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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迷乱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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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8 17: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短篇小说

迷 乱 的 风

陈  真

      钟宰结婚,客请的不宽,也就四桌。老同学除唐阳外都是就近的几个,刚好坐一桌。明理没来,来的是家里人石小小。
    坐桌前唐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背后的石小小。大家见面都问候了,石小小望了几次唐阳,看样子她想问候唐阳,插不上话,都涩住了,唐阳就主动过去问候了石小小。石小小不自在地耷拉着头,回答了唐阳的话,我们家的人,家里有个事,我就来了。停了一会儿又说了,请你今个到我们家坐坐啊,明理在家。
    坐在沙发里闲谝的晒牙冷不丁接过话茬说,嗳,嗳嗳,咋不请我们,都是老同学。
    唐阳立马接过话,他知道,话到晒牙嘴里就没好话,就说,我们是亲戚。晒牙大声野气说,要论亲戚,我们一杆子就搭着了,把你那亲戚八杆子都搭不上。
    话引开了,唐阳不经意地看了眼石小小,石小小饱鼓鼓的一对奶子就跳进唐阳的视线里,唐阳心里咯噔噔的一下,脸就有些红。当然这都是些微变化,只有唐阳感受的到,别人是感觉不到的。唐阳立马就调整了神态说,看吧,下午如果有时间了我就去看看你们,都四五年没见面了,我早该看你们的。
    钟宰这是第二次结婚,也没啥太重要的客人,要说重要客人,就是这些老同学。十一腊月,外面天冷,钟宰特意把老同学安排在小屋里设了桌,意思是明摆着的,老同学见面多聚聚,喝点酒多喧喧。本来,石小小是要坐院子里女桌的,但晒牙生拉硬扯把石小小拉了来,明理没来,她顶上,刚好一桌。
    菜上齐后,酒瓶就打开了。老同学见面,酒就没人推辞,杯子大,喝得干,一阵子脸都红了,话就开始多起来。石小小推辞不喝酒,大家就没遮没拦地说起荤话来。好话瞎话说了一箩筐,石小小就是个推,大家也是觉得算了就算了,这些年大家都知道,明理两口子咋的过,就不劝了,但晒牙不行,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事,他就是要石小小高兴高兴。于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说,小小,你猜猜话子,就是那个啥叫谜语的,如果,假如猜着了我吃十杯,猜不着你喝一杯杯。不等石小小表态度,大家就催晒牙说。晒牙就说,捋捋就长,拨拉拨拉就硬。大家就大笑,石小小脸就红到耳茬根。大家催了好几遍,石小小就是不说,晒牙就起身硬灌了石小小一杯。临了在大家的笑声中趁乱在石小小屁股上拧抓了一把。
    唐阳就看见了。
    石小小想跑,被人拦住了。
    晒牙意犹未尽说,大家猜,猜着了我喝十杯。有人就喊开了,你的屌。晒牙高兴了,一一落实。都说屌,唐阳望了一眼羞得低下头的石小小,在晒牙的追问下,点了点头。晒牙提起酒瓶就喊,喝,都喝。谁要耍赖就不是他爹做下的,那是油条。
    大家想想也真是的,就喝。喝完了大家都觉得被晒牙耍了。但又没人耍得过晒牙,就交头接耳想整晒牙。有人就很那个地说,你们听见了吧,刚才晒牙咋叫石小小来?大家静了一下,噢的一声,就都笑得前仰后合地学开了。学得阴阳怪气,夸张、放浪,小小你猜猜话子,小小你猜……石小小害羞地拿胳膊挡着胸前扪着脸。唐阳装着若无其事地吃菜,其实他很在意石小小眼下的处境。一大伙男人拧拧掐掐,恼不能恼,笑不能笑。
