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6-6-1 17:13 编辑
丙申暮春一个树树繁花阳光明丽的中午，我应一别二十三年原天水市第二师师范教师、现天水师范学院教授、甘肃著名诗人雪潇的邀请，得与《天水日报》副刊部主任全国著名作家王若冰，天水师院文传学院副院长王贵禄，教授丁念保、博士魏斌宏，天水青年作家白尚礼、天水诗人魏磊，现供职北京外企的秦安才女王托弟等人汇聚“天一生水”的西北小江南——天水。
饭局期间，我们畅谈文学，其乐融融，问寒问暖，亲切无间。作家王若冰认为好的诗歌——“能经得住时间考验，能被人们记住的”。其实无论哪一种文学体裁，我想，此话都是适用的。雪潇的热情厚道令身为学生的我深感一位诗人之外老师的温暖亲切。饭后，他赠我诗集《大地之湾》、诗学论文集《话语·语境·文本——中国现代诗探微》、学术专著《论文学语言的来历及其使命》三本。回到家中，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一直写点所谓的“散文”，诗歌很少涉猎，诗论仅是走马观花，学术论文几乎熟视无睹，他为何不赠我他的随笔集《怅辽阔》呢？
回来我不断地回想老师雪潇饭前饭后的话。饭前，他紧紧握住手我的手说：“晓明，今后出书，我要为你作序”；饭后他将三本书送到我手中时说：“闲了，翻一下”。话不在多，其意在里即可；真理在哪里？诗歌，以意象托物言志，小说用形象再现社会，散文以具象抒发情怀，绘画，用色彩描绘人生，舞蹈，以肢体解读生活······
我一直钟情散文的写作，散文，也是文学的一种，那么它的语言的来历及其使命呢？这是我读《论文学语言的来历及其使命》之前的质疑。雪潇却用中外名家的七句话就将如此遥远深邃的问题逐一阐释论证，令我醍醐灌顶，解开一层层迷雾。
1、人类语言的来历
人类不论是上帝缔造，还是伏羲女娲泥造，其诞生时，世界这一具象的“事物”早就存在了。最初人类在懵懂愚昧无知黑暗中点点地与这个眼前陌生奇妙神秘莫测的世界相遇。此时，事物本身的语言（天籁、地籁）会不断地与人类相碰撞。人类面对这一神奇隔膜的各种声响，及其突如其来的风雨霜雪对肌肤的浸侵（感悟），人和动物的相遇（认识），人与草木的握手（接触），人与神明的遥望（感悟）等等，致使人类不得不从心灵的触角生发出一丝半点想对“身外之物”的靠近、接触、对话。雪潇用辩证之法将“事物”分为“心内之物（心灵），心外之物（躯体），身外之物（世界）”。在生活中就产生了不知觉的感想，之后的感触，到最后的对话。在不断的对话中，人的语言便从隐性走向显性，也许这就是语言产生因果。雪潇从人心灵的相互感知、事物本身的存在言说、心灵与身外之物（物物而不物于物）、人与自然界所有事物的期盼对话四个方面，逐一从“人的心灵、生命与事物”三者相关联中进行阐述追溯语言的产生来历。
人与物（人与物）的心灵感应最佳方式的莫过于心里装着对方。常言道：“说曹操，曹操到”等等的无声语言，就是人与人，人与事物之间的真正距离。他们在相互的感知对方，心灵里装着对方。每一种事物均有自己存在的独特言说方式，譬如：世界中各种事物的颜色、形状、气味、动静、声响、相克相容等等，它们这一本身、本质的语言就是对自己存在的有声抑或无声的言说；人对身外之物的言说同样存在着有声和无声，例如：感知、接触、惊讶、害怕、梦想、期盼等等。但是人无论对身外之物如何言说，均是抵达不了事物本身的言说。故而雪潇就用谢有顺的一句话——“难道事物本身还不够丰富和有力吗”来进一步阐述人对事物言说的局限性、残缺性。无论如何，人为了生存（生命）总是要与身外之物不断地打交道，就会产生不断地言说，尽管遮蔽了事物本身的言说，但还是要言说。正如人的生命与现实的关系尽管一直无法平等相处，人还是在不断的抗衡中不懈地追求着。在人类历史的进展中，人的心灵与身外之物的相交关系中，雪潇将庄子的处世观——“物物而不物于物”分解成“心为物役、物为心役、心物相隔、物我交融”四种形式，解说人和物的关系，这一解说可谓细致独到，为人类语言的来历的追索再次打开了一条新通道。人在生活中要感知认识探究创造事物，科学家的研究，哲学家的探究，语言家的追究······均是对身外“事物”的言说，这就展现着人类与自然界所有事物（看得见和看不见）间的对话愿望和方式，这就是朱熹的“格物致知”的言说的彰显。
