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6-7-23 15:49 编辑
我国儒学鼻祖孔老在《论语·为政》中自我总结:人到中年应“四十而不惑。”这一宝贵的人生总结在距今两千余年后的今天,不但未被流淌的时间冲刷洗涤后而褪色,反而更加晶莹透剔了。
人至四十,一如一条从山间走来,穿山凿峡自高而下,由浊到清从急到缓,直至返璞归真的原汁纯真中来,写意着流淌在平缓舒适的川区大河间,流向远方,流向大海。“不惑”并非单指遇事而不疑惑,更饱含着一个中年人对仁智的深层把握;“不惑”是介于人生目标的确定时段(三十而立)和在没有大更变的认命时节(五十而知天命)之间的抉择;也是一个中年人在涉世一大段、品尝了五味之后对“仁义礼”有了足够的深层次把握后,对遇到的凡事做出在道德范围内的判断,故而不会失去原则,失去道德的底线,失去做人的边线;这一阶段还是一个人渐次步入“智”的路途中的尝试。故而孔老孔子说:“智者不惑。”又说:“智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即表明了智和仁的关系。故而,“不惑”是对于仁义礼有完全的了解后,渐次走向智者的地步。
近期偶遇一“不惑”之人,在豆蔻年华里有一份父辈的工作接任,又不为蜗居之所而困顿,在沾沾自喜中将自己的人生时间在聚友欢侃茶酒换杯中厮杀而尽,意气用事、活在江湖,“而立之年”却没有立下人生的目标。却在即将跨入“不惑”的门槛时,突遇人生的一次洪流,虽没被大洪流冲走,却从人性的真性情中重读了“人性”和“道德”二词,使其如醍醐灌顶似的清醒如初,在不断地反思和质问中,最终在“不惑”的时段,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路子——学画。当我目睹到其每一幅人物画落款处那轻浮笨拙难堪的毛笔字和一幅幅或耐看或难看或不堪的画画后,我深感一个中年人的刚起步是那样的伤感。不过再看到其一厚叠一大叠的反复执著的训练画时,我心里稍有了点安慰——范进七十中举,他还四十过不多呢?
这一人生的大转折、目标的重确立,在“不惑”之年我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气;在如今人们大都追逐物欲的繁华激流社会里,突被一种安宁的笔墨而醉,我不知这是他的错还是对。如今是一个人们肢体语言嚣喧,内心沸腾的时期,难得清静、安宁、淡定。在与其长时间的闲侃、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坚定不移的表情中,我已深深被这位直言仗义被笔墨勾魂的中年男子而折服。“我就是喜欢涂画,我反感了曾经厮杀不了时间的潇洒,不管将来如何,反正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画画。钱是什么,够用就行,何必成为钱奴······”这让我不得不想起卢西安·佛洛伊德的话一句:“艺术家永远不需要成为自己的囚徒,风格的囚徒,名誉的囚徒,大笔财富的囚徒。”要真正的成为艺术的囚徒,我看搞艺术的最好把钱权看得清淡最好,毕竟艺术追求的是精神,不像商家要的金钱。鱼和熊掌还是不能兼得呀!
当一个中年人回首流淌而逝去的时间时,也许你会“四十不惑”,也许你会“四十才惑”,惑与不惑,这是自己的心态,人生的坐标,已成定局,时间仅仅是一阵风,吹过了即转身而去。
艺术与年龄似乎有点牵连,我看还是自己深藏的那颗殷红的心,心静即成禅,生活即禅,禅即生活;艺术是禅,禅是艺术;禅从生活中来,最终诠释生活。
再读“不惑”,我认为在如今烦躁的时期,最好的办法无非是让自己的那颗深藏跳跃奔腾的心静下来,闲看山水,静读白云。
时如流水,人至中年,便是楷书,站在人生的半山腰,一半风已吹过。伫立山腰,脚下那一拨拨青少年风一样吹来,华发已生,吹成一波乱浪;仰望山巅,秋叶已黄,风也已凉,最高处,那霜已落了厚厚的一层。此刻,你不得不喟叹:“时间到底哪里去了”?
那你还在“不惑”的中年“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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