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小说还是故事？《34年后的选择》

冰峰雪鹰

        34年后的选择         文/冰峰雪鹰

   靳启范灰头土脸地走出市政府大门后，没有犹豫走向斜对面小饭店里。从早上空肚皮踏进市政府的办公室，缠磨半上午求贷款到近中午，仍落得个两手清风。店里设了雅间，用装饰板板隔开来。靳启范觉得隔板背面清静点儿，便坐了下来，冲着坐台妹子要了3瓶啤酒和一碟花生米。

   吃喝摆上后，靳启范打开啤酒，饮下一口，瞧瞧身旁用装饰板隔开的雅间，不禁苦笑了一声。哎，身为3千人大厂之首，抛头露面在外，眼下连最简朴的场合也谈不上了。靳启范叹息着饮了几口，就听到饭店门口有人一声叫喊：“呀，


   随着这句玩笑话，市卷烟厂当副厂长的老同学来到靳启范的旁边。老同学要了一瓶剑南春，外带一盘香辣肥肠和红烧基围虾。靳启范就和老同学碰起酒瓶来。老同学带着酒兴问：“现在你的‘东盛’厂效益怎么样啊？还有没有救药？”靳启范无奈地摇摇头，晃了晃酒瓶，算是作了答复。

   老同学举着酒碗喝下一口，说：“多烧烧香敬菩萨求贷款嘛。”靳启范拍了桌子大叹，道：“脚板都磨破了，只捞来一份空头文件，擦屁股用呀？”老同学也摇晃了脑袋感叹了说：“你那‘东盛’太糟糕啦，说破产就破产，要盘活它怕是世界奇迹啊。”靳启范瞧了老同学，说，“它当初也算得上驰名企业之一的啊，总不能看着它一下垮掉了。”

   两人吃喝着说道了一番离开坐席，老同学拍拍靳启范说:“你如果不想做空头厂长，就来我厂里做销售处长咋样？我跟他们打声招呼，问题不大。”靳启范搓动着手板，目光幽幽地说：“这走马上任才两年，等一段时间再说吧。”说完，靳启范搭着老同学的肩膀，离开坐席才走几步，忽听得从哪里传出了呼唤：“两位先生且慢走，请留步说话。”

   迎着声音瞧去，从雅间走出一位穿中山装的老年男者。男者快步走过来问他们道：“不好意思，请问哪位是‘东盛’厂长？”老同学拍了拍靳启范的肩，示意了他。男者从手提包掏出一张硬质名片递上，微笑着对两人说：“有想法的话，约个时间和地点，我们可以坐下谈谈嘛。”

   两人打量了那张硬质名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男者脸色和气地说：“刚才无意间听了你们的谈话，正好我寻找项目，就想投资‘东盛’改产推新。”老同学瞧罢名片，张口就道：“你不是澳大利亚制造商吗？钱多得花不了，就来相中破产的单位呀？”这句话把靳启范说得尴尬起来。

   男者却轻轻一笑说：“这商业机密嘛，不便在此深谈。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将拿出5个亿。对，重新打造省级新‘东盛’！”靳启范淡淡笑了下说：“嘻，那我们后会有期啦。”还没说完，他被老同学推出一把走开了，撇下男者尾在后面招呼着追出好几步。两人毫不理睬，只管朝外走去。

   站在候车路上，老同学疑惑地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啊？像天上掉来的大馅饼呀？”靳启范持着那张硬质名片说：“看，随便说说就5个亿，财大气粗哩！”老同学说：“这太像那么回事了，很可能是个圈套。”靳启范不免附和说：“哈，老同学高见。”老同学带了忿然说：“是呀，说不定就这什么富豪，害得你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落得饮恨人间啦。”靳启范默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班车来了，两人登车各奔一方。

   靳启范坐在办公室里，工人们纷纷围聚而来讨要工资。靳启范被逼得焦头烂额，灵机一动抛出了缓兵之计，说，只要咱们咬紧牙关苦干3个月，将有澳商前来投资5个亿。还说，到时工资奖金计息全部补发。工人们听罢这番说辞，才高兴振作起来，激起力量，重新投入岗位，继续开动工作。

