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的爱情在我的故事里招摇[原创]

黄泉

　　引言：我只是想要向你们陈叙一些基本的事实，而这些都必将被你们当作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真实故事。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只不过有时候理性出了错。关于这一点，那些女人们都可以作证。然而，多年以前的失误并且一再的失误，使我终于明白，我不再是一个有着人生希翼的人。而那些所谓的人生希翼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关于爱情我是没有想法的。但很明显，这句话是骗小孩子的。于是，我想要虚构一个爱情故事。你喜欢虚构的爱情故事么？不喜欢？呵呵，这个自然。那么我就讲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吧。
   
　　爱情有可能真实么？爱情是真实的么？爱情不可能真实？爱情难道不是真实的？我开始怀疑。
   
　　比如我和我老婆马丫的爱情，若是马丫不愿意和我做爱，或者我那个不行的话，我们会有结果吗？当然，这样的理解有些片面，但既然马丫是一个女人并且她不是一个男性科医生，那么，我和马丫就都得顺着路走，一步也别想歪，歪了就完蛋。我们现在在一起恩爱的生活，就说明了一个事实，我们没有任何毛病，甚至连有毛病的想法都没有。我有一个经验，那回我从深圳赶飞机回家，她当然就在家门口等我了，一进门，她就又搂又抱往我身上蹭。一个有经验的男人，知道这时候不论你有多累也得表示配合，当然，我有经验。只是有时候我的脑子里常常会突儿冒出个怪想法。比如那晚上我的脑子就发病了。我突然不想抱她，感觉她就像一只非常凶的母狗熊。一只非常凶的母狗熊你敢抱吗？我不敢。后来的结果是，我罚睡客厅里的沙发一星期。最后由于我的表现好，睡了五天才被她开了恩。
   
　　我一直不敢怀念一九九三年。我常常想将它从我的日历里抠掉它，然而一直没有抠掉。在这方面我曾有过专门的研究，并且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一九八二年的时候，我正上小学三年级，那时候我对如何抠掉一种不好的纪录就有些研究，并取得了成果。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没考好，按照现在的说法，叫做挂了！我的语文成绩只有六十二分，数学只考一十八分。拿这样的成绩当然就不好意思回家。我坐在学校后面的大草坪上怔怔地看着成绩单，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拿回家给父母看成绩的时候，我的语文数学成绩分别变成了八十二和九十八分。具体的做法我就不说了，并且那样的做法我也不提倡。然而，它真的抠掉了我的恐惧，使我在那个暑假里照样能够痛快地玩耍。
   
　　一九九三无法抠去，这是事实！或许我后来变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以至于我荒废了关于如何更好的抠掉坏成绩的研究。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其实很多时候一件事是没有绝对的好与坏的，并且通常好坏难以分清楚。按照革命时期的说法，叫做立场问题。这方面我们就不研究了。
   
　　那年冬季衡山的天气很不错，我从长沙回老家过年。出来已经一年了，一直没有时间回家陪父母亲，本来想安安静静地过个年，然后回长沙辞掉工作自由撰稿。却没有料到那个冬季有爱情发生！

　　那时候她还是北师大的学生，大三。寒假回到衡山陪奶奶过年。我和她是小学同学，家里隔的不远，一起玩大的，真正的两小无猜。直到小学六年级她一家搬家到上海，从此再也没有见过。现在我还记得那个上午她随着家人离开的时候眼眶里全是泪水的样子，还记得我站在村口大喊她的名字，还记得她离开后我一段日子都闷闷不乐，并从此养成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习惯。
   
　　回家后我一直在家里睡觉，不想出去走。父亲和母亲以为我在外面工作太累了，也就没说我什么？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好像说了句霓霓回来了，我听这名字很熟，但见父亲没说话，也就没有再问。下午父母亲都出门了，我躺在床上翻了几页书，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坐在我的床头笑盈盈的冲着我笑呢！我们就这样的重逢了。
   
