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c周池 于 2016-8-19 13:35 编辑
题记：挺喜欢乡村爱情故事里的秋歌，所以忍不住把王天来向李秋歌告白时唱的歌拿来一用！很多年前读过罗兰的一篇散文和我小说里的主人公有相似的命运。文中提到的天鸰之歌，喜欢歌词里的意境，忍不住拿来做了我小说的标题，背景音乐是清晨，有许多鸟鸣，非常好听！
我们都听过赵传的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但当时只是一笑作罢！我们可以尽情的去嘲笑他的丑，在梦的旷野你尽可以做骄傲的巨人，可是现实中你总是那么卑微，懦弱。没办法爹妈给的这张脸，生带不走，死带不去。又有什么办法！
张轻走在前面，女生们望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他怎么可以长得那么丑。好像赵传的歌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这当然不是褒义的，赵传很丑又写词又唱歌，好歹是个明星，其实言外之意这么丑的人为什么也要在人间活着。张轻显然觉察到什么，但是并没有回过头来，女生们发现张轻有所觉察赶快假装一起讨论别的话题，譬如说从当初靠着一张娃娃脸和迷人笑容征服广告圈的“广告小天王”，到现在在众多青春偶像剧中迷人型男：郑恺，还有《倾世皇妃》里的男配角“马度云”因为坏到骨子里也收获了极高的关注，令他的扮演者茅子俊迅速蹿红。“所以说男人要么帅，要么坏，要么多金，要么有才华，肯定能得到我们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的青睐。不过看起来他这几样都不沾边。”我们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着，张轻轻轻侧过头望着人群里的我，露出善意的微笑。他的笑容可以说是很阳光的，不过配合着这样的一张脸，实在让人倒胃口。果然就有女生揉着肚子假装反胃的表情，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不过张轻很快回过头去，我想他可能知道我们在说他，也许不知道。我轻轻叹了口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出了一会神。我们把一个人可怜的丑当作日常的谈资，不过他看起来要比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要好很多。
我对张轻的改观是从那堂音乐课上，我们这些爱歌的男生女生聚集到一块，在学校的音乐大厅里，一起演唱着那首天鸰之歌：
幽林一夜雨
洗出万山青
四边静
只闻得流水声
朝雾刚消散
云中唱天鸰
不与黄莺争在花里鸣
上天唱,众仙人都来临
......
为什么叫天鸰之歌而不叫天籁之歌或者天鹅之歌呢？我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疑问。传说天鹅在临死之前会发出它这一生当中最凄美的叫声，也许是因为它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要把握这最后的时光，将它最美好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完全表现出来。
这首清越的天鸰之歌里有我们飞扬的青春，跳脱的生命，以及生命中所有的甜蜜和纯真和向往和梦想。六月盛开的花儿听着听着忘记了绽放，天空飞翔的喜鹊燕子听着听着低回下去，流水忘了潺潺......那一刻生命里只有美好，如果没有张轻的话——张轻就像那万绿丛中的一片病叶。不然这该是一种多么完美的感觉啊！我多希望生命能够永远定格在那一刻。我们这里只有杨凡会弹钢琴，不过他很快撇下我们出去打篮球了，他是篮球队的主力中锋，恰好和张轻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一个阳光帅气，一个卑微丑陋！似乎张轻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杨凡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轻一直在身后听我们唱歌，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也知道他喜欢我，可是我实在无法面对那张令人不忍卒睹的脸，这简直就是一张为灾难片而生的脸吗!不用化妆就可以直接上镜的脸。张轻这时说：“秋歌，让我来弹吧！我爸爸是音乐老师，我学过几天琴，但弹得不好。”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有磁性甚至很有男人的魅力。“你会弹吗？”“学过一点！”张轻坐在琴凳上，他一举手一投足我就看出来他不止一点那么简单了。他实在过谦了。他的柔软的手指灵活的落在琴键上，像十只灵活的小鸟啄来那些美妙的音符，我在这美妙的音符中体会到生命的张扬和亮丽，我感觉到似乎许多只鸟流利轻盈的飞到我手上，它们一起大声鸣唱着生命的激越和壮丽。他弹得曲子比杨凡好上也不止一点。我们这些小姑娘听得如痴如醉，一曲既罢，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回音落地，我们似乎也被带回到现实中来。
