述的口吻,描写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烦恼,“烦心事是我的亲戚/动不动它就来家串门。”《一个下级给上级一封信的一个段落》则以书信的口吻,述说了一个普通小人物内心的不安、不平和身心的劳累,展示出小人物的艰难、辛酸的内心世界,确实令人回味无穷。
徐学诗歌的这种叙述方式,并不是停留在生活表层,对生活进行简单的摹写与复制。在诗歌中,徐学所表达的是他体验到的生活中的种种差不多能够淹没一切销蚀一切的琐碎、浩繁,和由此而来的难以摆脱的困顿,内心充满一种焦虑、紧张和无所不在的压力。诚如诗人自己所说,“身在河西,心比天高/但事实上天比心高得多得多”(《宽大的睡床仍在渴望》),而且,身在河西,诗人强烈在感觉到自己的“欲望龟裂”、“生活摇摇晃晃”(《鹰翅下的河西》)。“羊饿了可以吃草,而此时/谁又知道狼的欲望和/一个独居者的心情呢?”(《谁又知道狼的欲望》)这是一种极富生命个体的生活,完全是徐学自己经历过、体验到的生活。在某种抽象的本质与理想不能再激发起蛊惑人心的力量,而新的日常生活的价值伦理尚未能够普遍确立的情况下,现实的日常生活世界就被感受为琐碎的、无奈的、没有意义的。这种生命感觉内在于自我本身,它并不因人的政治地位、经济水平、社会身份等等方面的改变而有所改观。这是现代人意识到自我存在的一种表达方式,但却是一种感觉着痛苦绝望的方式。由此看来,认识到生活的无意义并能够坦然迎受其实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人终究还是不甘心日常生活的意义缺失,不能适应生活的无意义状态。“有矛无盾的生活不叫生活  叫混日子/有盾无矛的生活不叫生活  叫推天天/把日子过得混日子/把日子过得推天天——/这说明你生活中的亮点已经暗淡/你活着  但你不是你自己”(《在矛盾中生活》)。因此,面对现实的突变和多元文化语境的形成,诗人不是沉湎于乌托邦式的抒情而转向直面生存处境,自觉将笔触深入到日常生活的琐屑、经验和事件中,在形而下的物象和细节中挖掘被遮蔽的诗意,寻找生活之意义。所以,徐学说:“生活中不能没有想像/有想像你才是幸福的”(《想像是幸福的》), “一个人的内心/拥有一个春天是幸福的/幸福了  你可以所黑读成白还是幸福/幸福了  你可以把甜读成苦还是幸福/幸福了  你身在何处都是幸福/这一生  心里拥有一个春天就够了”(《一个人的春天》)。
                                      三
    在现实社会生活总体氛围中,诗人强烈地感受到精神压力的重负和物质困窘的压迫,时时有一种难以摆脱的困顿之感。在对这种困顿感的各种形式的艺术表达中,诗人自身的生活经历和社会体验,使他在表达城市生活的精神紧张的同时,自觉或不自觉地为乡村生活的物质生活的匮乏、单调和乏味而哀叹。正如他自己所言,“我是扛着铁锨进城的”一个城里人,在农村人眼中他是一个城里人,但在城市,他每每感到自己是一个农村人,与那块养育自己的土地,和自己从小生活在一起的人们在精神上有着割舍不开的情感纠葛。在城市生活的压力下,他每每想起自己的乡村世界,和生活在那里依然承受着生活苦难的乡亲。与其他许多乡土文学作家和诗人不同,徐学不是想为自己寻找一块精神栖息之地,他的诗歌不是对乡村生活的皈依和咏唱,而是对自己那些留在乡村的亲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双重匮乏的诉说。在《上房》中,“我大的心事是把我们祖上/留下的那间破旧不堪的上房翻修/翻修成与邻家一样的上房美观实用”。在《农活》中,诗人以一个早婚的农村少年的口吻向我们展示出了他的全部内心渴望,“作为一个总想离开塬上的少年”,尽管内心中充满渴望与冲动,向往着城市生活,可是“闲不着而又累不着的农活/想离开而又离不开的农活却使他的“愿望在远方”,“日复一日的农活/在我的手中毫不起眼”,“没完没了的农活/把的性格磨平”。
    徐学在诗歌中的这种表达,虽然说不期然地显示出了城乡间极不平等的现代发展格局。但是,他显然无意于把城市与乡村对立起来,从而来说明什么,表现什么人文忧患。他的这一写作姿态,基本上不是一种有意识的反思和批判,而只是一种无言的呈示,或者只是内心的一种不平与感叹。尽管他曾自豪地宣称:“是啊  我是扛着铁锨进城的/在城里生活我还怕谁——”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个体,在城市生活本身已经就使他“遭受着精神上的的折磨  经济上的打击”(《春天的事情),何曾有力去改变这一切呢?所以,他多是以对精神的张扬和对信念的坚守来安抚贫困,提供给人们最低的生存信念。他的这种精神信念来自于生命的执著与坚忍,来自于对生存的强烈渴望。
    在《站在自己的土地上说话》一诗中他写道:“不管什么时候  你总是你自己/自己的面容自己复制/自己的障碍自己跨越/用不着见人陪笑脸  好妹妹/心中有事你就对着山峦喊几声/天空在上  你会喊出所有的惆怅/那种发泄之后的表情  和快感/城里人是无法拥有的”,“站在自己的土地上说话  好妹妹/哪怕你的语言土得掉渣渣/但心无杂念  这永葆青春的特效蕴含/城里人照旧没有”。
