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人生

山淼

　洗脚人生

山淼

　　一

　　刘子洲从法院出来，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或许是解脱？但是又觉得空落落的。太阳在头顶明晃晃地照着，路两旁的梧桐树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树叶一动不动，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汗水从刘子洲微秃的脑门上渗出来，渐渐汇成一小股，沿着他略显粗糙的脸颊淌下来。但是他并没有躲开这炽热的太阳，他甚至仰起头和那个耀眼的东西对视了一番，再低下头，眼前便闪耀着五彩斑斓。他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无法承受这流动而无声的热浪，想要摔倒一般。

　　“怎么不走？”

　　随着一股郁美净擦脸油的味道扑鼻而来，刘子洲身体颤抖了一下，就像当年他每晚把疲乏的双脚放进洗脚盆一样，身体都会禁不住颤抖一下。除了他，也许没人能忍受那滚烫的温度，饶是他那粗粝到可以当砂纸的脚，每次泡完也像涂抹了一层红色染料。不过刘子洲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看她低眉顺眼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毛巾……

　　“谢谢你。”她低着头，声音软软的，一如平时。但是她竟然说谢谢，刘子洲惊讶地望着她，她侧过脸去，只留给刘子洲一个后脑勺。

　　“我走了，你——保重。”她走向公交车站台。

　　刘子洲眼前的光晕终于慢慢散去，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站台，她已经不在了。

　　七年的感情啊！就这么没了，一句谢谢……刘子洲苦笑了一下，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马路牙子，火一样的空气让他胸闷的厉害，衬衣被汗水浸透了，全部贴在背上，他肌肉结实的后背微微弓起，看上去不像个只有三十五岁的汉子。

　　奇怪，往日里搬家公司的活计那么累，也出不了这么多汗，刘子洲喘着粗气蹲下来，双手抱着头，张大嘴干呕了两声。他心里很酸，却没有泪。

　　       二

　　刘子洲永远忘不了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自小父母离异和奶奶长大的刘子洲，要比同龄的少年多了一份稳重和成熟。他很懂事，从上初中起每到假期就出去打临工，奶奶岁数越来越大，他必须自立。但是也就是在他初中毕业那年，为了挣上重点高中的学费，他到工地当小工。那个噩梦一般的瞬间便永远印刻在刘子洲的脑子里：他从十多米高的脚手架上失足落下，幸好骑在脚手架下方的钢管上，命保住了，却从此失去了做一个真正男人的资格。

　　刘子洲的人生从此改变，他变得沉默、孤僻、忧郁，在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中读完了高中，一个人寂寥地离开学校的大门，走上社会，开始了孤独地打拼。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那个从刘子洲生下来就没有多看过他一眼的父亲因为工伤死了，刘子洲理所当然得到一个接班的名额。他想想这些就觉得可笑，难道真是做什么都要还的吗？这也许就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做出的唯一一次付出吧。

　　不过这份工作对于刘子洲来说更像个笑话，他在工厂里只呆了两年，厂子就被重组兼并，他再次回家待业。

　　不是吃公家粮的命，那就不要吃了。那一年，刘子洲送走了唯一的亲人——奶奶，就独自一个人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三

　　当刘子洲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天也是个艳阳高照的七月，刘子洲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眼睛深邃，胡子拉碴，但是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他身后的女人看上去比刘子洲要大不少，穿一件藕荷色碎花连衣裙，身材不错，低着头，眉眼淡淡的，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

　　邻居们好奇地张望，有人主动打着招呼：“洲子啊？你回来了。”

　　“嗯！”刘子洲客气地和大家点着头，疲惫的身形却掩藏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这是——”人们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我媳……”刘子洲咧着大嘴，眉开眼笑的说，但是刚一开口又打住了，他的脸色眨眼间变得凝重起来，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迅速消失在胡同里。

　　人们会心地笑笑。

　　刘子洲出去三年，竟然带回一个媳妇儿，这在县城南关这一带可算个新闻。谁不知道他是个“废物”啊！难道说在外这三年治好了病？于是便有了各种猜测，当然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有趣的谈资了。

　　究竟怎么个情况，当然只有当局者最清楚。刘子洲和他带回来的媳妇儿彩芬不说，别人只有瞎猜的份儿。

　　彩芬渐渐和邻里熟了起来。她除了上街买菜，平时很少出门。但是以往冷清的刘子洲家最近倒是门庭若市，那些闲在家里的妇人们，逮着刘子洲不在家的空儿就踅摸进来，故作关心地询问彩芬各种各样的问题。