张轻慢慢从琴凳上站起身来，慢慢地转过身来，正面朝向我们的时候，我们是怎样的不忍看他，而又无法掩饰避开那种可悲的失望啊！他给我们这些爱做梦的女孩，带来多么强烈的矛盾和心理落差，他有那么令人着迷的声音，会弹奏和歌唱那么美丽的歌曲，而他的面貌......于是我们就想，世上总会有一个人爱上他的，但决不会是我们。谁让他的音乐那么令人着迷沉醉！谁让他的相貌那么令人可怜的丑啊！
张轻收获了绝非礼貌般的掌声，我报以微微的一笑。我看得出他望向我的目光有多么痴迷，我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但是你不能要求我的灵魂觉悟有多么高尚到能忽略他的面容只接受他的声音他的才华的地步。他的诗歌也很美！也许，他正在尽力用自己的才华来弥补相貌上的缺陷，也许吧！张轻经常说这个世界已经很丑陋了没必要让他们在我的音乐里诗歌里再见识人生的丑陋了吧！他总是振振有词，而我总无法反驳他。
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我们这个年龄正是热爱音乐和歌唱的年龄，恨不得每一天都在音乐声中放飞自己的心灵。张轻几乎应经成为我们也许不仅仅是我吧的重心。我总会背着琴谱，向他的琴房走去，我们一起谈论瓦格纳的浪漫贝多芬的命运还有舒伯特的交响。
张轻说：“我最崇拜的就是天鹅之歌，我们在它的鸣叫里，或者宁可说在他的嘹唳里，可以听得出一种有节奏、有曲折的歌声，有如军号的响亮，不过这种尖锐的、少变换的音调远抵不上我们的鸣禽的那种温柔的和声与悠扬朗润的变化罢了。此外，古人不仅把天鹅说成为一个神奇的歌手，他们还认为，在一切临终时有所感触的生物中，只有天鹅会在弥留时歌唱，用和谐的声音作为最后叹息的前奏。”张轻谈起音乐总是很有见地而又滔滔不绝，“因此，每逢谈到一个大天才临终前所做的最后一次飞扬、最后一次辉煌表现的时候，人们总是无限感慨地想到这样一句动人的话：‘这是天鹅之歌！’这是布封的原话。”我支起下颌，入神的听着。
“你说的真好，你是不是也想过有一天也要写出一首天鹅之歌来！”张轻重重的点点头，说：“这是每一个音乐人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为你做曲写歌，不，我要我余生的每首曲子都打上你的烙印。秋歌，只有你才能配上那些美妙的天籁之音。”张轻打着节拍，我柔柔的唱起那首天鸰之歌来幽林一夜雨，洗出万山青......不与黄莺争在花里鸣,上天唱,众仙人都来临。那歌声里似乎飞出许多长翅膀的小天使，也拔高了我们许多青葱的日子。
张轻柔声说：“秋歌，你的声线真好听，好像我被你的歌声一下子带到天空里，翱翔在无边的欣悦里。秋歌，你听过那曲Echo回声吗？”我摇摇头，但是很想听的样子，张轻清清嗓子，边弹边唱，我似乎在这美妙的音符里看到许多鸟儿展开翅膀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他是用英文演唱的，唱的时候目不转晴的看我。张轻把我按座在琴凳上，然后伸出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柔柔的抓紧我的手指，我们四手连弹，我都不敢相信那美妙的天籁之声是从我的手指下传出来的。我心内的琴弦也被拨动着！这是爱情的季节，这是收获的季节，恋爱中的人总是美丽的，夕阳的光辉为张轻脸上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流利轻盈的鸟儿的歌，那首Echo回声的歌词就是一只鸟向另一只鸟要求共同筑巢，那是一首三拍子的的轻妙乐曲，加上回声应答的伴奏，就是一首美丽的诗。他是那只大胆求爱的鸟，而我只是一只胆小如鼠抛弃不了世俗观念的做不了圣者的另外一只美丽的鸟。或许我们都错了，亦或者我们都没错。
我们尽量不走到花前月下，因为那只会让我没来由的想起他的脸，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也尽量不去看他的脸，可是我又无法满足于只倾听他的声音，要知道那时候我还是做梦的年龄啊，哪个怀春少女梦里没出现过霍建华，郑恺的身影啊！我倾慕他的才华。你不知道，当你只是闭紧眼睛去听他声音的时候，那多美!那声音是诗，是画，是音乐！可是现实又是这般残酷，他的丑又让我情不自禁的退避三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我开始后悔不该那天去唱那首天鸰之歌，也许就没有这之后发生的许多许多故事，如果听不到他的声音，我会死掉，如果听到声音再去看他的人，我也会死掉。
有一阵子我开始故意疏远他，看到花树掩映后的琴房透露出的隐约灯光，我假装看不见，从哪里传出那么忧伤悱恻的音乐，我假装听不见。可是没有音乐听不到他声音的日子又是多么空虚啊！我接受内心的声音指引。我又回到他的身边，那一刻我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孩子似的惊喜的光......
