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女车夫

郑远星

1
　　人力三轮车是小城的一道风景。

　　黄色、红色或绿色的车篷，自行车一样的脚踏，车龙头挂着钱罐儿——长方体的酒的外包装盒，车上最多能坐三个成年人，这就是人力三轮车给人的印象。干这活儿的多半是下岗工人，和进城打工的农民。30多岁的秀花也干这行，她圆圆的脸庞黑里透红，“马尾巴”在脑后摇摆着。她不时腾出右手，用肩上的毛巾擦汗，脚下吃力地踩着，以牛马一样的姿势，骑车行进在街道上。

　　“人力车！”路边有人招手吆喝她。

　　“来啦！——”秀花沙哑的声音响起。秀花干这行不到一年，在这之前她在纺织厂上班。厂子越来越不景气，被江苏一个大老板收买，秀花领了几千元“买断金”后下岗。倒霉的事都被她碰上了，秀花丈夫是个建筑工人，在一次施工中从楼上掉下来，当时就没了命。秀花哭得死去活来，女儿才念初中，孤儿寡母，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建筑公司赔了10万元，10万元代替了秀花男人的命。丈夫的丧事办过后，秀花苦苦地想，10万元钱她一分都不能动，那是女儿上学的钱，女儿这辈子不能像她这样。她打定主意，这辈子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女儿上大学。思来想去，秀花用下岗领得的钱，买了辆人力三轮车，去车管所办好证件，默默地骑着新车走向大街。秀花看过电影《骆驼祥子》，她为祥子的遭遇流过泪，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人力车夫。

2
　　初夏的早晨，太阳还没露头，蝉们便在树上拼命地叫。秀花弯着腰弓着背，左一脚右一脚不停地踩车，衬衫湿漉漉的贴着后背。她的乘客多半是女人，男人们很少坐她的车，秀花心知是什么缘故。她送乘客到达目的地，把车停在路旁树阴下，边歇息边等下一个乘客。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犹豫地看了看她，腼腆地上了她的车。秀花问他到哪里，眼镜说去报社，她踩动了脚踏。

　　秀花明知故问：“你们男人，为什么很少坐我的车？”

　　眼镜说：“不好意思，或者说不忍心。”

　　秀花说：“都像你这么想，我哪有生意呢！”

　　眼镜说：“大姐，你干这个太辛苦，可以想办法做点小生意。”

　　秀花说：“你说的有理，可我没那个头脑。刚下岗那阵子，我卖过苹果香蕉，不但没赚钱，还倒贴了几百块。”

　　两个人拉起家常，眼镜了解到秀花家情况，感叹地说：“大姐，你不容易！不象我那家属，成天不上班，还老是和我吵，羡慕这家买了新房，那家买了新车。这不，和我吵了一夜，气得我一大早就去上班。”

　　面前是一段上坡路，秀花低头踩车不说话了。眼镜感到她的吃力，后悔不该和她说这多话，他责怪自己自私，不该把心里的烦恼，让这样一个女车夫分担。眼镜想下车步行上坡，减轻秀花的负担，不料车子却快了起来。眼镜看了看秀花，又回头一看，明白了缘故——后面跟着一辆人力车，一个中年男车夫边骑车，边腾出右手推着秀花的车。眼镜注意到，男车夫穿着白背心，短裤衩，他皮肤黝黑，胸膛宽厚，裸露的胳臂肌肉隆起。秀花这时也回头看，对那男人友好地笑笑。

　　秀花的人力车上了坡，男车夫踩车超前走了。

　　眼镜好奇地问：“刚才那男的你认识吗？”

　　秀花红着脸说：“我们都叫他大李，他是个好心人。”

　　眼镜敏感到其中有故事，但出于礼貌他不好再问。

　　他们没再说话。秀花边踩脚踏，边回想有关大李的事。大李是城郊农村人，因为家穷娶不起媳妇，他至今还是光棍。秀花清楚，大李对她有好感，有事没事总爱找她说话。他的车常跟在她的车后面，每当她上坡吃力时，他就默默地帮她推车。当她为争生意与同行争吵时，大李总站在她这边。有一次，一个流氓坐她的车不给钱，大李指着他问：“你欺负一个女车夫，还算是个男人吗？”

　　“她是你老婆？还是你情人？你他妈欠揍！”那流氓上去就是一拳。

　　大李机灵地一闪，抬腿挥拳还击，那流氓被打倒在地。他恼羞成怒，从身上掏出匕首，狠狠地刺过去。大李躲闪不及，腿被匕首划破血流不止。其他车夫拨打110，警察赶来带走流氓。秀花急忙拦了辆出租车，送大李去附近医院……

