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字闪耀生活 于 2016-6-13 12:49 编辑
父亲的秘密
王祥的高级工程师职称评定顺利通过，两夫妻兴高采烈的决定开车出去兜风，整日忙碌，难得今天有心情。先给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报了喜，然后就直奔车库。
“去哪？”
“随便”
“随便是哪？也该有个方向吧？”
“要不，还是看望你老爸去，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我媳妇就是孝顺，从来心里都有老人.”
“打住，要不是看在你每天忙的顾头不顾腚的，哪用我冲锋在前的。不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啊，谁让我碰上这么好的老人呢？”
“可惜妈妈不在了，这一晃都十年了吧？爸爸心里多难受也从不说出来，二老感情那么好，却不能白头到老。咱们做小辈的只能尽最大的孝心体谅老人，尤其弟弟在国外，他总遗憾帮不了家里的忙。也只能常寄些钱回来，其实管不了什么用，他也就是表达一点心意，爸又不缺钱花。家里头有你照顾我就安心多了。有时想起来你比我还累，工作家庭都得管。”
“行了，别和我耍嘴了，哄着劳模多干活。”
“说你累，你就喘，家里的活还不是阿姨干的，哪用咱们操过心？咱俩够省心的了”。
两人一边说着就进了父亲的小区，夜色渐浓，街灯都亮了。初冬的白天显得特别短，小区里很少有人在外面，家家户户大多都没有入睡，万家灯火点缀着夜色，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让心里产生出暖暖的思绪。
在楼下往上望，好像父亲的灯已经熄灭，看看表也说不上太晚。既然来了，又是报喜，还是让老爷子乐呵乐呵。
“当当”王祥试着敲了两下。
“大点声”屋内没有响动，媳妇催促。
“我看见好像是亮了灯”这时一丝亮光泄了出来。
“听见了，”保姆的声音传来。
又过了一小会，门开了，保姆好像有些惊慌的样子：“不知道你们来”王祥夫妻几乎同时说：“爸爸睡下了？”进得屋来，老父亲正在看书，被褥整整齐齐的还没打开。夫妻俩原以为老人已经就寝，似乎开门慢了些，见此情景也没多想。只见保姆立在一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父亲。小两口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脑海里就是一闪即逝，父亲一说话便打断了。
“儿子看爸爸，别管什么时间，记挂爸爸的心很难得。要吃点什么?”老爷子此话一出，保姆立刻回过神来，急忙出去端来了水果。
说了评定职称的事，老爷子自是高兴。王祥还关切的对保姆说：“阿姨，您累了一天，先休息吧。”老爷子说：“跟着一起高兴高兴，，不忙着休息。”
又聊了一会，二人告辞，虽然都觉得今天有些怪，但也都没细想，回到家中。
一
王祥的爸爸是早年投笔从戎的老革命，职位不高，但学识不浅。一生辗转各地，总是单位一声令下，提起背包就离开家。妈妈又当妈又当爸的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大学毕业生在当时可是凤毛麟角，弟弟很久前就留学出国，亲朋好友没有不羡慕的。尤其是老两口恩恩爱爱，羡慕死鸳鸯。像这样慈父良母，子女优秀的家庭，毕竟还是少数的，也是很多家庭作为样板来评价的。王家的口碑一直很高,老住户都知道，这家人无论学识人品都是公认的好人家，若不是王祥和同学谈上恋爱，等着说媒的人还要排大队呢。王祥一结婚，多少少女暗自悲伤。弟弟大学一毕业，就上国外读研究生去了，又引得多少人失望。当初想做王家媳妇的姑娘都拿着哥俩做样板，但却很少有人随了心。
王祥妈妈却是没有什么福气之人，好不容易熬到丈夫回来团聚，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发疾病，人事不知。几个月的治疗毫无起色，在全家人筋疲力尽之后，她在一个早晨悄悄地逝去，不知痛苦，不懂留恋，她不顾丈夫孩子的百般努力，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王祥爸爸还说，成了植物人也不愿意妻子离开，没有伺候够她，一辈子的情还没还呢，还是在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的情况下离开我的。每天能看到她，就有主心骨。想不到夫妻的情分这么短，一生也没咋在一起待过，可盼到了夫妻相聚，妻子却早早就走了。但是老人异常的刚强，他说，总要面对现实，自己要好好的活着，不能让妻子在另一个世界替自己担忧。
