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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腊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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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9 22: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于文华
 

       腊梅往城里走的那天清晨,村子里的人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披衣下炕,有些朦朦胧胧的烟雾飘散在村庄的四围,心里便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幻般的感觉。究竟为啥有这种感觉,她自个儿也说不清楚。腊梅只得对紧跟在后面的娘说,妈,你回去吧,我能行,你看这么早的,把你惊动起来。娘说,没事,你安顿好来个电话。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回家!腊梅点点头,啥都说不出来。
     
       烟雾一点点散开来。晨光一点点被什么力量打开。腊梅提早要做早班车去县城开裁缝铺,这是件大事,马虎不得!刚刚离了婚,解脱了男人的束缚,往后一切可全凭自己的一双手打拼了,即将面对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娘有些不放心,一直跟到了村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母子连心,昨晚上两人喧了半晚上,把前前后后的事儿都唠嗑了个遍。
     
       通往县城的大巴车贼多,腊梅毫不费力就做好了车。碰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田野、村庄和树林,腊梅只觉得家乡和亲人离她越来越远了,腊梅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畅快和自由,仿佛一只圈在牢笼里的鸟儿,终于有了展翅飞翔的自由。过去自己是男人手中的“挣钱工具和发泄对象”,是金菊的母亲,是张二宝的女人,现在才成了她王腊梅。车子在曲里拐弯的柏油路上行驶着,轻轻颠簸着。一想心烦意乱的烦心事,腊梅就伤感、灰心,不觉悄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往事如烟,一切好像都发生在昨天,又似乎过去了好久好久。
   
       开裁缝铺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贸然行事。腊梅学过裁缝,跟过师傅,完全有把握。只是在县城开,还有些胆怯,但一块学习过的两个“姐们”都极力鼓励,说只要手艺好,城里人也欢迎。反正自己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无牵无挂的,只能如此创一创、搏一搏,要不然这辈子就白白活了。
   
       下了车,腊梅不敢停留,快快来到小刘那里。这是以前一块学裁缝时的同学。他已经开了三年多,俨然一副师傅样。小刘极为热情,说先跟他的学徒吃住在一块,慢慢找个房子,再开。话随这么说,但一天两天可以,时间久了,自己脸上都挂不住。腊梅笑着说,先谢谢小刘了,我出去转转,顺便到马大姐那里,问一问她有什么办法没有。小刘说,也行,你有什么尽管说,不要难为情。万事开头难,只要开顺利,就好了!
   
     马大姐的铺子很好找,腊梅跟男人办离婚手续时来过两次,且在电话里预先说了说。虽然不是同胞姐妹,但关系特好。和小刘的关系也要拉好,以后可都要吃裁缝这碗饭了,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手续办妥了?娃娃判给谁了?精明利索的马大姐开口就问实质性的问题,当着她的两个学徒,让腊梅有些难为情。离婚毕竟不是件光彩事,况且腊梅还的重新生活。但心直口快的马大姐已经话说出口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离了,王金菊硬要跟我,哭里喊里,叫人心里很不好受。
   
  离就要离利索。要上个娃娃,以后你怎么嫁人。有心了以后把金菊照料照料就不错了。裁缝铺我已经给你物色了一个,你喝些水,吃过饭,我带你去看看。正好有个人打铺子,要到外地做买卖,我就说要开个裁缝铺子,人家立马答应了。月租四百元,先交半年的。
   
  妈呀,乖乖,八字还不见一瞥,就要掏出四六两千四百元的房租,谁知道以后还要什么。但当着马大姐的面,腊梅没有说什么,只是唯唯喏喏道,是不是有些贵,能不能再少些?
   
  这是县城的房子,不是乡下。况且你举目无亲,无所事事,我想先找个住处住下来,既是店面,也是住处。那地方还在闹市区附近,人来人往的,不是认识人,少说也得五百元。我好说赖说,把你的难处提了提,这半年的水电费都算在里面了。半年后,等你有了收入,还要把房租往上涨一些。
   
  看起来房租只能如此。腊梅心里有些焦急,喝了几口水,约了大姐,来到以后的住处。是啊,往后一切可全靠自己的本事了。男人是指望不上了?
   