“人说话······因为说是我们的天性”（海德格尔），也可以这么说：“人从一生下来，就会吃奶，这就是人生存的天性。”也同样适用于所有的哺乳动物。同样，人的言说是一种生存的需要，也是天性。语言是世间诸多符号中的一种，因而海德格尔就断言：“语言是存在之家，人居住与其处”。雪潇就是从语言学家、哲学家的断言中一一阐释论证人类言说的这一天性的。
以此四种人类与“事物”的无声和有声的言说以及人类言说的天性，足可论断证明语言的诞生和来历了。
2、人类语言的使命
人对心内之物，心外之物，身外之物的感知、认识中，就要对其逐一产生自己的言说，这便是人的天性，也是所有事物的天性。无论人对事物的局部言说（我们无法抵达事物的内心），还是事物本身的整体言说，这都是一种使命。一如说话（心说和口说）就是我们的天性。在此论断中，雪潇用“整个人类只有一种语言，每个人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语言”（洪堡特）之言为总论点，再次一一用分论点展开，即从事物本身整体、局部言说，以及人类用符号化的事物、直接用符号言说，直抵语言的言说来证明人类言说的使命。
在人类生活、生产中，人类的言说不是唯一的，而是多样化的。一如艺术是生活本身的再现。所有的艺术就是再现生活，然所有的生活即为艺术。譬如：一只鸟的飞翔是表演的艺术，鸟是用这一飞行的姿态表演艺术，这是事物本身整体对艺术的再现，也是事物整体的言说；在世间所有事物中，其言说的形式却千差万别形式多样，这便是上帝缔造世界这一宏观事物的智慧聪颖之处，每个事物尽其用以整体本质来言说，但这仅仅属于自己的言说，不属于整个世界的言说；人类在发展的进程中，总会喜欢把一些世间的事物对象化，渐次转化为与人类自己同构的事物，即人类将对象化的事物用自己感触理解的符号来言说，一如“指桑骂槐”、一如“说东道西”一如：“用姿势手势状物”等等，这些事物的点滴形象在人的大脑中、心灵处的刻痕很模糊，尽管对象化了，依旧是不完整的存在，此时人们就用对象化的事物言说；当人的语言在人类群体生活中全然形成，语言这一神秘的符号就开始比较有序的系统化言说了。
人类语言的使命就是这样艰辛的在时间的流淌中，在人类的不断发展，在事物整体无言的言说中，渐次走向人类有言的模糊性言说，用事物借代言说，到语言符号化的无序半系统，直到有序系统的言说自我，言说心灵，言说事物，言说世界。然无论怎样的言说，人类是遵循着言说是自己的天性这一宗旨而渐次完善自己的言说使命的。这便是雪潇要论证的人类语言使命。
3、人类文学语言的来历和使命
人类所有言说，均是人们在生活生产中的一种创造活动，也可以说是不得不产生的一种独特的活动；物以类聚，人以群居，在选择家园和生存地上，便渐渐地产生了局域性，地域性，此时人的种族也会开始形成，因而，雪潇在人类语言形成时，就用洪堡特的论据，一一对人类言说其一的文字语言，展开独到的论断。文字，是人们在生活生产中同来帮助大脑记忆储存各种外界事物信息的又一独创。字，最初是一个个事物的形象。文，纹也。我国文字的雏形，象形文、甲骨文······就是事物纹痕的复制。因而雪潇就用洪堡特的三个语言论断一一论证文字语言的来历。其一为言语是一种人类的创造活动，非产品；其二民族语言的民族精神；其三语言的有限性和遮蔽性。不管咋样，文字语言的产生让人类有了一个整体的提升和新的发展，这是一次人类史上的创举。对这一新的开端，房德里耶斯赞赏为：“让人们的口里开出鲜艳的花朵”。
文字的产生，就为文学的产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文字的渐次组合，在人们生存繁衍不断地尝试中，这朵花儿在时间的风霜雪雨中却绽放的越来越美艳了。这离不开人们对自己心内之物——心灵，心外之物——身躯，尤其是对身外之物——事物的不断言说。更主要的是人对自己命运和现实之间的期盼、交往、对抗、反驳、坚持、再战争的过程中无法实现的痛苦、沉默、无望、寂寞等等的阐述和道白，便是文学的形成和发展。对这一文学语言的人类言说论断，雪潇用亚里士多德的语言模仿说（言说特性），胡塞尔的文学言说的形象来源（面向事实本身），什克洛夫斯基的文学语言的演说本质这三个层面一一论述，可谓刨根问底，追寻不息。从而让文学的言说被萨丕尔定位为：“当这种表达非常有意思的时候，我管它叫文学”。多么鲜艳的一朵花儿，多么逼真的一个比喻，多么芬芳的一支奇葩！