　　慢慢的她们便知道了彩芬的一些底细，知道这个女人比刘子洲大三岁，离过两次婚，山东人，和第一任丈夫有一个儿子……

　　“经过好几个男人的女人对那方面是很挑剔的。”走出刘子洲家门，女人们便叽叽喳喳笑了起来。

　　“你呢，你呢？你家老赵和别的男人比呢？”

　　“去你妈的，拿你老头来试试。”

　　……

　　她们还是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日子照常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年。刘子洲和彩芬过得平平静静，刘子洲每天去搬家公司上班，彩芬就呆在家里。邻居大妈们慢慢失去了兴趣，瞅着彩芬肚子依旧平平的，也估摸出了所以然，刘子洲家便又冷清起来。

　　
       四

　　当刘子洲呲着牙吸着长气把两只通红的脚丫子从热水盆里抽出来的时候，彩芬迅速蹲下来抱住一双大脚，用白毛巾细细地擦，动作极其轻柔，好像稍一用劲就会蹭掉一层皮。

　　“我自己来。”刘子洲伸手拿毛巾。

　　“你那手太粗，看烫成这样，搓伤了可咋办？”彩芬淡淡一笑。随后把拖鞋移到刘子洲脚边，将毛巾搁在旁边的凳子上，又用手在盆里试了试，便坐在小凳子上脱掉袜子，也把双脚伸进洗脚盆。

　　“哎哎！我洗过的，脏了。”刘子洲着急的喊，趿拉上拖鞋要去换水。

　　“脏什么脏，又不是第一次用一盆水洗脚了，在外头那会儿都是我先洗，你也没有嫌过我脏啊！”彩芬制止了他。

　　“那以后还是你先洗吧！嘿嘿，要不买个大盆，一起洗。”刘子洲伸了个懒腰，烫过脚，怪舒服的。

　　彩芬捂着嘴吃吃笑起来。

　　“笑什么？”

　　“没笑什么。”彩芬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还是你先洗，你洗过的水温度正好。以前你也不用这么烫的水啊！记得有一次我倒好水有点事让你先洗的，你还直嚷嚷水太烫了。”

　　“那时候不是没有脚气嘛！现在脚总是痒，烫烫舒服。”

　　彩芬突然红了眼眶，半晌，她才喃喃道：“干了这些年搬家工，天天捂一脚臭汗，生生是捂出来的脚气。唉！这活儿太累了，要不咱们换个活儿？”

　　刘子洲把毛巾递过去，叹了口气说：“我没别的本事，力气总归是有一把，你放心，有我在就饿不着你。”

　　“嗯——改天有空了咱俩把证领了吧！”彩芬脸上布满红晕。

　　“可我……”刘子洲突然像霜打的茄子，靠在床头，双手撑着脑袋，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泄气的说。

　　“我要是在乎这个就不和你来了。”彩芬温柔的语气里透着坚决，“你是个好人，这就够了……”

　　刘子洲苦笑了一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敢耽误你，你才三十来岁，以后的路长着呢！”

　　“在我眼里，你就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守着你，我踏实，我，我是真的怕了。”

　　刘子洲沉默了，从彩芬的话语里，她听到了依赖和信任，却没有听到爱。

　　“水凉了。睡觉吧！”彩芬擦干脚，站起身说道。

　　
       五

　　结婚证是两人住在一起第五个年头才领的。

　　彩芬提了几次，刘子洲都是沉默，后来她也不提了，两人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五年。第五年头上，棚户区改造，他们住的平房要拆迁了。

　　刘子洲在搬家公司听别人议论这事，心里动了一下，一打听，还真有这么回事。

　　晚上洗脚的时候，刘子洲就有点心不在焉。

　　“洗好了，来，我给你擦。”彩芬说，“你愣什么神？”

　　“嗯？”刘子洲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是不是太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刘子洲望着彩芬把纤细的脚放进洗脚盆，伸手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说：“你跟我没过几天舒心日子，钱也舍不得花，你看看，手这么粗了。对了，你明天也去买点化妆品，别总擦郁美净了。”

　　“我就喜欢这个。”彩芬羞涩地一笑，“我又不爱化妆，买那个做什么？”

　　“你以前生活那么好……”

　　彩芬突然变了脸：“好什么好，你不要提以前好不好。”

　　“行行，我不提，你别生气。”刘子洲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那什么，明天咱俩去领证吧！”

　　
       六

　　刘子洲不懂的什么七年之痒，但是他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媳妇儿的变化。

　　两人领证后第二年，平房就拆了，他们住上了楼房。换了环境，似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彩芬却越来越郁郁寡欢。

　　“你最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刘子洲咧嘴呲牙吸长气，对面却没有拿着毛巾的彩芬，她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刘子洲听不到回答，就使劲把身子探出卫生间。他上了楼房，最不习惯的就是洗脚要在卫生间里，他还是怀念坐在小平房里床前的小凳子上，热气弥漫了一屋子，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温馨，对，就是温馨。

