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那一树一树的花开

何足道哉

　　那一树一树的花开

　　十里春风，百里桃花红。桃花岛，迎来了它一年里最美的季节。

　　上山看桃花的人，络绎不绝。山路上，树林里，天南海北的，人比桃花还多。

　　坐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我看着山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树一树的花开。“人面桃花相映红”。也许，这是初春里最美好的景致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骨子里总有一种欲念，喜欢春风荡漾，喜欢一束一树的花开，更喜爱那如花的女子。便总是自责，正经的人不该有如此的欲念。

　　这欲念就像水里的瓢，摁下去，浮上来；摁下去，再浮上来。惹起一阵阵的波澜。

　　这个时候，就会想起作协的老李。

　　老李是诗人。发起颠来便常常说自己是“李少白”。因为晚生了李太白几千年，故称之为“少白”。他常常饮酒忘醉。醉了，就说人生三大快事：酒，诗，女人。人们笑他癫狂，他笑人家迂腐。他经常为自己辩解，爱美无罪，不爱美，才是大罪。女人如花，女人比花有灵性。他经常能写出一些惊艳的诗来，让人羡慕。那些文艺小青年整天环绕他的左右，更让人心里泛起微微的酸意。

　　起风了。几片粉红的桃花，飘来，贴在脸颊。薄凉，轻润。心里，便是微微一颤。

　　弯弯的山路上，转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袭白裙，一顶蓝色牛仔帽，飞瀑一样的长发，在风里飘呀飘。

　　目光一下子就直了。

　　水中那瓢又浮上来，心里的波澜再起。

　　很想从岩石上下来，跟在她的身后。人面桃花，此刻，哪一样都是良辰美景。

　　但是，像是被谁施了魔法，整个人都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眼瞅着那袅袅的身影，隐入桃花深处。

　　那一树一树的花开。

　　失魂落魄的时候很多，这次尤甚。

　　天色暗下来，游客各自散去。

　　我坐在酒吧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自斟自饮，自怨自艾。

　　柔美的音乐伴着柔和的月光，在耳边飘过来，又飘过去。心事，又加重了几层。

　　“嗨，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

　　这声音比那柔美的音乐还要轻柔。抬起头，眼前立刻亮了。长裙，牛仔帽，长发飘飘。我惊讶着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请我坐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

　　“请，请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经常是这样，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就惊慌，就语无伦次。李少白常常揶揄我，说我是有贼心，没贼胆。

　　一缕清香袭来。不是桃花，不是美酒。比那花香美酒还要醉人。

　　斟酒。痴笑。

　　“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唐诗啊。”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不是唐诗，你是《诗经》。仍然是痴笑。“你若是唐诗，那我就是宋词一阕了。”我看着比那月光还皎洁，还细腻的脸，自以为很幽默了。

　　那双幽深的眼睛闪过一丝失望。“看来，老师真得记不得我了。”

　　“老师还记得那年《长河》杂志社的采风么？”忽然就记起了那些日子。

　　那也是一个“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日子，文人墨客聚集在一起，大有“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意味。匆匆几天，采风结束了。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们坐在一个小小的酒吧间，饮酒、聊天、念自己得意的诗作，找自己喜欢的人推杯换盏，各自沉醉。我不是诗人，又不善言辞，自然就选择一个安静的角落，默默饮酒，看着人们神采飞扬，各领风骚。

　　邻座的一个女孩忽然站起身，端着酒杯，来到我面前。举起杯，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轻声吟道：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

　　我手端着酒杯，不知所措地站着，看着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

　　靠过来，轻轻给我一个拥抱。贴着我的耳畔，吐气如兰。

　　“我叫瑭诗，关注老师很久了。”

　　我醉了。那一夜，未眠。

　　“啊——”恍然大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是我失礼了，该死，该死。”

　　喝酒，聊文学，聊人生，聊你知我知，你不知我不知的所有想到的事情。竟然像一对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

　　他乡遇故知，怎一个兴奋了得。

　　我又醉了，她也醉得不轻。

　　服务员过来，看着我们，说：“先生，我们打烊了，请你们回房休息吧。”

　　“我们……？”“是啊，你们。”他指指瑭诗。

　　“哦，是，我们。”

　　那一晚，我们聊了什么，大都忘记了。只是依稀记得，她说十里春风不如桃花一片。我说为什么。她说十里春风是属于所有人的，桃花一片才是你一个人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她的眼睛很幽深，就像桃花岛下那一潭桃花水。

　　……

　　总是这样，在幸福来临的时候，就张皇失措，抓不住春风，也抓不住桃花流水。
　　
　　

枫叶飘飘

评论区版主下午吉祥，欢迎惠稿太虚。

言默然

欣悦拜读，喜欢，犹如幽窗小记呢：安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走留无意，慢随天外云卷云舒

袁达清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9 14:07
评论区版主下午吉祥，欢迎惠稿太虚。

哈哈，大牌明星来了！！！

戏笑九宫

作品收悉，待上征文专题链接。作品待仔细研读慢慢品味学习......何版，为了统一我代劳重新排版一下，只字未改，勿怪

枫叶飘飘

小说语言精美，使人如饮美酒，不觉而沉醉其中，看来老师必定常写散文吧？

微澜

有点散文化倾向吧？

徐得荣

老师的版，需要重排一下。

何足道哉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9 14:07
评论区版主下午吉祥，欢迎惠稿太虚。

见过飘飘版，问好，祝贺。

何足道哉

言默然 发表于 2017-3-9 15:15
欣悦拜读，喜欢，犹如幽窗小记呢：安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走留无意，慢随天外云卷云舒

谢谢老师来访。

何足道哉

袁达清 发表于 2017-3-9 15:16
哈哈，大牌明星来了！！！

哈哈，超版来了，超版才是最打牌明星。
超版来访，荣幸之至。

何足道哉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7-3-9 15:30
作品收悉，待上征文专题链接。作品待仔细研读慢慢品味学习......何版，为了统一我代劳重新排版一下，只字未 ...

有劳九宫版了，是我的疏忽。

何足道哉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9 16:24
小说语言精美，使人如饮美酒，不觉而沉醉其中，看来老师必定常写散文吧？

嗯，写散文比写小说多。

何足道哉

微澜 发表于 2017-3-9 16:59
有点散文化倾向吧？

谢谢朋友提醒。
问好。

何足道哉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9 18:19
老师的版，需要重排一下。

嗯，九宫版已经代劳了，谢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