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半两金 于 2016-7-29 18:16 编辑
编剧/半两金
主要人物：
阿 牛：30岁，二班电机车司机（聪明、要强）
小 雅：女，29岁，阿牛妻子
牛 牛：5岁，阿牛儿子，在托儿所
张 紧：30岁，二班电机车司机，阿牛同车的搭档
程 前：31岁，一班电机车司机，阿牛的朋友（老实、稳重）
如 冰：女，31岁，程前妻子，小雅的朋友
点 点：女，8岁，程前女儿，读小学
陈 述：40岁，运搬工区内部市场核算员
郑 军：45岁，二班班长
杨师傅：45岁，井下运输调度员兼计量员
靳 申：35岁，下井口填罐工、信号把钩工
1、下午 办公区 公开栏
早班，阿牛上井洗澡后，和同事们一起去工区公开栏看工资账。公开栏前人头攒动，有的职工头发湿漉漉的。
公开栏前，摩肩接踵，挤挤挨挨的场面。阿牛挤入，靠近玻璃窗，用手指着玻璃，查找到自己的姓名，“绩效工资”栏显示：560.
阿牛复又查找好友程前“绩效工资”，显示：2300.
阿牛复又查找好友张紧“绩效工资”，显示：1718.
…………
2、核算员办公室
门敞着。阿牛敲门进入。核算员陈述操作微机向两名来咨询的职工（甲乙）解释10月份收入组成情况。
阿牛：（疑惑地）陈工，我的绩效工资比程前少1740块钱，是不是弄错了？
陈述：（对甲乙）你们都清楚了？
甲乙点头，挥手告辞。
陈述：（对阿牛招手，示坐，打开《内部市场化管理系统》，找到阿牛的信息）这是你每天的工作量。这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数据，绩效工资560元。
（查询出程前的数据）这是程前每天的工作量。这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数据，绩效工资2300元。
阿牛：（点头，疑惑）我一个月22个班，一个班8小时，没比程前差半点儿啊。虽说不在一个班，差距也不能这么大呀！
陈述：（微笑，耐心解释）你可以找班长具体沟通一下，找一找原因。
阿牛：（点头，告辞）谢谢陈工。
3、办公区 班长室门口
阿牛轻敲房门，无人应。阿牛加重敲门力度，仍无人应。阿牛拧动门把手——门上锁了——房内无人。
阿牛愤怒，重重擂房门一拳，嚷道：欺人太甚！
转身离开。
4、摩托车、电动车房
阿牛因气恼，手抖动，开电动车时几次才将钥匙插入锁孔。嘴里语音不详，骂：奶奶的！
阿牛跨上电动车，猛加力，从车房二楼楼梯俯冲下楼。在矿区干道上飞奔，沿途景物向身后飞逝。
5、阿牛家 下午4：30左右
阿牛掏钥匙开房门，进房。
小雅手拿电视遥控器，在看电视，问：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在外面吃过啦？
阿牛脱掉外套，摔沙发上：吃屁！喝西北风也要看老天愿不愿意刮了！
小雅倒杯水给他：喝杯水，喘口气，气喘顺溜喽再吃饭。（挨阿牛坐下）说说，什么情况？
阿牛：（点上“玉溪”烟，猛吸一口，将烟盒、火机拍在茶几上）贴工资账了！奶奶的，什么狗屁内部市场化，我一个月就比那个老蔫少拿一千八。我比老蔫少什么？我比他少干了吗？
小雅：（疑惑）老蔫？
阿牛：就是程前！
小雅：（思考着）上个月你上中班，程前上夜班，他们一班接你们二班的班儿……
阿牛：废话。跟上什么班有多大关系？大不了老蔫比我多拿260块钱的夜班费，也不至于悬殊那么多呀。
小雅：（诡谲地笑）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一定是你老先生妥懒了——懒牛上套，不拉就尿。
阿牛：（忍俊不禁，扑哧一笑）我从参加工作就一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都快赶上“足不出户，日行千里”推磨的驴了。我比老蔫懒在哪儿啦？
小雅：（笑，起身去厨房）你是头好驴。
6、阿牛家 厨房
小雅端菜上桌。