　　那个晚上她就留在我们家过夜，我劝她先回奶奶家，她不肯，说要和我聊天。我们聊得特别投机，晚上十点的时候还冒着夜寒跑到村口去看那条小河，还有那座小石桥，她还要我打着手电筒帮她找当年我们刻在上面的名字！名字当然早就没了，这时候她就很伤心，说她回来就是为了找这些东西的。我于是只好这样跟她解释：名字没有了，只是说明当年我的力气太小，而你当年肯定没有和我很好的合作。因为只要我的力气足够大，或者你递给我的那把刀子足够锋利，我们就一定能够刻得很深，刻得深就不会被风雨抹掉。她还不满意，竟然哭了，打着手电筒再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于是就狠狠地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办，生怕有乡亲赶过来发现，以为我欺负她。于是，我考虑了一会儿，就搂住了她的肩。她还是嘤嘤地哭，于是我又跟她解释：是我的错误，你隔得那么远，当然照顾不到，而我就在家里，没有照顾好它，是我的不对。她赶紧不哭了，说，不是你的错，说不定被狗子他们偷偷地凿了。哦，我记得狗子和我们一个村，因为眼红霓霓老跟我一块，所以总是跟我作对。于是我就说，是吧！可能是吧！
   
　　我突然发现她这时候已经缩在我的怀里，而我正抱着她。这可怎么办呢？我的妈呀。她突然对我说，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块上学一块儿回家一块儿做作业的日子么？不等我回答，她幽幽地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你说，你也是在等我，是吗？我的心猛地一紧，是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接受任何一个女孩的爱意，在大学里那么多的女生主动向我坦白都被我拒绝，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可我为什么不知道呢？可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我思索了。我说过我的脑子经常会出点小毛病，这时候就出毛病了，我说，可能不是吧，但又好像是的！她马上推了我一把，你说真的还假的？我的脑子马上好使起来，是真的也是假的，不是是假的，是才是真的！她靠近了一点，握住我的手说，真的吗？我笑了，当然，你是我等待了多年的姑娘！朋友，你相不相信，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深深地吻了她！那一夜，别了多年的小桥流水！别了多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回到了我身边的美人，还有灵魂无依无靠的我，一切都他妈是那么的真实！
   
　　马丫一直都在追问我的初吻献给了谁，每回她问这个问题我就要教训她：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个问题就不要问！因为每个人的初吻都是美丽的，而爱情是带着强烈的霸占欲的。你每问一次，就等于让你的丈夫当着你的面背叛了你一次，所以你想完全拥有我，就不要再问这个问题，懂了吗？于是她就悻悻的离开，有时候还踢我一脚。可惜的是马丫并没有变得聪明起来，反而越来越笨了，这让我很难受。于是我就编一个谎言来骗她，我编故事的本领应该说很不错，至少从未失手过。但对于初吻，我关起门来整整想了一个月都没有想出个好办法，后来我干脆到杂志社策划了个征文活动，来收集资料。却没想到，整个征文活动只收到两份应征稿，一份是说初吻献给了自己可爱的小狗狗，另一份是说初吻献给了自己。马丫知道我从来不养狗，所以前一份点子是用不上的。而初吻献给了自己，说的是吻了镜子中的自己。我没有任何自恋的倾向，所以仍旧用不上。那次活动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只好任由马丫变得越来越不聪明，直到现在，我还在为这件事担心，我害怕有一天马丫会因此而变成一个傻瓜，或者失去理智头脑不清醒，那么，我就深深有罪了！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像当年那么纯情了，岁月改变了我！——马丫对这个问题一直有异议，她说我的改变完全是由于她调教有方。其实，我已经变得木然了，而这似乎不是她调教的目的。所以说，说她调教有方，这是她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木然的意思是什么呢？我想我也讲不明白，但我可以就一个事例来说明这个问题。举事例来说明一个你说不明白的问题的方法是我的小学老师王尚兵教我的。关于他的教法我可以跟你们透漏一些，极其有趣！他上语文课的时候布置我们写日记，我们都不知道日记怎么写，她就教我们说，所谓日记，就是用笔记下你一天所有的事，并举了个例子：张三早上六点起床后刷牙洗脸然后吃早餐然后背着书包上学上了第一节课上了第二节课让了第三节课上了第四节课然后吃了中餐上了厕所再午休一小时然后上了下午两节课就放学回家回家后做完家庭作业就吃晚餐然后看了一会儿小人书然后就睡着了。结果第二天我们每个人都交了日记，我那时候就觉得王老师特别的伟大，他竟然能够想到那么好的方法很快的教会我们写日记，听说她是师范生，果然不错！如此写了一个星期后，一天下午我去李四王五家玩，不小心偷看了他们的日记，竟然发现我们写的日记除开开头用的名字不同外其他的内容几乎全部一样！我没有机会再调查其他同学的日记，因为王老师告诉过我们，偷看人家的日记就是侵犯人家的隐私。只是这件事让我作了一个特别的的决定，这个决定让我的一生从此有了方向。我决定自己来写一篇日记，不按照老师的例子来。结果我写成了一篇广泛流传于中小学生中脍炙人口的日记：日记日记，天天要记；不记不行，老师打人！王老师去学区开会的时候曾在大会上将这篇他引以为骄傲的学生的日记朗诵了一遍。据说，他还在学区极力地为我争取去县少年作家班学习。当然，这件事后来并没有发展下去。但对于举例子能够说明一件不明白的事，我却从此深信不疑！
   
