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土地的执念

幸福小草

        在这个因油而兴的北方城市，生活着一部分对土地有执念的老年人。他们历经饥荒，熬过困苦，从青年到晚年，把对土地的深情付诸行动，以至于到垂垂暮年还勤劳不改，热情依旧。
　　
　　开荒种地，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是一个时代的烙印，更是一种精神。曾经被传颂，被学习。
　　
　　可现在看来，真不是啥的好事。
　　
　　这个遍布磕头机的荒原油带地方，随便寻一方荒草茂密平整处开挖，只要不是坑洼，不怕被雨水淹没，不影响油井，黑土地肥沃，都能种出想要的东西来。由此，有人居住的地方，满世界爆开的“小开荒”一度成为让政府头疼的难题。
　　
　　人老退休，闲暇时间多得无处消磨，有些老人就爱琢磨去开点地，过过陶公的生活。锻炼身体，吃绿色蔬菜两不误。其实这也挺好，我家老头子就看别人种地眼热，自家也乐呵呵开了三分地种着呢。
　　
　　可问题来了，土著你早种占了地，后从偏远回迁过来，又有种地习惯者，还不想往更远地方发展，就把目光瞄准小区緑化带，楼前屋后的空地，还付诸行动。更过分的还在小区油井四角（都是围着的四方形，边角挺宽敞）给种上蔬菜，四处可见，豆角荚爬满护栏，黄瓜架搭在围栏上，采油工都拿这些老人没办法。星星之火，能燎原，上面忍不了这种行为，开来推土机一概把有影响的地给推了。可过一段时间，这地上的小葱油菜又緑了起来。你会想起，游击战、躲喵喵这些词来。不得不佩服，这些老年人对种地的痴念何等执着。
　　
　　早晚遛达，时常会遇见几个脑梗后遗症者，扛个锹、锄头啥的蹒跚着往地上走，看着都难受，就担心过沟过埂时候万一摔倒，不就交代了。这算哪门子锻炼啊！我终是想不通这种行为。又不缺吃喝，都有退休金，这何苦呢！
　　
　　在广阔的农村，有些老人没资本休息，干不动了还得干，那是生活所迫，咱理解那种重压下的无奈，真是实在没有办法。不是不会享福，而是不容许，跟这些城市老人没法比。
　   　楼下有两口子，快八十了身体挺好，他们在十几年前，距离楼区三四公里远的地方开垦了不少地。他说这样没人打搅，身体不好的想偷都走不动。种着挺好。还玩笑说没有干活累死的，倒是气死的不少！

      他在地边搭了个可以栖身的窝棚，蔬菜熟时候就住着守地（这地方偷菜的大有人在）。多数时间男人一天价待地上干活，而女人就把地里的菜、豆子啥的摆在路边卖。等地上收成下来，这样的老太太有好几十个，能摆一长溜，个个晒得黢黑。她们面前，或摆几个西葫芦，几把子豇豆，几个土豆都要想法变成钱。我爱戏称，这些老人比农村老人还会过日子。这点东西能卖几块钱？哪里差这个！真服了。
　　
　　老头子说：“你没听见啊，她们比超市贵一半价？说是没化肥、农药，无公害蔬菜。卖得贼快。” 我撇嘴：“有些菜，不打药、不上肥能长那样吗？骗鬼呢！只有五谷不分者才相信。”
　　
　　她们都是油田“五七工”，养老金都差不多有三千，真的不缺养老钱。可依旧精打细算，把日子过得这样勤俭。好像没理由责备。儿女们也肯定不喜欢这老了还不享福，还超级爱折腾的父母，只是拿她们没辙，只能顺着罢了。
　　
　　十多年前，回迁小区刚搬来时候，周边緑化栽了不少白杨树，同时机场路也扩建，路两边都移栽了松树。因平原风大，每一棵都得用三角棍固定。这个棍是松木，特别直溜，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咱抽一根做个擀脚仗。让老头子鄙视半天。
　　
　　后来就有些歪心人动了心思，一个月后都偷着拉去做了他家地围墙柱子，用芦苇扎帐，围墙上按个门还挂个锁，把个地打整得一洼一洼，里面还圈个鸡栏，养了鸡鸭。那技术真好。这地刚好在大马路边，离楼不远，溜达路过的人都爱回头看看，眼里都是羡慕神色。