　　街上熙熙攘攘，不容秀花多想。她骑车过了十字街，突然人力车被撞了一下，人和车失去平衡差点歪倒。随着“吱——”的刹车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旁边。戴墨镜的女司机下来，心疼地看着车上的刮痕，指着秀花破口大骂：“你个臭车夫，走路不长眼，看把我车刮的！”女司机长得靓丽动人，她穿着白色套裙，项链、耳环、手链和戒指一应俱全，看上去像一只白天鹅。
　
　　秀花嗫嚅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她像个可怜的小绵羊。
女司机咄咄逼人：“对不起值几个钱？你得出修理费！”

　　眼镜看不过了，对女司机说：“刚才东西向是绿灯，你是从北面开来，向西转弯碰上人力车的。你车上的刮痕，是你自己造成的。”

　　女司机轻蔑地说：“你插什么嘴！你是她什么人？”

　　现场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有提鸟笼散步的老头，有骑摩托车上班的女工，也有背书包上学的孩子……眼看就要造成交通阻塞，一个中年交警赶来处理，女司机笑眯眯地迎上去说：“老李，我大哥向你问好！”

　　那交警点点头没说什么，看了看奥迪和人力车，不耐烦地向秀花挥了挥手，让她快把人力车骑走。秀花把眼镜送到报社，眼镜掏出10元钱给她，秀花要找钱给眼镜，他说：“不用了，大姐，下次我再坐你的车！”

　　秀花看着眼镜的背影，感动地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3
　　秀花心里最大的安慰，是回家看到放学的女儿，听到她亲热地喊“妈妈”。秀花有再大的劳累、再多的烦恼，此时也烟消云散了。秀花的女儿叫小玲，她不仅学习好而且懂事，每天做好饭菜等妈妈。娘俩吃罢晚饭，小玲端来洗脸水，拿来塑料脚盆，放在腰酸腿疼的秀花面前。秀花洗完脚，小玲帮她捶背揉脚，用药水给她擦脚底的疱。秀花心想：“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我这苦命人有后福呢！

　　秀花娘俩住在张家巷，两间砖瓦墙平房，和一间低矮的厨房。张家巷是个狭长的老巷，里面住有几十户人家，多数是像秀花一样的穷人。古旧的青石板路，上方是狭长的天空。各家晾晒的衣裤被面，像花花绿绿的万国旗。巷里有个张大姐，和秀花一样拉人力车，她的命比秀花还苦——丈夫虽然活着，但好吃懒做爱赌，下岗后没找到工作。他常喝得烂醉，打老婆骂孩子。张大姐有两个儿子，上学都不用功，三天两头在街上混，全家就靠张大姐养着。秀花知道，张大姐心脏不太好，不能干重活，可她和秀花一样，除了拉车不会干别的。张大姐心直口快，和秀花很能谈得来，两个人常互相串门。

　　那天早晨，秀花和张大姐出去拉车，和往常一样，出了张家巷她们就分开了。为了赶时间，秀花从饭店买了几个包子，边骑车边匆匆吃下肚。这天是星期六，街上转悠的人多，秀花拉了一趟又一趟，累得气喘吁吁，汗劈嗒啪嗒的从额上、鼻子、嘴唇和脊背上往下淌。她的花衬衫湿透了，肩上的毛巾变黄了，而且有了难闻的酸味。秀花把车停在路边，买了瓶矿泉水喝，她一口气喝了半瓶，剩下的水浇到毛巾上，擦脸、脖子和后背。歇息了一会，秀花开始拉下一趟生意。这次乘客是个超胖的老太太，和她胖墩墩的小孙子，秀花踩得吃力头晕眼花。过那条穿街的小铁路时，人力车摇晃了一下，碰到一个时髦女郎的长裙，骂声顿时如爆竹响起来：“眼瞎了！臭拉车的，也不看看，我这裙子值多少钱！一千块！”

　　“是呀，她这裙子一千块钱买的。”时髦女郎的两个女伴帮腔。三人全是时尚打扮，黄发耀眼，嘴唇血红，每人拎着一个小挎包。

　　“实在对不起，小姐，我帮你洗干净……”秀花诚恳地向对方道歉。

　　“你能洗干净吗？我还嫌你手脏！你也不看看自己！臭车夫……”时髦女郎瞪着眼，两手叉腰，吐沫乱舞。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有善意解劝的，有添油加醋的，有吹口哨起哄的……时髦女郎得意洋洋，她巴不得引人注目。

　　人群中走出一条汉子，秀花一看是大李，心里顿时踏实了。大李指着时髦女郎说：“不就是碰了点灰，你不要张狂！车夫低你一等？不偷不抢，凭劳动吃饭，挣的钱没你多，但比你的钱来得干净！”他看出几个女郎是按摩小姐。大李不止一次去洗头房，做10块钱一次的按摩。如果他肯花100块钱的话，就可以和小姐们上床。大李舍不得花这钱，他想多存钱娶媳妇。

