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中的从容叙述

夏冰

　　不动声色中的从容叙述


　　——油纸伞小说《隐居者》读感






　　看到标题，由不得就想到了《听风者》、《守密者》、《灵魂窃取者》等等“者”类型电影。无形中一种神秘感就笼罩过来。那就不妨一读？好，试试看。不好看可以撤退嘛。当你打开文本时，那么短的篇幅，也很容易就吸引人马上读下去了——反正又不长，再说，也确实好读，基本上没费什么事，就完了。情节流畅，人物简单，主要只有两个人，故事完整。没什么可怀疑的。这就完了？对，完了。不过读完了不代表就完事了。作为读者，还有活干。尤其是，那两个人物，可是不简单哪。


　　不得不说，这是一篇诡异的小说，诡异如文中所写“妇人”的笑：夕阳般温柔，诡异，殷红。


　　一开始的气场就营造了这份诡异的氛围，两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人，女人比男的大十多岁，是一个富婆，“新加坡华侨”，“在南洋有家族企业”，由于厌倦了那里的生活，来到大陆这个小城隐居。而男的呢，“很多次对这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表白”，而这次却“感觉自己有点认真”。因为这些交代，我几乎掉入作者布设的圈套里，把这个桐理解成是一个粘花惹草的好色之徒了。其实呢，未必。你看了下文便会明白急于下结论是不明智的。其实作者是给了我们铺垫的，就看你注意不注意了，作者说“桐年轻，有较高的颜值，骗成功女人的钱财在时下也不是那么可耻了。”还说，“桐在想，以前骗的那些妇人多俗气，他像午夜的牛郎一样在她们的肚皮上骗钱，其实很辛苦。”实际上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个个“骗”字，已经让人可以看出些端倪，可是我们是如此迟钝，总停留在惯常的思维角度，以为他不过是作为一个“午夜的牛郎”挣着属于他的那些钱。汉语言博大精深，语义繁复，需要你在多层次上辨别鉴定权衡。作者善于在文字意义的间隙游移，不动声色中从容叙述，无形中就构成了语言的迷障，或者说这就是他故意设置的迷障。他十分相信读者，把充分的信任交给了读者。所以，同样的话，你可以从这方面来理解，还可以从那方面去诠释，甚至是好多方面都打通了通道，任由你的遐想驰骋游弋，天马行空。那些句子内在的含蕴，可以唤起你纷纷芸芸无休无止的联想和推断，一个个简单的话显得不再简单，它们扑朔迷离，万象纷呈。等你把全文看完，才能意会那些铺陈、前导之妙不可言。


　　无论是男人女人，他们的那些迷局，陷阱，小小聪明，小小算计，我们返回头来看的话，感觉都显得是那么幼稚可笑，但是你若是置身其中，还是要被那层迷雾遮掩、误导的，不到最后，你无法感知这层迷雾的可怕，凶险。就是男女双方自己，也一定以为各自的计谋妙不可言，会提前为自己计划的实施和圆满完成得意，憧憬：男的准备择机拿上女人的钱一走了之，跟自己的女友去结婚；女人则早设计好了，故意把小车刹车做了手脚，那是要葬送男人的命啊，以骗取保险——这样的事她已经做过了多次，有三个人已经死在她手中。不过这个桐命大，只是丢了半条腿。但是更令人恐怖的是，女人一不做二不休，给他准备了所谓治疗腿部肌肉萎缩的药丸，却也是慢性毒药。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句老话在这里得到了鲜明的验证。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又或可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喻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在既定里，都有了安排。妇人万想不到事情会败露，警察能上门。而桐呢，明白了事实真相，坐在轮椅里，“残缺的左小腿抖个不停。”尽管门外爆竹声响，年节将近，桐恐怕是再难以回复到如初的心境里安享喜乐了。人啊，任凭你再怎么自作聪明，也须记住：人在做，天在看。自搬石头自砸脚的蠢事千万不要做。你害人，孰知人就不害你。诸如此类的警示训诫意味也便自然而然在读者心里萌生了。


　　不过且慢，小说最大的功用好像是小说本身。它能提供给人的思想意义、道德价值意义，当然值得注重，对于一个自小就喜欢小说喜欢到废寝忘食地步、至今穷愁潦倒不堪了还念念不忘孜孜不倦研究探讨学习找乐的人，恐怕仅仅有这些还不够。我想说，作者在谋篇布局中的经心经意，在叙述过程中语言运用的经心经意，在营构不动声色效果时候的从容镇定，确实是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成熟小说作家的素养和历练，他这样的实践意义其实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意义，成为某一个现象，令人瞩目了。于是，再三再四来品赏文本，就不再是一件简单草率的事了。这才是我想要重点说道并竭力向众好友推荐的意思。


　　第一次看到这篇小说，就为其独到的叙述风格所吸引。择空再来品赏，越发感受到了它隽永清新的艺术魅力。尽管它篇幅不长，但无论是其精致准确的语言表达，还是其成熟到位的情节推进，以及抖包袱、做铺垫、留悬念、波折回环、套中有套、结局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都可圈可点，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好样的作品就是这样，经过了日子的推移，照样能给人十分惬意的阅读享受。这篇《隐居者》值得一读再读。


　　2016.7.12

夏冰

《隐居者》链接：http://bbs.zhongcai.com/thread-514535-1-1.html

超聪明的小鸟

此类文章无非是拿出来惊人的

夏冰

超聪明的小鸟 发表于 2016-7-12 11:49
此类文章无非是拿出来惊人的

看，先把你这只小鸟惊出来了。
问好超聪明的小鸟，多指正。

超聪明的小鸟

夏冰 发表于 2016-7-12 11:57
看，先把你这只小鸟惊出来了。
问好超聪明的小鸟，多指正。

确实很惊讶啊别人刷脸就能赚大钱:o我们这些没有讨好别人天赋的穷苦人士累死累活没有结果，怎么不让人惊诧呢？
问好版主

何足道哉

文字着重分析了一个短篇的叙述风格，分析了小说里面的两个人物，让我们对原作有了比较完整的印象。
拜读。

夏冰

超聪明的小鸟 发表于 2016-7-12 13:34
确实很惊讶啊别人刷脸就能赚大钱我们这些没有讨好别人天赋的穷苦人士累死累活没有结果，怎么不让人惊 ...

有些云遮雾罩的感觉。
问安。

夏冰

何足道哉 发表于 2016-7-12 14:52
文字着重分析了一个短篇的叙述风格，分析了小说里面的两个人物，让我们对原作有了比较完整的印象。
拜读。

谢谢老朋友！辛苦你了。问安。

超聪明的小鸟

夏冰 发表于 2016-7-12 15:46
有些云遮雾罩的感觉。
问安。

随便说说

油纸伞

实在不好意思，我刚看到。评写的比小说好。学习了。

油纸伞

又读了一遍，您写的深刻，伞汗颜了。

木门长子

油纸伞 发表于 2016-7-12 20:50
又读了一遍，您写的深刻，伞汗颜了。

他老辛苦了，你好好回复他。

夜莺

好评就是读者看了，想看原作品。夏版这个就是如此。我先赞一个！

夏冰

油纸伞 发表于 2016-7-12 20:48
实在不好意思，我刚看到。评写的比小说好。学习了。

唯恐不及原文主旨含蕴，创作者和赏析者所站角度毕竟是两回事。

夏冰

油纸伞 发表于 2016-7-12 20:50
又读了一遍，您写的深刻，伞汗颜了。

不必谦虚。好就是好。还看了你一些小说，做了选择后才决定以这篇作为练笔，和大家交流。不到之处就如实指出来，咱一起提高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