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咖啡（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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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大伟走进家门，一边换着拖鞋，一边向着屋里说：“哎，我回来了。”
　　大伟几乎每次进家都会说这么一句话，既像给妻子蕙兰打招呼，又像对妻子说为了养家，我在外边忙了一天回来了。

　　每当蕙兰听到动静，蕙兰总会很快放下自己手里的事，轻快地迎到大伟的面前嘘寒问暖，知冷着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即便手中的伙计忙不过来不能过来，也会大声回应大伟一声：“回来啦，你先坐下歇会儿，我做完这点事儿，给你冲咖啡……”

　　可是今天，大伟喊了两声，屋里一直没有回音，大伟心里有些狐疑，提高了音量说：“哎，那个！干嘛呢？”

　　等到大伟换好衣服走到沙发边，已经确定蕙兰不在家了。大伟心里忽然有些如释负重的感觉，顺手把手中皮包往茶几上一扔，和衣躺在沙发上，两只脚斜拉拉地搭在沙发背上自由自在打着节拍。

　　如果蕙兰在家，这样的事是不能发生的，因为蕙兰非常非常爱干净，甚至说就是有些洁癖，她会亲自把大伟的衣服和包整理的干干净净各归各位，更不会允许大伟这样有伤大雅的把脚丫子搭在沙发背上。

　　大伟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想给蕙兰打电话，一看时间才三点多，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不在家，今天回来的早了。”

　　平时，大伟要是没有应酬的话，大都在下午五六点钟才回家的，今天忙完手头工作，一看也没有啥事儿，不自不觉地回了家。想到这里，大伟心中有点暗自懊悔：早知这么早，不如约婷婷去喝咖啡呢。

　　想起婷婷，大伟心里不由泛起丝丝甜意——婷婷这丫头真是可人儿，又温柔又美丽，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唉，就是她一直催着大伟离婚，让大伟不胜其烦。

　　其实大伟心中也是很想离婚的，他不仅当着婷婷的面信誓旦旦要早日离婚，心里一直想找个机会把这离婚的事儿对蕙兰说开，也好早日迎娶美人儿。

　　但，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很多事你可以大胆地想，可你以尽量的想，尽量的往好方向想，可是到面对现实，你会赫然发现，原来想和做毕竟是两个字。

　　大伟每次见到蕙兰，“离婚”俩字来到嘴边又总会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去。将近二十年的夫妻，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所以人们不仅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样的俗语，还会说另外一句差不多意思的俗语——“患难夫妻到白头”。

　　每当想起这句话，大伟便深深自责：这算什么？蕙兰跟着自己十几年，要说同甘共苦，完全假的，这些年来二人艰辛的生活中，似乎只有共苦，哪里有过一点点甘甜呢？

　　好容易到了这两年，事业小有所成，住上大房子，开上小汽车，蕙兰才算真正成为家庭主妇，不用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走的去拼搏，安安心心地在家里相夫教子。

　　这种平静的生活，称不上大富大贵，也算小资家庭，似乎也是不少人眼里羡慕的贵妇人。可是单位自己心中清楚，自己的事业值一斤，里面最少有蕙兰八两的心血，自己怎么能张嘴说离婚呢？

　　退半步讲，就算为了心爱的婷婷，把脸也不要的豁出去，也不管蕙兰死活，可是还有上高中的儿子呢？会对他产生多大影响呢？

　　大伟在沙发上思来想去大半天，想的心烦意乱也想不出所以然，忽然间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的往茶几上摸去，摸了半天猛然想起蕙兰不在家，桌上也没有热腾腾的咖啡。

　　“真是的，到哪去了呢？”大伟心中更加不满，咕哝着慢慢起身，想自己去冲咖啡。他刚摸起杯子，忽然想起自己的狐朋狗友齐亮那几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大伟，我在咖啡厅见过嫂子几次，呵呵，你可注意点……

　　自己当时没在意，还笑着反讥齐亮说：还是看好你自己的老婆吧，别给你整个防雨的绿帽子。现在想来，自从自己三年前有了婷婷，不知不觉的和蕙兰疏远很多，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也越来越厚，尽管看起来依然相敬如宾，但，早就没了当年那种心心相印的温情。尤其床底之间，更没了年轻时的激情。

