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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 最近，国内外一大批物理学家都在进行着一场讨论，或者说，纷纷加入一场高级别、大规模的口水战。当然，对于我们一直景仰的科学家们，用“口水战”一词来形容多少显得有些不够庄重，所以还是用“讨论”显得更正经一些。 可是，大家讨论的到底是什么呢？就是如本文标题所说的“中国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的问题。那么，“对撞机”究竟是个什么劳什子，值得那么多国内外顶级科学家加入论战之中呢？ 要把“对撞机”说清楚，我可没这个本事。不过在中国，有这个本事的科学家应该不在少数，不过人家都是“科学家”，又不是“科普作家”，所以没有向我们这样“科盲”进行普及的义务。更重要的是，即使他写出一百本科普著作，与其能否晋级，或能否获奖，乃至最终能否在中国科学院占据一席之地，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中国的科学家们几乎都不会去搞科普创作。 不过外国科学家，甚至一些顶级科学家，对此却是很乐意为之的。比如那位国人相当熟悉的英国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就写了一本国人都很熟悉的《时间简史》，通过这本书，我们总算大概了解了宇宙初始时的一些情况，当然，这些情况目前为止还只是假说。 就是这个霍金，不好好地研究他的理论物理，也不好好地写他的科普著作，不知动了哪根神经，忽然冒出一句希望中国建造大型电子对撞机的话来，并且断言：“在这方面，中国有成为世界领导者的绝佳机遇 —— 不要错过它。一个很好的范例就是建造巨型对撞机，它将在今后五十年中引领高能物理学。” 居然有这种好事？作为科盲的国人不禁要欢呼起来了。一直以来，国人始终都不能获得诺贝尔科学奖（当然，在莫言之前，其他奖项也没人获得），始终都在为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一个实验室里的科学家就能获几十项诺贝尔奖的现状而痛心疾首，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怎么能不立即抓住呢？如果此举可行，那么从此不但可以轻松摘得诺贝尔科学奖，甚至还“将在今后五十年中引领高能物理学”，使我国的物理学“走在世界前列”，这种好事，还等什么呢？快点准备好锹镐镢头，找个地位高、形象好、常在麦克风前发表“重要讲话”的头头儿剪个彩，立马开干啊！ 如果建个大型对撞机和建个牛棚一样简单就好了。当然，如果真那么简单，美国，以及那些西方发达国家会把这机会让给中国，那就奇了怪了。正因为不简单，所以人家才一直没有上马，所以问题抛给中国后，那些科学家们才开始热烈讨论。 那么建这么个东西究竟难在哪里呢？ 首先，当然是有没有用的问题。比如我国的太空探索工程，比如我国的探月工程，比如我国改造航母的工程……当然是很有用的，所以我们义无反顾，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将这一系列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而且有目共睹，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而这个大型电子对撞机呢？霍金说是有用的。不过霍金只是“一个”科学家而已，尽管他很伟大，但伟大不代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牛顿还很伟大呢，爱因斯坦还很伟大呢，他们尽管都在各自领导做出过非常了不起的贡献，但他们在某些方面的判断失误也都不可避免。同样，霍金说的话也未必就都十分靠谱。 比如一位叫杨震宁的美国科学家，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为此提出了一系列反对意见，其中关于有用没有用的问题，他反对的理由之一就是高能物理的前途在“新加速原理”和“几何理论”，而不在大型加速器。因为近年来，高能物理学家付出许多努力，可是一直想要寻找的“超对称粒子”和“量子引力化”都未被发现，未来希望用对撞机发现猜想中的粒子同样不会成功的。——简而言之：这种大型的电子对撞机对于物理学的发展，基本没有太大用处。 其次，也是最最关键的，就是钱的问题了。还是拿盖牛棚为例吧！如果你知道二十年前一个普通乡下人要盖一个牛棚有多吃力，或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一个普通市民给一所回迁楼装修有多大难度，再将这个难度值后面加上若干个0，大概就可以想像一下今天的中国要建一个大型电子对撞机有多大难度。众所周知，高精尖物理学设备就是个无底洞，而大型对撞机则是无底洞里的深渊。到2010年为止，全世界也只有21台对撞机而已，其中美国最多，有9台，中国只有一台。 为什么这东西这么少，主要原因还是太费钱。这还是普通的电子对撞机，如果要建超大的对撞机，据计算，如果中国自2022年开始投资建设，每年30亿的投入，前期结束要300亿；而如果有第二阶段，每年70亿投入，到结束时，总计大概要700亿。700亿啊，光这个数字，咱们都得咬着牙读出来。我们还想要“全民奔小康”呢，拿700亿建这么个不中吃不中喝的劳什子，是饿昏了头？还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科学的账不是这么算的，比如说，2014年，美国人率先发现了引力波，就引发了国人的又一轮讨论：怎么创造又一项伟大发现的还是美国人？