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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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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1 10: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不解风情

吴蔚


  欧阳赞坐在位子上,呆呆地望着电脑。并非屏幕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只是太累了。昨夜本来睡的就晚,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二月前去温哥华旅游在酒店里认识的那个印度人打电话来,说多么地思念她,几乎折腾得她后半夜根本没睡着。
  电话和手机在很多时候是一种负担和压力,你根本不会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会突然打电话来,最重要的是,连你自己都无法预料:当电话铃响的时候,你处于什么样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心情。
  电脑“嘟”了一声,提示有新邮件到来。欧阳赞定定神,打开了邮件,是洪波发来的,说是他们公司的基金最近想投资IT的公司,以电子政务和ERP方向为主,因为她一直在IT行业里做项目,很有经验,问她有没有什么可推荐的。
  欧阳赞认识洪波已经有两年了,虽然这之间通过无数电话,发过无数邮件,甚至还经常在QQ上聊,但却只见过几次面。欧阳赞知道洪波对她是一见钟情,只是她不喜欢太精明的男人,虽然他条件相当不错,也算是所谓的四有新人:有车、有房、有型、有款。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很明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那么多拖泥带水。
  看完了洪波的邮件,欧阳赞精神顿时一振,这可太巧了,恰好李军军的公司是做电子政务的,有产品也有项目,只是现在正面临着资金周转和市场拓展的困难,说不定这事对双方来说都是个很好的合作机会。她立即给李军军打了电话,李军军说正开着车,一会儿来欧阳赞的公司找她再谈。
  欧阳赞刚刚毕业时被分到了北京郊区的一个研究院工作,李军军便是她那时的领导。当然后来欧阳赞跳槽离开,李军军不久也离开了研究院自己开了公司,算是下海了。欧阳赞曾经偷偷地喜欢这个已婚男人很长时间,是典型的办公室爱情,在一起久了,自然就有了好感。李军军的性格有点像金庸笔下的张无忌,随和善良感性,绝对是个好男人。但最后欧阳赞终于明白过来:李军军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做出任何行动和表白。这就是张无忌的性格,软弱而且懦弱。
  三年研究院的工作平平淡淡,如果不是因为有李军军的话,欧阳赞简直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值得回忆的。那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事瞬间就会传遍全院的地方,因为大家都太闲,勾心斗角、互相打小报告在这里蔚然成风。多亏李军军的庇护,欧阳赞才能在那里平安无事的度过。
  李军军怎么看也不像个总经理,他的鼻子上还挂着汗珠。欧阳赞走过去将会议室的空调开得更冷些,问道:“外面很热么?”
  李军军说:“天气还好。我一接到你的电话,着急着赶过来。”
  他的公司因为没有资金,既无销售队伍,也没有拓展市场的能力,完全是一帮研发技术人员在接大公司外包出来的活儿,帮人打打下手,项目拖款更是常有的事。而现在,因为资金周转不开,连开发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欧阳赞突然说有基金公司愿意考虑投资,他自是喜出望外。
  欧阳赞大体介绍了洪波公司的情况,她知道洪波是个精明而谨慎的人,做投资的人大都如此,决不会说无中生有的事,既是让她推荐,那么必定是确有其事。
  李军军说:“那好吧。我先回去写个融资计划书,你先拿给他看看,如果有兴趣,我们再谈下一步。”
  欧阳赞说:“好。我感觉投资人一般最在意的是团队,你写这块时多花点力气。”
  李军军点点头:“谢谢你。”他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还好吧?”
  欧阳赞说:“很好。”
  李军军又点点头:“那就好。”

  欧阳赞将李军军的融资计划书发给洪波后,洪波很快就有了反应,他约欧阳赞周六见面面谈。欧阳赞答应与洪波见面吃饭纯粹是为了探听李军军的投资有没有希望,她不喜欢洪波一贯的说话方式,那是个工作跟生活不分家的人,任何场合都是满嘴的方法论、风险论,跟他聊天就一个字——累。
  周六的一大早欧阳赞赶去国贸谈了一个项目,时间比她预计的要长得多,出来时已经11点多了了。这期间洪波已经打了几次电话给她,说要过来接她。欧阳赞想了想,说:“那你就在你家那边等我吧,我坐地铁到清华很快的。”
  欧阳赞刚走出五道口城铁站,便看见洪波正站在门口等她,笑容满面的。
  洪波说:“咱们先去前面吃饭吧。”
  欧阳赞觉得颇为疲惫,毕竟谈了一上午的事,肚子还是空的。于是来到了餐馆。
  洪波说:“这里只有一道菜好吃,芷江鸭,是这里的招牌菜,你一定要尝一尝。”
  欧阳赞一听便没了兴趣,她历来讨厌吃鸭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北京烤鸭也不例外,赶紧抢过菜谱点了两个别的菜,免得一会儿连可吃的都没有。
  洪波说:“欧阳,老实说,李军军想融资二百万,我们通常是不考虑这样的公司的。太小!你想想看,五千万美金的基金,要投资这样的公司,那得投资多少个。”
  欧阳赞本能地反感洪波这种妄自尊大的态度,但她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五千万美金确实不少,但投资有风险,何不多投资几个公司?常言说的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危险的。”
  洪波说:“现在我们的基金是三方合作,中方、美方和新加坡,协调起来很麻烦。我并不看好我们这基金投资会有好的结果。”
  欧阳赞说:“这么说你们给李军军投资是没戏了?”