  房子不大,但是个长条,还算满意,里面可以作为生活区,再买点简单的炊具,就可以在这里生活起居。和房主谈了谈,月租先叫两千,其余的在铺子开张后,有了收入就交情。正好马大姐家里有张单人床,抬来,先支好。抬床时,腊梅悄声说,大姐,以后当着人面,你就不要提我离婚的事,我想……都是聪明人,一点就清楚。马大姐笑了笑,说声知道、知道,以后注意。可如果有合适的男人,可不能错过。腊梅不说什么,羞的脸上立时堆起了红色。

       羞什么羞,男人就那么回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次好好找一个,就他张二宝瞧瞧。
   
       几串鞭炮,五六个被面子,十几个客人招待过以后,“腊梅裁缝铺”就宣告开张了。毕竟是县城,人多,当天就接了几件活:两件马甲,一套男士西装,还有人定了一个老式夹袄。这些活,全凭小刘和马大姐的面子。要是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拉了这么多的生意。白天的喧嚣过去,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觉。没有孩子陪伴,没有娘的照料,更没有男人的欺负,这世界静的出奇。想想过去发生的一切,好像作了一场梦般。

       张二宝也是个能人,一身的本事,可结了婚,怎么就不像个人了。是不是得到了她王腊梅,就不当一回事了。记得提亲的那天早晨,腊梅早早下了炕,仔仔细细梳妆打扮一番。左等也不来人,右等也没有一点声音。正胡思乱想,等的有些烦躁的时候,庄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后面高高大大的那个人,就是张二宝。藏在屋里的腊梅心里“扑扑”直跳,仿佛一扇奇特的门被打开,闭上眼,那个人的相貌还是执拗而顽强地浮现在眼前。从窗户往外看,那个人两手都提着礼物,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真生气?他们径直进了爹娘住的房间。
   
  腊梅哎,来给客人倒点开水?娘真是发神经,又不是什么城里人,只不过走几步路,就渴的不行!再说,娘你自个儿倒上不就成了,非得……有不是什么费力活!其实,娘的用意再清楚不过,是想让腊梅目测一番来人。
     
  “去还是不去”腊梅有些犹豫不决。早上出门时,就听见墙后白杨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报喜,想不到事情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去了问个啥?怎么问?咋张口?不去吧,迟早得见人。腊梅在屋里磨磨蹭蹭着,在镜子前把头发再梳了梳:里面闪出一张娟秀美丽、丰润好看的脸,眉梢上分明闪烁着喜悦。

       那个人腊梅是见过面的,况且被他摸过手、亲过脸。今天的提亲也是事先两人商量好的。在庄子里,他口碑不佳,经常衣服新新的,油头粉面,不务正业,不会务习庄稼。村子里同样大的年轻人,都安分守己,只有他“串来逛去”。老人们都看不惯他,说农民不像个农民,城里人不像个城里人,是个“二杆子”。但他头脑活,会倒腾钱,经常吃香的、喝辣的。
   
       还是那次,天下着小雪,路兀自滑滑的,腊梅被娘使唤上上街买东西。远远驶来一辆摩托车,风风火火的样子,特牛!那年月,摩托车在乡下还是凤毛麟角,稀罕着呢!他像个熟人似的停下来,问了声,上街吗?走,坐上?腊梅不知为什么,竟然毫不客气地被他捎上,连想都未想!他可真大气,给腊梅买了饼干、柿子,还有说不上名字的好吃的!许多的吃物,都是生平听都没有听过的。好像从那时那刻起,少女之心就被那个男人闯开!

       以后,那个“坏贼”私下里偷偷约会过腊梅几次。一次比一次大胆,一次比一次“坏”。但腊梅知道,最后的防线不能给男人,不然会在庄子里抬不起头。这不,他才急吼吼地跑来提亲。

       水没有倒,介绍人和他却走出了门。
   
       急的腊梅扯住娘的袖头就问,娘,咋回事?怎么不吃饭就走?乡里的习俗,来人总要吃一碗饭,不论亲戚还是外村的什么人。不吃饭抬脚就走,是不是事情出了什么意外?

       吃什么吃,那个狼吃的介绍人,介绍什么张二宝那个混混,而且算起来还是你姑奶奶的三娃子,大一辈,要是成了亲,亲戚们如何相处?好吃懒做,以后怎么过日子?

       听完此话,腊梅想完了,和这个男人的事情看起来不太顺利。腊梅当时在娘跟前没说什么。娘说的全是实话,怎么反驳。再说,看上一个人,喜欢一个人,而且被他摸过、亲过,在乡里是不允许提前这样做的。嘴上也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否则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不能出门的。
   
       下午吃过晚饭,腊梅来到村子外的小树林——那是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约会地点。果真,他早已猴急把式的蹲在那里,纸烟抽了一地。看起来对他的打击不少。也来了有些时间了!就这样好好把他“折磨折磨”,不然不知道我的重要!腊梅这样想着,在他的屁股上狠劲踢了一脚,他才从沮丧中清醒过来,拉住腊梅就往旁边的林子里钻。腊梅叹口气,挣脱了拉扯的手,说,你想想办法,爹娘不同意,咋办?不要见了人就想吃掉似的。张二宝笑眯眯地说,办法吗,我其实早就想好了,就怕你不同意!腊梅想,这人就是日能,自己想了一下午,毫无头绪,他可倒好。不知不觉就想好了法子。只是……张二宝说,我的法子就是生米作出熟饭,看你的爹娘咋办?
   