    这种坚忍的生存精神,在徐学其他的诗歌里也同样存在。在《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老乡》、《阳飏的头发》、《不敢发言的诗人雪潇》等几首献给他同行的诗人们的诗中,徐学不仅以白描、对话的形式写出了他们的音容特征,而且他们那种执著为诗的精神感人至深。就是在大量的描写城市日常生活的诗歌中,这种精神也是至为感人的。徐学知道,在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我试着做过城里人”,但“我还是一个地道的乡下人”,所以诚心实意地在城市里做一个踏实的乡下人(《城里的乡下人》),虽然城市的生活充满压力与艰辛,而且生活在城里,“我总是保持一种惯有的姿势/高度紧张的看夕阳怎么落下山冈/并内心孤独地度过所有的星光之夜”(《看夕阳怎么落下山冈》),有时候又感觉到是在荒原,“一个人和一群狼搏斗/一个梦和另一个梦搏斗(《在荒原》)。但是,“我不是逃兵是英雄/英雄挥洒汗水,共和国的/版图上就多了许多许多片绿地”(《留下来的是英雄》)。这是他父辈们生活的那片土地留给他的最大的精神力量。 “哪怕我苍老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生活在这座城市》),哪怕“我因你而瘦/瘦成一匹马/一匹无人要的驽马也是一种幸福“(《诉说》)。他正是时时以这样执著不屈的精神来劝说自己,鼓舞自己,让自己能够坚强地承受住所有的一切。这也许就是在诗歌的华冠业已凋零,而他却依然能够坚持走下去的根本原因吧。或者说,这大概就是他和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样置于大千世俗生活之中,却又不愿随俗沉浮流转的自我主体性吧。
    综观徐学的诗歌,诗人在收获的同时,也让人看到了他在探索上的重重迷失,他所取得的成绩或表现出的不足,或许诗评界对其看法仍可能存在很大的分歧,但我以为叙事策略不应该是他诗歌创作的唯一选择。当诗人在把诗意的开掘深入到生活和细微处,通过日常生活琐屑与细节的叙述,来表达对当下生活的思考时,诗歌是关注了形而下“此在”的生存处境,也能够发现些其中可能蕴涵的诗意,但却恰恰忘记了对生活的提升,缺少从更高的理性层面体察、把握现实。诗须有境界,而境界自有高低之分,诗歌可以写个人体验和感悟,也应该写个人的体验和感悟。但如果一味强调细节和琐屑,而失去对时代大话语的关注,失去对时代精神之把握,失去了能以自己诗意的方式表达大众共同性的情感与诉求,那境界自然不可能有多高,离真正的诗也就更远了。更何况诗歌本身是人类心灵这个无限阔大的内宇宙与客观世界外宇宙相契合的产物,它丰富的想象、独特的感悟、飞扬的情思、青春的激情、音乐性的语言,是诗之所以为诗的根本。布尔乔亚式的矫饰、苍白空洞的抒情应该纠正,但将诗歌中应有的激情浪漫也驱赶殆尽,使诗走向彻底的情感零度,失去了诗之根本,恐怕也会诗将不诗了。这是徐学在以后的诗歌创作中应该着力避免的一个问题,即在处理自我与现实生活的关系时,应当超越与提纯,如此,才能在诗歌的道路上继续向前走下去,才能取得更加骄人的成绩。

作者简介:宿好军,男,文学硕士,甘肃省金昌市委党校副教授,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进行小说创作和文学评论。
通讯地址:甘肃省金昌市委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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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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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9 22:00 | 只看该作者
友情提示:排版影响阅读。。。请楼主按本论坛要求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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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0 08:46 | 只看该作者
写这么长啊,有时间慢慢看!
问好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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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23 21:23 | 只看该作者

音乐性的语言

独特的感悟、飞扬的情思、青春的激情、音乐性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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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3 21:41 | 只看该作者
祝福祝贺兄弟,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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