不断地有人提亲，都被婉言谢绝，儿子也曾试探过。老爸说：“你们不让我操心，就是心疼我，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对你母亲就是最好的交代”。
王祥爸认为自己什么都能胜任，不许别人照顾。多年在外工作，父亲的自理能力还是很强。但儿子们总想找个保姆来，就是做不通老爸的工作。即使这样，孩子们时刻都把老父亲的事放在首位，总在寻找机会。
二
在老妈去世的第三年，家里终于请来了一个小保姆。这也是很巧的事情。好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似的。
这天，王祥夫妻正在采购看望老爸的礼物，超市外的一个角落里的女孩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女孩子眼光怯怯的不敢与人正视，但一双凤眼却透露着机灵。此时她正坐在蛇皮袋子上面，里面一定是行李衣物用品。一看就是乡下女孩，很无着落的样子，眼中有一种惊恐和无助，茫然的无目的的看着过往出进的人。两口子都起了恻隐之心，他们认为女孩一定有难处。万一时间久了碰上坏人可不好。
二人走进女孩，王祥妻子有些怜爱的低声问女孩来历，这时也听到了发自女孩胃口的咕噜声。女孩有些警惕的打量着夫妻俩，也许正想向人求助，她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遭遇。
毳毳今年十六岁，刚刚初中毕业。现在是准备找表姐出去打工。头一次独自坐火车，头一次离开家乡的小山村。拿着表姐的地址，怀着忐忑怀着幻想，在火车上正困得迷迷糊糊，忽听列车员报站，意识到目的地已到达。匆忙下车，随着大拨的人流就出来了。出站口并没有人来接自己，毳毳有点蒙了，此地不敢久留，万一有坏人盯住可怎么办？
当她认真核对地址时，发现竟然下错了车。想等第二天的车，也不敢向人打听，生怕碰到骗子，那可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想先找个地方歇歇吃点东西，包裹不知怎么处置，饭店的门面又吓住了她，那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哪是我这样的乡下丫头能进的起的。
王祥两口子明白了，看得出这女孩子稳重聪明又单纯。很是让人能勾起同情心的。两口子征求了毳毳的意见，把她带到饭店饱吃了一顿之后，回家来，经过小山村的人家辗转传递和毳毳妈通过电话，聊了不少的家常。
毳毳是在妈妈结婚后的十五个年头上生的唯一的孩子，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别提多爱她了。 但是，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外出，爸爸遭遇了车祸，肇事司机跑了，毳毳的家塌天了。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爸爸说家里的房子该换瓦了，要做些准备，结果很晚了也不见归来。一家人不断的出去张望，全家人都心神不安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惦记。这时等来了噩耗，爸爸的摩托车倒在路旁的水沟里，人早已没了气息。有人报了案，经查勘现场，证实是被汽车从后面撞上去的，肇事司机逃跑了。
发送毳毳爸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了，没人不掉眼泪的。看着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以后的日子可咋整？毳毳妈中年丧夫，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久就相继瘫痪在床，两位老人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每天看见毳毳，就难过：你还小呢。老两口天天泪眼相对。毳毳妈一边忙着地里一边忙着伺候老人，自己忍受着失去丈夫的痛苦，还要安慰老两口：咱们这个家不会散，养老送终有我在，我能扛起这个家。
毳毳也果断的告别了老师和同学们，要用自己的能力养活爷爷奶奶，和母亲相依为命。毳毳的坚决感动了妈妈，感动了上苍，于是毳毳在这个特别的时间里，在这个最合适的地方，碰到了王祥两口子。毳毳认准眼前出现的这是特别善良的一对夫妻。
毳毳叫着“叔叔阿姨”，一边惊奇地看着满新鲜的城市家庭，一边用诚恳的语气表示，我会很努力的工作，哪里不对一定要指出来帮我改正。毳毳夜里做了个好梦，妈妈接过毳毳的钞票，计划着买这买那，一堆一堆的摆在炕沿边上，毳毳梦中笑醒了。