       不行,你叫我怎么做人?脸往那里搁?腊梅立马否定了他的臭注意。那我再没有好法子,干脆我领你私奔算了。到外地把娃娃生下后再回来,不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就这回事!

       也不行!我要明媒正娶,正大光明地嫁人。人家一辈子就风光一次,偷偷摸摸算是咋回事。结果不欢而散,还叫他沾了不少便宜。
   
       后来,不知他用了啥法子,一向坚决反对的父母爽快的答应了婚事,也红红火火出嫁了一把!婚后腊梅问过张二宝,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打算送彩礼二万,而且他已经和姑娘有了孩子。不答应,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爹娘一听话音,问腊梅张二宝怎么样。腊梅只是点了点头,说她同意结婚。
  
       可恨的张二宝在有了金菊以后,他就原形毕露,好吃懒做,啥事都不干。日子总的过!腊梅风言风语听说,在她做月子时,他和村子里的“骚娘们”秀梅好上了。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男人是自己挑落落找上的,好赖全是命!腊梅在金菊满月后,把男人鼓动上去新疆挣光阴。他出去在外面,离开了骚货,总会收敛些。谁知,他竟然一去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回家的。既没有电话,也不来信。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娃娃五岁时,听打工的村子里的人讲,他在新疆又找了一个相好的,明铺暗盖地生活在一起。腊梅买了张火车票,一路像孟姜女找樊喜良似的找到地方,他全然不承认有找女人一事。叫他回去,支支吾吾说没有挣下钱,无脸回家。腊梅在那里住了两个月,无论怎么劝,就是不回家。腊梅舍不得家里的孩子,只好回来。临别前,腊梅说,我在家再等你三年,要是三年你还不回来,我就和你离婚!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一场冬雪。那一夜,腊梅极尽温存,想即使一匹马,也该回头的。但,腊梅想错了。次日,雪把路面遮盖的严严实实,西北风一个劲地刮着,男人又挽留了几天。腊梅不愿意吃干饭,再说家里时时离不开她的照料。

       过年前,腊梅回到了老家。

       到家后,对爹娘和公婆腊梅只是说男人一切都好,只是工作离不开,不便回家。过完年,播了种,腊梅该干啥干啥,好像全然没有男人的概念。爹娘再三劝解腊梅,说当初就不大愿意,不是过日子的料子,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腊梅不说话,只是叹气。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的命这样苦,这样不争气。
  
       娘说,要不离婚算了。凭你的条件,再找一个不再话下。腊梅说,不急,我再等等。可人心都是肉长的,金菊张口闭口要爸爸,说人家都有爹,唯独她有爹咋不见影子。问急了,腊梅只得说,你的爹死了。金菊可不好日弄,小丫头片子,哭着嚷着叫着骂着,说不许咒她爸爸,她奶奶天天都在上香祷告,说金菊的爸爸在挣大钱,说不定那天就回来了。

       三年后,腊梅看男人心这样硬,不见回家的一点意思。看来实在没有缘分,只好到乡派出所递了状子,到县上的法院做了陈述,且开庭审理了离婚案。张二宝缺席,法院登报做了判决。腊梅把判决书递给公爹公婆时,两个老人一再说张家对不起腊梅。想带走啥都行,只要看上的东西,尽管挑就成。他们想,腊梅这些年毕竟苦着把挣了光阴,只是自己的儿子不上路,有啥法子呢?
   
       对老人,腊梅说不出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她只是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趁金菊上学的空儿,离开了张家,来到娘家出嫁前的炕上住下来。但乡里人说的“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点不假。爹娘还好说,哥嫂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让腊梅出出进进不好受。这不,才想了出门到县城做裁缝,寻找活路的法子。

       前思后想一晚上,腊梅天快亮时才将头和枕头“亲密接触。”

       日子不紧不慢地开始过起来。
  
  离婚的消息不知怎么还是不胫而走。但城里人似乎不管这些。只要人长的好,不说找过对象。男人的目光时不时的像鹰似的探来探去,晚上也有人时不时地敲门砸窗户。腊梅有些怕,有些担心,常常无法安心睡觉。幸亏马大姐说,不要害怕!这是试探,谁都不会砸门进来。现在是新社会,城里专门有人管社会治安,把门操心插好就行!
  
