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画皮

纷纷凉月

　　珏是我的死党。但事实上，我们之间甚至缺乏最基本的沟通。如同恋爱一样，两个人能够成为死党，要么是因为太过相像，要么是因为太不相同。

　　珏和我在同一所大学里面教化学。一切都缘起于高中时代的那一场足以使人折寿的选拔，关在房里看了整整三个月有机无机，在达到看到元素符号就想吐的境界之后，我成了这所知名高校化学系的本硕博连读生，入学后和她成为室友，而班里只有我们两个女生。于是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好起来，但珏在化学这个领域一直寂然，我想她是累了，因为做着不想做的事。

　　珏很美。这年头美女满天飞，奢华的物欲背后，女人们的特质反而被淹没了。可她的样貌，远不是用端庄秀丽就可以形容得了的，于是男人们趋之若骛。

　　唯一一次见到珏哭泣是因为一本怪异的小说，名字叫做《画皮》的，看过之后珏问我，“画皮其实真的很傻，是么？”

　　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个姿色平平的小女生轰轰烈烈地爱上了珏的追求者之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戏码统统来过一遍之后，小女生真的割腕了。是谁说过的，割腕是最绝望的一种死法？男人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表现得和突遭艳遇时一样方寸大乱，我在一旁冷眼观望，心里却是真的有点悸动和期待。什么事就要发生了，是什么呢？

　　系里开联欢会。珏即兴上台打了一段手鼓。复古的长裙中央佩着一圈珍珠，纤细的腰肢扭得象蛇。下得台来，对上男人的目瞪口呆，珏转过头来，对着我欢欣地笑，"这就是了。"我想。“原来珏比我想的还要聪明许多。”

　　果然，第二日男人直奔医院，小女生修成正果。

　　病愈后的小女生日日面赛桃花，在大家的面前，言语之间竟然有了一些放肆，每每会以穿唐装的品味来评论珏的范思哲。珏不怒也不笑，我却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叹息，小女生怎么会知道，男人是看到了自己和珏之间的沟天壑地才反身去找她的呢？退而求其次，小女生的志得意满实在是有些悲哀。

　　不久朋友在歌厅聚会。珏一身素净独坐一隅，大家兴兴头头，要她唱一首歌。音乐的背景有些吵，她的吐字却很清晰，声音不瘟不火，属于刚刚好的动听："你的嘴巴想说什么，我的耳朵想听什么……可恨双眼却那么赤裸，眼看着爱人的脚步把地毯走成沙漠……本来我想说，天是空的，会不会寂寞：本来我想说，星是暗的，会不会坠落……"

　　珏下台之后仍是仰脸微笑的样子，我看不到她内心的落寞。但她应该是落寞的吧，在那不胜寒的高处，用那并不坚强的坚持。

　　身边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这个女人，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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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

聪明美丽，坚强自信的女人，难道要不得？

帘外

不过还没看懂和画皮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说其实这些只是钰的保护色而已？

苇风

这个……我也不大看得懂啊，珏为之哭泣的《画皮》是聊斋里的画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