  洪波忙说:“那倒不是。我可以为李军军找第三方的投资,现在正在谈。”
  欧阳赞说:“哦,这样的。我可是个外行,对你们这些一窍不通。那到时是第三方的投资人跟李军军谈,还是仍然由你们出面?”
  洪波说:“仍然是我们这边来操作。欧阳,你就放心吧,既然是你大力推荐的朋友,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他做了一个慷慨激昂的手势,服务生凑巧也在这时候上了他们点的菜。
  欧阳赞尝了一块芷江鸭,品度之下不禁赞不绝口,说:“这鸭子怎么做的?能将鸭子做成这样的美味可真是有水平。”
  洪波说:“不错吧?我们已经问过服务生很多次了,人家不肯说,这是他们的招牌菜,如果你也知道怎么做了,那他们岂不是没生意了。”
  欧阳赞又吃了一块,看了一眼周围说:“这店也不大,白浪费了这么好吃的菜。我要是老板,就将这鸭子做成外卖,那名头一下就出去了。”
  洪波摇头说:“人家老板才不会提供外卖,我要是他,我也不会。这店靠的就是这道芷江鸭来吸引人。店小怎么样,来晚了没地,来迟了鸭子还卖光了呢!中国人就吃这一套,就喜欢你挤我抢排大队。”
  欧阳赞笑:“呵呵,就这事就说明咱俩的人生观太不相同,我是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你是守望的眼光看问题。”
  洪波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典型的激进派,我是典型的保守派,正好可以互补。”
  欧阳赞岔开了话题说:“吃鸭子吧,咱们也别贫到人生上去了。”
  这顿饭吃完已经两点,欧阳赞的精神明显好多了。她正寻思要去将清华东门那里的几家小店都好好逛一逛,洪波说:“这里离圆明园很近了,刚吃完饭,咱们去那里散散步?”
  欧阳赞犹豫了下,心想:若是刚吃完饭就分手,情面上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没有拒绝。洪波开着车到了圆明园南门,那里正举办荷花节,门口装饰的尽是荷花。买票的人也不少。
  两人在圆明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着。虽然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但毕竟是酷暑的晌午时分,又闷又热,人很容易感到疲惫。欧阳赞毫不客气地想:“这洪波做基金投资多年,也是个精得不能再精的人物,怎么会如此不解风情?居然在大热天拉着我来逛公园,逛商场或是去电影院都要好得多。但如果不是为了李军军的项目的事,无论去哪里我都不会答应。”
  两人随口聊着一些基金项目的事情,到了荷花塘的时候,洪波自然地去揽欧阳赞的腰。欧阳赞一颤,本能地往旁边躲去,但洪波随即紧跟着靠过去,再次地揽住了她的肩。欧阳赞开始非常恼怒,但随即尽力不要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她是做项目管理的,管过的上千万的大项目不知有过多少,自是深谙项目管理之道,任何事情发展的过程中都会有几个关键的可控点,只要控制住这几个关键点,那么项目就不会失控,哪怕这其中略有偏移也是无关紧要的。释怀之下,她不停地引领着洪波在荷花塘周围逛,给他圈着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停下来,洪波便再无可乘之机。
  一直逛到五点多,欧阳赞说肚子饿了,两人便走出园子去吃饭。
  洪波说:“你体力可真好,能不停地逛。”
  欧阳赞说:“这是爱逛商场练出来的,女人么,天生有这本事。”
  两人仍计划回到中午的那家餐馆去吃饭,那地方没法停车,洪波仍然将车停在轻轨车站的停车场。虽然到那家餐馆还有一段路,但也只能步行过去了。
  路过清华南门的时候,欧阳赞看到那里正在大兴土木。她厌恶地看着尘土飞扬的工地,随口说道:“这些人很奇怪,建这么多写字楼,会有那么大的需求市场吗?”