    话说回来,石小小这个名字,委实起得不好。站在哪个角度都不好叫,不信你试试看,叫全名显得生硬,取掉姓又显得亲蜜,生硬了会被人想歪,亲密了更麻缠。
    一片笑声中有人用筷子敲桌子,说,晒牙到现在这份上,我叫你喝几杯你就得喝几杯。要不然从今天起你就得过好日子了,哈哈。晒牙心里明镜儿,呲着牙笑,又无可如何,只是一个劲儿搓头皮。这时,被关着的门推开了,大家就都不管晒牙了。
    进来的是钟宰和他的新娘。新娘还象个新娘,钟宰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结婚连件新衣裳都没穿,他说就这么回事了,搭伙过日子,哪能和年轻人比。他们两口子是给客人敬酒来的。都是过来人,敬酒当中祝词就少不了荤话,撩拨的人心里痒酥酥的。
    唐阳没有站起来耍新娘,自打新娘进门,他就觉得他的某个部位有了变化,想想没来由,就说刚才挨座的同学说钟宰又找了个裤带绳松的也不至于,裤带绳再松,人家现在也是同学的老婆啊,没来由,这是怎么了?唐阳使劲夹住两条腿,他要阻止那部位长大。那部位偏偏就硬生生在牛仔裤打弯的那个部位大起来,橇死了。弄的唐阳站站不起,坐坐不下。他生怕被坐在对面的石小小看出点什么来。他就看了眼石小小,石小小望着唐阳笑了一下。他觉得是含情脉脉的那种笑,是含情脉脉?他使劲摆脱这些瞎想法。他要把思绪拉到酒场里。
    有人逼着给新娘教荤曲儿,他唱一句就逼新娘唱一句。这曲儿一律咪嗦哆啦嗦压脚。听说吧,以前男男女女的坐一打里听,没有几个能把持的住,把住了也就一会儿回家了。还听说头几年,曲艺家协会专门派人来搜集整理过,录了音要未爷听,听了的未爷说,不象,不象不是原来的调。原来,听了下水头子就跳蹦子,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笑话,但原来的确实失传了。要不是这种曲儿,你想这么个枯焦的地方,先辈们咋生活呀。想想也真有道理,不管是啥时候的人,活着总得有个寄托啥的,才活的有滋有味,象眼下钟宰结婚,不这么闹腾闹腾,光喝酒吃肉就觉得没啥意思。曲儿是不是原来的味,象不象都让他们连演带唱弄黄了,再加眼前晃着两个女人,撩人得很。除了咪嗦哆啦嗦之外,曲调随景随情随意就来,形象生动,如身临其景。今天是钟宰结婚,又都是二婚,这里又没有生人,没大没小,也就野得瘆骨头。那词粗俚草巴,全在裤带绳以下:
妈妈陪了个腌菜缸
七老八少排成行
胡萝卜茄子都腌上
你不要叫哥我跑空趟
…………
    唐阳虾一样的我站了一下,叫门口的人把门打开些,说,烟太大了。唐阳的意思明摆着,教放点空气进来,准确说是放点冷气进来,冷却一下自个周身挤压运行的血流。
    屋小,人多,烟味,酒味,菜香味,肉香味,女人的脂粉味,香水味,一个冬天,河里没水,男人身上的臭味,汗味,还有煤炉子里的刺鼻的叫作一氧化碳的味道塞的屋里满满的挤压的瓷瓷实实。何况屋里架了火,加上酒就是一个大蒸笼,蒸笼上烤的是这些青壮年。青壮年人气旺,就直往外冒,再加上荤话这道佐料,冒出的气味和屋子里其它气味搅和在一起就稠稠的团团转,更何况还有两个女人。这就是男女混杂,那人气味就站了上风,就变“荤”了。
    这是唐阳的感受。他要把这荤味冲淡,要不谁知道会咋的。大家反对开门,唐阳只好忍着。自从钟宰和新娘进来以后,晒牙就忘了自个也是挨整对象。手里倒握着酒瓶作捣的状整钟宰和新娘,要他们讲勾搭的经过。钟宰就嘿嘿地笑着说,先呐吃了些肉,后呐喝了些酒,再就啥也不知道了。有人就要抓新娘的奶子说,他不知道,你知道,说不说,不说就,很夸张的做了个抓的动作。新娘就浪浪的笑,说,说,我说,强奸,强奸 。晒牙就笑问,几回?钟宰就说,九回。大家就都笑。这时的唐阳浑身一阵紧一阵的燥动,迫使他试探性的望着石小小。石小小眼光望过来,和唐阳碰了一下,立马就避开了。唐阳还是不自在了一下。
