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感：谁为读者负责？

一水

　　虽然脑子里已勾勒出要写的内容，也就是文章的中心，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太好的题目来。就“文学”和“作家”而言，前有石头的小诗，后有4版主的理性分析，我都是认真地读了几遍。那么，文字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作家的责任又在哪里？“谁又能为读者负责”？于是，今天的题目产生了。

　　之前，在江天写过《试论文学“欣赏”》、《文化消费，不应跑偏》等拙文，我自以为写的很认真，现在，回过头来再读，通篇理穷于言辞的委婉，脸红于走的是“中庸”的路线。打个比方，这状况就好比舞曲中的慢四，舞得再好也达不到摇滚那酣畅淋漓、尽情发挥的效果，更别提想要达到出汗排毒的疗效了。看来 ，杂文要不得“慢四”，否则，你会在那些叽叽歪歪的文字中堕落掉。面对一个急需正义感的文坛，当某个歪曲事实的观点出笼，最不可原谅的也许不在作者本身，而是读者的沉默和视而不见。绕道走过去可能是天下太平，但前提是你别喊憋屈。为了不憋屈，我们最好是以读者的身份来说话。

　　“从文艺的功能说，只要能满足接受主体的心灵愉悦，引起接受主体的情感波澜，就有一定得艺术价值。”我会心地支持这个观点。无疑，那种夸张于事实本身、甚至是嫌有哗众取宠并稍带有挑衅素材的文字，是于上述艺术价值毫不相干或背道而驰的。“文艺必须真实地，具体地，历史地表现社会活动，体现时代精神，这种历史价值，也应该是纯文学的崇高追求，也是民族精神、民族情感和民族品格的艺术表现。”我赞成4版的观点（不知有没有理解错）：一个民族精神的整体形象和发展趋势，总是要通过文学艺术表现出来，无论是否“高压”于政治，“颠倒黑白”的作家无疑是丧失良心的。事实上，在文艺领域，同样存在着生态平衡的问题，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我想，达尔文的理论在所有有生命的地带都在发挥作用，无论是艺术家还是他们的作品。只是回过头来，文艺，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下应该走什么路线？是通俗还是严肃？是屈服于政治还是伸张独立之精神？艺术家（最主要的是作家）到底有没有引导大众（最主要的是读者）的责任？这两厢问题若讨论起来，可不是几个字就可以完成的。文艺作品是一种特殊的商品，之所以曰其特殊就在于这个领域，自古以来人们赖以维持一种健康公正“秩序”的希望（这里再次提到“秩序”二字，显得尤其重要），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良知，比如说创作者对艺术的虔敬、公正和真诚，尤其是对读者负责的程度。现实地看，文化消费没有法律条文，读者受害与否提不上日程，我们不能象起诉虚假商品一样起诉那些缺乏道德水准、没有社会良知的艺术家（作家），这是文艺界固有的缺失。

　　中国“四大名著”要么你捧我捧，要么你批我批，公婆都有道理。就市场而言，无论是捧是批，客观上都说明这些著作自有它一定得读者群，但这本身说明不了什么。我想，对文艺“常青树”之说，不死的应该是思想和灵魂；重要的不是哪种文艺有多少接受者，而在于自己准确的位置和历史价值。事实证明，中国“四大名著”正是由通俗文艺经过作家的改造制作，最终变成具有艺术魅力的范本（时间上不能说永久，但学术界至少现在可以肯定这个说法），这基本可以说是在批评中得出的结论。“如果文学为政治服务，那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是必然的。”（摘自4版文）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同时，也适合于抨击那些乐于“自娱自乐”、“信口开河”，对读者不负责的艺术家们（作家）。鲁迅的文章被请下课本有什么真正的理由？郭沫若被指责媚俗的道理又可否充分？在人类文明史上，文艺作品浩如烟海，能够真正站得住脚并留有痕迹的，还不正是他们这些被文化铸成为精神战士的严肃文艺家？然而，如果他们把芝兰说成是蓼草；把金子说成是沙子，我们能屈服于他们拥有的“口舌权威”就答应吗？我看，并非如此。有一定年龄的人都不能忘记，五十年代初，萧乾老人被郭沫若“整”的够戗，后来我们知道，原因不过是47年5月4日，萧老为《大公报》写了一篇以《五四文艺节感言》为题的社论，其中有这么一段：“外国作家如萧伯纳，年届九十仍在创作，而中国作家年甫五十，即称公称老，大张寿筵。”谁都晓得，当时茅盾被称呼为茅公，郭沫若被称呼为郭老。就这么大点事，“文人”既不相容，甚至因此就开始了笔墨官司。遗憾的是，诸如这样的事例直到如今还不打折扣地在某些文化学者中“继承和发扬”么，这可真是中国作家的特殊“品质”。

