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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舔碗的岁月里
文/礼县雏燕
读了李申时《舔碗》,就想起了我在舔碗的岁月里的舔碗的事。 我在小时候,吃罢饭,是常常舔碗的。这是为什么呢?我舔碗是曾祖母那里学来的。 曾祖母是大家闺秀三寸金莲,活动时,常拄着拐杖。她相貌清秀,衣着打扮得朴素确很精神,喜爱干净,桌子物什擦得能看见人影。大户人家的曾祖母是县城小南街的马家的人。我不知道曾祖母是怎么样出嫁到崖石镇大槐树底下的“槐龄堂”的何家里的,我也不可能知道,那时曾祖母也都八十多岁了,我是七八岁的样子。 那时,父亲去罗坝苗河修水库常年难得回家一次,我兄妹就和曾祖母生活在一起。 记得曾祖母吃馍馍时,一只手拿馍,一只手五指尖并着略向上手心呈凹形伸在另一只拿馍的手下面,防止馍馍掉在地上。 我吃馍馍时一些馍屑掉到小饭桌上,她用小指压住再抬起,一点点地放在手心里,她就吃了。 在那时,玉米面馒头、搅团,玉米面焪焪、玉米面稀汤,是比较宽裕家庭的主食。一般家庭,玉米面也没多余的,就用洋芋凑口粮吃。缺粮时,向生产队借口粮也是玉米。玉米面汤基本上是每天晩饭是不能少的。 碗里粘贴上一层薄薄的汤汁,不论浓稠稀少,糊状残留着的必须用舌头尖,从碗的边缘向底部一排排一行行地有序舔舐,双手握住碗,舔一处旋转着碗,这样才不至于汤汁沾上额鼻子上,一直到把碗底舔得光溜为止。 那时候,家里以玉米为主食。早上,吃玉米面焪焪,晚上吃玉米馓饭,吃剩的可以留下在下一顿做馓饭汤喝,也可以掺入一些黑面擀成面条吃。有时蒸窝窝头,一天干活当干粮。夏天,还吃玉米“鱼”。曾祖母常变换着各种吃法。 每当吃完饭,曾祖母总是提醒我把碗舔了。曾祖母用筷子头敲着桌面说:“吃了饭了,舔碗,不浪费,洗碗很容易洗干净,快舔!”一看,曾祖母的饭碗早舔干净了,亮光光地摆放在桌上。我只得把碗舔了。 以后,我舔碗时,整个面孔都要窝在碗里,鼻子,额头,面颊上就不再沾上糊糊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家生活条件太差了,普遍吃粮食很困难的原因。另外,每一粒粮食都是农民们用汗水浇灌出来,靠天吃饭,旱涝不保,所以,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极为珍惜。更主要的是家里的口粮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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