种种闲言碎语也由此而生，骂得最狠的不过就是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反而适得其反，我这块天鹅肉就是想被他吃又怎么了，我开始明目张胆的和张轻约会，谈音乐，谈理想，谈人生，我们度过了大学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说起天鹅肉，我又想起那个天鹅之歌来了，我就是美丽的白天鹅，而张轻就是生活在童话里想变成另一只白天鹅的丑小野。现实中的丑小鸭，很难经过裂变变成白天鹅的。
那天路过城市广场，正在开展销会，会场上男女歌手声嘶力竭如痴如醉的唱着歌，他们的歌喉比起张轻差远了，终于轮到场上观众互动情节，在大家的怂恿下，张轻也走上台来，引来一片窃窃私语，张轻的丑果然有轰动效应，但话筒拿在手里，张轻就像立刻变了一个人，仿佛他才是舞台的中心，那些歌手和舞蹈演员都变成了陪衬。大家都沉浸在他的歌声里，一曲既罢，大家掌声经久不绝，我这骄傲的小公主也与有荣焉。丑陋和美好集中于一身，这是多么奇妙的反差啊！我一直坚持着不看张轻的身影，只用耳朵去聆听，但是睁开眼睛我又回到现实中来，张轻还是张轻！
毕业的骊歌总会如约响起，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大学四年，尽管有多少不舍也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那天迎着阳光，张轻大胆的把我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我抽回手，张轻又握住，眼睛里闪烁着热切的光，我会被这光烧灼，当然我也知道我也会像阳光下的小花被这光照耀，他会很爱我宠我，我知道这是一种叫做幸福的光芒。他说：“秋歌，请像接受我的声音一样接受我的人吧！我知道我很丑，但是我会很温柔的爱你。赵传的歌里有我的心声，请大胆地接受世俗的挑战吧！”说着张轻深情哼唱着那首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优美的声线令人动容！
我的心在抽紧，一点一点的，仿佛要抽干我浑身的力量，有一阵子，我都想说：“张轻我也爱你。”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我不能只是闭紧眼睛去听你，我还要用这双眼睛去看世界，我怎么能让今后的生活，只是一直闭紧眼睛呢，只享受你的声音，而无视你的面容，我真的做不到，我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张轻，原谅我好吗？”张轻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去，也许我还可以说的更委婉些，可是我们又都太年轻，年轻到不知该怎样避免伤害一个善良而又懂爱的人，我对他的拒绝也太欠委婉，太天真，后来我也许又说了许多令他伤心的话，我知道！可是如果换了现在我能做的更好些吗？
张轻仍然极力保持着镇静，但是我分明看到有什么支撑他的骨架在那一刻在他体内轰然倒塌，我似乎听到一颗心四分五裂的声音，我掩面狂奔，我不想让张轻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我是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孩子，什么都要最好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刻我把张轻否定的有多么彻底。原谅我张轻，我爱你爱得深沉，爱你爱的迷醉，但我不能只注重内涵的深沉，而忽略外表的美丽。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我对他的拒绝不仅说明了我对它的不公平，而且是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他不公平。我使他觉得，一个人外在的缺点，无法用内在去补救。我相信，他后来的消沉，不仅仅是由于失恋，而更是由于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对生命的失望。他本来一定还有些许自信的，至少他本来还是追求美与艺术的。但后来，他隐居到乡下做了一个教音乐和语文的教书匠。至少那里还有音乐和文字，
我呢！这些年一直东飘西荡的，但我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我一直在寻找一直在放弃，我曾找到过漂亮的外在，但从未找到过如张轻那般令我沉醉的内在。啊！生活本来一直是多么空虚，似乎只有那一段有鸟鸣有琴韵有歌的日子才是最充实的！
那之后我接受了杨凡的求婚，杨凡家境好，人又长得帅，重要的是对我也很好，杨爸爸为他在公司里找了一份薪金优厚的好工作，这样的男人我没理由不爱，可是相处的久了，总感觉到杨凡身上少了什么，在家里，婚后杨凡什么家务也不做，而且还时不时带些狐朋狗友回来聚会。我在外面累得心力交瘁，回来还要打起精神忙得团团转。在工作上，他一有空就上网下围棋，全不知道打拼。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身边总周旋着别的女人。
