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尘定

李兴文

　　　　
      一夜长风劲吹，声势浩大极了，仿佛风起于汉高祖还乡的路上。天上的云应该停不下来，一定都在随风飞扬。在沉沉的夜里，那一场风一定从我上方的天空浩浩荡荡地吹过去了。但不知是去了北方还是南方，听起来，那一夜长风是胡乱吹着的，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待至清晨开窗看天，漫天沙尘在缓缓下降。才知道，那一夜长风大都是来自北方的。　　　　

      不忘枌榆，乘风而归，那是汉高祖让世人歆羡不已的壮举。可是昨夜，谁又在荣归故里的路上借风而往了？好像并不是简单的衣锦还乡。“霓为衣兮风为马”，应该只有在神的天国里，才有世上帝王所不及的霓衣风行的恢弘气势吧。那些衣裳，那些车驾，还有那些旗帜，怎么就那么毫不珍惜地被人丢弃在荣归的路上！车驾那么快就腐朽了，朽成了腐土尘埃，混在沙尘里面；那些衣裳和旗帜很褴褛很褴褛的，显然都被撕成了碎块，土黄色的，一片一片飘荡在天上，渲染着这个平常日子里平常的晨光。是洪波从天空涌过去了吧。污泥浊水冲荡过以后，变成废墟的家园就是那种样子的。　　　　

      但也不至于绝望的凄迷悲怆。收拢联想的触须，再看一看，把早晨的天光涂抹成土黄色的，应该是来自北方的沙尘。是的，沙尘，就是它了，那里面好像有被丢弃后腐朽了的车驾和仪仗。　　　　

      这是初夏的早晨，空中飘着浓烈的土腥味儿。那时，我想起了那个不幸的城市：庞培。庞培是被火山灰很快埋没的。而我现在所在的此地，将被埋于尘下若干年后留给后人考古；这里的人，或被沙尘埋没，或被沙尘赶走，那也许是多年以后的事情，那段时间我是无法想象出具体长度来的，但被埋没被赶走的可能就像空中的沙尘那样明确地高悬着。时日漫长，我想我应该是等不到那个作为事件终结点的时刻的，也看不到那个事件的结果，我看到的只是过程：长风吹夜，沙尘滚涌，正从我头顶的天空经过。看不到，那我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我只能看这漫天灰黄的沙尘，闻这浓烈的土腥气，努力寻找被遮蔽的早晨和被掩藏的天空。　　　　

      灰黄的早晨很安静。那一夜长风落脚在哪里了？或者说，那一夜长风最终去了哪里？有没有荣归故里——这问题本身太成问题了，我只知道风一定消失在风里，它是无所谓停留在哪里的。好大喜功，或者大功告成以后，为什么非要好大声势？能把声势弄得像高祖还乡那样的如今又有几人呢？把一个小小的枌榆弄得声名远播，远到我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时候，令许多许多读过书的人都对之概然无知——那个在风吹云动中气势威严仪仗逶迤的大动静是谁弄出来的？那个乘着快意荣归故里的人到底是谁——如同正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一些人听到的声势看到的气势在我从来都是茫然无觉的——　　　　

      某君发达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啧啧，那是好大的一棵树啊，好多人都靠上去了！你想，给金身财神家扫地都会富及三代的！　　　　

      某君荣升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啧啧，朝内有人好做官啊！那可是一只有前途的大鸟，做他身上的虱子都会飞上重霄九的！　　　　

      我真的不知道，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透顶了。那么，我肯定没有赶上富及三代和飞上重霄九的这个机会了。　　　　

      给我传播“轰动新闻”的人笑了，那笑容好像在说，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居然不知道天上会刮风打雷下大雨！　　　　

      我太惭愧了，就在心里悄悄地说：理解我吧，原谅我吧，同情我吧，饶恕我吧，我对这个城市发生的重大事件太不关心了，也许是我的耳目过于迟钝心智过于平庸至于麻木了，我真不配继续做这个城市的居民了！再观赏他的尊容，我便想象到，他的灵魂，早应该跑到能让他富及三代和直上重霄九那样的地方去了。　　　　

      也许，他说的是如沙尘暴一样铺天盖地的大名声了，但我此前对之真是闻所未闻的。现在我知道了，我却没有闻到什么浓烈到刺鼻的气息，没有听到令我惊心动魄的巨响，也没有见到黄雾遮天那样的赫赫盛况。在这小城中，我想我是如尘芥一样微不足道的，任何大音在我这里也只能是让人深感遗憾的希声了，因此，我才对风行夏夜流尘蔽天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敏感吧。　　　　