       那个人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腊梅心海中的!这都是命!似曾相识的一幕,怎么当初就被屎蒙住了眼睛。那人精干、利索,某种程度上有张二宝的影子。也许自己不知不觉找男人时,把张二宝那个“坏孙”当作参照。刚开始时,那人是不经意地出现在裁缝铺的,他好像很大方地掏了钱,定做了一套西服。过了些日子,那男人又给他的父母,新崭崭做了套带里子的衣服。一来二去两人不知怎么相识了。交谈中得知他在乡下的粮站上班,是吃皇粮、挣工资的。也没有在意,人家条件好,不会找二婚的。可后来那人一到县城,就走进裁缝铺,好像找到了落脚处,也似乎像走亲戚一样。那人每次都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来,喝口水就坐下来,话语不多,但句句中肯,透出实在,好像熨斗般,把腊梅全身的每个毛孔都熨烫的舒舒服服。其实,腊梅的内心深处,也想尽快找个对象。这样可以打法走许多不怀好意的骚扰和欺负,过上城里人一般的日子。开裁缝铺让腊梅增张了不少见识和学问。挣钱是小事,眼界开阔了,心情舒畅了,生活打开了一扇神奇的门。尽管这个人心里不知道咋样,但腊梅没有说拒绝的话,那人就得寸进尺,后来不知怎么竟然一起吃起了饭。好像他说过要感谢腊梅。腊梅就说怎么样感谢?他说在饭店吃个饭。腊梅想了想,饭店有些浪费,不如买来菜,她自己做,也把马大姐和小刘感谢感谢。他就真的买了鱼和鸡,腊梅拿出拿手的本事,那次饭做的很丰盛,有凉菜、炒菜,总供十几个菜。马大姐看出了端倪,说,腊梅,你这次可要瞅好!别看花了眼,这可是大事,千万要拿捏好,好好考验考验。腊梅知道瞒不过精明的大姐,只是笑了笑。接过话茬,说,先处一处。看合适不合适,你参谋参谋。马大姐也是过来人,说,世上唯独这事最不好参考。人家说婚姻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腊梅说,我心里谁也没有。
   
  腊梅和那个人的关系不冷不热地僵持了一段时间后,趁裁缝铺稍稍有空闲的时节,抽空回了趟家。她有些急她的娃娃张金菊。人们说,孩子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才几个月光阴,就急的不成。再者说,父母自从迈脚走出家门,再未闪个面,也肯定急落落的,给他们交待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也好让他们心里少些牵挂。
   家依旧是出门时的家,父母更见苍老和饱经风霜。听说腊梅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才喜出望外。看到腊梅买去的吃食,更是喜悦非常。末了,把自己的金菊叫来,好好洗了脸,打扮了一下,顺便把一套新衣服连同文具给了女儿。金菊想必知晓了自己的爸爸指望不上,妈妈长妈妈短的叫腊梅心里热乎乎的。
   
       晚上,腊梅和母亲好好喧了半个夜晚。木纳的母亲似乎隐隐知晓了些什么,说女人天生是靠男人生存的,有合适的就找下。母亲想腊梅一个人日子不好过,迟找不如早找。
   
       打家里回来,刘富才加紧了“进攻”态势,而腊梅也开始不再强行防守。刘富才向腊梅和盘端出了他的一切。他说他也是离过婚的,女人不生育,和婆婆合不到一块,所以就和和气气地分手了。他是真心实意地看上了腊梅,看上了腊梅的心底好,能吃苦,肯持家,也看上了腊梅的手艺,说只要两人互相理解,同甘共苦,就一定能够过好日子。这一点比张二宝还要会说话,句句说到了心里。看腊梅有些心动,不再拒绝,男人刘富才请媒人正式向腊梅提亲。
  
       这样腊梅的二次婚姻拉开了帷幕。腊梅的条件是要明媒正娶,一切和姑娘一样。要了2000元的彩礼,六套衣服,给自己的爹娘也做了新衣服。娶过门,随着肚子里“胎儿”活动的日益频繁,看起来在县城的裁缝铺只能关张。后来,腊梅只好到男人的家里做月子。不过,腊梅也很争气,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心想这次可说是嫁对了,可以扬眉吐气地在刘家生活了。
  