　　我们在这些“争吵”中，享受了聒噪的无奈。焦大怎么说？——贾俯里只有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足见，半斤八两，乌鸦一斑。良知和正义感的丧失已经使我们的文坛蒙受了奇耻大辱。韩文公所谓“文以载道”，载什么“道”这是个问题。呵呵，“离经叛道”并不是没有“道”，“盗亦有道”，不过有异于“天下之达道”而已。有人说文学即人学。那么，我们要探索文学之“道”的来源本就应该轻车熟路了。有道是：先做人，后作文嘛。事实上，作文如何，归根结底这还是在于人性、人品的问题。作文于环境的局限而出现时而的曲意逢迎，读者当可以容忍；但是，在本是自由的天空下，非要装腔作势、矫揉造作，非要弄点惊人的语气来，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比“出家人打诳语”还犯贱。看过《孔子》，我更理解了“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是我对那些所有反孔反儒反传统的人持有偏见，假如艺术家们（作家更甚）稍微懂得一点儒家真髓，那么，他能不知道诚实的意义，而要去“颠倒黑白”吗？

　　感谢4版，感谢石头——是你们这期的诗歌和文章给我的灵感。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一水

文字——石头

一种指向可以
构成语言的凸起
一段暗示亦可
宣告信仰的缺席
在词和句的迷宫里
人们相互复制
刻意制造智力的快感
却遗忘了那普天下
最朴素的字眼
善良和真诚

lqm407

　　感谢一水引申我的观点。当然，对文学作品也是见仁见智。文学作品的最大功能是吸引读者，使读者产生愉悦感，教育功能只能潜移默化。但这个潜移默化也不能小看。特别是对青少年一代。记得我小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们对刘关张崇拜得不得了，也学着结了义，共同与别的小伙伴打架斗殴。想来，再好的文学作品，也是有负面作用的。

西夏楼兰

一水版说写，这么快就又写出一篇厚重力作。有震动人心的功力。
关于写作者的独立精神，真诚为文的品格4版和石头都有涉及，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水的这篇有力度，一反以往的委婉，用语有些凌厉，你觉得呢？看到了另一风格的一水。

云端

一个富有使命感的标题。要仔细看看再说话。
忙着，占个座儿，回头过来编辑读后感：）

石头会说话

也感谢一水为我们端出这道丰美的精神大餐。

水如空

一水版主一反常态，写出如此凌厉的文字，其用心之诚、用意之深颇值得我们思考和学习！
既然我引头提到了佛学，还是以佛学为喻吧！佛法讲究的是“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其本性是慈悲的，但慈悲绝不是面对丑恶现象视而不见或一味忍让姑息，该斗争的时候该捍卫的时候还是要“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所以如佛法之慈悲，也还要有四大天王来护法；所以在观世音菩萨的身后恰恰就是威风凛凛的韦驮护法天尊。
有想学佛学而不得入门的，建议先读一读《了凡四训》，其中有这样的故事，某公曾路遇醉酒者扰乱，他大度没有和他计较。可是后来，却发现那人已经犯法要处斩了。其人颇有感慨：如果当初教训教训他，也许他会改过自新，就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了！
一水版无论是和风旭日，还是闪电雷霆，用心总是一样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摇曳风铃

读后自觉有不同凡响的震撼力，作文者只有具备了匡扶正义的心，想必出手的文字才有资格对读者负责。

一水

这是有那么点吓人，哈，所以，李兄弟应该适合跳街舞——自己在那舞

基本上是为了这个脑袋，忙了一上午。譬如李明者，先娱乐着，稍后上来看望大家。

一水

这个可以让我当做“秘籍”吗，忽忽，我想起了同族写书高手：蒲松龄。

一水

原帖由 李明 于 2010-2-3 11:25 发表
中国其实是有宗教的，中国的宗教就是历史。有时我想，宗教中最深邃的东西必须要以艺术的形式演义，每篇传世之作的后面都有惊人的思想存在。写作也可以说是与自己的灵魂对话。我们所谓的精神分裂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 ...

呵呵，除了对精神分裂的“诊断”，其它的观点我举双手赞成！！！我经常琢磨李兄弟的作文“宝典”，当然，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要说高人，就是高人！

一水

由衷地期待，刚刚处理完公务，对付一口午餐。好，搬板凳先当会儿：长脖子老等（是一种鸟儿，有谁不知道烦请过问云端:先生lol ）

一水

原帖由 摇曳风铃 于 2010-2-3 11:30 发表
读后自觉有不同凡响的震撼力，作文者只有具备了匡扶正义的心，想必出手的文字才有资格对读者负责。

谢谢风铃来读，还望多提意见。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开心交流

一水

１：没想到连毛病都转换得这么成功
２：有个小小的建议：涨潮《幽梦影》。读经宜冬，其神专也；读史宜夏，其时久也；读诸子宜秋，其致别也；读诸集宜春，其机畅也。经传宜独坐读；史鉴宜与友共读。
３：既然有那么多梦，就再推荐一书：弗洛伊德《梦的解析》　
４：我发现跟李兄弟交流，总有不菲的收获

一水

原帖由 石头会说话 于 2010-2-3 10:47 发表
也感谢一水为我们端出这道丰美的精神大餐。

谢石头，共鸣你的《文字》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