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钟羿 于 2016-11-21 15:40 编辑
文/钟羿 春末夏初，二姑奶守寡了。老爷驾鹤西游，留下偌大宅院。 古宅青砖碧瓦，宽敞幽静。后院有一小块池塘，中央是凉亭，小桥曲折相连。 墙外临着青石路，原本行人极少。自从二姑奶建了粥棚，那里便热闹起来。棚子拉开几丈，遮蔽烈日。方桌椅杌，供人休憩。一口大铁锅，整天冒着热气。锅里白米粥，插筷子不倒。 太平年景，镇上乞丐不多，三三两两，喝碗粥，扯些闲话，临走时朝院墙拱个手，算是感恩二姑奶。不久，路人闻到粥香，也停下脚步，美美喝上一碗。 喝粥人越来越多。先前每日需半袋米，后来增为一袋，仍供不应求。丫鬟翠云发牢骚，二姑奶却不在意，老爷临终嘱咐，要众善奉行，广济贫苦。耗些柴米，算不了什么。 一夜狂风，粥棚底朝天。二姑奶偶感微恙，无暇顾及。数日过去，粥棚不得修缮。那些平素喝粥的人，纷纷焦躁不安，渐而恶语谩骂，“棚呢？”“粥呢？”“快起火！”“老子都快饿死了！” 不知是谁，竟将一块石头扔进墙内。二姑奶正晒太阳，突然池塘里“扑通”一声，水花飞溅，打湿她的脸。 翠云急忙跑到外面，弄清缘由，回来禀告。 二姑奶霍然而起，踱出门外，双手叉腰，尖声道：“粥棚拆了，初一、十五，起火熬粥，平时免了。” 众人皆骇，传说中慈眉善目的菩萨，竟是瞎眼老太婆。 此后，每逢初一、十五，墙外传来比打铁响亮的喝粥声，伴随阵阵颂扬声：“二姑奶菩萨心肠啊……” 二姑奶静坐凉亭，紧闭双目，手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翠云笑倚栏杆，轻摇团扇。
【心药】 文/钟羿
阴暗潮湿的出租屋，散发着霉烂的气味。
二柱盘腿坐在床边，就像坐在自家的土炕上，低头抽起烟卷。不一会儿，狭小的空间里漫开淡青色烟雾。
大娟正在整理行李箱。火车票已经买好，春节将至，又到了回家的日子。
二柱猛吸两口烟，舔舔苦涩的嘴唇，下决心似的说：“我还是把票退了吧，等过两天再回去。”
大娟头也不抬，不停地叠放衣裤， “现在怕了？怕人说闲话？你那贼胆都吓破了？”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哥……”
“是我情愿的。”大娟突然放下衣裤，抹了抹眼角，“等过完年出来，咱们分了吧！”
二柱错愕地看着她，一脸茫然。
“谁叫咱生在穷地方，天生的贱命？出来一年，你也攒了点钱，别乱花。将来娶个黄花闺女，好好过日子。咱们的事，就当从来没有过。”
二柱跳下床，走到大娟身后，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你打我吧，替哥出出气。”
大娟木然不动，泪水滑下，“你是大男人，想那种事，能怪你？要怪就怪我没出息，耐不住……”
短暂的沉默后，大娟叹了口气说：“你哥虽然有病，干不了重活，也做不了那事，可他毕竟是我男人。我还要出门挣钱，养活他。以前他对我的好，我忘不了。”
二柱转过身，从兜子里掏出一大盒药，“听大夫说，这是治心脏病的特效药。让我哥吃。”
“你哥不傻，心思明着呢。”大娟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我去洗澡。要回家了，把身子洗干净点。”
……
几天后，二柱回到山沟。
大娟的眼睛像红樱桃。大柱僵直地躺在炕上，已经咽了气。炕边的木桌上，放着半杯水，还有拆口的药盒。
【放归】 文/钟羿
乐乐一直生活在乡下，过着平静单纯的生活。 春天来了，大山披上绿装，生机勃勃。
乐乐听见伙伴们的呼声，欢欢喜喜跑出家门。 “嘿，乐乐，我们去山下玩，你敢吗？”一个伙伴说。
乐乐犹豫了，母亲说，最近山下有坏蛋，常有小孩神秘失踪。
“咋样，胆小鬼，你怕了吧？”伙伴语带嘲讽。
“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山脚下，乐趣无穷。就在他们尽情玩耍时，地面突然颤动，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危险来临，大家四散奔逃。乐乐只顾向前跑，却被大网罩住，塞进口袋里。
乐乐流着泪，拼命挣扎，可是口袋就像寒冬的夜晚，冰冷而顽固。
“妈妈，我想你啊——”乐乐精疲力竭，昏昏欲睡，“也许这只是一场恶梦。”
乐乐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铁笼里。 一个小巨人站在铁笼前，用木棍不停地乱捅。乐乐发出凄惨的叫声。小巨人继续施虐。乐乐哭了，泪花里又闪现出母亲的笑脸。
小巨人提起铁笼，来到浴缸前。 铁笼渐渐沉入浴缸，乐乐瞪着恐惧的眼睛，无法呼吸，感觉灵魂浮出水面，升到了天花板上。
低沉的男音说：“儿子，咋把松鼠淹死了？”
小巨人略显紧张。
尖细的女音说：“喊啥？别吓坏儿子。不就是一只小松鼠吗？我儿子开心就行。”
乐乐忽然感觉身子一沉，重新掉到了浴缸里。 ……
“我不想死——”男孩从梦中惊醒。
男孩父母急忙跑到卧室床边。 “乐乐，你咋了，出这么多冷汗？” “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松鼠，被人淹死在浴缸里。”看着铁笼里新买来的小松鼠，乐乐说，“我们把它放归大自然吧。”
我也很困惑，看过一些国外经典的微小，情节并非大起大伏，甚至用大段的景物描写，渲染气氛，烘托情感。这在中国微小的认识中，简直是离经叛道的。很多人奉所谓的“三一律”为圭臬， 受欧·亨利结尾的影响较大。
我想，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国外作家把微小当作小说来写，而我们国内很多人把微小当作段子来写，他们的创作动机就是以奇取胜。可以发现，很多人写的微小，其实根本就不是小说，浅一点的是出人意料的故事，深一点的是有回味余地的故事。 现在微小比赛较多，对字数要求极严，甚至多一个标点都无法上传，更苛求故事上的新奇，这种做法是否会影响微小的健康发展？希望以此贴为例，大家踊跃谈谈对微小的看法，在探讨中获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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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14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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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1 16:41
楼主
与草舍交流，快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