　　蕙兰洁癖似地干净，更让大伟有些受不了感觉。有时候，大伟不知不觉会想起一个成语——同床异梦。此时此刻，大伟忽然想到：自己对床笫之欢不感兴趣，是因为有了婷婷的滋润。可是蕙兰今年四十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怎么没有主动向自己要求过一次呢？

　　俗话说三十不浪四十浪，莫不是蕙兰在外面有了别人呢？齐亮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不敢说呢？想到这些，大伟也不觉得渴了，猛然间想起一件该做的事儿，趁蕙兰不在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藏着一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呢！

　　说干就干是大伟的性格。于是，大伟翻箱倒柜地查找起来……找啊……找啊……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大衣橱里面的一个抽提，引起大伟极大兴趣：这个抽屉上着锁呢！

　　家里的现金、金银首饰都没有上锁，这个里面能有什么贵重东西呢？是砸开呢？还是等蕙兰回来给她要呢？

　　大伟犹豫了不过三秒，当机立断，马上启锁的工具。可是在房间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螺丝刀。只有螺丝刀不行啊，于是，大伟立马又跑下楼，来到车库——扳手钳子螺丝刀子有的是。

　　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钳子，大伟噔噔噔又跑上楼，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稳了稳神，喘了口气，轻轻地打开门，赫然看见惊慌失措的蕙兰正在房间里来回查看呢。突然间看见大伟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家伙，蕙兰比刚才的神色更惊讶，纳闷地说：“你干什么呀？”

　　大伟的吃惊一点也不必蕙兰少，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找点东西。”

　　蕙兰长出一口气，放心地说：“家里这样乱，都是你弄的吧？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大伟稍稍稳住心神，把手里的东西顺势放在门边，故作镇定地说：“没事儿，我这就收拾好。”

　　蕙兰说：“你看你，一点也不知道干净，把地板都弄脏了。”蕙兰一边说着话，一边要过来拿东西，随口问大伟说：“找啥东西，还用得着这些？”

　　大伟连忙把东西又拿在手里，说：“上面满是油，你别拿了，我一会儿放在工具箱就行。那个……你回来就好了，也不用找了。”

　　蕙兰有些疑惑地看着大伟，看的大伟心虚地躲开蕙兰的视线说：“有个抽屉没钥匙，你来了就好了。我看看那里面有没有。”

　　“没有。”蕙兰淡淡地说：“里面啥都没有。”

　　“啥都没有？”大伟不信地说：“没东西还锁它干吗？给我钥匙，我看看。”

　　“噢。”蕙兰漫不经心地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钥匙，明天我给你找吧。你回来再打开。”

　　“哼。”大伟冷冷地哼了一声，心说明天我回来里面东西还不早转移力？不由悻悻地说：“明天我回来，看不看还不都一样吗？”

　　一边说话一边收拾屋里乱七八糟东西的蕙兰终于听出大伟话里有话，缓缓转过身来，盯着大伟说：“说啥呢？”

　　大伟说：“你心里不明白吗？”

　　蕙兰有些生气，诧异地说：“大伟，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没有。”大伟说：“我只想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蕙兰冷冷地说：“我能藏什么呢？藏你的钱还是藏你的金银珠宝？”

　　“那还不至于。”大伟说：“就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蕙兰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两眼直直地盯着大伟说：“你说什么？”

　　大伟还没见过蕙兰这种神色，有些胆怯地说：“没啥，不叫看就算了。只要不给我戴帽子就行。”

　　大伟话音未落，脸上“啪”的一声就中了一巴掌，这一下打得太重了，打得大伟眼前满天繁星。大伟火冒三丈，本能地举起右手，可是他还没有挥下去，眼前的蕙兰软软的、慢慢的倒在地上……

　　洁白的房顶，洁白的墙，淡绿的墙裙，浅蓝的床。望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大伟百感交集，尤其大夫的话，让大伟又心疼又震惊还更加害怕：不知什么时候，蕙兰患上“系统性红斑狼疮”这种怪病。

　　更让大夫束手无策的是狼疮细胞已经侵入蕙兰身体的几个大系统，具体情况大伟听的懵懵懂懂，只有一句话听得绝对明白，那就是蕙兰已经危在旦夕！

　　大伟如雷轰顶，好像很遥远很遥远的一件事猛然间发生在他的身边，让他觉得这是在做梦，一场醒来就会消失的噩梦。然而，大伟很快回到现实，也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觉得自己亏欠蕙兰太多太多，他暗暗发誓从今往后要好好补偿蕙兰。但，大伟潜意识里觉得蕙兰应该也有不对的地方，要不然，两人历尽风霜一路坎坷走到今天，怎么会慢慢疏远了呢？