    耍够了钟宰和新娘,趁放出去的时候,石小小也丢脱跑了出去,出门时摆了下手,算是和屋里人打了招呼。女人家,又不喝酒,也就没人硬拦。席吃到这时节,剩下的节目就是喝酒,闲谝。晒牙还没咋呼开,有人就截起晒牙先前的短说,晒牙,喝不喝。晒牙搔搔头,想耍赖,那里就威胁开了,抱着挨座的同学发嗲说,小小你猜猜话子。晒牙赶紧说,喝,喝,算栽你们手里了。
    原来,晒牙的老婆是个醋罐子。哪个女人不吃醋,哄哄也都就 过了。可晒牙的老婆是个破麻缠,没个十头八天缠不清个不饶人。所以,晒牙宁喝老鼠药,也不愿捅那个马蜂窝,何况是酒。这帮人真要开玩笑捅了,那就真麻搭了,晒牙的日子不好过,更不好过的是石小小。
    石小小嫁明理也是二婚。据说丫头家的时候,石小小到城里打工,破了,就嫁了人。那是真正的好花插在牛粪上。那时,还没当上领导干部的唐阳就拿石小小给“小家碧玉”作注脚。不到两年男人死了,石小小守了几年的寡“下嫁”了明理。这下嫁的说法也是当时唐阳的说法。那意思明摆着委屈了石小小。同学几个,除唐阳在外面混饭吃,再的几个都种地。小日子过的都还算可以,惟独明理,过下来是窝囊到全村最难肠的一个。绳绳偏从细处断,婆姨死了。丢下个小丫头,两个过活。石小小嫁过来把明理打扮的没光鲜几天,丢下的丫头死了。后娘难当,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石小小头上。明理也老了许多,没了后,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东门不出西门不进。这种老同学聚会的场面更是不愿去。这次钟宰结婚就是这样,但礼非要敬,就硬要石小小去了。另有闲话说,明理那东西不行,更是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唐阳想,如果是真,要石小小人面前走动走动,那该是明理有意的,明理这人他知道。唐阳这样想着,那里就一片火烧。
    唐阳原不大喝酒,今天老同学见面,已喝的不少,但这时他还想多喝几杯,周身血液的膨胀奔流,使他作出一个决定,他要去石小小家,这决定远远不是这几年那个同学意义上的相互看看和走动走动的友谊,完全夹杂了身体上的某些需要,所以唐阳决定他要多喝些酒,一旦出了什么偏岔,他就把所以的责任都推到酒的身上。正象刚才钟宰说过的笑话,先呐吃了些肉,后呐喝了些酒,再就啥也不知道了。推个一干二净,剩下的就是正常的走亲访友了。唐阳 还是原先的唐阳,只是酒后无德而已,一根毫毛无损。明理和石小小还不得安慰几句?撇开好心来看和自己的需要不说,也是为了石小小,石小小这些年过的不容易,既然明理不行他这也是一种安慰。
    这是唐阳临散席之前的想法和决定。
    散了席,来到院子里,冷风一吹,浑身就凉快下来,头脑也就冷下来,今天是怎么了,老同学一见面就没正经话。席桌上尽是那些话,撩出这么个心思,怎么能胡想石小小,胡扯蛋,简直胡扯蛋!到底怎么了?一回来就和石小小见了面,石小小要不请到她家坐坐或许就没有晒牙的抢白,没有晒牙垫那句,就不会在心里留意石小小那对奶子。留意了也没什么,怎么会是那样,竟然坐在那里起不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钟宰的新娘,不可能,唐阳压根儿就看不起那种女人。
    站在院子里的唐阳看样子是闲转悠,不时还和初次见面的熟人打打招呼,可脑子里没闲着,他一直在想今天的事。如果是晚上,光和石小小两个人,今天会怎样,象桌上的那会儿又会怎样?石小小会怎样,她和几个男人都做了,会半推半就从了,或许就一个耳光,那该怎么收场!