　　“你……你不要管闲事，我认得你！”时髦女郎慌了，她哪肯认输，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叫起来：“大哥，有人欺负我！……”她的声音完全被周围的哄笑淹没。三个小姐十分尴尬，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秀花眼泪汪汪地看着大李，满怀感激却说不出一句话。大李骑着人力车离开，秀花目送着他的背影。这时已是半晌午，响晴的天空，太阳的嘴里吐着火焰，街上热浪蒸腾，别说骑车拉人行路，就是骑空车都受不了。秀花踩着脚踏回返，想待下午四点后再出来。秀花经过东街时看见张大姐，她骑在车上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嘴唇乌紫，开口想对秀花说什么，突然身子一歪摔下车。秀花急忙下车去扶她，张大姐躺在秀花的怀里，疼得表情扭曲。秀花恳求行人拨打120，救护车很快开来，张大姐被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张大姐停止了呼吸。

　　张大姐的猝死，对秀花的打击很大。她感到人一辈子太短，不能太苦了自己，还是趁早找个伴儿为好，老了也能互相照应。本来，她只想把女儿拉扯大，不想考虑再婚问题。现在她思想摇摆了：等到女儿长大，等到她嫁到婆家，那时自己老了，不是要拖累她？……丈夫去世后，不乏热心人为她张罗对象，她总是借口女儿小，回绝了别人的好意。

　　这事瞒不住女儿，小玲说：“妈，你太苦了，你给我找个后爸，帮帮你吧！” 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小玲的话让秀花心头一热。

　　女儿眼下不知道，妈妈的心里有了人选，就是经常帮助她的大李。

4
　　秀花在街上又一次遇到眼镜，他说要去邮局交手机费。秀花热情地邀请眼镜上车，笑着对他说：“上次你给了10元钱，这次就不用给了！”

　　“上次是上次。你不收费，我就不坐你的车了！”眼镜认真地说。

　　“好吧，你先上来再说。”秀花等眼镜坐稳了，两脚开始踩脚踏。

　　“那个小姐太过分了！”眼镜提起上次小铁路发生的事，他说当时他也在场，如果不是大李上前训那小姐，他就会站出来替她说话。眼镜说：“小姐本来是值得同情的，靠出卖身体挣钱，起码比那些贪官强。可那个小姐太张狂，欺人太甚！”

　　“是呀，还是你们文化人会说话。”秀花觉得眼镜讲得句句在理。

　　眼镜在邮局下车，递给秀花5块钱车费，秀花不肯收，眼镜硬塞给她走了。

　　秀花骑着人力三轮车，从秋天到了冬天。连续几天的寒流带来一场雨夹雪。雨停雪止天放晴，路边的树枝银妆素裹，路面的溶雪凝固成薄薄的冰，各种车辆行驶时都打滑。秀花踩着人力车上街，尽管她小心翼翼地靠边走，还是被一辆打滑的货车撞倒。又是大李及时赶到，把她送到小城第一医院。住院要先交门槛费，大李掏出500元，帮秀花办妥了手续，秀花住进二楼骨科病房。她的胳膊严重骨折，需要手术治疗，医生要家属签字。大李到病房征求秀花意见，秀花信赖地看着他说：“你就在上面签吧”。

　　秀花做过手术后，胳臂打了石膏，右手缠上了绷带。吃饭不方便，大李就用勺子喂她。秀花住院半个月，花了4000多元，全是大李垫付的。秀花含着泪说：“叫我怎么谢你呢？这辈子不成下辈子……”

　　“别这样说，谁没有个三长两短呢。”大李安慰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秀花出院后，需要在家休养。大李常来看她，给她带来鸡鸭鱼肉和奶粉麦片等营养品。大李来看秀花时，都是趁小玲上学不在家，这是秀花和大李的约定。他们的关系，秀花不想让小玲知道，她怕对女儿情绪有影响。大李住在北小街，他租的房子秀花去过，为他洗过衣缝过被。

　　秀花休养不到一个月，又踩着那辆人力车，上街做生意去了。

5
　　时间如车轮旋转，一年又一年，秀花的女儿高中毕业，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秀花仍在街上踩人力车，她的头上有了一些白发。还有半年，女儿大学就要毕业，秀花感到苦日子熬到头了。寒假前，女儿写信告诉妈妈，回来的日期和车次，秀花心里一阵欣喜。到了那天，妈妈骑车到车站接女儿，眼巴巴看着出站口。女儿终于出现了，她旁边站着个英俊男孩，提着一个箱子，背着鼓鼓的旅行包。女儿看到半年没见的妈妈，高兴的眼泪流出来。她向妈妈介绍身边的男孩：“妈，这是我男朋友小方，这次来咱家，和我们一起过年。”