  洪波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发现你对社会的认识......”他停了下,接着说:“很深刻。”
  欧阳赞哼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要说我认识浅薄呢。”
  恰巧在这个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大声叫她的英文名字:“Jane,Jane!”她诧异地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高高大大的金发老外正一边从过街天桥上下来,一边冲她挥手。
  欧阳赞又惊又喜,立即撇下洪波跑过去,问道:“马克,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来看赵苹?”
  马克点点头,道:“我今天中午刚到北京,就立即到清华来找赵苹,可我没能找到她。这里变化太大,我一出来就迷路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居然看见了你。实在是太凑巧了。”他一眼看见走到欧阳赞身边的洪波,问道:“他是你的朋友?”
  欧阳赞介绍道:“他叫洪波。这位是马克,我上月去温哥华在Stanley Park里面问路时认识的。”
  洪波亲热地迎上去,与马克握手寒暄。
  欧阳赞说:“马克,我们正要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回头找个酒店住下,再去找你的朋友赵苹。”
  洪波英文一般,仅仅是读写能力较强,因为少有机会使用,口语和听力远不能运用自如。欧阳赞和马克讲得又很快,大多数时候他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是看起来马克神色甚是沮丧,欧阳赞似乎在竭力安慰他。
  三人吃完饭,欧阳赞和洪波陪着马克去清华东门的一个酒店登记。马克时差还没倒过来,十分疲惫,欧阳赞便让他先休息,答应明天周日再来陪他去找赵苹。
  回家的路上,欧阳赞向洪波简略介绍了与马克认识的经过:她二月前五一长假的时候去温哥华旅游,在靠近Stanley Park的门口的地方租了一辆自行车,一直在公园里逛到下午,又累又饿,却不知道怎么能回到租车的地方去还车。这时马克带着他的大狗正在公园里的沙滩上散步。欧阳赞一眼就注意到那只棕黄色的狗,体态巨大,却是明显地老态龙钟,马克很有耐性地帮助着那只狗玩耍。欧阳赞很是感动,她非常喜欢动物,也知道很多人养宠物纯粹是为了好玩,等到宠物年老体衰的时候,多半面临着被主人抛弃的命运。而那个金发男子,与他的大狗显然是不离不弃的。她推着自行车走过去,先向马克打招呼问明了路,随即饶有兴致地跟那只老狗Tinker玩了一会儿。马克突然说:“你是中国来的吗?我去过两次北京。”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欧阳赞说:“马克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奥地利人,他本人却是在温哥华出生,地地道道的加拿大人。”
  洪波说:“这样的例子在欧洲很常见,常常一家子人来自好几个不同的国家。”
  他迟疑了下,问道:“你明天真要陪马克去找他朋友吗?”
  欧阳赞说:“是啊。他人生地不熟的。我当初在温哥华,他也帮了我很多忙啊,开车带我去了很多地方。”
  洪波问:“他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欧阳赞说:“是个清华的研究生,马克的网友。”
  洪波嘿嘿一笑。欧阳赞知他心中暗暗嘲笑马克网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什么。
  回到家,欧阳赞回想今天与马克相遇的情形,感叹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她与马克两次在不同的国度相遇,真可谓是巧之又巧了。
  她又想起马克带她去Capilano Bridge的情形。Capilano Bridge是座木板索桥,拉在两座山峰之间,下面便是深深的峡谷。欧阳赞走在上面,只觉得脚底下摇摇晃晃,忍不住去扶钢索,不禁想起红军长征中飞夺卢淀桥的故事。望下一看,茂密的树丛挡住了谷底,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心中发虚,怯了几分,不敢往中间走去。马克扶住她,关切地问:“是不是有点害怕?有我在这里,不用担心。”说着牵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是那么强健有力,不但给了欧阳赞极大的安全感,也给了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之后马克又带着欧阳赞乘他的游艇去出海。蓝天白云下,碧波海风中,简直就像在梦境中一样。两人躺在船板上,欧阳赞问道:“你两次去北京都是旅游么?”