    晒牙要回,过来和唐阳打了招呼。晒牙那两颗门牙挺惹人爱的,眼下比以前晒太阳更容易了,完全露在嘴外,在加上晒牙乐呵呵的,那就更容易了。晒牙人亲切,唐阳也亲切起来,临走时半开玩笑在晒牙屁股上拧了一把。晒牙吐了下舌头,做了个不能说的手势。他知道唐阳为啥拧他一把。
    晒牙走后,唐阳总觉得今天的事哪里不对劲。对了,晒牙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自从晒牙偷掐了一把石小小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再后来那个谜语,也真是的,是哪个龟儿子弄出那么个东西,捋捋就长,拨拉拨拉就硬,给谁猜谁都是那东西,不会猜成油条。挺形象的,放油锅里一炸就硬了。中国文化尽和裆里的东西联系了。还有那缸,那胡萝卜茄子,真是。不对,总是不对。对面要是不坐石小小,新娘要是不来,会怎样?都不是,这些年在城里混,男男女女打情骂俏,被人骚情,从来没有过这种胡思乱想。那些城里女人,骚的熬不过大冬天就穿裙子露大腿,不管怎么露,都与他唐阳没相干。这种现象唐阳有过总结,那十有八九是自卑,这自卑压抑着他,说白了人家是城里人,你是乡下人。今天是怎么了,或许这就是根源。到乡下了,找到自己了?那我是什么人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宁可在城里漂泊,窝窝囊囊当自己的城里乡下人,也不愿找所谓的自我了。
    唐阳似乎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事,又似乎啥也没明白。不管咋的,他是不能在这里逗留了,趁这阵子理智,他要立马离开这里。在他想来,这里至少对他现在来说是个是非窝。他不想跟钟宰打招呼,一来怕麻烦人,二来怕钟宰留客,一留事情就不好办。他怕今天这档子心思。他无法保证思想上会怎样演绎下去。于是,他悄悄地走出了钟宰家,向来路走去。前面不远处就是通往城里的班车路过的地方。唐阳有点沮丧,心想,今天闹的连个招呼都不敢跟钟宰打。但他还是坚决地往前走。
    十一腊月,这地方总是风,横竖都迷眼,唐阳左右窝着头,高脚低脚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岔路口,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表,五点十分。心想该不会没车吧,装了手机,缩着脖子等班车。风溜溜地卷着尘土刮,酒劲就抗不住冷。唐阳原没打算今天回城,他知道老同学见面总是喧不完的谎。钟宰家出来后各个同学家里都看看,坐坐,特别是要看看明理。明理人老实,厚道,日子过得不容易。况且,这些年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听人说,生活过的没信心。作为老同学,从精神上帮帮责无旁贷。更何况有石小小。在唐阳的心里总是有怜香惜玉的味道。可是,今天……
    冬天的日头短,出溜溜天就要黑下来,路上的车不见一个影影子。唐阳就慌了,这会子十有八九没有进城的班车了。怎么办,钟宰家是不能去了。同学家除晒牙打了招呼,其它人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好意思去?不速之客未免有些难为情。要不是弄出今天那心思,明理家是最好的去处。要不走两公里路上国道线?国道线上长途车二十四小时是个多,也能进了城。
    风比刚才大起来,越来越没个定向,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卷起的尘土左右是个迷眼睛。两公里路,少死了也得小半小时走,国道路上还得等车,天也快黑了,唐阳边走边想。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他走的方向竟是石小小的家。他停了一下,还是往前走。这时,唐阳走得很慢,犹忧豫豫。他无论如何不能想象,在他还没有决定怎么做之前,却向石小小家方向走来。怎么回事,今天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和石小小联系在一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准确的说除老婆外的女人。