　　“你不洗吗？”刘子洲大声问。

　　“不是对你说洗过了嘛！”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哦！”刘子洲失望地端起水盆，把水倒进抽水马桶。

　　“哎哎！怎么又忘了，让你把洗过脚的水倒进桶里，拖地用。”彩芬在客厅大声喊道。

　　刘子洲端着盆愣了一下。

　　“说什么也记不住，你以为咱们是有钱人家啊！现在住了楼房，这费那费额外多，什么都得节省点儿。”

　　刘子洲手足无措，他陪着笑脸诺诺地说：“这也没啥，我听说超市招晚上的理货员，要男的，就四个小时，我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彩芬皱着眉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不置可否。

　　“不早了，我们睡吧！”刘子洲讨好的说。

　　彩芬扬起头，淡淡扫了刘子洲一眼，“你先睡吧！我看完这个电视剧。”

　　那晚，刘子洲睡得很不踏实，半夜他醒了，一扭脸，身边是空的。他愣了半天，趿拉着拖鞋来到客厅，发现彩芬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关着，她身上盖着毛巾被。刘子洲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没有叫醒彩芬，慢慢踱回卧室，仰面倒在床上。他想哭，可是哭不出来，他盯着白的耀眼的天花板，想起了曾经的小平房里黑黢黢的顶棚。

　　
      七

　　彩芬突然就提出了离婚。

　　七年头上，她提出了离婚。

　　七年，刘子洲怎么也想不通。在住进楼房之前，她还是那么好，那么温柔。为什么？刘子洲越想越心寒。

　　刘子洲不愿离婚，他哀求，甚至跪下来，但是彩芬铁了心要离。调解不成，彩芬竟然到法院起诉，而且起诉的理由竟然是：感情破裂。

　　去法院的前一天晚上，刘子洲亲自倒好洗脚水，端进卧室，放在床前。

　　“你这是干嘛？”彩芬惊讶的问。

　　“从认识你就没有给你洗过脚，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想给你洗洗脚。水——不烫，正好。”

　　彩芬怔怔地盯了刘子洲好长时间，突然说道：“再倒点开水，咱俩一起洗吧！”

　　“你不怕烫吗？”

　　“没事。”

　　刘子洲又加了点开水，用手试了试，估摸着彩芬能接受。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先把脚伸进盆里，彩芬慢慢探出脚，也伸了进去。

　　“吁——”她轻唤了一声，想抬起脚来，但是刘子洲却先一步用双手包裹住她的脚，哗啦哗啦撩着水，热水在她脚面流动，有点烫，却很舒服。

　　“到了（liao）也没买大洗脚盆啊！还指望和你一起洗脚呢！”刘子洲说。

　　彩芬俯下身，突然抱住刘子洲的头，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八

　　没了女人的家，冷清的厉害。刘子洲现在只剩了这套房子，他的所有积蓄都给了彩芬，彩芬没有拒绝。不过那区区几万块钱怎么也抵不上半套楼房啊！刘子洲静下心来的时候，不免疑惑，彩芬究竟是为什么？

　　后来，听说彩芬和第一任前夫复婚了。

　　想到最后，刘子洲明白了，就去买了一瓶白酒，喝了个烂醉如泥。他把家里的洗脚盆砸了个稀巴烂，躺在床上大吼大叫，女人，说得好听，谁能受得了守活寡？

　　刘子洲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力气也大不如以前。可是他没别的本事，为了养活自己，还得卖苦力。

　　就这么一年一年的，日子照样过。

　　又一年七月，刘子洲搬了一天家，傍晚时分，他拖着快要瘫掉的身体蹬自行车回家。路过一家新开的小酒馆，他下了车子，松松垮垮走进去。酒能解乏，也能解愁，喝两杯什么都忘了。

　　“来瓶二锅头。”他大声喊。

　　“您点什么……”声音猛然打住了。

　　刘子洲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刘子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彩芬，真的是彩芬，她还是那个样子，眉眼清淡，带着淡淡的郁美净擦脸油的味道。

　　“这个——酒馆是我开的。你现在怎么也喝酒了？”

　　“哦，做了老板娘了。”刘子洲苦笑着说。

　　“不是，就我一个人。”彩芬也苦笑着说。

　　她坐到刘子洲的对面，一人倒了一杯白酒，端起酒杯，细细瞅了半晌，幽幽说道：“我是和他复婚了，可那是为了孩子，现在我和你说这些你不会怪我吧！当初怕你不离婚，没有告诉你。”

　　“为了孩子？”