  马克说:“不是。”他叹了口气,说:“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两年前我在ICQ偶然认识一个中国女孩,她叫赵苹,在清华大学上研究生。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她,也算是网恋吧,那两次去北京都是专门去看她的。”
  欧阳赞心中感觉怪怪的,她看不见马克的脸,不知道说这话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美景当前,她很快将这些异样的感觉抛诸脑后。

  周日的上午,欧阳赞如约来找马克,陪他一起去清华里面找人。两人在南门那里租了两辆自行车,两块钱一小时。马克显然对校园门口还提供这种服务感到相当惊诧,但他几次来过清华,随即醒悟过来,在这么大的校园里,自行车自然是必备的工具。
  欧阳赞说:“你的狗Tinker还好吧?”
  马克说:“很好,现在我妹妹帮忙照顾它。”
  欧阳赞说:“你这次来打算呆多长时间?”
  马克说:“我有四周的假期。我想好好找赵苹谈一谈,希望她能跟我去温哥华。”
  欧阳赞说:“哦。”心中又有了那种怪怪的感觉。
  两人来到研究生宿舍楼,马克说:“你好象对这里很熟。”
  欧阳赞一笑:“当然,我也是清华毕业的。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时间,怎么能不熟?”
  宿舍楼里仍是用那种古老的传呼系统,门卫老太太对着话筒喊了半天:“203,203,赵苹,有人找!”接着对欧阳赞说:“下来了,等着吧。”
  过了五分钟,穿着睡衣的赵苹出现了。睡眼惺忪中,她仍然相当漂亮,欧阳赞慨叹难怪马克会对她念念不忘。
  赵苹看见马克,先是一愣,神态颇为冷淡,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
  马克说:“我打过很多次电话给你,却都打不通。”
  赵苹说:“哦,我换了手机号码,忘了告诉你。”她看了一眼欧阳赞,说:“你有事吗?”
  马克说:“我专门来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赵苹说:“我今天有事,改天吧。”
  马克神色颇为无奈,说:“那好吧。我将我住的酒店的电话留给你,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赵苹接过电话号码,点点头:“好吧。那我先上去了。”说完转身就跑进了楼。
  马克回过身,向欧阳赞无奈地摊手耸肩。欧阳赞冷眼旁观,清楚地看见了赵苹的刻薄态度,实在是厌恶赵苹的为人,于情于理,人家万里迢迢专程来看她,她居然如此冷淡,可太失了东方大国的泱泱风度。
  她走上前说:“走,我带你在清华里面逛逛。”
  马克说:“可万一赵苹打电话给我怎么办?”
  欧阳赞心想:这女人如此态度对你,你还如此痴情,赵苹实在是太好命了。她叹了口气,说:“没关系,我现在打电话给酒店前台,如果有你的电话,请他们全部转到我的手机上来。”
  马克很是感激:“那太好了。我真是要谢谢你。”
  欧阳赞说:“前两次你都是来去匆匆的,你干脆乘这次假期长好好玩一玩。”
  马克说:“呵呵,等与赵苹谈过后再说吧。Jane,你的英文讲得相当好,令人吃惊。我有个朋友说你们中国人讲英文,都是中国式的英语。呵呵,他如果见到了你,就会明白他的观点是不对的。”
  欧阳赞笑了:“那也比不上你。”
  马克说:“那不一样。我是在英语的环境长大的,可你上次在温哥华说你才是第一次出国旅游。”
  欧阳赞说:“你会讲中文吗?”
  马克摇摇头:“我只会讲英语和德语,还会一些法语。”
  欧阳赞说:“那还是你厉害,比我多会一门语言。”
  马克笑笑,随即又叹气:“你也看到了,赵苹的口语不够好,并不能跟我很好的交流。”
  欧阳赞反问他:“可你还是喜欢她?”
  马克点点头。
  欧阳赞心中酸溜溜的,她实在想不出这赵苹有什么好,看起来既无德行又无品质,不就是漂亮吗,她欧阳赞也不是个丑女。
  马克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欧阳赞说:“说吧。”
  马克说:“听说在你们中国,独生子女可以免费受教育直到大学毕业。”
  欧阳赞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马克说:“我们那里的新闻说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欧阳赞说:“看来你们加拿大的新闻还挺关注中国的,不过准确性尚待商榷,至少这条新闻是不属实的。”
  两人骑着车在清华校园里逛,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一天。欧阳赞的手机间或响起,却都不是赵苹的。   

  过了几天,洪波正式通知欧阳赞,投资方要与李军军做正式的会谈。这一上午欧阳赞人虽然在办公室,心却跟着李军军去了他们谈判的饭店。她知道李军军仅仅是技术很强,管理和商务上都强差人意,他哪会是洪波那帮玩投资的人的对手。
  直到中午,李军军才打电话来,说马上到她这边来,中午要跟她一起吃饭。刚放下电话,洪波的电话跟着到了,他说谈得还算可以,只是关于商业运作模式李军军还有很多需要再考虑清楚。
  李军军的说法却跟洪波大不一样,他说洪波他们的所谓投资仅仅是股份置换,然后注册一个新公司,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资金。
  欧阳赞很是吃惊:“真的么?那这样就算融资完了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可洪波跟我不是这么说的。”
  李军军说:“这些人圈套多的很。他跟你当然是要往最大的利益说,跟我却要说最小的利益。这人在你面前要装成正人君子,但你看看,玩投资的人哪个不是鬼精灵?”