事情的契机是昨天开始，右眼渐渐模糊看不清了。开始我并未在意，走出家门才发现原来真是难以习惯，看什么东西都好像有误差有重影，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我感觉眼泪在眼里痧疼，右眼更明显一些，我努力把眼睛睁大，但右眼始终看不见，我怕了……到了公司签了到，然后去了附近的医院，回来后情绪很低落，一句话也不想说。心里感觉怪怪的。一直觉得自己挺坚强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应付，怎么会这么心慌呢？现在真的特别希望有人在身边照顾，哪怕就是说上几句话，哪怕就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杨凡出差，我把眼睛的事跟他说了，一千多公里以外的杨凡子电话里轻描淡写的说去看看医生吧！我正忙着！过后居然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有打来，我，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伤心。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要的太多？也许他有他的理由，也许他不知道我的恐惧。
今天醒来的时候右眼基本什么都看不到了，左眼也开始出现右眼类似的症状我真的很怕明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更可怕的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我的感受，我也不知道眼里的是眼药还是眼泪……
再想下去，太累了…………眼睛开始酸疼，脑子也开始不听话了，杨凡其实当天下午就开始往回赶，那时候他还紧张我，立刻带着我去省城的大医院去看，可是医院的检查并不乐观，有可能假性失明变成真的失明，但原因不明，可是我不想变成瞎子啊!我不想在黑暗中摸索一辈子，而且我也很清楚明白以杨凡的心性是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的。那之后，我彻底失明了。其实，在我拒绝张轻那时候我就已经失明了，一句俗话说得好爱情是瞎子！这就是对我的报应和惩罚！
果然三个月以后，杨凡拿着那份离婚契约书来找我签字，我早已看穿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法律上有条文规定当夫妻一方处于危难中时，另一方有照料看护的义务，可是这样的男人即使勉强留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毫不犹豫的在文书上签了字，杨凡，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至于我秋歌宁愿选择命运的惩罚，独自一个在这世界上自生自灭。我常常会想，如果张轻留在我身边会怎样呢？他会有什么样的选择？但至少这样我只能聆听他的声音而不用再去担心看他的脸。
那之后我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我会一遍一遍的去听张轻当年唱给我的歌Echo回声，我知道人生有许多路不能回头，一遍一遍去回忆当年的学校的琴房和那些黑白的琴键，当然我也会想念张轻，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天我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人的视力不好，他周身的神经和听觉就会变得相对敏感起来，不是父母的脚步声，是响在记忆深处的另一个熟稔的声音，这声音化成飞灰我也听得出来，是张轻，仍然是那样柔柔的深沉的厚重的令人迷醉的声音。“秋歌，还记得我当年说要给你写歌吗？在来的路上我都想好了！”我用力的点点头，虽然我看不见他，我还是迎着他脚步的方向，定定的望着他，我在用心灵观察他。“歌的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秋歌！”
在这收获的季节，让我来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妹妹，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
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儿累点儿又能算什么
在你需要我的时刻，我来陪你一起渡过
我的好妹妹，心里有话你对我说
不想看到你流泪，不愿你承受着寂寞
漫漫长路我们一起走过
我们的爱情呐！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我们俩的爱情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秋歌
我听着歌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来！“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再拖累你！”“呵呵，秋歌，我从来没把你当做累赘，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美的秋歌，你不能再封闭了，你要勇敢的走出自己。”我用力点点头。在父母的默许下，张轻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到屋外，又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就像当年张轻那热烈热切的眼神，又听到熟悉的鸟鸣声，我感觉得到微风拂面。