　　那么我用什么样的例子来证明我的木然呢。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两天，这两天我为了找这个例子放下了这篇文章的写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找遍了我所有的资料，然而，还是没找到。马丫看我在这里瞎忙乎连晚上做事都不认真，就问我在干什么，我说，马丫，我在找一个例子来证明证明我木然呢。马丫说，你这不傻逼吗？我恍然大悟，是呀，我他妈就是傻逼嘛，傻逼还不木然吗。于是我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为了表示对马丫的感激我匆匆的把她抱上床。
   
　　霓霓回上海去了，她要我等她一年，她毕业后就回来陪我。她走的时候再三跟我讲要我这一年里不要碰其他女人，她说要是我碰其他的女人，她就不回来了。她后来果真没有回来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回来了，真的。因为我在那一年里绝对没有碰其他的女人，即使在以后的年头我也没有碰过女人，直至遇上马丫。那么，在她毕业后一直到现在这一段时间里，她为什么没有回来呢？我曾经很用心地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得出满意的结论。我的结论是：一、假设我碰过其他女人，那么她就不会回来了。我们学过逻辑学，知道假设不成立应该结论如何也是错的，现在假设不成立，结论是对的，那么是逻辑学出了问题，还是什么东西出了问题呢？二、我或许碰过其他的女人或者是其他的女人碰过我，我已经忘了。三、她忘记了这件事，或者她压根儿就没把这当作回事儿。分析：逻辑学理论明显还没出问题，她也没有回来，那么我就认倒霉。至于后面两点，大概也只能这样，我自认倒霉，或者我他妈傻B！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还没有完，我在等了霓霓一年后，就开始急切地盼。先前我确实没怎么盼，因为我知道盼她她也要一年后才回来。然而，我盼了一年又一年，她还没有回来。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开始盼，因为那样才说明我是真盼。这是后来马丫告诉我的。
   
　　我在盼了第三年后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这是我自己觉得的。因为我再也不能自由撰稿，我的每一篇稿纸上都只会重复写两句话：我是天上的星星，你是地上的河流。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谁也不知道。论理我该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于是我觉得自己的精神不正常了。
   
　　马丫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开始我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被她逮住了，她是个神经科护士。就在我天天写那句我是天上的星星你是地上的月亮的时候，我的朋友把她哄进了我的屋子。事情是这样的，我精神不正常，早在两年前就被我的朋友们发现了。但他们称它为思想个性，其实是毒性发作了。真的，我的那脑子里面有一种毒，他们都不知道。马丫穿着一件大白褂，扎着个很嚣张的马尾出现在我的房子里，我大吃了一惊。因为在此之前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手淫。恩，就是这样。你可以想象这样一幅图片，我躲在房子的角落里对这一个女孩的照片手淫，突然有人进来了，我就这么曝光了。我并不惊奇她的突然进入，而是惊奇她竟然对我的举动毫不回避，反而大方的迎了上来说，哦，你正忙着呢，打扰！她见我一句话也不吭，就把白大褂脱下来放在我的电脑椅上，扫了我的屋子一眼，又看看我，走了过来说，我来帮你吧！
   
　　我还真让她得逞了。最后我射在那张照片上，这是她的主意。她一边用手套我那活儿一边问我那照片上的女孩是谁。我老实地告诉她说事我的初恋情人。她说，这就对了，那我帮你对着她射吧。当然就射了，那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彻底的爽快，呵呵，霓霓这丫头的漂亮脸上被我涂了个大花！
   
　　马丫第一次就对我干了这样的事，我还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做我的看护呢？但我没想到她会得寸进尺。两个星期后，她持意要搬到我的屋子里来住，她说这样是对我负责任。朋友们也都说这样更好，还对马丫点头哈腰谢个不停。看着他们那样的表情，我感到阵阵恶心。呵呵，他们就这样把我陷害了！
   