  李军军在欧阳赞眼中渐渐陌生起来,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心软甚至有点怯弱的主任了。
  跟李军军吃完饭,欧阳赞愤愤地回到办公室。想了想,她给洪波打了个电话,要问这项目双方到底有多大的分歧。
  欧阳赞开始还很和气,但听着洪波的大套理论和无数专业术语跟着蹦了出来,她渐渐失去了耐性。她在电话里大声指责洪波他们所谓的投资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如此强取豪夺跟黑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恼怒地挂了电话,欧阳赞料到洪波还会再找她,毕竟这项目砸了洪波就更难再约她。  
  下班后欧阳赞刚走出写字楼,惊诧地发现洪波在楼下等她。她十分不高兴,在她的生活中,她习惯了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一切要按计划来,她不想规律被打乱,工作中和生活中均是如此。
  洪波说:“我想去你家坐坐。”
  欧阳赞说:“怪不方便的。这么热的天,你去了我家我还得陪你坐着。我一个人回去,洗了澡就可以休息了。”
  洪波说:“那好,我送你到轻轨车站。”
  欧阳赞说:“那好吧。我得声明一句,李军军的事我可不再管了。你们爱怎么谈就怎么谈吧。”
  洪波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看她的表情好象并不是赌气的话,却仍然未完全相信。
  欧阳赞不愿意就此得罪洪波,且不说李军军的资金的事情,若仅仅是因为洪波追求得太紧而大发脾气,这听起来相当没有风度。但她也不愿意答应与洪波约会,她不喜欢他,并不想为了资金的项目而去敷衍他利用他,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况李军军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她用美人计的代价换来需要的资金的。
  欧阳赞在车站门口与洪波分别后,并没有直接坐轻轨回家,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清华。
  欧阳赞进来的时候,马克正坐在房间里发呆。她直接了当地说:“马克,事情很清楚,赵苹不愿意见你。她只是在搪塞你。你来这里一周了,去找了她好几次,她总是说很忙,以后再跟你谈。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马克呆了一呆,手:“可我还是想去找她,我要问清楚:她到底在忙什么?我这么远来看她,她怎么会连一小时、两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给我?”
  欧阳赞说:“那好,你去找她吧。不过,如果赵苹这次再说她很忙以后再跟你谈,你必须答应我:再也不要去找她。”
  马克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欧阳赞说:“那好,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等待的时间并不如欧阳赞所预料的那样长,不到一个小时马克就回来了。不用说,从他那沮丧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赞见他颓然坐下,忍不住说:“赵苹从一开始就是在敷衍你,你怎么还不明白?”
  马克默不做声。
  欧阳赞说:“你向我保证过,你不能再去找她。”
  马克说:“可是她这次并没有说她很忙。我只向你保证过:如果赵苹说以后再跟我谈,我就不再去找她。她只说她心情不好,经济窘迫,她想一个人呆着。”
  欧阳赞既对马克的迂腐气恼,又为他的执着感动,她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痴心的男子。她说:“那好吧。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赵苹的不是,我道歉。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马克一把拉住她,感激地说:“谢谢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赞鼻子一酸,为了掩饰,她快步离开了酒店。

  马克陪着欧阳赞在清华附近的那几家小店里逛。走出来时,迎面擦过一打扮入时的年轻男人。那人染着一头鲜红的头发,极其扎眼,十分得意地看了一眼欧阳赞,又瞟了一眼她身边的马克,扬长而去。
  欧阳赞说:“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马克说:“他是韩国人。”
  欧阳赞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马克说:“我能分辨出你们亚洲人,泰国人、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甚至香港人,都有明显的不同特征。”
  欧阳赞说:“可在我的眼里,你们西方人都一样,欧洲人跟北美人都是白种人,除非是黑人。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马克呵呵笑:“因为我聪明。”
  欧阳赞反驳说:“难道我不聪明?”