   但见3个月弹指而过，产品堆积在仓库里。工人们根本没见什么外国商人来，工资照旧毫无踪影。工人们召集一块去找靳启范追讨，追到他的住房，只见铁将军把手。大家不由分说闹将起来，一起坐公交车到市政府门口，团团相围静坐起来，倒要看看堂堂市长如何解决工厂拖欠工薪问题。

   事态很是严重，很快反馈到了政府官员那里。不一会，市长秘书吐着大气跑到工人们前面。秘书拿起电喇叭大喊：“‘东盛厂’的工人同志们，请你们马上返厂，市工商银行已去工厂发工资啦！”喇叭响了一遍又一遍，声声传入沉默的工人们耳朵，连过往车辆都只好止步不前。

   工人们不是那么好骗的。有人高声喊道：“假的，我们不走！”“骗人把戏，我们不走！”众人舞动着拳头高喊了。秘书一看苗头不对，忙又喊起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没钱就把我绑起来，决不追究谁的法律责任！”几个人一听如此，真的上前一把揪住秘书，带着返回厂里。

   等到工人们回到厂里，见有人已领到6千元钱，不觉放走了秘书。当天夜间，厂广播里突然传出久违的声音。广播里宣布，经市委与经委研究，“东盛”机械厂改制成有限公司。公司按澳大利亚投资商要求取消原定的挂牌庆祝大会，厂长靳启范代任公司总经理。各科室干部人事暂不变动，明天全员照常按时出勤，公司将开始实行新的查岗考核。

   工厂里沸腾起来了，人们兴奋得欢跃起舞。站在厂长办公室的靳启范，望着窗外欢欣奔走的人群，心潮起伏，往事历历，像电影镜头展现眼前。这些与工厂同哀荣共兴衰的历程，如一部风云翻卷的作品，闪烁出夺目光芒。

   好在总算有了重大转机。靳启范心里很清楚：事态怎么来了360度大转弯，化险为夷。于此同时，他也深深懊悔。懊悔自己在那家小饭店的鲁莽，懊悔过于听信老同学的主观判断。说到底，现代社会里，信任也是一种品质。

   原来，靳启范离开澳商的第二天，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澳商邀他去了品牌大酒店，经过商讨，两人约定了签约时日。到了约定日，澳商没践约而来，那缓兵之计已惹火上身。靳启范急忙跑往市政府打算卸任不干，刚巧遇见市长秘书。秘书忙喊靳启范进了他办公室。一番交谈，这才得知，澳商的5个亿款额已划拨了第一期，市领导们正在筹划“东盛”的具体改制方案，决意开辟首次企业改革的试点。

   市长秘书忍不住还说：这澳商身份很是特殊哩。靳启范好奇了问：是怎么回事啊？秘书收了笑脸，望着他说，这澳商啊，既是当年的“东盛”厂工人，又是老厂长的未过门女婿。见靳启范诧异“啊”了一声，秘书又往下说开了。

   可当年老厂长对爱女蔡瑶的爱情倍加反对，她遭到爸妈一致压制。那时，偶尔有偷渡的传闻。于是，蔡瑶和男友赌气出走，也冒险去偷渡，一漂漂到了澳国。踏上这片土地后，好歹寻到一家小旅馆住下。几经周折，蔡瑶男友找了份码头装卸工差事，蔡瑶则给一家酒店当女招待。

   事有凑巧，做了1年多后，蔡瑶在酒店听客人说了一个消息，有个巨商的遗孀在招聘华籍男佣人。蔡瑶老公鼓勇气去了，那遗孀得知他来自老公的家乡，当即就录用了他。遗孀去世前，为感激蔡瑶老公的精心照料，将一切遗产毫不保留给了他。蔡瑶两人借助遗孀的遗产，兼并了一家制品厂和酒楼与超市，一举跃为当地商界的巨商之一。

   数十年海外拼搏，澳商心念故土。妻子蔡瑶近年患上淋巴癌，经精心治疗仍不幸去世。孤寂在外奋战的澳商，更想返回当年的热土上，替妻子报答养育之恩，了结自己当年发下的一腔夙愿，让爱情发源地重新谱写出华丽篇章。