    天还不大黑,一丈开外还能认得人,唐阳心里不由得躲起人来。他生怕碰上熟人,特别是晒牙他们几个。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搞的唐阳莫名其妙,走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家又有什么。怎么就怕起人来了,这里一定有鬼。他想避开路准确说是避开人呆一会儿。他要把它弄清楚。呆了一小会儿的唐阳,什么也没弄明白,酒把脑袋弄木了,昏昏沉沉,啥都是个影影子,支离破碎。比较清楚的一点是他心里装着石小小,再就是今天见面弄出的那心思,表面上看就是这个。弄到这个地步的唐阳又骇怕继续往前走,真要到石小小家会怎样?这时的他,不希望和石小小节外生枝,那样与谁都没有好处,包括他自己。
    想到这个份上的唐阳再次犹豫了一下,车转身努力向过道线眺去,远处已是黑麻麻一片,路上成串的车灯鬼火一样移动,把他刚刚产生的最好是回城的念头打消得一点不剩。他骂了一句脏话,想,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唐阳毅然决然地走开了。没想到还是朝着石小小家的路,又是一次大脑没指挥的选择。唐阳下定了决心,给自个说,走。
    唐阳买了两瓶酒,两条烟提溜上,在夜幕的掩护下,还是挑了条僻静的路,向石小小家走去。今天就是怪,看看老同学还买这么贵的礼品,往常同学之间来来往往,空手失拳或是象征性的买点东西就来了,没有任何顾虑……走吧,什么也别想,到了,嘘寒问暖,完了就睡觉,天明就回城,看能弄出些子什么出来!
    明理家独门独院,走不了多远就到了。敲了门,来开门的是石小小,说,我当你不来了,随后向屋里喊,明理,唐阳来了。屋里跑出来明理,碎步向前,双手和唐阳握了。唐阳最看不上的就是明理的谦卑,老同学见面何必要那样!
    走进屋里暖和和的,十五瓦的电灯泡把屋内弄的影影绰绰,明理赶紧拉开四十瓦的电棒,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屋里飘着肉香味。
    明理说,小小说你要来,我们等了你老半天。唐阳说,来就来了,还等啥。
    明理家没沙发,两间大的房子,一间大的炕,炕上放了个炕桌子,客人来了就上炕。
    石小小忙前忙后端上茶,炖烂的鸡上了桌,半个屁股坐在炕沿上。两口子一个劲儿劝唐阳吃,看着唐阳吃慢了就劝酒。唐阳觉得今天怪,就拿作住少喝酒,酒喝多了不知又会出什么怪,就一再推辞。可明理今天很高兴,话格外的多,格外的兴奋,两个人一时半会一瓶酒就下了肚。明理上了酒就不是平常的明理了,嘴上开始没设防,竟也入弄下些裤带绳以下的话。
    明理一说骚情话,唐阳就觉得不对味,就打明理的岔,催早些休息。明理酒高了,兴致就高,根本不听唐阳的话。有板有眼的说笑,一点谦卑的影影子也没有,虽然是裤带绳以下的话,但话里话外居然有了深意。不像以往,说话老实,本分。他说,以前嫖过风,睡过了头,早上醒来一看天大亮了。赶紧就起,谁知道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雪。你猜我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的?石小小半羞半嗔地捣了一把明理,示意他不要说了,明理笑着防了一下说,你要猜不出来,答案就问她,就望着石小小傻笑,有几分得意的味道。石小小说,他醉了,胡说八道,到这种时候,第二天你问他,他啥也不知道。唐阳说,睡吧,明天要早走。
    醉了的明理被石小小按着睡了中间,一时半会就呼吸均匀了。唐阳酒量大,半斤八两的喝不醉。没喝醉的唐阳无论咋的也睡不着。这场酒没喝好,没有能尽兴。没成想这场酒没能尽兴!原想,和明理见面,这场酒该是很高兴的。竟然弄成这样,要是早上不碰上石小小,这场酒该是想象中的了。