  马克说:“我是开玩笑的。你知道的,加拿大是一个多移民的国家,在温哥华生活着很多亚裔人,见得多了,自然就能分辨。”
  欧阳赞点点头,说:“我想你是对的。这一片大学相对集中,清华、北大、语言学院都在这里,所以有很多韩国人。你看那边的两家美容院,招牌都是韩文。”
  见到马克表情落寞,欧阳赞说:“马克,你来过几次北京,都还没有好好玩过吧?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周日我陪你去司马台长城吧?”
  马克显然是没有心思,但他却不忍忤逆欧阳赞的好意,于是点点头。

  欧阳赞和马克先坐往承德的旅游车来到古北口。下了车,马克四下打量,惊奇地说:“这便是司马台么?这里的长城大都是残垣断壁,虽然雄奇,却只能远观。”
  欧阳赞说:“这里是古北口,是京都门户。再往前就是金山岭,我们可以从金山岭走到司马台,这样你便可以亲身领略长城中最精彩的部分了。”
  马克说:“我只听说过八达岭长城。”
  欧阳赞笑:“八达岭长城是保存和维修的最好的长城,名气也最大。但要论险、密、奇、巧、全,那还是要数司马台。走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雨后初晴,阳光里散发着露水的清香。长城盘旋在群山之中,延绵不绝。视野开阔中更见气势磅礴,令人惊叹它的伟岸和壮观。两人一直从金山岭走到司马台,沿途人非常稀少。马克的兴致很高,一路惊一回赞一回叹一回。
  到了下午两点,整整步行了四个小时,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司马台如金龙盘踞,蜿蜒起伏,它的雄峻险恶,不是人言所能描述。脚下便是静静流淌的汤河。欧阳赞呆在那里,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动:只有司马台,才是真正的长城;只有看到了长城,才知道什么叫民族精神。再回头看看马克,他愣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恨不得要将眼前的美景都收入脑中的架势。
  回去的路上,马克非常兴奋:“太了不起了!长城真是太伟大了!”
  欧阳赞说:“是不是看过了长城,觉得心胸开阔了很多?”
  马克说:“是的,谢谢你带我来。”
  欧阳赞说:“我们中国有句话,不到长城非好汉。你现在到过长城,是好汉一条了。”她用的是hero来解释好汉,应该还有一个单词——bawcock,但却从没用过,欧阳赞不知道此种环境下能不能用。
  马克纳闷地说:“这话太奇怪了。不过你们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文明悠远绵长,而加拿大几乎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国家,我不能理解也很正常。长城给人的感觉太震撼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只有亲眼见到,才明白你们中华民族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民族。”他接着叹道:“在我们北美,绝大多数人对中国是一无所知,除了你们中国的美食,其他都是新闻告诉我们是什么,我们就认为是什么。”
    欧阳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李军军公司投资的事情终于还是没有谈成,洪波的解释还是那样:李军军公司太小,动用基金根本不值。但洪波为李军军找到了一个一千万的单子,并且用户同意按3:3:4的方式付款,先支付了30%的预付款,算是彻底解决了李军军公司的问题。
    洪波再次约欧阳赞吃饭。欧阳赞退无可退,不得不答应了,人家帮了李军军那样大的忙,自然是看她欧阳赞的面子,大家对此心知肚明。
  依旧是在那家芷江鸭的餐馆。欧阳赞边吃边叹说:“开餐馆能有一道菜如此吸引回头客,也算是了不起了。不过这里除了芷江鸭,其它的菜可都是普普通通。”
  洪波说:“你这人就是太清醒,不敢轻易尝试,所以很难有爱情。”
  欧阳赞说:“你错了,并不是清醒的人没有爱情,而是没有爱情才使人清醒。”
  沉默了很久,洪波说:“这餐馆的菜谱中,你只爱芷江鸭,不爱其他的菜。餐馆跟人都是实体,某种意义上说道理也一样。男人身上不会没有弱点,女人也一样。可是你爱过一个人的缺点吗?”