      我常想我是属于风的，而像城市中有形体有刚度的各种传闻，在我也就是难以观其全貌听其全音的深广宇宙。有一些梦境一样的臆想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比如，我在哪里……有一天我终于得到可靠消息：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上除却极少数的佛家、天文学家以及具备佛家和天文学家头脑的人，这个世界上恐也没有几个人是每天都像生了重病一样严肃地思考着这个世界的同时也如我一样茫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沙尘一来就不走了，好像是这个城市的人和这片土地不够捧场不足真心拥护而在等待铺天盖地的掌声，但也许是前路稍有阻滞只好耽延，或者，这场沙尘暴本就做好了准备要把这里完全埋没——就是这个关乎遥远时光的预见性梦语，悄然检验出了这个小城里那么多人对这个已经十分明显的势头是不够敏感的，同时证明，对“开门七件事”烂熟于心的许多许多人是不怎么关心哲学的，许多许多人是不关心艺术的：不关心哲学，但对一朝显荣很感兴趣，不关心艺术，但在纳罗丹青金玉方面却是心机颇工的。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热衷于宗教了，小城里有好几座寺庙在收罗信众，而唯一的剧院变成二十多层的电梯公寓。祈祷声、诵经声在该有读书声的地方也听得十分真切。听歌吧，没必要去听什么音乐——谁知道呢？沙尘暴的表演一年比一年隆重了，但小城里的人总是没有时间与心境去关心的，他们很忙。他们照常谈论天气的忽冷忽热强冷强热，照常买好菜蔬米面然后放心去下馆子，照常反复权衡下一次赌注，照常交流考取驾照和购买丝袜的经验，照常传播绯闻并在重口味的浪笑中变成一朵朵萎蔫而黯淡的桃花。男人照常大献殷勤和动手动足，或者一只眼睛在乜斜，另一只眼睛在偷窥，女人照常紧扎紧缠刀枪不入。还有一些，倒霉的接二连三地“左迁”，幸运的你追我赶地“右迁”……　　　　

      当然，还有漫天沙尘，就像潦倒的远方亲戚一样年复一年地来，用他的不顾羞耻胁迫这个殷实亲戚一样的城市，索要一些钱财，然后扬长而去。　　　　

      今年的沙尘天气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更长一些。已到初夏了，厚重的黄尘还赖着不走。而往年，大都在仲春之际，风卷黄沙，劫天掠地，天光黯淡，晦朔难辨，不能不令人想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但在几场春雨之后，它们都到该去的地方了，我头上的天空很快会变成有晴有阴有风有雾的。　　　　

      漫天沙尘，声势够大了吧，但怎么就没有牵动许多人的神思和情怀呢？在全自动麻将机上分不出心来，在彩票开奖显示屏上转不过脸来，在菜市与商场之间停不下脚步来，在饭店与宾馆之间抽不出身来，在自驾出游的走马观花中腾不出眼球来，在女人的性感上静不下心来，在男人的财力上回不过头来……　　　　

      一日早晨，沙尘暴最严重的一个早晨，同工作间的某女士，好像是专程走到我跟前来的——她恳求我说：大家好长时间都没有分享你的心灵鸡汤了，今天给我们再上一课吧——我发现，她是从众人闲聊的声浪中奋力游过来的，那个最喧嚷的地方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喧哗而变得比沙尘遮天的外面更明亮些。　　　　

      我向她摆摆手，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好为人师与好为人医是一样可憎的，关于此，我以前吃过的亏太多了，也从大量的打击与挫折中吸取了若干极其深刻的教训总结了若干极其宝贵的经验。　　　　