　　为什么呢？

　　大伟正想着，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婷婷的电话。

　　大伟觉得蕙兰正在昏睡，说话也不用避讳，在蕙兰病房的窗前接通电话，婷婷让大伟一会儿去咖啡厅找她。

　　大伟很为难地说今天有事儿，实在脱不开身。

　　婷婷撂下一句话，今天要是不去，会让大伟后悔一辈子。

　　大伟烦躁的把手机放进兜里，默默地坐在蕙兰的床前。他静静地看着蕙兰苍白的面孔，看着蕙兰慢慢睁开眼。蕙兰看了看身边的大伟，又慢慢闭上眼，平静地说：“公司里要是有事儿，你先去忙吧，我没事儿。”

　　大伟轻轻握住蕙兰的手，说：“没大事儿，你养好身子要紧，别管别的事儿。今天都怪我，啊？别生气了。大夫说了，你没大病，就是血压低、贫血，才会晕倒的，别害怕。啊？”

　　蕙兰轻轻把手从大伟手里抽出去，依然静静地说：“你先去忙吧，别耽误事儿。要是有时间，忙完再过来；要是没时间，我自己在这里也行的……别告诉孩子，就要考试了。”

　　“唉！”大伟轻轻长叹一声，轻轻咬咬嘴唇，说：“惠惠，我先去处理那点事儿，处理完马上回来……”

　　大伟打开车门，扶着蕙兰上了车。他坐在驾驶座上，还没启动车呢，蕙兰说：“大伟，我不会累赘你很久的。”

　　大伟笑了，恩柔地说：“说啥呢？傻瓜，两口子之间谁还累赘谁？”

　　“唉！”蕙兰说：“真的。等今年高考结束，看看孩子考的怎么样，要是好的话，他走后，咱就去办手续。”

　　“说啥呢？”大伟生气地说：“再说我就生气了。”

　　“这话你早就想说了吧？十几年了，你心里想啥能瞒我吗？”蕙兰幽幽的像是说给大伟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是孩子考不上大学，咱俩还要在糊弄一年。”

　　大伟苦笑一下，温柔地说：“惠惠，别说话了，听话啊……大夫说你要多休息，要少生气。我啥时能离开你呀？除非你找到比我好的，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切。”蕙兰奇怪地笑了一下，幽幽地说：“不说这些了。今天星期几？”

　　“礼拜六。”

　　“喝咖啡吧？”

　　“好呀！”大伟兴奋地说：“咱俩好久没一块儿喝咖啡了。”

　　“三年零一个月。”蕙兰静静地说。

　　“去哪里？”大伟心中微微一震，避开蕙兰的话题，随口问了一句之后，马上又暗暗骂自己一句傻瓜，赶紧说：“还是去老地方吧？”

　　蕙兰嘴角微微一动，没有说话。大伟知道蕙兰这是默许了，于是开玩笑似地说：“不知那家小店还干不干？”

　　“干着呢。”蕙兰说。

　　“你怎么知道？”大伟。

　　“咱家里的咖啡，都是这里买的。”

　　“哇！你跑这么远来买咖啡呀？”大伟故作大惊小怪。

　　“闲着也是闲着。”蕙兰说：“听说城西也有一家‘浪漫咖啡屋’，不知有没有这家的好喝？你去过吗？”

　　“去过两次。也无所谓，比这里的甜，没这里的苦，怎么说呢？是有点不一样。”大伟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忽然间想起婷婷——浪漫咖啡屋是他俩幽会的地方，蕙兰怎么凭空说起这里?