小雅：（快乐地）开饭啦！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吃饭。工作上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抓手套，钥匙，准备出门）我去托儿所接牛牛，你慢慢吃。（临出门，提醒）酒一定少喝，哈——。
7、凌晨 办公区 班长室
班长郑军、阿牛面对面坐，面前各一杯热茶。
郑军：……内部市场化管理是按劳分配体制的体现和延伸，它不但提高了职工工作积极性，而且还能培养人的精心作业、精细作业的意识。就拿程前来说……（插入程前井下开电机车，在大巷各车场搜集重车、“回收上井”物料车时的镜头）（画外音，郑军继续说）不管程前跑北翼还是南翼，只要是沿途经过的车场，他和押车工都会细致地排查一遍，凡是该上井的重车，他们会一车、一车地划出来，拉运上井。一辆两辆不嫌工作量少，十辆八辆不嫌工作量多——程前绩效工资高，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阿牛：（频频点头）哦——。
郑军：（看墙上的时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开班前会吧？
阿牛点头，同郑军出门。
【字幕：一个月后，阿牛上夜班……】
8、星期六 中午 阿牛家
小雅：（剥一只对虾，塞牛牛嘴里）牛牛，去叫爸爸起床吃饭。
牛牛爬上床，捏阿牛鼻子。阿牛翻身，抱住儿子，一跃而起：儿子，爸爸醒了。（亲牛牛小脸）
一家三口入座。
小雅：（微笑，打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叫就醒？
阿牛：（给牛牛剥对虾）我根本就没睡着。呵呵。
小雅：（兴奋地）有心事？——好事儿？
阿牛：（点头）好事儿。特兴奋。
小雅：（头一歪）发财啦？
阿牛：（喜滋滋）猜猜我11月份生产绩效工资是多少？——两千五百多！比那个老蔫多了将近两千。
牛牛：（手里抓着对虾，拉扯阿牛）爸爸，给我买架航模飞机吧。
阿牛：好，买。爸爸现在给牛牛买模型飞机，等牛牛长大了给爸爸办个飞机驾照就行了。
牛牛：（好奇地）模型飞机多少钱？真飞机多少钱？飞机驾照又是多少钱？
阿牛：航模不到一千块。家庭用的真飞机跟咱家的小轿车差不多钱，二十万差不多吧。飞机驾照就贵多了，大概要一二百万。
牛牛：一千和一万哪个大？
小雅：（笑）当然是一万大了。咱家能买起飞机却办不起飞机驾照。咱现在先吃饭，买飞机以后再说。（对阿牛夸赞）我说对了吧，付出总有回报，工 区没亏待你吧。
阿牛：（得意地、自负地笑）这叫智慧！
小雅：（亲昵地推阿牛的头）明天菜市场的牛肉肯定便宜。
阿牛：（疑惑地盯着小雅）什么情况？
小雅：（嬉笑）被你吹死两头牛，牛肉降价啦。
9.1、黄昏 学校操场
晚饭后来操场散步、快走、慢跑的两三一伙、三五一群的家属职工，密密匝匝。
阿牛、小雅小两口并肩散步。程前、如冰小两口散步。四人巧遇，互打招呼。
阿牛：（对程前）蔫哥，今天歇班？不开车了？下地磨磨？越磨越健康。
程前：逛逛。
小雅、如冰相互拉扯衣服，比对运动装的款式、价格，聊些淘宝网上购物的闲话。
阿牛：蔫哥，同志们的积极性一调动起来，你的收入就不如上个月高了啵？
程前：（不尴不尬地浅笑）有福同享。（对小雅）你们再走几圈？我们先回？（喊妻子如冰）咱溜达得差不多了，回吧？
如冰：（向阿牛、小雅挥手）拜拜。
四人两两反向而行。
9.2、黄昏 学校操场
如冰：（疑惑，嗔怒，数落程前）老蔫这个外号真是没起错。阿牛、小雅是你我的朋友，那么冷淡干什么？你就不能热情点儿？
程前：（挥挥手，止住如冰，手指竖在嘴前）嘘——危险！
如冰：（歪头盯着程前，疑惑）危险？
程前点头。二人继续前行，走出操场。
如冰：（拉扯程前的胳膊）什么危险？你怎么跟狗舔糖稀似的，一点都不利索，就不能痛快地说说？说半句留半句，急死人。快说！
程前：（冷笑）哼！阿牛危险！在井下开电机车没有他那个干法儿的，早晚要出大问题！
如冰：（环顾街上行人，悄声）哦——，那——，回家再说吧。
9.3黄昏 学校操场
小雅：（跟阿牛并肩走在塑胶跑道上，四周人头攒动）程前今天怎么啦，一点都不热乎人？你们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阿牛：（不屑地，冷笑）哼，生产绩效工资没我拿得多，心里不痛快呗。