第二天，毳毳见到了王祥爸爸，老人本来不赞成请保姆的，听了小两口的话，没犹豫就答应了。毳毳从此便当了一个小保姆。但是毳毳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认为应该管王祥爸爸称呼“伯伯”。毳毳说，自己的爸爸比伯伯小不了几岁，妈妈的年龄也就差十岁。
“阿姨，您说我的话对不？”
“也行吧，从我们俩这按你和我们的年龄算；从我爸这算，就按你父母的年龄算，都有道理，那就由你随意吧？”
王祥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心想，这孩子没准是个很认真的人。
毳毳有时候也后怕，知道当天自己有点冒失，万一碰上坏人，岂不糟糕。不过更多的时候，毳毳还是认为自己有头脑，当时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两个能帮助自己的人。
三
毳毳用惊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也用真诚的热心去努力的融入。王祥爸爸也拿毳毳当自家的孩子， 毳毳每月的工钱全部寄回家，更让毳毳自豪的事是家里房子的瓦换了。那是爸爸生前的愿望，爸爸去世后，要养活有病的爷爷奶奶，哪有钱换瓦？母亲种的那点地，够家里吃，基本没什么剩余。毳毳想妈妈那么好的人，一定不要她吃太多的苦，自己算是很好的劳力了。一定要担起养家的责任。
毳毳觉得自己长见识了，坐过小轿车了，看到城里的女孩子怎么打扮自己了。而且显得有文化了，那是让王家的书香气熏得，像个文化人了。就在看电视时，毳毳说出一些看法，还得到伯伯夸呢。伯伯还说，文化不在意是什么学历，在意的是知识不断的吸收和更新。伯伯还告诉她，家里的书尽管看，喜欢什么还可以买去，别让毳毳在我家出去变成了没有文化的人了。
毳毳说不想家，能经常听听妈妈的声音，很知足。妈妈说爷爷奶奶更是高兴，孙女寄回的钱，让老人感觉儿子还在。家里人总是说，好好的照顾王伯伯，那是咱家的恩人。
毳毳真的感谢王家人，只要家里有需要，马上就可以预支工资，最多的时候是妈妈要养奶牛，为了不离开家可以很好的照顾爷爷奶奶，那次竟提前一年寄回了工钱。
妈妈夸毳毳：我的女儿是天下最好的孩子。毳毳说：妈妈才是天下最好的儿媳妇。
毳毳来到王家六年了，期间只回过两次家一次是爷爷病重，一次是奶奶病重。爷爷奶奶去世前嘱咐毳毳，要孝敬妈妈。老人说毳毳妈应该过上好日子，是我们俩拖累了她。
“毳啊，你早晚要出嫁，你妈妈苦啊，留下她一个人多孤单，劝劝她，走一步，寻个好人家。”毳毳点头答应着，看着爷爷奶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四
毳毳要出嫁了，王家人嫁女儿一般。女婿是伯伯的朋友的朋友的儿子。因为毳毳的人品是大家都很了解的。公公婆婆说，娶个这样的媳妇过日子差不了。毳毳终于成为市里人了，在老家的小山村里，同龄人不知多羡慕呢。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毳毳最放心不下伯伯了。
“都七十岁的人了，买菜做饭的哪能离开人，陪着说说话也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孩子，到岁数就得成家，哪能让我一个老头子耽误你的终生，有空看看我就好。”
毳毳很费了心思，突然有了主意。
“伯伯，让我妈来照顾您，她才六十岁，身体又好，肯定行。”
王祥爸略作思索，一口答应了。虽然没见过毳毳妈，但此人的德行早已了如指掌。王祥爸年龄越来越大，觉得身边是应该有人照顾了，猛一下子离开毳毳，自己的生活不知会搞成什么样子。
毳毳结婚前，妈妈来了，接替了女儿的工作。王祥两口子很满意，正愁老爸没人照顾，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这下子可解了围。
这个老阿姨，让家里又重新有了家味，王祥每回到家都觉得爸爸年轻了许多，妻子也说，怎么觉得好像是和阿姨相处了很久，似乎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互相了解，没有一点生疏感。有时两口子聊天时就猜，年龄相近的人还是没有代沟，交谈会愉快些，心情好，自然人就显得年轻。他俩有时还要摆一摆是自己先决定接触毳毳的，两人谁都说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总之永远也争不出个高低。
王祥的弟弟也会来电话对阿姨表示感谢，一家人从心底把她当成亲人一般。毳毳抽时间也会回来，进门就找活干，还是过去的那样。只是顺便说些婆婆家怎么疼她，说婆家没小看这农村来的丫头。
“记着，我女儿可要孝敬公婆，千万别学那些又懒又馋的媳妇，要不妈这关就过不去。”
“哎呀，别说了，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妈就是我的榜样。差不了。”