      那些松木棍很快就成了个别人家的黄瓜，豆角架杆。
　　
　　我问老头：“这种损公利己的做派，假如铁人在天有知，看见这种行为，作何感想？”
　　
　　“肯定是愤怒……”
　　
　　后来多人效仿，见缝插针，楼区空地各自围栏搭建播种，扩充太厉害，政府不得不出手干预，用推土机给推得七坑八洼，然后又栽上丁香，没法再种，只好罢休。两年后，草又疯狂，把树欺负得没了影子。
　　
　　这种小开荒，不是光在远市，城市中心都能看见私人栽种的辣椒西红柿，这可是满城市扎根了的。这种习惯的延续，成为这个城市特有的顽疾，发力也没从根上跟治。治理起来难度不小，就物业公司发个文，贴门口就让人撕了。我看周边拉了不少“禁止开荒种地”的大红横幅，两天后就不见踪影。


      可以肯定，这是让某些种地人收走，他们会留着到时候撕开绑杆子上吓唬鸟。这都是套路，我都能看明白，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只要不是扰乱油田生产等错误，一般不会被咔擦，反正得过且过也是一种生活常态。政府老百姓都一个样子。

      我就百思不得其解，当下的农村土地都荒芜了不少，年轻人压根就不稀罕。而这些城市老人，咋就那么喜欢爱种这地呢！

      你说像楼区广为传着的某老太，卖菜时候，有个年轻人给了一百的假钞，老太太没会辨识找了九十五真钱，为这事，气得差一点把老人家送走，去医院住了不少日子。花了冤枉钱不说，还遭罪不少。更有甚者，干活时候，一头栽倒，等待人发现都晚了，这命都交给了土地，也算是一种回归。可咱想不明白，他们图啥？辛苦一辈子，满世界的享乐风咋就影响不了他们呢！


      只能说他们真喜欢干活，把劳动看成是一种对生活热爱的原动力，自乐在其中！


      年轻人热忱享乐，欠缺的就是这种“干劲”
　
　   对于老人对土地的执念，咱无法理解，只能用一个“服”字形容。

云馨

好像是沙发耶

云馨

不错不错，小草的文也出炉啦，赞一个！

千幻烟

这样的老人哪里都有啊？我也见过。

千幻烟

可不可以说，是执念疯狂

文字闪耀生活

是呀，让人不解的放福不享，就归结到劳动最光荣吧！

草舍煮字

我个人理解，执念土地是有的。收获不在多少，成就感满满。
贫寒大半辈子，这些年如果不这里挖一点，那里刨一点，日子难过。
现在日子好过了，但惯性还在，便宜又不咬手，再少也没坏处。
虽然也是自己劳动所得，但土地不归自己用，终究是不合规。

秋实

啊哈，自称为核桃的小草有新文啦，必须大大地表扬
我先占个座哟，得空再来细品

幸福小草

云馨 发表于 2023-4-22 08:59
好像是沙发耶

现在冷清，沙发闲着呢！

幸福小草

云馨 发表于 2023-4-22 09:00
不错不错，小草的文也出炉啦，赞一个！

要不是眼热着你们都勤奋，不好意思这样。我就真的懒到底了。

幸福小草

千幻烟 发表于 2023-4-22 09:06
这样的老人哪里都有啊？我也见过。

嗯，一辈人的习惯，到老难改。

幸福小草

文字闪耀生活 发表于 2023-4-22 09:19
是呀，让人不解的放福不享，就归结到劳动最光荣吧！

好像他们骨子里就不喜欢享福，感觉劳动着生命才能健康延续下去。

幸福小草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4-22 10:11
我个人理解，执念土地是有的。收获不在多少，成就感满满。
贫寒大半辈子，这些年如果不这里挖一点，那里刨 ...

还是草舍通透，这样解释，咱也就明白了。

幸福小草

秋实 发表于 2023-4-22 12:40
啊哈，自称为核桃的小草有新文啦，必须大大地表扬
我先占个座哟，得空再来细品

还不是你们都勤奋着，让咱不好意思一直懒的缘故。

喻芷楚

这种城区种菜现象大概是全国性的吧？我这里小区旁但凡有块荒地的都会被开垦出来种上菜。比一片荒草丛生好看点吧，也证明有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