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苏相宜 于 2019-3-14 00:25 编辑
手机里还存着元宵节雪景的照片,放眼窗外迎春花的鲜黄色已经占领小区,苍白的枯草丛有了星星点点的绿意。新一季来了。 刚交完下一年的房租。我看着雪白的墙壁泛黄,看着澄黄年轻的地板革有了苍老的皱纹,我意识到我两个北漂的女生已经在这里生活一年。 自然界只存在物质转化、能量生生不息。只有人类才把这些现象命名为“时间”。 三八节,我们去参观国家博物馆的改革开放40周年大展。童年吃过的喜之郎和听过的磁带,建国以来外交活动受赠的带着时代与文化烙印的各国礼物,1978年第一批大学生恢复高考至2018年第一批“千禧宝宝”考进大学的新闻照片,一件件展品一幕幕历史从眼前走过,让我们时而像重逢故人一样欢呼,时而凝重肃立。玉芳对我感慨:“40年后的我们又是什么样?那时候的生活会跟AI相伴吗?”我们七个轮椅女生,在一面墙下合影,墙上的文字是:我们在时光里奋斗,我们在时光里成长。 我第一次从家乡山城来北京时候,首先造访了国家博物馆;再次踏入这座大厦,我已经在北方生活五年。今年我对时光流逝有特别明显的感觉。我从市里归来抱着物料箱在春风里等同事下楼接应的情景,我跟玉芳文博说说笑笑相伴买菜回家的情景,都仿佛几天前发生过,回过神原来是几年前的故事。 记忆是一个又一个的瞬间,只有人们才创造出线性的“时间”概念把散乱的记忆颗粒串连。
古希望哲学家柏拉图说,人们看到圆形的轮胎、圆形的太阳等事物,认识到这些事物蕴含着的共同属性,于是创造了“圆形”这一概念。 似乎我们也能说,对于事物状态有稍纵即逝的共同属性,人们才将这一共性命名为“时间”。时间,是人类的一种“感知”。 20世纪初的法国哲学家柏格森,把“测量时间”和“心理时间”区分。在传统时间观中,时间通过钟表等被量化,作为测量物体运动的标志,所以柏格森称为“测量时间”。”心理时间”中各种状态处于一个不断渗透和不断展开的过程,其中过去、现在和将来相互融合,就像在意识流小说里每个瞬间都是完整的崭新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心理时间”只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世界。
《晓说》有期节目是高晓松对谈刘慈欣。大刘说:“很可能我们是宇宙中唯一的文明。”“大家的时间是错开的,谁也不可能遇上谁。我发出的信息还没到达你另一个文明那里,我已经灭绝了。”“银河系从这一头到另一头要十万年,你有信心人类文明再延续十万年吗?按我们现在经历的来说,科学和技术才出现几百年,所以十万年对人类应该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了。” 关于时间的永恒与短促,都在大刘清淡冷峻的话里。 星期天我去看电影《夏目友人账》。片中一段少女的演讲最让我泪目:“有形的实体,总会消散。记忆也会淡去,最终消失。即便如此,也触碰到了彼此的心灵。因为那段回忆,我才学会与人为善,与身边人的关系,也一点点改变了。这段改变,就像湖面上缓缓散开的波纹一样。” 所谓时间的永恒与短促,其实是心里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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