小雅：（疑惑）程前不是那样的人啊。
阿牛：不是哪样的人？老蔫就是个死脑筋，脑子不打弯儿！“钱是王八蛋，花光咱再赚”——你看他整天跟个庄户刁似的，能把钱攥出水来。他根本不懂“钱花掉的，才是自己的”这个道理，把钱看得太重。人一把钱看重了，烦恼也就增多了。
小雅：（捶阿牛肩头一下）就你能，说的比唱的好听。10月份你的绩效工资少的时候不是也去找领导了么，还说人家。
阿牛：我是我，他是他，怎么学得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10.1、夜 程前家
程前、如冰进家门。
女儿点点端着书本从卧室出来，喊如冰：妈妈，讲题。
程前拿遥控器准备开电视，如冰阻止：等会儿，等点点做完作业大家一起看。
程兵端起《党员文摘》，看杂志。
稍候，如冰回到客厅，对程前：说说，阿牛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安全问题？
程前打开电视，边看边慢条斯理地叙说……
【用镜头还原、解释阿牛在井下工作时的场景】
10.2、井下 大巷
一列矿车从北翼驶来。集电弓摩擦架空线闪耀着蓝色的火花，电机车大灯越来越亮，“轰隆隆”和矿车轧过钢轨的“嘎哒”声越来越清晰、响亮。
列车驶入调度站车场，调度员杨师傅站在调度站门口清点矸石车数量。
列车停稳，押车工张紧摘除销环，发信号往井口南门车场顶车。
列车一辆接一辆从杨师傅面前经过，杨师傅核实数量：矸石15车！
阿牛：（经过调度员身边时，停车，探头，商量）杨师傅，给多记几车，20车吧？！
杨师傅：（挥手示意阿牛继续顶车）你是我亲儿，我也不能多记。咱执行的是一把尺子。别想好事儿啦，15车！抓紧顶，顶到拉车机跟前，回来好好休息休息。（说罢转身回调度站，坐在调度台前做“车辆运行记录”。）
【闪回】阿牛停车喊抓紧到车跟前，捂着耳朵，如此这般交待一番。
【闪回】张紧跑步去下井口，挥手招来信号把钩工靳申：把推车机挡车器和罐笼里的掩车器，都全部打开，让阿牛把这15车矸石，（往阿牛车头的方向指）顶到北门。然后，我们再从北门拉回调度站。
靳申：（吃惊）这样虽然大家都能多拿15车的产量，可是，可是太冒险了。再说上头有探头对着罐笼这一片儿呢！
张紧：（拍打靳申的安全帽）傻呀你，（指着探头）用杆子挑块毛巾把探头遮住。快！
【闪回】15辆矸石车鱼贯进入罐笼，通过罐笼进入北门。
【闪回】阿牛、张紧在北门用销环连车，复又拉回调度站。一路鸣笛，得意洋洋。
【闪回】调度员杨师傅站在调度站门口计量，对阿牛：牛儿，你这么卖力我都想认你当干儿子了！矸石15车！顶过去吧。
【闪回】靳申用竹竿挑毛巾遮住监控镜头……
10.3、夜 程前家
如冰：（惊讶，张大嘴巴）难道调度员杨师傅没有发现矸石车突然之间增多了？
程前：（叹气）理由，阿牛总是能编排出来的。一次两次可以，如果长期这样搞，哼，他阿牛就把自己给害了。
如冰：阿牛和张紧，一个班这样作弊多少次？能多挣多少运输量？
程前：还用多少次？两趟车就能多挣三、四十车的运输量。一天多拉三、四十车，到月底，他们的绩效工资就海了。有时赶上井口有领导、安检员，他们还老实点，不然……（摇摇头，止住）
如冰：（不解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被调度员，或者工区领导、矿领导发现，阿牛、张紧还有靳申他们，会怎么处理？
程前：矿上经济形势、减员提效改革形势这样紧张，如果被发现，不光是扣除他们产量、罚多少钱的问题，很有可能停他们的班，进“三违”培训班学习三个月。甚至，开除矿籍也说不定。
如冰：你！（端起水杯，泼程前脸上，之后将杯子猛地蹲在桌上）太冷漠了！为什么不提醒他？还老同学呢。
如冰抓电话，准备往阿牛家去电话，程前慌忙伸手按住。
程前：（面无表情）冷静。
挪开程前按电话的手，欲拨号。
程前：（空出的那只手，拍球似的往下按按）冷静。冷静。听我说。（这才腾出空来，拿毛巾擦头上、脸上的水）了解阿牛、张紧这个情况的，不只我一个。我知道这个情况，还是听他们二班的人说的。你想，既然有很多人知道，为什么阿牛还能这样干下去？因为没人告他的状。如果我，或者你，这时候提醒他、规劝他，说不定我们就成了他眼里的恶人！万一什么时候阿牛和张紧作弊被举报或者被查出来，他首先怀疑的就是我们！
