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正逢 于 2016-5-5 23:15 编辑
燕子仍在目光里虚幻地飞行 一处老屋,房梁上的一个燕巢
几张嫩黄的小嘴齐刷刷地打开
会叫的小小的花朵
这些都没有
苦楝树紫色的小花,开在
春天拖动的长长的裙摆上
去年淡黄的干果还挂在枝头
以香熏蒸,经冬的枯瘦的心脏,能否苏醒
我不会知道
夜,巨大的黑布口袋,蛙鸣睁开袋口
我怕被投进去,倾轧。放弃黑夜出走
我只能屈就于白天,从庞大的噪杂中剥离几粒蛙鸣
放在阳光的斜案上,滚动,粒粒金黄饱满
我不能种植
早晨傍晚,养鸽人照常把鸽群逼到天空
直到放倒一面破旧的旗子
气喘吁吁的翅膀迅速地跌落
从灰黑色的房顶消失。养鸽人感激鸽子
鸽子想毁坏那面旗子的想法,确有可能
我想,春天要是群被控制的鸽子那该多好 可春天真的就要走了
明日立夏
2016.5.3
小花
只是,我叫不上她的名字
但我爱她,这春天身上掉下的肉
她喷香的脚丫跟着风跟着雨
跑着跑着就陷进泥土
泥土之下,跟着黑跟着蚯蚓
挪着挪着,就消失了
母亲叫出她的名字,我却写不出,但我爱她
我写不出乡愁的形状,就以我代替
写不出故土的气息,就把我碾出芬芳
小花,我叫不上你的名字,但我爱你
我知道每次春天来临
你重生后仍喊春天一声——娘——
春光春雨是两个乳房中
味道相同的乳汁
而我也跟着喊了一声
却消失在我的体腔
被肋骨一次一次地制造回声……
2016.5.5
水域
一口唾液困住一只蚂蚁
自救,惊心动魄
一滴雨藏着雷声和闪电
直至消亡未能分娩
太阳挣脱露珠是因为
它们都有想消失的念头
大海被一滴泪追赶
一粒蓝色的盐躲进飞翔的沙粒
泡沫里的鱼以氧气漱口
眼瞅着刀子划开腹内的河流
水域有多小就有多大
水域有多险就有多痛
老塘里的水好多年不及双膝
最小的弟弟永远六岁的小手
在我蓄水的眼底拍打出水花
我不怕水花,我怕一双小手拍打出的水声
2016.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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