　　“你这丫头……信上没说。”秀花的脸红了。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小玲抱着妈妈的脖子。

　　“伯母好！”小玲的男友很大方，他把箱子和包放到人力车上，两手扶着车把，动作娴熟地跨上去，请秀花和小玲上车。

　　“他会骑这车？”秀花惊奇地看着女儿。

　　“他爸也干这行。”小玲笑着对妈妈说。

　　“向右拐，往前去……”小玲指挥男友踩车，半小时后进了张家巷，在她家两间平房前停下，三个人提着包和箱子，高高兴兴地进了门。

　　一个星期后，大年三十到了，秀花系着围裙戴着护袖，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小玲帮妈妈择菜洗菜，她男友负责贴春联和年画。秀花的脸上泛着红润，眼里含着发自心底的笑意，在她四十多年的记忆里，年三十从没有这样高兴过。

　　“小玲，妈今晚也给你一个惊喜。”秀花对女儿说。

　　“妈，是什么好事？”小玲笑呵呵地问，眼眸机灵地转着。

　　“先不告诉你，过一会你就知道了。”秀花对女儿卖关子。

　　晚上六点左右，厨房堂屋一切准备就绪，热腾腾的菜肴上桌，就等着放爆竹烟花了。这时门外有了动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大包礼品，腼腆地站在门前。秀花忙把他迎进屋，红着脸向小玲和她男友介绍：“这是你们的大李叔叔，这些年来，我家多亏他照顾……”

　　“欢迎！热烈欢迎！”小玲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大李叔叔好！”小玲男友也反应过来，向大李伸出热情的双手。

　　“你们好！”大李开心地笑着，在这样的气氛中，他的拘谨消除了。

　　“都坐！你们都坐！”秀花高兴得泪花闪烁，今晚她是最幸福的人。

　　张家巷里灯火灿烂，爆竹声声此起彼伏，似迎接新岁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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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学武

亲切、感人，关注民生的好小说，支持！

田瞳

写底层普通老百姓的艰难生活，题材挺好，写出了女主角的品质和社会上纷杂的众生相，结尾处显出了生活中的亮色。只是感到这篇作品整体上平了一点，似提炼不够，写到的事情比较多，显得繁杂了些。浅见，不知远星以为如何？

脂砚

很温暖的一个故事，写出了底层人艰难生活中的那一丝温暖。不足之处是故事性强了些，同时还有一定的局限性：作者看到了女车夫的不幸，却没有看到按摩小姐的不幸，事实上她们也是社会的牺牲品。

小说通过一连串的小故事来表达主题，让人想到《最可爱的人》，这种方式很好，但诚如之前所说的，不足之处是故事性太强，技术性的东西过多。

就我自己来说，我更注重小说文字之外的东西，比如人间烟火的气息，比如世情，比如诗性。我习惯于用小说的方式领悟生活，观察很重要，观察中的领悟更重要。

一起努力！

郑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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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力三轮车是小城的一道风景。

　　黄色、红色或绿色的车篷，自行车一样的脚踏，车龙头挂着钱罐儿——长方体的酒的外包装盒，车上最多能坐三个成年人，这就是人力三轮车给人的印象。干这活儿的多半是下岗?..

谢学武鼓励！

郑远星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写底层普通老百姓的艰难生活，题材挺好，写出了女主角的品质和社会上纷杂的众生相，结尾处显出了生活中的亮色。只是感到这篇作品整体上平了一点，似提炼不够，写到的事情比较多，显得繁杂了些。浅见，不知远星以为如...

          谢田版鼓励和中肯建议，我也意识到这篇作品不怎么感人，最近把《骆驼祥子》又看了一遍，觉得老舍不亏为小说大师，其语言、人物塑造，感受等等，给人以震撼力！值得我好好学习。

郑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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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脂砚详尽点评！同意你对按摩小姐的认识，我也意识到了，所以让女车夫第二次见“眼镜”，让眼镜说了自己的看法——呵呵，看来强调得不够；另外，你提到的感悟问题，这篇是不足，现代小说应该是故事情节与心理清节的共舞，这段时间我因为写了些故事，把小说的特征疏忽了，谢谢你的提醒！

吕永红

再润色一下，更丰满些。共同努力！


问好远星！

郑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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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润色一下，更丰满些。共同努力！


问好远星！

谢永红鼓励！问好！

汤如浩

最初由 脂砚 发表
很温暖的一个故事，写出了底层人艰难生活中的那一丝温暖。不足之处是故事性强了些，同时还有一定的局限性：作者看到了女车夫的不幸，却没有看到按摩小姐的不幸，事实上她们也是社会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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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一下子，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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