      我想说，愚者有愚者的羞耻，病者有病者的自尊。在普遍的愚者中间，一个贤者不必大谈自己的聪明而掀开愚者的羞耻，不然，贤者很有可能在众口铄金的地方变成真正的愚者；在普遍的病者中间，一个健康的人不必炫耀自己的快乐而触到病者的痛处，否则，执意而为之的后果是反而遭受普遍的嫌弃和嫉恨而成为大家眼中无药可治的真正的病者。比如这漫天的沙尘，你我都没有能力和办法抵御它，也不用去抵御，而只能面对和忍受，如果一旦产生抵御的打算，自己首先会受到精神折磨的，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不但都生活在一个并不崇拜英雄的时代，而且被普遍认为英雄的所作所为都是应该的、英雄的死也是应该的。只能等，等待漫天沙尘被风吹走被雨冲刷的一天，届时，我们又会见到朗朗晴空的，除非第五季冰川时代因为这场沙尘暴而提前来临，我们都死在黑暗和寒冷中。再比如这个街区上那个抱了七年药罐子的女人，她吃药御病是一回事，但她的不孕之疾随着身心条件的转化而一朝自愈并得一子是另一回事。她和我们一样无法知道究竟是哪一种因素催生了积极的效果，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产生这一切变化都需要时间。平庸到死寂的时候，总会有人发出绝望的惨叫的，他自己需要这个，其他人也需要这个，也在等待这个，大家就会齐声呐喊起来或者一起惨叫起来以示附和并求自救，无形中就会共同造就一种浩大声势。同理，当一个人的病痛拖延到连病痛本身也不能不死亡的时候，这个人的健康时代也就来临了。总之，面对如沙尘蔽天一样的侵凌和遮蔽的时候，我素来不接受单方面不顾条件的号召和鼓动，不现实，不合算，尤其是在人为自己的平庸陶醉的时候，是在人为自己的病痛乱投医至于发疯、对自己的病痛不抱任何希望甚至视为常态的时候。　　　　

      这些只在我的心里一闪而过，我并没有说出来。但该女士仿佛从我的神情态度上明白了一些什么，好像也悟出了若干种奇妙的意味。她微微一笑，走开了。我却不知道她的微笑代表着什么。　　　　

      声势浩大动荡不息的天气里，我看不见真实而晴朗的天空，这与在热闹场中见不到一个人真实样子的情况极其雷同。那么，既然看不到真实的人，我就不必去凑那些人为的热闹。但也不至于终日无语而以长啸来表达自己的心声，然后机缘巧合偶然遇到另一个同样善于长啸的人来相互交流。在热闹场中看不到真实的别人，也看不到真实的自己，那就不如找一个安安静静角落完全融入时间的流淌中去。咀嚼自己的寂寥也是一种乐趣。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地动一些无关紧要的脑筋，让自己平日里被遮蔽被压抑的情绪在想象的世界里得到充分释放和展示，让平日里不便告人的各种愿望得以充分表达。比如，我可以让自己进入奇妙的性幻想中，充分感受自己的性冲动，由此认识到我尚是一个健全且生机勃勃的活物。但是，每当我在想象中面对实质性的环节时，我总会陷入投鼠忌器犹豫不决的精神困境，我发现我在四周几乎找不到一个没有瑕疵的女人，而她们哪怕极小极微的瑕疵都让我的激情在瞬间大打折扣。我的理性很快会占上风并规劝我急流勇退，提醒我，我的感性需求是不无可耻的，大可不必为不完美的苟且过程劳心费神靡费体力，更不必为由之所致的后悔与羞愧黯然神伤甚至像一个被人发现偷窃行为的小偷那样感到自己是无比的无耻、可憎，而可憎程度又与张口就想狂咬他人以消除精神劣迹的类犬之徒没有多大区别——我就害怕，我就战战兢兢地蜷缩到远离女人的清静之地，只身一人观赏自己的孤单，所有的冲动也会乖乖地退缩回去。　　　　

      我对女人的苛求心态当然是一种心理病态，但我把这种病态比拟为人在宇宙中绝对无知的一面：男人作为一种存在，其最基本的意义和价值全都从女人身上体现出来。首先是性的美妙、神秘、神圣、伟大，它会让男人和女人处在最简单最直接最纯粹的感性状态中。在那个过程中，除了生命对自身的证明之外再无别的，证明的过程表现为生命至高无上的欢愉。在男女之间，无需太多的理性认知，而只需充分的感性体验。我所谓病态心理，则是因为我在许多时候会强求女人的理性素质，这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我对女人感性层面的全面把握，是为病，我就看到我周围的女人不无瑕疵，而我自己的想法也便是我灵魂深处最大的瑕疵。我所谓人在宇宙中绝对无知的一面，是指人永远无法破解人的最大欢愉为什么是感性的。其次，男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还体现在女人的心理活动方式及行为方式对男人的补偿性影响和填充式干预——以使男人更清楚自己与女人的区别和联系、明确自己最基本的关怀需求和支持目标。　　　　