字、词、句、段、篇、章，你看，她们难道不是一朵朵人们口中开出的鲜花，你说，它们是什么？文学言说，仅是人类言说中的一种，然这朵花儿却在我国的宋元明清时段，开到了极致。如今，还在争妍斗艳，我想只要人类存在，这朵花会一直陪伴着人类绽放，每个时期，均有她不同的形状、姿态、气味、品性、内涵。这朵花儿为何执迷不悟死死缠住人类不放？她为的是什么？她如此的走向有何深远的秘密？这就是文学——的使命！
4、文学语言主题及其寓意的多重、多变性和作家书写的文学语言的绝妙性。
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就是作家和读者之间的又一次言说交流。每一个作家在书写自己作品时均有一个抑或几个明晰的主题和寓意，然作为读者而言，便是对一个熟悉抑或陌生事物的再次感悟认识体验，这就是一个心灵与另一个心灵在空旷无垠的沙漠之上的相遇和碰撞。这里有着无言的感触、体验和发现，同时存在着握手和抗衡。如一个家务事：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家务事，难断！我的比喻很不恰当。可不管怎样，这就是文学语言主题及其寓意的多重性，不可能性，可能性。一如我国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直至如今，不知有多少个研究者、学者、评论者等等所写的书籍恐怕要比原著《红楼梦》厚千倍！对于这一论断雪潇却用我国小说家王安忆的话：“小说不是现实，它是个人的心灵世界（小说的形象化）”，《周易》中圣人立象以尽意（诗歌的意象），庞德的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呈现（回到事物的言说追求）来推断。这些论据的引用，雪潇就是让文学语言就如我国著名作家艾青所言：“蚕吐丝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吐出一条丝绸之路”来再一次论证文学语言主题的不可能性中的可能性。
在作家处理文学作品的写作方式中，雪潇对一些典型的写法——悬念的设置，分别从小说、散文、诗歌这三个文学体裁作了一一阐述和论断，可谓如何让文学更为可读、精彩提供了参考、论证。
这是作为教师、诗人、教授、学者的雪潇的不断嬗变的结果。正如兰州文学院赵小刚在文序中所言，此部书“雪潇从哲学、语言学、符号学以及文学等方面进行了别开生面的论述”文学语言的来历及其使命，书写中散文书语的参与让本本就枯燥的论述味道浓厚可口，一如添加了百味之一的盐，不足之处正如赵小刚所言，感性大于理性。思想在高飞，雪潇却低着头，在黑暗中默默寻求隐藏在事物内部的真理。
雪潇前言中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一句名言：“真理隐藏在黑暗之中”开篇，然这句话却一直贯穿全书，宛如串连一串素珠的绳子。此可谓雪潇正在从光明中走向黑暗，慢慢如剥洋葱一样寻觅隐藏在黑暗中的诸多真理。我相信雪潇老师会找到更多的人间真理，在不久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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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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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31 09: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