　　是不是？

　　他有些狐疑的看看蕙兰，蕙兰脸上没有一丝感情，若无其事地对大伟说：“有机会，带我去一趟好吗？”

　　“当然行啊。”大伟如释负重地说：“说啥一次？天天去都行。现在去吧？”

　　“改天吧。这里快到了，离家也近。”

　　进了咖啡厅，两人一眼看见当年两人一起坐过的角落，正好还空着呢。两人相视一笑，径直坐在那里。原来是大伟坐里面，回脸往外，今天大伟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蕙兰却要和大伟调换过来，只是淡淡地说：“该我做一回里面了。”

　　两杯咖啡，一盘巧克力豆，两块冰糖。蕙兰说：“我不想吃糖，都给你吧。”

　　大伟笑着说：“原来你也不吃的，怕长胖。”

　　蕙兰笑笑，问：“几点了？”

　　大伟看看手表，说：“四点半了。”

　　蕙兰说：“慢慢喝，不着急。”

　　大伟说：“你今天怎么啦。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一直也没有心急的。”

　　“是吗？”蕙兰轻轻叹了口气，说：“唉！你回头看看那两人是和咱俩一样来喝咖啡的吗？”

　　大伟笑了，说：“你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我看看，呵呵呵呵……”随着视线所及，大伟笑声戛然而止——婷婷在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搂抱下撒着娇的走进门来。

　　“怎么啦？”蕙兰说：“大伟，你认识她们？”

　　大伟激灵一下回过神，连忙说：“怎么会呢？不认识。”

　　蕙兰说：“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我们俩很熟悉的。”

　　“别！”大伟急忙说：“我认识她干啥？”

　　“那？要不咱们走吧？”蕙兰说。

　　“好呀。”大伟正巴不得呢。

　　“大伟。”蕙兰站起身来，紧皱双眉地说：“我有点难受。”

　　大伟抱着蕙兰出咖啡厅，出门瞬间，大伟的视线还在婷婷娇艳的脸蛋儿上狠狠地盯了一下，脚步不停地把蕙兰抱进了车里，加大马力，又踏上了回归医院的路。

　　一路上，蕙兰半睡半醒，一个急转弯，蕙兰好像清醒很多，勉强坐直身子，依然平静地说：“大伟，看样子我不行了。你知道抽屉的钥匙在哪里吗？”

　　大伟紧张地开着车，不敢回头看蕙兰，急急地说：“好惠惠，别说话，这就到医院。”

　　“不用担心了。”蕙兰说：“没事了。我把钥匙放在床头橱里面的卫生巾里了。嘻嘻，我知道你不会动这些东西的，你总说沾惹女人用品会走背运的。我聪明吧？”

　　“聪明，聪明。”大伟心里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恐惧。，让他心就肉跳，牙齿抖索地说：“惠惠，别动。啊？听话，我错了！你都知道了！我错了，别乱动，你没事的……”

　　终于，大伟从后视镜里看见蕙兰软软的又瘫回在座位上。懊悔心痛泪珠汩汩的顺着面颊流到腮边流进脖子，他也不敢擦一擦，不敢减慢丝毫速度，一直冲进医院……

　　紧锁的抽屉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再也见不到把它们放进去的主人：两张结婚证——大伟和蕙兰，年轻漂亮的一对新人；一摞病例化验单和乱七八糟的治疗收据；一封没有注明日期的信或者说是遗书。

　　信是给大伟的：

　　大伟，当你看到这封信，你我已经阴阳相隔，因为，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在我死之前，我不会把这些话说给你听的。

　　十几年来，咱俩一起走过，所经历的坎坎坷坷、风风雨雨，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想当初，咱俩相爱，曾经说过“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现在想来，这种人人会说的誓言是那么可笑。“白头偕老”，说说简单，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知道你看见这些东西是什么心情，是高兴？还是怪我没及早告诉过你？

　　其实，开始得病，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那时事业刚上路，我就想自己先看着病，等你有空的再说，也许不等你知道，我的病就会好了呢。

　　后来，病情得到控制，好不了也死不了，我觉得不耽误吃不耽误喝，别再给你添心思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写这些，大伟，我爱你，也一直以为你爱我。

　　尽管患上这种怪病，我坚信现在的科学发展这么快，肯定会给我治好的。直到三年前，我渐渐觉得你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女人特有的感觉。我很不道德地跟踪你几次，发现你们的事——你比人家大了二十岁多呀，傻瓜。

　　说你是傻瓜，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从那天开始，我想用行动来挽回你的心。咱俩认识的时候，虽然没钱，你还是爱喝咖啡。你说咖啡虽然苦，喝的就是苦味。你说这家的咖啡和别家不一样，苦中有涩，涩中含香；你说人活着不怕苦，而是要品味其中苦的滋味……