  欧阳赞说:“我们暂时不要谈论爱的问题,我不喜欢你这种目标明确的生活态度。”
  洪波说:“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失败就不可避免。”
  欧阳赞说:“感情又不是做投资。”
  洪波说:“有区别吗?”他目光灼灼,紧盯着欧阳赞。
  欧阳赞眼睛转向别处,板着脸,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展颜,扑哧笑了出来,说:“洪波,你不觉得我们的谈话很有哲理吗?我会将这些都记录下来,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某部小说的题材。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拿起手袋走了,以一种极其令人意外的方式结束了这场谈话。
  洪波精心策划的谈话并没有产生他预料中的效果,也不是他设想的要么好或要么坏的任何一种结局。他怔怔地坐在那里,对面座位上似乎还留有欧阳赞的香味,淡雅中带一点诱惑。这个女人真的就像谜一样,说话行事令人无法猜测,她的魅力也正在于此。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征服吗?  

  欧阳赞打量着这家餐馆,她已经是第四次光顾了,不过今天是跟马克两个人。
  马克说:“今天赵苹终于找我了。”
  欧阳赞说:“未必是什么好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受伤害了。”
  马克说:“她说她现在急需用钱,所以她想找个年纪大些的男人来帮助她。我说我可以给她钱。”
  欧阳赞哼了声,并未出声。
  马克说:“她说如果我有open heart,我可以每周给她一百美金。”
  欧阳赞说:“你答应她了?”
  马克点点头:“我答应了。而且我也不需要她回报什么,这钱不带任何条件。”
  欧阳赞说:“我对赵苹感觉很坏。马克,你要理智点,她是在利用你。”
  马克叹息着:“你知道飞蛾吗?我就是,明知道是火也想要扑上去。”
  欧阳赞说:“飞蛾扑火是因为它追求光明。可赵苹不是你的光明。马克,你该醒醒了。”
  马克说:“你不懂,你不会理解。”
  欧阳赞终于在这一刻失去了耐性,她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冲马克大声说:“OK. Do anything you want to do.”说完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投向她之前,扬长而去。
  直到回到家里,欧阳赞的愤怒也没有平息下来。洗完澡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想:马克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甘愿受那赵苹的欺骗,那就让他去碰壁好了。可是我为什么会如此生气,难道......难道我爱上了马克?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跟我文化背景完全不一样的外国人,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跟印度人讲过,我是绝对永远不会爱上老外的。她试图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情。

  经过一夜的失眠,欧阳赞终于决定自己去找赵苹谈一谈,请她不要再继续伤害马克了。   
  欧阳赞叫上了洪波陪自己一起去找赵苹,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也不知道,也许是想给赵苹一种印象:她与马克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洪波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佳人主动相邀,他自是求之不得。
  欧阳赞可不是马克,一个女人独自在异乡生活了这么多年,没几分泼辣是很难生存的。赵苹听她说明了来意,脸一下子就红了,毕竟用英文向老外要钱,被人用中文当面翻出来是非常难堪的。欧阳赞心中冷笑,还知道脸红,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
  半天赵苹才反应过来,板起脸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马克的事跟你没关系。”
  欧阳赞鄙夷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赵小姐,这事我既然已经管了,就跟我有关。我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撕破脸皮只会对你不利。我也是这学校毕业的,只要我愿意,你那点底细我早晚能弄清楚。”
  赵苹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再接话。
  洪波插口说:“赵小姐,欧阳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希望你做一件事,如果你不爱马克,就明白地告诉他,别找各种理由来跟他耗。我说句公道话,赵小姐,我看你对那老外并无一点情谊,人家万里迢迢地赶来看你,你却连一丝感动都没有。既是如此,何不趁早告诉他你跟他并无可能?”
  赵苹看了一眼洪波,终于点点头。
  出了校门,洪波叹息说:“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喜欢上那个马克。”
  欧阳赞心中一惊,随即辩驳说:“你别胡说了。”
  洪波说:“我是个旁观者,看得自然很清楚。你为了马克去找赵苹,再能说明问题不过。说到底,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赵苹想利用马克,那老外甘心被利用,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能管得着?若不是你在意马克,你怎么会这样无聊又无趣的事出头?”