如冰：（冷冷地盯着程前）这就是你的道理？——这么冷漠，这么卑鄙？（起身，抓外套准备出门）
程前：（惊讶，望着如冰）快九点了，你去哪儿？
如冰：房间太闷了，出去透透气。你照顾点点睡觉。
如冰出门，防撬门关闭。
11、夜 程钱家属楼下
初冬的夜越来越冷，如冰下楼，出单元口，双手插入衣兜，守紧外套，走上小区的道路。
如冰缓步前行，毫无目的，顾自思量：现在去见小雅，把阿牛的情况告诉她，是不是太突然了？毕竟刚才在操场，程前和阿牛已经表现出了不愉快。我该怎样向他们张口述说阿牛工作作弊的事？（顾自摇摇头，转身）要不，算了。（复又转回身去）不行，还是要把实情告诉小雅。（收住脚步）话该怎么说呢？（复又转身，回单元口，上楼）
12、次日 早饭后 程前家（阿牛家）
如冰在家打电话：小雅，我是如冰。（委屈地，愤怒地）我被程前这个老蔫气炸肺了！
小雅：冰姐，程哥怎么啦？（疑惑地）
如冰：姐有事求你。阿牛在家不？
小雅：在呀。他这月上中班，吃过午饭才下井呢。
如冰：这么着吧，我现在去你家，电话里说不清楚。
13、阿牛家
如冰敲门。小雅开门。进客厅落座。
阿牛：（俏皮地）嫂子，程哥上早班挣大钱去了？在家孤单，想找我聊聊？
小雅嫌阿牛贫嘴，打他肩膀一下。
如冰：（装作苦笑）阿牛，嫂子有事情求你帮忙。
阿牛：（点上一支烟，笑）嫂子，你说。放屁也添风，大忙帮不上，小事情绝对没问题。
如冰：你知道你程哥，做事蔫巴，性子还拧劲儿。我的话他根本不理，我想让你劝劝他。
阿牛：（俏皮）程哥想死想活？
小雅推阿牛一下，作势掌嘴。
如冰：程前上夜班那个月，在井下拉矸石的时候作弊——本来拉来一趟车，他和押车工偷偷通过罐笼顶到北门去，然后再从北门拉到调度站，让调度员再计一次产量。那个月他们这样干了好几次，收入一下子比别人多出一千多块。后来，就是上个月，被人告到工区，工区又把他多拿的钱给扣了出去。扣钱我倒不替他心疼，我是担心他再这样作弊被矿上抓住，那可就麻烦了——我听说要开除矿籍呢！
小雅：（惊讶地）程哥老实巴交，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怪不得昨晚操场见面那个样子呢。
如冰：（神神秘秘地、悄悄地）我悄悄打听过他们一班的同事了，程前这个月赌气还偷偷地作弊呢。我越劝，他越上劲！他说要把工区扣他的钱再重新挣回来！你说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自己找死么！
阿牛：（听得入神，香烟的烟灰燃出一大截，摇摇欲坠）老蔫真被人告了？（手哆嗦着，将烟头碾灭在烟缸）谁他妈这么缺？又不拿他的钱。
如冰：怎么不拿告状人的钱！程前多拿了，就有人少拿了。挣工资就是分肉吃的事儿——肉烂在锅里，你多吃一块，别人就少吃一块！
小雅：（盯着阿牛）内部市场化管理试行不是一天了，连这道理还不懂？（转脸对如冰）冰姐，你想让阿牛怎么帮你？让他劝劝程哥？
如冰：你们穿开裆裤时一起长大，说话相互能担待——你说句话他也听——所以，还是麻烦你去劝劝，可不能让他那么干了！
阿牛：（慌忙摇手，推辞）别别别，程哥死拧，我可劝不动他。（目光散乱，心虚所致）
小雅：（义正辞严地）你这么聪明的人，这点事儿还办不了？去劝劝程哥吧，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如冰：（忽然想起，笑，对阿牛）对了，你今天不是休班么！程前上早班，等他下了班，我炒几个菜，晚上都去俺家，聚一聚，趁便教育教育那个老蔫巴。
小雅：（拍手赞同，对如冰）好！下午我接了牛牛就去你家，给你帮厨，（对阿牛）你拎上那两瓶“泸州老窖”。我和冰姐也陪你们喝一杯。
如冰：（笑）家里有酒。
小雅：（笑）哪能两个肩膀扛个头去！
阿牛：（很为难，苦着脸）要不，算了吧？
小雅：冰姐轻易不求人，这次求到你了，（语气坚决）必须去！
如冰：（起身，告辞）就这么说定了。
阿牛、小雅送如冰出门。挥手再见。
14、阿牛家 阳台