　　“是啊！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一天不想我儿子。可是我不敢对你说，怕你伤心，毕竟……可是，后来，也就是咱们搬家后不久，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得了病……你想啊，他得了病我儿子谁来管……”彩芬哭了，双手捂着脸，再也说不下去。

　　“你可以告诉我啊！我能接受你儿子的。”刘子洲急忙说。

　　彩芬抹了把眼泪说：“可是，我儿子那时都十三了，他根本就不接受你。他那时候叛逆的厉害，我就是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也来找过我，我妈和他妈，两个老太太跪着求我，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那阵子，我对你那么凶，想让你恨我，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你知道我和你离婚要下多大的决心吗？”

　　刘子洲端起酒杯，一仰脖倒进嘴里。

　　“你不要这样喝，呜呜……都是我不好，我说这些，你信吗？”

　　“不知道。”刘子洲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是啊！谁会相信呢？”彩芬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进酒杯里，“他是真得了病，现在死了。我又成了寡妇，儿子终究不成器，和人打架，偷东西，进去了。唉！我只好来这里，可我没脸去找你，我想这么个县城，有缘分总会再次遇见你的。这个酒馆就是用你当年给我的钱开的。我还是等到了。”

　　“哦！”刘子洲恍恍惚惚，我怀疑自己在做梦。

　　“不要喝了，我们关了门，我和你——回去，我买了一个很大的洗脚盆，够我俩一起洗了。”彩芬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是吗？”刘子洲摇摇晃晃站起身，“可我已经不习惯用热水烫脚了。”

　　

枫叶飘飘

老师好勤奋。

山淼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3 23:30
老师好勤奋。

谢谢，你也是啊

戏笑九宫

全篇几乎毫无语病，只有一句须斟酌：“他的肌肉结实的后背微微弓起，”去掉一个“的”？
此作以洗脚为道具，展示了一个遭遇两次婚变情感备受煎熬与摧残的女人彩芬，与一个生就孤苦意外失去性功能男人刘子洲，两个命运坎坷凄苦之人的生活情感故事，情节平淡中凸显波折，情感真挚中蕴含真情，细节细腻，语言朴素而接地气，人物刻画生动逼真，环境映衬不多不少恰到自然，写作手法技巧娴熟。小说主题无性的婚姻，以两个结合与离婚为渊源，揭示母爱与人间大爱，寓意深刻感人。小说最后结尾与开篇首尾呼应，但刘子洲的一句话“可我已经不习惯用热水烫脚了。”于平淡中显现缺憾之美，韵味无限。一篇成功的短篇小说！
感谢赐稿梦游太虚，辛苦！

遗忘之城

好久不见，问好！又一篇力作无疑。
真心相爱的人更要坦诚相待，相依为命共度难关，这世间，唯有爱情是自私的。

碣石清风

爱情的颂歌，有感染力的一篇小说。欣赏学习。

枫叶飘飘

真爱也很辛苦。祝福一切吧

zizhu

两个遭受生活创伤的人，携手走在一起，洗脚成了他们传递感情的温馨幸福生活。然而，命运是多变的，两个人劳燕分飞，当各自在自己的生活中品尝苦涩后，命运又也现了转机。经历过破碎的洗脚盆，在历经过破碎的痛苦后，能否修补裂缝，重新开始洗脚人生？作品深入人的内心，有淡淡的苦涩，辛酸，此作最大的亮点是对于生活，对于婚姻，取舍等留给人们无限的思索。欣赏学习问好老师！

山淼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7-3-4 06:17
全篇几乎毫无语病，只有一句须斟酌：“他的肌肉结实的后背微微弓起，”去掉一个“的”？
此作以洗脚为道具 ...

谢谢九宫版主的详细点评，已经改了，祝安好

山淼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4 06:47
好久不见，问好！又一篇力作无疑。
真心相爱的人更要坦诚相待，相依为命共度难关，这世间，唯有爱情是自私 ...

好久不见了，过了年很多事，谢谢朋友惦记着

山淼

zizhu 发表于 2017-3-4 08:21
两个遭受生活创伤的人，携手走在一起，洗脚成了他们传递感情的温馨幸福生活。然而，命运是多变的，两个人劳 ...

有一个多月没有提笔，生疏了，谢谢老师的鼓励

山淼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4 07:43
真爱也很辛苦。祝福一切吧

说得很对，愿生活更美好

山淼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3-4 07:20
爱情的颂歌，有感染力的一篇小说。欣赏学习。

谢谢老师，上午好

fonyuan

不错 不错，就是短了些。再长些，再细腻些，更好。你是个写小说的好手。

山淼

fonyuan 发表于 2017-3-4 13:50
不错 不错，就是短了些。再长些，再细腻些，更好。你是个写小说的好手。

厉害啊，我也是觉得后面有点仓促，本来想写个一万字左右的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