  欧阳赞沉默不语。
  洪波说:“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但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死心。我亲眼看到了你对你爱的人的关心,这令我很是心痛。”
  欧阳赞说:“我看见马克对赵苹那样一个女人痴迷,我也很心痛。”
  洪波悠然说:“你终于肯承认了。”
  
  马克突然如变了一个人,欧阳赞有空的时候,两人便一起吃饭,周末一起出去旅游。工作日的时候,他便参加旅游团,尽情游览北京周边的名胜。
  欧阳赞自然明白:这一定赵苹向马克摊牌了的缘故。她也不知道事情是好是坏,但看起来马克的脸不再阴郁。

  马克终于要回加拿大了。退了房出来,马克突然说:“我想再最后去看她一次。”
  欧阳赞说:“可今天是周六,她未必在宿舍里。”
  马克说:“那样的话,我只要在她宿舍楼下看看她的窗户就好。”
  欧阳赞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难过。面对这个痴心的男人,她心中满是柔情。
  两人刚刚走到过街天桥,欧阳赞一眼看见洪波正与赵苹有说有笑地往那家芷江鸭走去。她一拉马克,说:“看,她在那里。咱们不用进去了。”
  马克显然是大吃了一惊,他惊诧的倒不是赵苹跟别人在一起,他早就想到过这点,他吃惊的是跟赵苹在一起的那人居然是洪波。他看了欧阳赞一眼,说:“那人是你的朋友洪波。”
  欧阳赞说:“是啊。呵呵,不过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也管不着他,他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好了。咱们走吧。”
  马克呵呵一笑。
  欧阳赞说:“瞧,马克,你笑起来多帅!以后要常笑,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马克哈哈大笑。 

  马克走了两个月后,洪波一日打电话来瞎聊,欧阳赞于是主动请洪波吃饭,自是为了感激他确实帮了李军军的大忙。
  迟疑了下,欧阳赞终于说:“我曾经看见你跟赵苹在一起。想问问你,你们是不是......”
  洪波说:“不错,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怎么了?”
  欧阳赞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担心赵苹的为人......”
  洪波笑笑:“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了你关心我的话。你是怕赵苹并不是真心爱我,而是贪图我的钱,对吧?”
  欧阳赞说:“洪波,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从没见过比你更精明的人。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多说了。”
  洪波说:“谢谢你。”
  欧阳赞说:“不用客气。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份完完全全属于你自己的真爱。”
  洪波笑了笑,带着几分苦涩,他随即明智地换了个话题:“马克就这么走了,你难道没想过要告诉他你对他的感觉?”
  欧阳赞说:“我不想告诉他,他刚经过赵苹的打击,我不想又给他心理上带来太多的负担。现在我才明白,爱一个人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他快乐,我就快乐。”
  洪波说:“也许你是在为你自己的缺乏勇气寻找借口,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欧阳赞。”
  欧阳赞却没有了往日与他斗嘴的兴趣,怏怏地说:“也许是吧。”
  洪波说:“你是个不解风情的人,马克也是。”
  欧阳赞一愣,暗想:不解风情?这个词用的好,我曾经也用在了你的身上。
  洪波叹了一口气:“我真希望我能是他。”
  在回家的轻轨上,欧阳赞一直若有所思,她牵挂的那个人远在万里之外,感情的滋味原来是揪心而枯涩。不过有人牵挂总胜过无人可念,至少我有可以思念的人,我是幸福的。她这样想着,走出了车站。远远看见小区的门口围着一堆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欧阳赞摇摇头:总是有那么多爱看热闹的人,尽快解决问题不好么。
  走近南门时,她听见人堆中有人急促地在讲英文,她心中一动,急忙拨开人群进去一看,居然是马克在跟保安争论。
  欧阳赞狠狠地吃一惊:“马克,你怎么在这里?”
  马克回过头来,咋然见到她,欣喜溢于言表,忙说:“Jane,我特地来找你。但我却说不出你住哪栋楼,门卫不让我进去。他们又都不会讲英文,我正干着急呢。”
  欧阳赞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忙一拉他:“咱们进去再说。”
    摆脱掉围观人群的目光,两人放慢脚步,在小区里慢慢跺着。欧阳赞有满腹的疑惑,满腹的惊喜,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见马克一直盯着自己看,心中隐约明白了,却一时之间又感到难以相信,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只好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马克微笑说:“你不想我来看你么?”
  欧阳赞的脸顿时绯红:“不是,我只是想不到......”
  马克说:“我回到温哥华后,才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谁。”
  欧阳赞低声说:“是......是谁?”
  马克握住她的手:“就是你啊。这两个月来,我才发现我日夜思念的人是你,所以我要来找你。”
  欧阳赞的泪水一下出来了,这一刹那她感觉到了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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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3-7-21 16:30 | 只看该作者
太长了!
3#
发表于 2003-7-21 21:07 | 只看该作者
同意楼上的意见。
4#
发表于 2003-7-23 01:18 | 只看该作者
文章冗长,而且没有空格,造成了视觉上的不佳,但作者也是有一定的写作功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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