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8-8-27 20:24 编辑
“风、花、雪、月”也沉重 ——在《境遇》中邂逅几朵“子、丑、寅、卯”的花 题记:这是“黄”花。但它不开在“昨日”。却只在“今”被我提起,灌之以“三言两语”酿成了薄酒,就着这二三盏答谢《境遇》。 其实,都是赘言。是多余的话。意味着仅是某种即兴。不等待。故,我尽量地让叙述慢下来,再慢下来。好躲开情绪上的某种焦灼。某种迫不得已。某种快捷。以及些许“不假思索”地“斟酌”。是的。“不假思索”,我发觉自己并不讨厌这个词。 《境遇》终究是一场属于土地上的“风、花、雪、月”。谁也不能否认“写”的目的无不关乎这些。或者除却生活,还有些别的也未为可知。但终不过是在“风、花、雪、月”这样的四季常态里。这意味着不容人稍做停留。那向阳的高枝,向西的风向,最后的指向始终牵扯的只是这些逝水的“渔”(言语)。或者是言语之上的言语。若一件袍子的衬里。考究与否、做工精巧与否是不得不去斟酌的一件事。毕竟与“温暖”这个词有关。所以,除却我的笔墨不愿沾染的"脚步"、“情”与“事”外,还是有我愿意谈的。如我一贯所持的言语上的“挂一漏万”。
倘若允许比喻。那言语其实是种子——它们,是幸福的孩子。被鸟嘴携带出树林。落在四野。开花、结果。不种不收。自生自灭。不能掌控天气、不能改变风向。四季的谷物在扬花的故事里走进走出,会有茎络的皱纹、于是枯萎。这里,需要的是这粒种子的自持、自控能力。
试想,人若是地衣,对其旋斡以黑暗,那么言语就戴上了枝叶的墨镜,令它对写者自我做某种深渊的窥视。这是一种自我否定、自我成就的过程。是一种生长。一个人长久地被禁锢在一种阴影里无法穿透:你守着孤独是因为理想,是因为爱与生存的信念。你消瘦、忍耐、孤苦无告。与命运苦斗,每天混杂在冗繁负重的流沙里,甚至可能会忽略上苍每天赐给您的阳光和闲暇。于是在一种霉变的气息中蜕成霉菌,不断地剪断自己的身体的同时也衍生出新的霉变,于是流血,于是愈合伤口,一寸一寸地吸取待你丰厚的地衣深处的养料,与黑暗中杂草般的自我根系纠缠,直到突然某日,浮出日子,应当当做一种欣慰。
请原谅。我在这里对《境遇》旁枝错结的细节、写作方法、思维模式、哲学范畴或者理念的不涉及。毕竟那是属于植物思维的事,与我的叙述无关。毕竟任何一种“植物”(这里指写作者)都有自身的花序。有隐密的不可解的基因。它们,属于各自骨骼的伤。或者是对黑暗与幽闭悟之后的诉求。毕竟社会的认可及“突将”出来的急切与无奈如诡异、忧伤的花须在昏暗光线中浮动如影。细长的花瓣着月光而跳跃。我不否认自己看到了这些,也欣喜于这些。但我尽量让笔没看见这“珍品”。又或者,只当是见识上的不知不识,是自己浅薄未曾为这繁华富丽的“忧、美”心生惊怯。终究它们是“海市蜃楼”。它们只在某种意义上去实现。给那些身处沙漠中的人以一时的生机。
似川端康成、春上春树、昆德拉、卡夫卡的手法毕竟只属于写作者本身。不能模仿,不容复制,也不便模仿。更不适合拿来比较与被提及。 若一定要,也只能像残雪笔下的“美人”。偷偷保留它富余的养颜部分,以求“文字”的“容颜常驻”。因为您不是"他"。更不是经典“们”。殊不知,一花一世界。或者这样说,在文字里又成了我的某种臆断上的主观。但谁又能说自己的文字不是一种主观上的“形而上学”?!
故,当叙述的泡沫一旦散去。我又回归到了“言语”这个词。作者的“言语”源头追溯起来我觉得最先应该是梭罗的《瓦尔登湖》。那个愿意躲开众人,独个儿享受手工活的乐趣,享受木料在自己手中安然卷曲的男子,一旦从那间小木屋里入世,依旧带着它自身的气质“朴素、浑厚”。或者这种“安之若素”的本质正是一种植物本该有的气质。房子的言语就有这种气质。它与后来的“舞姿忧伤、曼妙,文味像某某经典、写作方式的变幻”全然无关。毕竟“川端康成”们不是“房子”。“房子”也不是“川端康成”们。
这样的叙述又涉及我今早看到的汪曾祺的《五味》。那是一个爱吃的老头。他什么都吃,且都那么津津有味,但改变不了他粗朴的穿著与自身语言的本质,依旧是个老头——淡中有成为路数的老辣。幸乎?不幸乎?谁也不好立马对此下断言,毕竟文字的盖棺是在身后,是在年岁的沉淀与他人的评定。
言语一旦被纠结成文、成集就是一种典当:把自己典当给文字。或,将文字典当给自己。最后,或被转手货卖、或被收藏、或被辗转相传都是一种“别”。是一种“伤”。永不期赎。试问谁又能在“回光返照”的路上再次看到昔日不曾被收并的广阔的天与地,看到美丽的春暖花开与花香鸟语的田园呢?我们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是人情薄如纸……
试问,那时你还会有当时的“风月心情”?!故,它们若那些花儿,虽不能如昔时那般表述。却,有些“恒久”存在。不容忽略。相逢在时光里,又在时光里互相离散。开过,即美。在过,就好。只需笃定明了。
若说《境遇》别的妙处则是它的薄荷味。对一个长时间埋头进规则“写作”的人而言(请注意这里是写“作”,而非写“字”)。其语言的气质,形状以及对象都受到局限,都无法随性,不能淋漓,更不具备与写者语言相符的气味。不似暗夜的某一刻,内心有着悖离自己的痛感与无奈。在规则里除却沉默书写,并努力服从外别无他法。但,常规下明白这不是妥协。而是面对。沉实从容地应对所有,担承适当的角色与责任。时光里的坐标与定位,需得经历多少才能确准——越多平缓,越少起伏。成长是艰辛漫长的过程。
这是作者文本言语“朴素”长久而真实的态度。烟火人生里的清心毕竟是件很难持久的东西。故,对既是读者又是观者而言,当那些缱绻缠绵与惊艳华丽的文字已逐渐消失。老去。亦当学会安心,学会遗忘,毕竟还有前路要走。
若再邂逅,那则是另一场的“挥”与“握”。这不是连《易经》、卦相都能占卜到的叙述情节。可能关涉变故,又或者遭遇另一个艳阳天。然而,最后都会尽散在春天的“名气”之外,在枝叶的“光环”之外。
言语的会晤总是短暂。懂与不懂且都随它。即便凉薄若水,瘦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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