王祥爸爸看着母女俩，会心的笑着，并不搭言。
幸福的日子好像特别过得快，一晃，毳毳妈就来了十年了，一家的生活安排得头头是道，大家都很快乐，平安祥和，其乐融融。
五
转眼老爷子八十大寿就到了，国外的儿子还回来了，带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媳妇，这媳妇见面就给毳毳妈跪下了，大家都有些吃惊，七手八脚的都在拉她，毳毳妈恨不得转身跑掉。
洋媳妇，固执的坚持要跪：“我要谢谢阿姨，替我们照顾老人。我知道中国人最讲孝道，我们离得远做不到。”王祥媳妇笑着拉弟妹：“你这个外国人，不知跪拜礼是怎么回事？”
王祥爸爸说：“难得，你们一片孝心，跪拜礼就不用了，但是阿姨就是咱自家人。咱家难得的大团圆，要好好庆祝一番。”
有人建议把毳毳一家也请来，这大寿好不热闹，全家个个喜气洋洋。老人家更是笑不离口。接下来大家去了老夫人的墓地，祭奠一番。孩子们诉说着心里的话，就像当年面对母亲；毳毳妈几次感动的掉下泪来。只是默默的伫立墓前，谁也不会想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也许有话对先夫人说么，只见她很恭敬的鞠过躬，看看王祥爸爸，关切的表情，让人体会到这是一位多么善解人意的好人。
谁也不会想到，事情出现的如此突然。就在二儿子准备启程之时，令全家人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老爷子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在放下饭碗的同时，倒了下去，毳毳妈一下抱住，老人最后那深情的一望，是看着毳毳妈的。眼看着一口气出尽。老人在保姆的怀里离世，那一刻他和她本人应该是清楚的，这一望包含了多少情和意。毳毳妈知足了。大家的悲伤自不用提，以往的一切都瞬间不再，慈父的一生也走到尽头，只留下了无尽的悲伤。
全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的崩溃了，还好，有毳毳妈里里外外的指点，大家心里才有了主心骨。老人的后事安排妥当，一家人对毳毳妈千恩万谢，说着多年来母女俩的种种好处，对老人对小辈犹如家人一般，感激之情似乎说不尽。毳毳妈作为保姆所作所为再没挑了。但她只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暗自落泪。毳毳爸的葬礼上，她大放悲声，哀叹自己的苦命，哭的天地同悲魂销肠断，泣血如雨，咽如焦釜。但此时，心中的悲哀只能强作掩饰。
兄弟俩征求毳毳妈的意见，愿走愿留都随其便。有什么要求会尽量做到。
毳毳妈说：“遇到你们一家，是我们母女俩的福分，感谢还来不及呢。哪有你们这样夸奖我们的。现在毳毳小日子过得蛮幸福的，也是你们关照的。我还能干呢，也想家乡了，回去住几年，到老了走不动时，自有毳毳指望呢。我的命不会差，你们都放心。我要感谢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对我们母女的包容照顾，毳毳的人生因为你们得到了改变，她幸福了我才安心，都是你们带来了福气。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王家人尽心尽力的安顿了阿姨的回乡之旅，隆重的将毳毳妈送上火车。毳毳妈自是有些失落，有些悲伤，还有那心中的不舍！但依然坚决地踏上了回乡之路。她心中想着的是：自己与王家的缘分也就到此结束了，让自己想念的是那旁人不知的内情，回去后还有好多的时间可以回味。
六
送走了毳毳妈，王家开始整理老爸的遗物。打开箱柜，所有物件码放齐整，有条有理。旮旯犄角一尘不染。儿子们不由得赞叹，比母亲在世时有过之无不及。
写字台的抽屉里，一摞证书摆放的规规矩矩：房本户口本离休证······一个鲜艳的结婚证露了出来，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照片上两位老人，男的是爸爸，女的是毳毳妈。男的庄重沉着，女的善面带羞。每个人的心此时都像波涛一样翻滚，心灵有一种震撼。屋子里静悄悄的，听到的只有呼吸的声音，这就是事实，这是一个秘密，父亲至死也没告诉孩子的秘密。为什么？老人是怎么想的？逝者不会再解释，那么，生者为何要悄悄离去？难道，她就一点不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本该属于自己的利益么？