　　你一直嫌我在楼下超市买的不够味，不是太苦就是太甜，所以我把咱家经常喝的咖啡都换了，去你喜欢的那家咖啡店去买，让人家给我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让你喝他们原滋原味的咖啡。

　　我以为，也许你一定能喝出来他家咖啡的滋味，可是你一直没发现咱家换了咖啡。三年过来，我死心了，要不是怕影响孩子，我会主动离婚，给你机会，也给人家那个女孩一个名分。

　　离婚，虽然平常，说到底也不是很风光的事，咱就算有俩钱，还是普通人家，不像人家那些拿着婚姻当儿戏来炒作的大人物似地啥都不在乎。

　　最起码人家会说你有钱换媳妇吧？最起码孩子会在跟你还是跟我之间左右为难吧？

　　所以，我觉得，我死了才是最好的事，对大家都好。

　　我也不再吃那些难吃的药，也不再打那些受罪的针，好歹能活到孩子考上大学就行。考上大学，孩子就算长大成人了，我也就放心了。

　　唯一不放心的是你的小宝贝儿，你的婷婷！你比人家大二十多岁，你把心给了人家，人家对你是真心吗？我死以后，她能陪你到老吗？她做了孩子的后娘会对孩子好吗？我实在不放心，于是，我花钱找人查看她的行踪，结果让我很失望。

　　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有家的，有点良心的。这三年来，咱俩虽然同床异梦，每个周末你还是会回到家里给孩子在一块聚聚。这个时候，就是你的婷婷和他的心上人相会的时候。你和婷婷相会的地方在城西，离咱家远，这丫头以为你经常去那家咖啡馆，偏偏选中咱俩以前常去的地方来幽会。

　　那时候，我要是对你说，你一定不会相信，我要是让你眼见为实呢，说不定你还会怪我跟踪你们！所以，我只好决定在我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提醒你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了。

　　现在，我走了，孩子也大了，你也不小了，无论如何，都要再往前走一步。老人们常说：满堂儿女不如半道儿夫妻，知冷着热的，没个媳妇，谁管你呀？

　　你现在有钱，很多的女孩子会讨你欢心，你要看清楚，她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钱！不再唠叨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取了我，这辈子，后悔过吗？唉！说心里话，我倒是不算后悔，就是有点遗憾。

　　照顾好孩子！其实，不用我说，我知道你也是疼他的。就怕找个不好的后娘。你多少算是个有家产的人，我不在乎你留给孩子多少钱，我愿意他自力更生，我只想让你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你要是再让我失望，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还会再后悔一次的！

　　你有三年没叫过我的名字了，就喜欢听你喊我“惠惠”，可是这几年，我的名字是“哎”或者是“那个”。

　　唉！真舍不得离开你和孩子。

　　再喊我一声“惠惠”吧？亲人！

　　爱你的慧慧

枫叶飘飘

你小子太帅了

枫叶飘飘

赶紧加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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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30 19:14
你小子太帅了

谢谢老师支持

枫叶飘飘

我立马加分。然后读

枫叶飘飘

不错，依旧很深度的文笔。

徐得荣

好你个山东老乡，这么长时间不风像个人影。总算见到了。呵呵。

徐得荣

老榆木给你俺兄弟加分了。

zizhu

咱俩还要在糊弄一年

zizhu

咖啡虽苦，可苦中有甜。这篇小说最打动人心的地方是惠惠的真情。因为真爱，所以大爱。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语，没有任何华丽的成分，可因为付出，因为深爱，因为一肩挑起所有的痛苦，而足以令人动容。惠惠如溪流一般静静地流淌，然而，她所经过之处，却掀起千层浪，每一处朴实无华的隐忍，都是鞭挞，令人的灵魂为之颤抖。用心品尝一杯苦咖啡吧！杯空之际，一生的甜酸苦辣如波涛般重现，于是，一份相惜，在苦后，绵长了等待。今生缘，且行且珍惜！

1798290992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30 19:16
我立马加分。然后读

谢谢老师支持

1798290992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30 19:32
不错，依旧很深度的文笔。

谢谢老师支持

1798290992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4-30 19:51
好你个山东老乡，这么长时间不风像个人影。总算见到了。呵呵。

谢谢老乡支持

1798290992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4-30 19:52
老榆木给你俺兄弟加分了。

1798290992

zizhu 发表于 2017-4-30 20:28
咱俩还要在糊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