“请像相信我的音乐那样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信任的闭上眼睛顺从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让他牵着手.现在.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没有视觉没有色彩.来往的车辆声不绝于耳.刚开始时的刺激很快被恐惧所取代.经管我知道他会尽力为我挑选每一步路.会避开一切可能的磕拌,可我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虽然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在他的牵引和指挥下,我仿佛又恢复了那种把生命握在自己手中的塌实.我们穿行于呼啸的车流中,我却不见半点胆怯,没有丝毫犹豫-----到家了,他问我,被人牵着手走路,怕不怕?
我怔了怔,拉过他的手,我由衷的说：”闭上眼睛，我看到了我的前途。被心爱的牵着手走路,怎么会怕呢?...对了你什么时候又回来的，我不是听说你一直在乡下教书吗？"我眼中盈满泪水，为了心中那份黯然的惭愧，也为掌中这份生死可托的厚重。
“其实我早就回来了，就在你身边的城市，那时候你正是享受幸福的小女人，我怎么敢打扰？”“不过最后你还是来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独立音乐制作人，这些年我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虽然也消沉了一段日子，但音乐让我很快振作起来，不用多久，就有唱片公司签约我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又黯然下去，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消沉的。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当年我对这个男人伤害的是多么彻底啊！“不过你也不用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来给我打气，看我热闹！”
张轻这下急了，连忙说：“秋歌，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等我说完再生气也不迟啊!你啊你还是当年那个急脾气，我是说这次回来就不准备走了，秋歌不管你今后怎样，请允许我留下来照顾你好吗？”“我不是当年那个爱说爱笑爱唱爱跳的秋歌了，我只是一个累赘，这你还要我吗？”“要，除非你先不要我了！”我又哭又笑，张轻把我紧紧搂在怀中，我鼻涕眼泪的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当年我是那么幼稚，那样低俗，那样的不懂音乐，也不懂得爱人。张轻如果没有不与黄莺争在花里鸣的清高，上天唱,众仙人都来临的绝俗我还能收获这样完美的爱情吗！
如果只是这样下去，那对张轻就太不公平了，张轻毕竟不死心，而且我还那么年轻，我们又去了北京的大医院，医生说幸好我失明的时间不长，只要置换角膜就可以复明，不过要等到合适的捐献体，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张轻说：“如果手术不成功，那我就在你耳边唱一辈子歌！”
那天做完手术，取下眼睛上的绷带我和张轻都非常忐忑，当我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逐渐变得真切起来的时候，我和张轻忍不住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的面拥抱到一块。奇怪的是，我觉得张轻也没有开始想象的那么丑了，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张轻不敢面对我，一连退后几步道：“秋歌，你现在又是一个正常人了，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笑着扑到他怀里用一双粉拳捶打着他：“傻瓜，刚恋爱那会我是个瞎子，而且老天为了惩罚我又让我真做了一回瞎子，现在我心明眼亮着呢！等回家了，我要罚你给我唱一百遍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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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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