      不谈男女不谈性，冷静地想一些别的。我为自己打开一扇通往另一个奇妙世界的门，那里有我尊敬的君主，有我喜欢的公民，有我自己的真实风采，有我自己的衣食住行和生老病死。我在那里完全摈弃了这个世界里的不和谐与不真实。那里也有沙尘暴，但漫天浮尘是彩色的，就像迪斯尼乐园里的，那样的彩色浮尘像走马灯似的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在那里，晴朗的天空与馥郁的风都是可以触摸的。　　　　

      是的，在时间维度里一切皆有可能。　　　　

      我无法在时间之长河上等待某一段时间。我知道，存在于时间中的一切都不显现在来的方向，而全都显现在去的方向。我必须与时间一同前往，这是别无选择的。我与时间的流淌保持高度一致的唯一有效方法是我必须充分启动我的思想程序，打开我的感受系统，让我和时空的即在状态保持高度同步。我的思想是这一历程上的阳光与风，我的感受是这一路上的花开、云动、四季相叠与七情六欲。我只能是一个背着行囊的旅人，行至某时某处，天黑了，睡觉；睡到某时，天亮了，继续上路。这样的每分每秒都是我与时间相处的当下。从本质上说我无法也从没有空自等待过某一段时间，假如等待过，无非是让自己的想象或者空想与时间以另一种方式相伴而行，那种为了等待某一段时间的纯粹时间根本不存在。　　　　

      我在时间中，时间就是唯一巨大的声势，除此而外，这个世界很安静，它分明也代表着整个宇宙的安静；假如这个世界并不安静，那么，唯一的声响也只能是时间运动不变频率的永恒律动，在人，这种律动可以表现为最大的喧嚣，也可表现为绝对的阒寂无声。　　　　

      我没有出生地，也不会有墓穴这种东西。作为存在，我始生于时间，也终灭于时间，我只能在时间的喧嚣或者时间的无世界里声度过，别人弄出的所谓“动静”与我自己的存在根本无关，又有什么声势可言呢？　　　　

      但我确实也置身于别人和自己弄出来的喧嚣与骚动中。虽然我一直以自己独有的方式生活，但我和大家以同一种方式求得生存。我无法不择手段地赚钱，而只能领取由别人发放给我的工资；我无法网罗一些专属于我的听众和观众，但我一直都在表演和述说；我无法爱上那些我本憎恶的人和事，我和我所喜爱的人和事也难避免让别人憎恶……　　　　

      我与一夜长风是同一回事，与漫天沙尘是同一回事。说喧嚣我们都喧嚣，说安静我们都很安静。又假如，一些所谓的声势在我确也是一种喧嚣，那么，我的不事喧嚣或者相当安静在别人也是一种喧嚣；说不影响，我们谁对谁都没有造成影响，说有影响，我们谁对谁都构成了影响，大家是平等的，我们在时间中是平行前行的，谁也无法改变属于别人的的时间流向和时间流量。当我在媒体上聆听某人歌唱的时候，说明我在以听歌的方式为自己活而不是为那个唱歌的人在活；与此同时，那个唱歌的人在同一时间的另某处，或者没有唱歌而在工作在生活在娱乐，或者在练声、在创作，他也只是以此类方式为他自己活而并非为我而活。在永恒的时间长河中，人所造成的所有事件仅仅是一朵朵浪花，都是瞬间的存在，本质上的事实仍然是流动不息的一种过程，是时间之水的流淌。因此，我们可以大略记住一条河流的样子，但谁也没有记住某一朵浪花的样子。　　　　

      没有用来浪迹的天涯，也没有可供荣归的故里。只有时间。时间才是永恒到没有长度、匀速流淌到相对静止的绝对存在。在时间的渐进中，一切躁动和悬浮都是相对的、暂时的，躁动的要静下来，悬浮的要沉下来，然后再悬浮、再躁动，如此周而复始流变不息。空间是即时的存在。时间的延续创造了空间，空间的扩张证明了时间。时间是无穷大的能量，空间只是能量释放的衍生物；时间是连续的，空间是零碎的无序的，零碎的空间彼此平行各自独立。行如长风，静如落尘，其实都是同一回事。　　　　