阿牛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联系人，屏幕显示“核算员陈述”，愣怔着，心说：问问陈述上个月的掘进进尺跟拍矸量是否持平？（又转念，心说）陈述会如何想？不能，不能，这个电话不能打。如果打了，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阿牛继续翻找联系人，屏幕显示“班长郑军”，略一思量，心说：找班长探探口风？听听郑军有什么反应？找个什么由头呢？（昂头思考，又摇头）没有合适的话题。算了，不能做“贼不打三年自招”的事情。
阿牛继续翻找联系人，屏幕显示“张紧”，拨通，警惕地扭头看了看房内的小雅，通话说：张紧，情况很不妙，问题很严重！
电话里张紧说：牛哥，你怎么也成小胆儿的啦？
阿牛：这两天你和谁一辆车？
电话里张紧说：昨天和老黄。老黄太胆小，啥事也没办成。今天还不知和谁一辆车，要等开班前会的时候郑军安排。
阿牛：嗯——，你这样，从今天开始不管和谁一辆车都别往北门顶矸石车了。风声太紧！
电话里张紧说：明白——只有咱哥俩一辆车的时候，咱们再搞。对不对？
阿牛：（愤怒地）对个屁！以后再也能搞了！（狠狠地摁“结束通话”键）
15、傍晚 程前家
客厅。点点交牛牛读“撕不坏”图书上的儿歌。姐弟二人吵吵闹闹，非常快乐。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盘凉菜。程前在看中央电视台的“地理中国”，一边照看两个孩子。
如冰、小雅在厨房做菜。
如冰：（翻炒着锅里的菜）小雅，催催阿牛，菜出锅，我们开喝！
小雅打阿牛手机。阿牛手机铃声在门外响起。小雅手机里语音提示：你拨打的手机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候再拨。
小雅对如冰：到了。（出厨房去给阿牛开门）
16、晚餐 程前家客厅
如冰张罗着为点点、牛牛各启一听“加多宝”饮料。给阿牛、程前斟酒。又为小雅斟红酒。
如冰：（对小雅、阿牛、两个孩子，举杯）好久没聚了，来，大家干一杯！
阿牛：（蔫蔫的，精神不振，端酒杯浅浅地沾了沾唇）程哥，你的事，冰姐都跟我说了，（难为情地）可是，可是，我真的张不开口，因为……你办的那个事儿，我也作弊了——我也往北门放车弄虚假产量了，所以……
程前：（疑惑不解地）我？——作弊？——我往北门放车？弄虚假产量？什么意思？
阿牛看如冰，小雅也看如冰，程前也看如冰。
如冰：（桌下用膝盖碰了碰程前）当着阿牛两口子的面，你还遮掩什么，作弊就作弊了——我是请程前来“降服”你的！以后可别往北门放车啦！
程前：（因为性格很拧，不跟如冰配合，伸手推开如冰的腿，实话实说）别给我对点子，也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那样的事情我没做过！我让你保密， 谁让你讲给阿牛、小雅听的？！
小雅盯着阿牛，两人恍然大悟。
小雅：我明白了，原来……原来……（指着阿牛）你……（转头对如冰）冰姐，谢谢你及时提醒我。
程前：（对如冰）明白就好。（对阿牛）阿牛，如冰的意思你听明白了？（独自喝一口酒）情况的确是这么个情况，工区领导已经重视这个事情了，你还是谨慎从事。
阿牛：（端杯）程哥，嫂子，我阿牛错了！我自罚一杯，感谢哥哥嫂子，也向程哥赔礼——让哥哥代我受过了。
小雅：（也慌地端杯）知错就好。我陪一杯！
如冰：（笑）我也陪一杯。
点点、牛牛：（举起饮料）我也陪一杯！
牛牛：（伸出小手，拍打阿牛一下）爸爸犯错该打，以后改正吧。改了才是好孩子。
一桌人都笑。全桌人共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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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9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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