为什么？凭什么？凭的是美国有着全世界最尖端的科学家，凭的更是美国对科学巨大的投入。物理学发现到今天，就是个烧钱的行当，还想像当年的居里夫妇一样，用一口大锅就提炼出铀来，获个诺贝尔奖？那简直就和五年前中国一个农民用土办法发现引力波一样可笑。 不过我们都知道，美国政府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花的，美国政府财政赤字连年上涨，他们是怎么说服民众，尤其是那些类似“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议员”们同意把大把大把的票子投入到这种可能打水漂的科学探索上去的？具体细节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绝对和他们科学普及的程度有很大的关系。正因为美国的科学普及率极高，普通民众对一些最尖端的前沿科学也有着基本的认识，他们也了解这种科学研究的重大价值和重要意义，所以自然愿意让政府把自己的纳税钱投到上面。 而中国的现状就有些不同。杨振宁作为一个外国科学家，提出的反对意见居然有“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还有亟待解决的民生问题，超大型对撞机不是燃眉之急，目前不宜考虑”一条，无论怎么说，都让人觉得有些吊诡。科学难道不是用来为人类服务的呢？尽管诸如对撞机之类的东西和民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并不是说它就没有一点儿实质性作用，比如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有所发现，并使中国的物理学研究处在世界前沿地位，那么不可避免地会带来相关科学的发展，其带动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而且就如法拉第当年发现电磁感应一样，当时，他的实验只不过使电流表上的指针动了一下，可是谁能想到这一下会给人们未来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况且，最关键的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科学家啊。干吗非要听那些外国人在一旁说三道四呢？所以，在一干世界顶尖物理学家们在热烈讨论这一问题的同时，中国的科学家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论战。比如，作为中国下一代大型对撞机项目的负责人，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所长王贻芳，就针对杨振宁提出的反对理由进行了反驳和解释，对建造大型对撞机表示支持。当然，也有一些物理学家提出反对意见，可惜一时没有搜到他们的名字。不过既然媒体将之称为“论战”，当然不会只有杨、王二人，所以我们宁愿相信，无论正反双方，都有一个不小的阵容。 那么，这场论战究竟会在何时，并以怎样的结果宣告结束？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不得而知。中国究竟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也不是我们的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能够做出判断的。因为对此，由于我们的科学家们不屑于进行科普工作，所以作为科盲的我们，对此都不是“知情者”，更不具备“决定权”，甚至那些媒体报导中没有出现名字的参与论战的科学家们，虽然是“知情者”，却同样没有“决定权”。 由此又想到那些外国科学家，为什么偏偏要讨论“中国”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而不讨论“美国”，或是“俄罗斯”，或是“欧洲”，或是“日本”……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这其中似乎也是大有深意的。因为对于某些国家，“该不该”建，或该怎样建，普通老百姓都是“知情者”，而“决定权”则掌握在一些顶级的科学家手中，即使在审批时要有一套很复杂的程序，他们在执行这些程序时，也基本不会受到舆论乃至强权等外力的干扰。而中国就很不同，诸如此类的问题，照我们以往的经验，尽管这是一个专业性极强，一一个涉及资金极大的项目，但决定权却往往掌握在少数几个并不具备多少专业水准者的手中，而他们往往在听了几个“大忽悠”的一通神侃，便会脑子一热，瞬间做出决定，而承担这一后果的，却是我们的国家，是我们的老百姓。 所以说到底，我们讨论中国“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乃至那些科学家们讨论中国“该不该”建大型对撞机都没有多大意义，在这个世上，“该”做而没做，不“该”做而做的多了去了，问苍茫大地，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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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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