    唐阳这样想着,心思就跟着白天的事滑行开了。他想努力控制思绪,就把它拉了回来,明理很有意思,一个老实疙瘩,竟也有那么一出。他怎么出来的,既然睡不着,就玩玩这个谜。倒着退出来?一行清晰的脚印走向屋里,不对……炕太热,弄的唐阳血流加大,感觉是浑身都是劲。这要是平时,睡在这种炕上,那真是舒服啊,可这会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但不舒服,还弄得老是解不开明理这个谜。不是多难解不开,而是老往那阵子想,老是拉不来。那夜暖乎乎的被窝里,干柴烈火,龙凤颠倒,被翻红浪,那女人啊呐,啊呐喘着粗气叫床,如鱼一样光滑柔软的身子上下扭动着,明理浑身血液奔流,裆里那家伙高高挺起,雄壮有力,高傲的昂着头……这时唐阳的思绪突然就卡了壳,有那么一大会唐阳脑子里一片空白。缓过神来的唐阳想,不是说明理那东西不中用了?唐阳下意识地摸弄了一下自个的东西,那东西饱盈盈的高奓着,用手按了一下,不倒,反而奓的更有力。这样唐阳就想到了石小小,石小小就睡在明理那边,明理睡着了,哧哧的在那里扯呼,即或没睡着也醉实了,真正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象虚设的一道不中用的墙。这边到那边也就一步,一跨腿就过去了。想到这里的唐阳想动一动,让冷风钻进被窝里,但没敢动,他是怕石小小没睡着。
    唐阳努力摒弃一切杂念,他要守住这几个小时。他大幅度动了一下,给那地方留了个缝,让冷气跑进来,事先冷却一下那里,教它软下来。刚弄完,听的出是石小小动作了一下,是弄了一下枕头的声音。
    唐阳想,石小小没睡着。她怎么没睡着?竟然也没睡着!这一下,唐阳有些管不住自个的情绪了。
    唐阳白天身体里燃烧了的那团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并且燃烧的肆无忌惮,酣畅淋漓,势不可当。唐阳开始烙饼似的的翻身,把响动弄得尽量的大,以求石小小那面的反应。翻罢身,唐阳就支棱着耳朵,房间里的所有声响,那怕是明理均匀的呼吸声,鼾声后面的锯线声都朝他耳朵里钻。一小会后,石小小又动了一下,声音很轻,但对唐阳来说,那声音够了,它说明石小小没有睡着,并且回应了自己。这就够了。唐阳一下子撑起身子,伸着头努力瞅着石小小。他想弄清楚石小小真正的意图。黑黢黢的夜色阻挡了唐阳的视线。听觉也告诉了唐阳,石小小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就连呼吸声也没有。这给唐阳燃烧的火上浇了股子冷水,浑身的血液出溜溜就软了下来,那东西也就软塌下来,唐阳就象跳出了魔圈,唉了一声,心里说,还好,算了吧!过了一会儿,唐阳轻轻地躺了下去。
    躺倒了的唐阳仰着面,把身子放松搁在炕上想,那么难熬的年成都守过来了,还是守吧,这个时候了翻了船实在太那个了。这些年在城里混,什么洗头房,洗脚房,按摩,酒吧的,唐阳一律拒绝涉足。于是就有了夜晚在大街上,同事,朋友都能够一眼认出小姐来,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识别。于是有人就鼻子里嗤——一声。有时,唐阳就觉得活的窝囊,但有时候又觉得活的堂堂正正,特别是周围的人为风流韵事大打出手,身败名裂的时候。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感觉着窝囊,同事,朋友,尤其同级别的人,比情人,比泡妞,比一夜情,你没情人,没泡妞,没一夜情,你这个人就没情况,没面子,就不如人,甚至连人缘也没有了。唐阳没情况,没面子,不如人。这些年他常常在这矛盾中夹着,一方面“名节”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缠绕着他,另一方面,现实时时撞击着他的名节的命门。唐阳想,抛掉自卑,象今天不也算是在这根扛上骑着吗?