   当澳商听靳启范说了岳父当年主持的东盛，眼下已呈现出日渐式微的局面。澳商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念头，迅速坐飞机飞回澳国，用最快的措施和最简洁的方式，处置了所有资产和不动产，没有停歇地赶回了故土的怀抱。

   可是，澳商好不容易找到市政府，想和市长亲自商谈。不料市长去省委参加列席会议去了。澳商等待了好几天，打听到市长归来，连忙请求约见。市长和澳商见面后，没当即明确表态，只说要研究讨论。但很快就有决定。

   市长同意澳商作为列席代表，参加会议。会议中，与会领导为国企改制事项，争辩的面红耳赤，还不见结论。澳商听得来了气，站起来挥动着手势说，我把6个多亿家当拿给你们，而我又不图你们什么东西，唯一的想法就是振兴企业经济，你们还想不想那3千多职工的生存出路？

  与会领导听了澳商这一番追问，先是惊诧了一会，交相对望了一眼，把热烈的掌声拍响了会场内外……

崔运民

小说的味道嘛

fonyuan

总体看是个小说的样子
但这个故事嘛，实在叫人惊诧，我得说，就是现在的《知音》也不敢这么编。

冰峰雪鹰

fonyuan 发表于 2017-1-10 14:29
总体看是个小说的样子
但这个故事嘛，实在叫人惊诧，我得说，就是现在的《知音》也不敢这么编。

先生能出面指导，真叫人兴奋！本来是想写个故事，可在叙述中又有小说的做派。至于这么编，怎么说哩，呵呵呵……你懂的！感谢先生祝福先生！！

冰峰雪鹰

崔运民 发表于 2017-1-10 14:06
小说的味道嘛

但愿如此！！

冰峰雪鹰

这篇玩意有一定的依据，我相信大家应该听说了……

fonyuan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1-10 14:38
先生能出面指导，真叫人兴奋！本来是想写个故事，可在叙述中又有小说的做派。至于这么编，怎么说哩，呵呵 ...

坦白说，做为“先生”的我，真不懂得为什么要这么编。可能你故意为之。
如果非故意，而是下笔就如此，那就很麻烦，说明你在基本功上，还应多向大师们学习，至少，把“很是”这样的词去掉，因为砖家看到这样的词，就脑袋撞墙一样难受;P，还有人物动作描写！感情你这是剧本的节奏啊:lol

zizhu

是小说，只是有点戏剧化，呵呵。
澳商的故土情结，让一个频临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小说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辛苦问好！

遗忘之城

感觉文章分了两部，上半部在写剧本，下半部在讲故事。糅合起来，好小说！

碣石清风

小说。无疑。

戏笑九宫

一早仔细品味研读学习欣赏，和清风老师同感，一篇小说佳作无疑！
此小小说（暂且这么定义）成功在构思情节韵味立意寓意等小说的各个环节要素上面，一段恋情发祥地给了一个濒临倒闭大厂再塑辉煌的希望，主题游子34年后的扬眉吐气回报故乡，立意寓意深刻感人，其中兼具着官僚思想本文主义针砭，人浮于事的展示。一篇很成功的小小说！
感谢先生赐稿梦游太虚，辛苦！

冰峰雪鹰

分寸没掌握到位……

李更文

小说。无疑。

草舍煮字

小说以人物为中心，故事以事件为中心。
这篇且不论是否小说，作为故事也不成功。前半截写厂长的窘境，后一半没他了，结尾也没呼应一下。似乎不是为了塑造这个人物，而是通过他来侧面表现工厂的落魄。这样看就是个故事了，但又不直接讲故事。
后半截写外商投资，也不管厂里把钱怎么用，采取什么措施盈利，有没有回报，死活也要投资，只为报恩。即使这样投资也不顺利，市府有争议，这个争议本来是文章的看点、高潮，结果一带而过。最后资是投成了，似乎六个亿只是用来给工人发工资，因为结局并没有写工厂赚钱了没有，而投资人的目的就是“那3千多职工的生存出路”，“我又不图你们什么东西”。对投资人的塑造也比较模糊。若是作为故事是应该有起因、发展、高潮和结局的。
真不知道想突出什么主题。言重了，只是个见，请批评。

邱天

小说的故事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