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兔子先生 于 2018-4-14 20:16 编辑
在一个不知名的某市的某个不起眼的街道上，有一家咖啡厅，叫做“某家”咖啡店。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一家普普通通、濒临倒闭的咖啡店罢了。没有人记得，这家店在这儿有多久了，也没有人见过店老板的模样，就连唯一的店员江式也不知道老板是男是女。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好奇，一天也就零零星星几个顾客，这家店到底是怎么经营下来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工资会每个月按时发到他的银行卡账户就够了。
“欢迎光临！”店里快一天没客人了，江式闲得发慌，突然余光瞟见一个身影慢慢靠近大门，他忙起身理了理衣襟，开始迎客。 “你好，超大杯拿铁。”来人虽西装打领，却是个少年模样。
打泡、加奶、拉花。娴熟地做好一杯拿铁，江式耸了耸肩，给少年送过去。
“谢谢。”少年冲他微微一笑，转过头，稳稳地端起陶瓷杯，抿了一口，又稳稳地把杯子放回托盘中。期间，没发出一丁点声响。而落日的余晖，早就透过窗，闯进店里，轻轻擦过少年的左脸庞，稳稳地停在了他上扬的嘴角上，便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江式满脑子都是这十个大字，也学那红光，傻愣愣地立着。
“怎么了吗？”又是莞尔一笑。
“哦哦，没事没事。”
“我看店里也就我一个客人，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聊聊？”少年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看江式犹犹豫豫的样子，又笑道：“如果你忙的话就算了。”
他缓缓放下杯子，轻轻地喘了口气，似是呢喃：“我只是，很久没有和别人好好说过话了……很久很久了啊……”
“你是在说笑吧！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还在上高中吧？”江式乐了，扯开少年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诶，我说啊，你们这些小屁孩，整天学什么大人装深沉。那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叫‘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啊，喝完这杯咖啡，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写作业吧！争取以后啊，考个好大学！”
“我已经毕业了。”
少年见江式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我大学已经毕业了，现在在金融街上班。”
江式又傻住了：“厉害啊！”
然而少年摇了摇头，后仰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很是疲惫的样子。
“你说，人是什么样子的？”
江式觉得少年的问题很可笑：“这还能是什么样子，像你这样子的，像我这样子的呗。”
“你不觉得累吗？”少年一脸迷茫。 “累？有时候当然累啊，要工作要生活不是？怎么可能不累？但总会有高兴的时候，比如发工资的时候啊，买东西的时候啊……”
少年看着天花板，沉吟了好久，久到好像要把天花板看穿了似的。
“我四岁上小学，十五岁上大学，今年毕业工作。我父母喜欢我成绩好，所以我努力学习，每次我拿着成绩单回去，他们都很高兴。我喜欢看到他们高兴。他们之前天天叨念着说，金融专业好，能挣大钱。我就去读了金融。然后我照着他们想的，去了外企。所有人都说我一路走来特别顺，我也这么觉得。”
少年突然紧紧抱住手臂，颤抖的身子带着椅子“嘎吱嘎吱”地响。
“我父母很开心，夸我有本事。我周围的人也喜欢我，夸我脾气好。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高兴了，我却一点也不高兴，一点笑不出来呢？”少年低下头，嘴角僵硬地向上弯曲，怔怔的盯着江式：“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铛——铛——铛——”墙上的古董壁钟响了，一声声的，像是敲在江式的心口上，疼得厉害，又像是敲到了他的骨头上，把一个极寒的玄铁钉，一下一下地钉进了他的身体。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他吱啊的半天，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试图上前，抱一抱这个少年，却发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清脆的钟声，他怎么听怎么像喑哑的抽泣，不知道是哪个孤魂野鬼在哭，吓得他浑身冒冷汗。
待他缓过神来，少年已经不见了。杯子里的咖啡一点儿也没少，盈盈的水面倒映出一张和少年相似的脸，只是略显沧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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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14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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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新加的好友，露个面……
发表于 2018-4-15 08: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