    思绪象野马一样跑野了的唐阳,这时收住思想的缰绳,该是睡觉的时候了,唐阳 翻了身。这一翻身,唐阳又想到了刚才。刚才的举动实在是丢人,石小小一定没睡着,那样大幅度的翻身弄响,她一定会想的到你想干什么,甚至刚才你看她的时候,她也大睁着眼睛在看你。如果要是那样,那眼神是企盼,是渴望,或许是愤怒、鄙视。如果是后者,明天该会如何,即或石小小不说什么,你又怎么面对她。假如明天起床后,石小小给明理说了,这事又该怎么收场,唉,这事,怎么办,怎么办?不好办……想来想去的唐阳终于有了一种办法,一不作,二不休,丢颗石子探探路。
    这时,唐阳就爬起来,右手拄炕,左手越过明理,轻轻探进石小小被子里,款款摸过去,终于摸到了石小小,摸到的是石小小的手。唐阳重重的攥了一下石小小的手,石小小呢喃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睡她的觉去了。唐阳楞了小半天,悄悄退了回来。
    唐阳没弄明白是企盼、渴望、愤怒、鄙视。这给唐阳又留下了许多咂磨头。
    唐阳静静地躺着,现在他唯一想着的是明天。明天怎么办?如果石小小破口大骂,如果石小小说给明理,如果石小小传的满世界都知道。唐阳用天明以前的这几个小时,翻来覆去的想后果,越想越不是事,越想越不是滋味。
    天麻麻亮,石小小就窸窸索索起床出了门。唐阳一夜没合眼,弄的头昏脑账,但还是挣扎着起了床,无论如何他也要把事情摆到最小。唐阳立马穿鞋下地出门。这是意想不到的最好机会,明理喝醉了酒,到现在还没醒来。石小小又在外面自家的院里,就是挨打,受骂,下跪,磕头都没人看着。唐阳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明理一起床,事情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担心了半夜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他要把石小小挡在外面院里,让明理听不到的地方,给石小小赔礼道歉。如果石小小不依不饶,他就给她下跪磕头,求石小小把这件事就此了了。
    唐阳把石小小拦在了后院门口,说,小小昨天晚上对不起,请你原谅,实在是……这是唐阳在被窝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可话没说完,就被石小小接了去。
    石小小说,唐阳,你说啥?
    唐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让开石小小的路,到后院尿尿去了。
    在回城的路上,唐阳想,石小小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要是真不知道,早晨就有些冒失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如果是假装,她为什么要假装?是给你个台阶下,还是给你某种信息,要是那种信息……
    ……   ……                                                                          
                     2006年2月18日一稿
                     2006年5月3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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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8 17:37 | 只看该作者
呵呵,沙发啊!
3#
发表于 2008-6-9 10:49 | 只看该作者
先请教一下一中的几位老师,学会排版。这样的版面没法看。后边加上原创声明。问好!
4#
发表于 2008-6-9 19:27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新朋友,请在段与段之间空行,段首空两格。在中文全角状态下可排。
5#
发表于 2008-6-11 12:46 | 只看该作者
看起来吃力。等你排好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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