毳毳妈回到了家乡，经常，想起在王家的日子。老夫妻俩过着没人知道的，没公开的幸福的日子。那些甜蜜的往事让她一遍又一遍的怀想着，半路夫妻老来伴，相互厮守，都不孤单。他们不想打扰家庭的和谐，恐怕引来孩子们的抱怨，只要两个人感到幸福，又何必非得得到众人的认可呢？没有公开的原因也是来自毳毳妈妈的意思，她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个乡下女人，而王祥爸爸既是知识分子又是老干部，二人没有一点般配之处，自然怕舆论说自己有所图。既然自己不图什么，又何必公开呢？王祥爸爸的意见是尊重女方的意见的同时也考虑在适当的机会再说出来，他认为尊重妇女的人格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让女方在婚姻问题上让人误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真相还没有公布，情况发生了，一切都在计划之外，逝者已去，毳毳妈的婚姻也随之结束，还有什么必要让大家知道呢？作为心中的秘密，留着独自品尝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这种不公开的做法有时候就像做了背人的事情，好像偷偷摸摸的真不好意思。就像那次，王祥夫妻突然回来，本来老两口已经入睡，却慌慌张张的急忙整理被褥，不让孩子们看出来。当时自己好尴尬，手足无措。多亏小两口不是是非的人，要是让爱找事的人追根问底的，得多狼狈。几年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不知前世怎么结的缘分，满心盼望老头多陪自己几年，没承想这么仓促就把我丢下。好在人家厚道，这要是按照保姆的常规，早早打发我回家，我都没法送他最后一程。
他挺幸福的，我也安心，毕竟夫妻一场，也算是圆满。以后好好过一个人的日子，别无它求了。女儿好命也是托了王家的福。我还有什么奢求呢？
此时，王祥两口子突然想起很多次在脑海里产生过的疑问，他们也曾多次突然回家，从神色上似乎有些感觉异样，但都没好好的想过，总以为回去仓促，家里没有想到的缘故。这么多年竟然包含了如此大的秘密？如果老人如实告知。我们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也就不会让两位老人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活了。
七
毳毳和丈夫回了老家，生拉硬拽把母亲请了回来。毳毳妈一个劲的念叨：“我不想给你们找累赘，走不动的时候再来才对。我在家已经安排好了今后的生活，地都种上了，再过些时候就该收庄稼了，这么急的让我回去心里乱着呢”。
毳毳两口子都说：“您不回去，我们还就是交代不了”。
火车站的出口，毳毳妈把车票递给检票员，回头对毳毳说：“真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毳毳笑着说：“没想到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毳毳妈略有所思，没有话。
毳毳妈随着人流第二次走进这个城市，心中自然有说不出的很多想法。毳毳妈抬头望了一下她曾经多次梦到的这个地方，又不得已离开的地方。毳毳妈心绪杂乱的不知是什么滋味，脑子里不断闪现着王祥爸爸的面容，闪现着葬礼上的一幕。她想，别胡乱想了。猛一抬头，眼前的景象把此时的毳毳妈惊呆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副横幅，王家所有的人都站在横幅后面，醒目的大字夺目耀眼：妈妈回家！
王祥妻子手捧一把鲜花，对毳毳妈：“我代表全家，请您接受我们的请求！”毳毳妈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动了动嘴，说不出话。孩子们拥了上来，大家都流着热泪抱在一起。
毳毳妈心里在向丈夫高喊着：“你看到了么，孩子们多么好，咱们俩当初真的是多虑了，可惜你没有看到这一幕。将来有一天我见到你会把这动人的一幕好好讲给你听。
后来，单位老干部处的同志亲自来看望毳毳的妈，让她办了手续，告诉她，国家按时发放生活费给老干部遗属。毳毳妈妈流泪了，丈夫当时要拉结婚证，说的是：做人要正大光明，不能做拿不上桌面的事。自己是多么的感动，丈夫为自己想的多周到。现在，自己的后半生国家又担当了起来。毳毳妈一个劲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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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9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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