       世上的事情有谁能够说的清呢?随着粮食系统的改革,没有一技之长,没有文凭和本事的刘富才下岗了,日子一下子清贫起来。不得已,腊梅重新在男人的老家开了裁缝铺,生意比城里还要好。只是男人的好吃懒做开始暴露出来,他一家家在饭馆吃饭。而且从来不一个人吃饭,常常呼三喊五吃完把嘴一抹,说是找他的女人算帐。一个月吃的也不多,也就几百元钱,但腊梅辛辛苦苦干活,男人非但不帮忙,还这样……腊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走进了一个错误的“家庭”,自己的命怎么就如此的糟糕和差劲。要命的是没有什么干事的刘富才竟然沾染上了耍赌的毛病,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输了个精光。婆婆不分是非,爱子心切,对他儿子的种种恶习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腊梅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茶饭不好,说命不好——她进了刘家门,自己的儿子就下了岗。听听,这话说的,明明是国家政策,是他儿子没本事,不想方设法地过日子,硬要说腊梅带来了“晦气”。对此,腊梅也多次和刘富才吵过,甚至打闹过,但他好像把结婚前说过的话全忘在了脑后,能说会道的本事仅仅用在了胡骗乱干上。最可很的刘富才还“嫖”——比张二宝还要张二宝!
   
       这话是一个做活来的女人偷偷告诉给腊梅的。问刘富才,他发誓说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那有嫖女人的钱。但作为女人,作为一个不算愚笨的女人,腊梅见自己男人看自己的眼色完全和婚前两个样,而店里进来个有些姿色的媳妇和姑娘,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人家的胸脯和屁股,半天都回不过头来,就明白别人不会冤枉他的男人的。
   
       怎么办?怎么办?腊梅又一次陷入了感情的漩涡!离婚吗?儿子咋办?不离吧,就这样不死不活的过下去。说是家庭,但他来无影,去无踪。干部不是干部,农民不像农民。真天骂骂咧咧,醉醉酗酗。一句话说不好就要挨嘴巴,不说话,他又说给他掉脸子。

       据理力争,不大可能。男人压根就不再和她交流。离婚,一个女人要是离过两次婚姻,在农村就无法生存。假使离了婚,再找不找,找一个怎样的男人?就是这样差劲的命,就这样对凑着过吧,只要打不死,就过一天算一天吧。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你说,现在的腊梅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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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刘满园 于 2012-10-10 10:36 编辑 ]
2#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9 22:39 | 只看该作者
尊敬的田主席和各位版主,这是我的不成形的一个东西,敬请提出宝贵的修改意见和指导建议!
   问候,祝福!
3#
发表于 2007-11-30 10:01 | 只看该作者
怎么嫁了这样两个男人,是命苦,还是男人劣根性使然?也许,女人只有在内心深处真正强大起来,才能幸福快乐。

小说细细慢慢地道来,却写出了一个不幸女人的无奈和哀伤。好!
4#
发表于 2007-11-30 16:46 | 只看该作者
很感人的一个故事,读来让人有股沉沉的思绪……
5#
发表于 2007-11-30 17:04 | 只看该作者
很感人的故事,真正的命途多舛呢,人的遇见有时未可知。好文字!
6#
发表于 2007-11-30 18:06 | 只看该作者
欣赏,喜欢这样的讲述,问好!
7#
发表于 2007-12-1 15:04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娓娓道来,讲了一个女人的不幸婚姻,好像女人总也逃不过宿命,令人同情也引人思索。只是觉得这篇小说尚有些粗糙,还不成熟。框架有了,生活内容却不是太充实,只讲了一个大略的过程。小说情节还是差了点。
8#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 19:02 | 只看该作者
谢谢田版主和梦游太虚版主的鼓励!以后逐步完善。
9#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 19:03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永红先生的及时跟帖和鼓励。问候,祝福!
10#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 19:05 | 只看该作者
谢谢如浩文友和兴海文友多次评论和阅读,问候,祝福!
11#
发表于 2007-12-6 14:38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于文华 发表
谢谢如浩文友和兴海文友多次评论和阅读,问候,祝福!
幸得于文华作品.写得不急不徐,将一个平凡人物的命运跃然纸上.问好并学习.
12#
发表于 2012-10-9 15:46 | 只看该作者
怎么办?鲁迅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之后无路可走。悲哀啊!
13#
发表于 2012-10-9 20:05 | 只看该作者
叙述功力好,欣赏了!
14#
发表于 2012-10-10 10:38 | 只看该作者
文笔细腻,生活味儿浓郁,值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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