      雨终于停了。如果漫天沙尘是曾经是一种声势，后来它被雨的声势替代了。现在，无风和浓雾遮天是我见到的另一种气势、听到的另一种声势。　　　　

      如果雨后天阴，也不见沙尘的踪影，占据天空的将是云和风；如果雨后天晴，占据天空的将是阳光和风。在时间之河上看那些纷繁的事件如浪花般闪现也如浪花般消失，声势和声势是那么的不相干。风吹云动，风还是风，横来竖去地吹着；云还是云，从来都是聚散无定的。　　　　

      空旷地带上空的沙尘，应该在雨中落地了入水了，而诸如窗沿上这样雨水冲刷不到的地方，积了厚厚的一层。声势没有了，气势也没有了，很安静很安静，但它们还是真实的沙尘。那些落定的沙尘，我无法从它们身上想象出什么人支张着猎猎大纛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盛况，更想象不出，我还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引发什么梦境。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那些黄沙曾经满天飘飞，确也是被一夜长风吹起来的。风吹只是风的事情，它所能做的也就是吹捧和鼓动，它不会把尘变作别的什么，仅仅是把尘挪移了地方；风过之后，尘总会被抛洒在风不再劲吹的时候和地方，然后，风还是风，尘还是尘。所谓声势，不过就是许多身不由己的存在偶然拼凑起来的暂时的热闹场吧。　　　　

      如风吹尘，我在时间长河里无法改变自己飘荡的命运。　　　　

      如尘在风，我在时间长河里的存在只是一粒足可忽略的微尘。　　　　


      2016-5-20


        

夏冰

久违了，先送上问候。

李兴文

夏冰 发表于 2016-5-28 16:42
久违了，先送上问候。

谢谢夏版

虞城传奇

如风吹尘，我在时间长河里无法改变自己飘荡的命运。　　　　
如尘在风，我在时间长河里的存在只是一粒足可忽略的微尘。
居然从中品出了禅意，兴文老师道行高深啊。　　　　

康康

思想厚重，内心化深透。
问答思，如智者哲人，充满思想光辉。
思考 的深广，文字理性冷静，但让人读着能感觉到温度。


“  我真的不知道，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透顶了。”
我的同感：老实说，省长省委书记，甚至更高级的官员，不知其姓其名，
成天为生计甚至忽略了四季的变更。但雾霾沙尘，我知道，因为它们直接蒙了我的眼。
问好老师！周末快乐！

时光安然

风的归风的，尘的归尘的，这大概就是尘埃落定一词的来由吧。
大风歌过后，想起一首诗里的一个句子：挥一挥手，带不走一片云彩。

夏冰

一如既往的雄宏，有劲道。
思想性让文本活力四射，充满希望，以及启示性意义。

lvhq018

漫天的沙尘没有蒙蔽你的眼睛，却涤荡了人心！好文！

李兴文

虞城传奇 发表于 2016-5-28 17:11
如风吹尘，我在时间长河里无法改变自己飘荡的命运。　　　　
如尘在风，我在时间长河里的存在只是一粒足 ...

有感而发胡言乱语吧

李兴文

康康 发表于 2016-5-28 22:07
思想厚重，内心化深透。
问答思，如智者哲人，充满思想光辉。
思考 的深广，文字理性冷静，但让人读着能 ...

拙作显露狂狷之本相，抒发真情实感吧。谢谢康康！

李兴文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6-5-29 08:16
风的归风的，尘的归尘的，这大概就是尘埃落定一词的来由吧。
大风歌过后，想起一首诗里的一个句子：挥一挥 ...

李兴文

夏冰 发表于 2016-5-29 23:15
一如既往的雄宏，有劲道。
思想性让文本活力四射，充满希望，以及启示性意义。

夏版过奖了，拙作缺乏温柔厚道，还请批评

李兴文

lvhq018 发表于 2016-5-30 08:29
漫天的沙尘没有蒙蔽你的眼睛，却涤荡了人心！好文！

一孔

大开大合的叙述，对轻浮和浅表不的屑一顾，思维的瑰丽，哲学的自省，一个独立知识分子面对长风，面对灰尘，灰蒙蒙的世界还有灰蒙蒙的人生，我们还记得来时的路吗？看完之后，看来我得重温海德格尔了，要不然真赶不上李老师的趟儿了

李兴文

一孔 发表于 2016-6-1 09:16
大开大合的叙述，对轻浮和浅表不的屑一顾，思维的瑰丽，哲学的自省，一个独立知识分子面对长风，面对灰尘， ...

一孔过谦了，你的文风一向令我敬重。在江天，像你这样的文友是我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