　　不知道母亲从哪里探听到我被一个女人摊上了，她一高兴连夜给我拨电话，一开口就问，那姑娘怎样？我说，什么呀？她就说，兔崽子，你还装？快说！我看事情已经败露只好招了。没想到她在那边和老爸嘀咕一阵后，下了道旨意：过年的时候带姑娘回家瞧瞧。事已至此，我不敢违抗。
   
　　没想到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丫高兴得要命。那时候我就觉得好悲哀。这个娘们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哪怕装一下也行呀。我总觉得一个女人要懂得害羞，女人害羞是一种美丽。不过，马丫是我的命运，我没有办法了。
   
　　年底的时候，马丫跟着我回家了。马丫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到我家里后，不仅把我父母亲喜得合不上嘴，还把邻里来看热闹的老人小孩大姑大爷逗得开开心心，把临时跟我学的几句蹩脚的家乡话说给他们听，弄得我哭笑不得。最可怕的在后头，大年三十晚上我们一家人为在火炉边守岁，马丫坐在我和妈中间，一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我开始想：这个丫头是不是会成为我的老婆呢？如果她成为我的老婆，那样会有味吗？我又想起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那场景。这是我瞟到母亲正一脸慈爱地端着她呢？我意识到，大难临头！
   
　　果然，母亲哼哼了两声看了看父亲的眼色，然后拉着我和马丫的手说，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今晚上我就在这里做个主，等春节过后你们就成亲怎么样？我正想要劝住母亲，这时却听见马丫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地叫了声妈。母亲高兴得泪水都流了出来，马丫又连着叫了几声。然后站起来给父亲端了杯热茶叫了声爸。我真是服了她!
   
　　马丫根本就没有亲人，她是个孤儿。正月初八母亲要我带着马丫回长沙，到那所养育她的孤儿院给那里的阿姨拜年提亲。我没去给我的那些朋友们拜年，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我恨他们！

　　呵呵，我爱他们，没有他们我怎么能够认识马丫，不认识马丫我怎么会结婚，不结婚我的母亲怎么会心甘，我母亲不心甘，我就不孝就永无宁日，我永无宁日就写不了小说，我不写小说就不会留在长沙，我不留在长沙就不会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我怎么认识马丫……
   
　　我要结婚了，那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管白天和黑夜。马丫已经变得有持无恐，白天她总是围着母亲转，晚上则要求我一定把衣服脱光。她要我把衣服脱光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习惯裸睡。做这件事的时候，绝对没有条件讲，这是我和她生活近五年的经验。

　　我们在一个月后终于结了婚。那天村子里很多的人都来贺喜，我看到了人群中带着一个“小狗”的狗子，我们聊了会儿，他说新娘子真漂亮，你小子从小到大都享不尽艳福呀。我脑子里突然闪过霓霓的身影，我说，你还记得一个叫霓霓的女孩不？狗子说，霓霓？不知道，我认识么？我只知道有个山丫小时候跟我们玩得很好，不过十二岁那年她出车祸死了。我的心里突然一紧。
   
　　那个晚上马丫被我冷落了，我喝了太多的酒。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马丫趴在我身上睡着了，我心疼地吻了吻她。这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嘻嘻地冲我一笑。我亲亲吻着她的鼻子说，老婆，想不想要呀！她的小脸刷得红了，一双小手在我身上乱捶！原来她是这么的可爱！
   
　　这个故事这样写似乎不是太好，比如还有些交待不清楚：霓霓和山丫是否有些关联？狗子的出现？我的头脑到底是不是有病？后来我还想写一点点尾声，至少想为马丫负责，因为她和我回长沙的时候肚子已经在慢慢成长。但马丫说花时间写个尾声，不如替她带带孩子，她到楼下去搓几盘，说不定还能弄几个满堂红。我连连摇头，但她已经气势嚣张地杀往楼下，只留下一串渐远的马蹄声。

　　马丫今年二十九，脸上已经开始长肉。
   
　　三十岁已经过去了，就像今夜我睡不着，于是就在写小说，小说写完了，也就完了。那么，那个姑娘呢？霓霓呢？我的老婆呢？三十年毕竟已经成为历史，我抓不回来，至于我的故事倒可以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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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这个页面，因为招摇的题目吸引了我；我喜欢这个故事，作者的叙述方式打动了我；我欣赏作者，他貌似玩世不恭的语言显示着经过长久认真训练的文字功底。在这里，我看到了一篇真正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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